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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槛,这尼玛的是门槛吗,这不是单杠吗,这么高,不知道公子我鸭子步迈不开步,怎么跨过去,这不难为人吗。家里的猪都不待能越过去的。
孟之经还算贴心,两手插到公输念槐的腋下,稍一较力,公输念槐脚不沾地,就跨过了高门槛。
院子里就有些讲究了,一色的青石板铺着,很平整,两脚一落在石板路上,公输念槐就神气了,两腿直溜溜的笔挺得像双筷子,腰眼也灌满了真气,整个人挺拔俊郎,英气逼人。若腰上挂一口龙泉宝剑,手里挺着一支丈八蛇矛,嘿,宛如那谁降世。
公输念槐浑身再酸痛难受,这个时候也不能矮了架子。在孟之经面前,可以表现的稍微脆一些,软一些,糯一些,反正都是同龄人,没那么多讲究。
但这里不行啊。
一跨进院门,公输念槐就看到了,院子里一棵树,树下一个大磨盘,围着大磨盘坐着几个人。
两人一进来,大磨盘周围的人竟然无一人站起来。为何?你孟之经即便是孟珙的长子,在这几个人眼里,也就那么回事,还没尊贵到