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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判断:两天时间,巡抚都没有办法弄清被捕者是谁,那肯定是大人物。应该就是闻锵,重庆非常悲痛,每日晚间,重庆依靠短波频率播报密码数字,呼叫船长,并要求他立刻与巡抚接头,加注:立刻!立刻!立刻!
然而,没有回音,一直没有。
重庆呼叫巡抚,要求他尽最大努力查清列车被捕者身份,同时争取制定营救计划,若万难执行,可将其暗杀。
就是如此的残酷!最后一句电文的编写亦是万难落笔,重庆军统的绍处长此时已是掩面而泣。
收音机前的齐联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生怕是自己译错了,又用密码本复译一遍,丝毫没有偏差。记录错了?不可能,收音机都是播报两遍,第一遍记录,第二遍校对,一直一来都是这个流程,从未出错。一小时后,也就是夜间十一点,还有一次同样的播报,齐联杵决定到时再记录一次。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齐联杵在想:为什么身份尚未确定,或者说确定了,但不告知我,同时又要求我营救,营救不成就将其暗杀?齐联杵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他能猜到被捕者一定手握重要、或者说是重大的机密。
终于等到十一点,打开收音机,齐联杵再次记录,并核对那一组组数字,他注意到了,比上一次的数字要多出几组,经翻译,事实证明他的记录从未出过差错,只是后面多了一个加注,“补:提醒你小组注意,注意自身安全,可自行决定随时撤离,紧急!紧急!紧急!”
齐联杵明白了,他知道绍处长向来沉稳,这么多年来,齐联杵还是第一次收到带“补丁”的电文,显然绍处长有些乱了方寸。
齐联杵告诫自己,不能慌乱,他需要更谨慎、更平稳。
第二天晚十点,再次收听短波,这次电文有所改动,只是将昨夜的补丁先播报,之后再播报昨夜的正文。这下没有疑问了,齐联杵便计划着如何去执行重庆的指令,然而几天时间,他一无所获,那个“中日友好促进协会”就像十八层地狱一样,你想窥视一二,亦是在梦中。
一个星期后,齐联杵终于获得了有价值的信息。
这一天,齐联杵去了厅长办公室,他想在胖厅长那儿再碰碰运气,公务谈完后,借着胡三的案子,他说到了刘克森,又从刘克森说到了21号,又扯到了“友协”,绕了一大圈,也只打听到特高课手上有个重要人物,至于怎么个重要,何举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齐联杵判断,何举堂应该也没有接触到实质内容。
齐联杵离开不久,方琳也去了厅长办公室,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方琳向胖厅长介绍来者身份,“这位是友协秘书处伊藤宏介将军的秘书——石川良平。”
石川此行显得很正规,其目的倒也简单,就是请警察厅给予人员上的协助。所谓“友协”办案,有些方面还是比较薄弱的,需要专家提供专业指导。
石川说明来意,便把一份公函递给胖厅长,何举堂也没多说,粗略看了公函,就在上面签了字,随后问了句,“人借去没问题,借多长时间呢?”
石川用生疏的汉语,答道:“请厅长放心,应该很快的,时间不会太长。”
何举堂点了点头,说:“请你转告秘书长,友协的工作,我们警察厅一定会积极配合的,不过啊,借调人员最好明确说,是半天?还是一天?一个星期?我们的警官也不富余,这工作啊,就像流水作业,少了一个人,我就得重新安排,你说是吧?”
石川连连点头,说道:“明白,我会把您的意见转达给伊藤将军。”
办完手续,何举堂站起身来,亲自送石川走出办公室,道别时,石川也很礼貌地给何举堂鞠躬致意。
第12章 专家指导()
专家是指何人呢?原来是赵智光。
闻锵被捕后,特高课负责审讯,对此机关长伊藤宏介似乎很亢奋,他自信他的专长,同时心理上也有准备。
伊藤明白,闻锵这样的老牌特工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伊藤认为自己依然是有办法的。不太长的时间里,伊藤得到了他认为的一些收获,只是收获的这些信息又过于朦胧,所以,他需要赵智光这样的专家提供必要的帮助。
有胖厅长的指令,赵智光便与秘书石川前往所谓友协,伊藤宏介则给予很高礼遇,他说:“久闻赵处长之杰出事迹,今日正式相见,我甚是荣幸。”
见过世面的赵智光却也不怵,似有不卑不亢之风,他回道:“赵某平庸,外界传闻不足信,不足信。”
伊藤又说:“哎,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如此才能,世上几人能有呢!赵处长就不必过谦了。”
赵智光则笑道:“伊藤将军啊,这种传言您也信啊!我最多也就是记忆力稍稍好一些而已。”
“哎,不然,赵处长年少就在蓝衣社有活档案之名,此言不假吧?”
赵智光回道:“这个就不要说了,那时我年少不更事,别人捧上两句,我也就忘乎所以了,当年都是虚名,不可当真啊。”
客套话说了一些,之后便切入正题,伊藤宏介将闻锵的生平简介递给赵智光,赵智光看后表示不认识此人,其“船长”代号也不曾见过。
伊藤又问:“多年前,东北有个大案,好像是叫‘迷迭香案’,赵处长是否有耳闻?”
“迷迭香?东北?”赵智光若有所思,他接着问道:“是新京的案子吧?”
伊藤回道:“具体我不大清楚,应该是吧。”
赵智光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后意识到伊藤的存在,于是先取出一支烟递给伊藤。
伊藤欣然接受,却未点燃,赵智光则自顾自地点燃香烟。
赵智光吸了两口烟,说道:“嗯,我有印象。”
赵智光的回答实际也在伊藤的预料之中,这是他提前做了功课的。之前伊藤一直寻找一个对蓝衣社有较多了解的人,后经21号的苏得诚举荐,伊藤就锁定了赵智光。
对于伊藤所说“迷迭香案”的细节,赵智光了解不多,但是关于迷迭香的背景,赵智光是知道一些的,由这个迷迭香,又牵出“黑无常”,赵智光也比较了解,而这些对于外界来说,都属于消失在天际之外的秘密,而赵智光则是在这机密消失之前,他记住了那些已属于尘埃的细末碎片。
伊藤最想知道的“黑无常”,赵智光则是娓娓道来。
赵智光说,“迷迭香”“黑无常”都是代号,他们的真实姓名赵智光不清楚,当年在蓝衣社里的档案中虽有记载,但均以特殊符号进行加密处理了。
但是,赵智光非常确定这两个人是夫妻,而且是异地夫妻,迷迭香的活动区域主要是新京,而黑无常则活动于天津一带。
民国二十三年,迷迭香在长春(新京)被捕,后被公开杀害,遗体被悬于城墙之上。就是这个时候,黑无常擅自脱离组织,他单枪匹马潜入长春,目的很清晰,手段也简单粗暴,他是一个复仇者。
赵智光说:“其实,这个时候他的代号才真正叫黑无常,而迷迭香生前,黑无常真正的代号是‘韦陀’,知道他为什么叫韦陀吗?”赵智光似乎很得意自己深远的记忆。
伊藤宏介表示不知道。
赵智光解释道“韦陀是佛教里的护法神,这里面还包含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有个昙花一现,您知道吗?”
“昙花一现!我知道的,是说昙花盛开的很短暂。”又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伊藤很克制,他依旧一副诚意十足的倾听者模样。
“嗯,伊藤将军果然对中国文化有研究,不过中国的成语还是很故事性的。”
伊藤宏介点了点头,表示了继续聆听。
赵智光便又说了韦陀与花仙的传奇故事,之后他便切到主题。说迷迭香非常喜欢花,但最喜欢的不是迷迭香,而是昙花。应该就是这个原因,黑无常在苏联间谍学校期间便给自己取名叫韦陀,意指对昙花的追慕之情。
赵智光感叹道:怎奈人如其名啊!这爱情悲剧如千年流传的一样,现实中它再次发生了。
赵智光的感慨,伊藤显然不敢兴趣,他便主动发问了,“这个黑无常最后怎么样了?”
赵智光则说:“嗯,这个呀,是一环套一环,细节一丢,逻辑就没了。”
赵智光或许没意识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对面而坐的是一位著名逻辑学的专家学者。伊藤点点头,示意继续。
赵智光说:“迷迭香死后,尸体挂在城墙上,天气热,尸体挂不住,后来关东军就把迷迭香的头颅砍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就存放在关东军的军医院里,黑无常啊……”
说到这里,赵智光留意到了伊藤的神情,或许此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拖沓,于是不再做无谓的提问,而是直接说道:“这个黑无常啊,我要讲一下,这是中国神话里的一种厉鬼,专门抓人到阴间的,也就是地狱,迷迭香一死,韦陀就给自己改名叫黑无常,意思很清楚了,就是要报仇。”
赵智光说,不多久,存放于军医院里的迷迭香头颅被人盗走了,这不用问,就是黑无常干的,随后的几个月里,新京时常会发生针对关东军的刺杀事件,其中大部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现场留下一张字条,上写‘天下太平’。
赵智光解释说,这个“天下太平”就是神话里黑无常帽子上的标准字样,杀手留下这个字条,其中一个意思就是明确作案者即黑无常。
后来黑无常失手了,据说是被关东军给击毙了。
伊藤问:“你确定黑无常已经死了吗?”
“这个我做不出判断,但是,我当年出于对黑无常的好奇,所以这个案子我特意留意过,蓝衣社没有记载,这是确定的,再后来,黑无常之前所有的档案还被消档处理了,如果现在再来调黑无常的档案,这个世上应该已经做不到了。”
“哦,”伊藤问:“为什么会消档呢?”
“这很简单,当年黑无常从天津脱离组织,这件事严格来说,就够被逐出蓝衣社了,但事出有因,所以蓝衣社对他也算网开一面,本打算日后将他召回再做处理,但是,对于蓝衣社的召唤,黑无常始终没有回应,再后来就传出关东军的击毙通报,所以最后按规矩就做了消档处理。”
伊藤又问:“黑无常的尸体当年好像并没有找到,他有没有还活着的可能呢?”
“这个怎么说呢,只能说不排除。”赵智光答道。
伊藤说:“假设黑无常还活着,而且与蓝衣社取得了联系,之后有没有可能去执行其他任务,这种情况下,蓝衣社还会消档吗?”
赵智光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他答道:“当年我虽然参与蓝衣社的档案管理,但我的层级不够,您说的这种情况,我没办法回答您。”
对于赵智光的解答,伊藤谈不上满意不满意,这基本符合他的预期,价值还是有的,故事很饱满,充分证明黑无常确有其人,当然这还需要东北特高课给予认定。
送走赵智光,伊藤即刻汇总黑无常、迷迭香的的资料,之后又撰写电文发往吉林。三个小时后,吉林回电,赵智光所言基本得到证实,另外还补充了所谓案件的一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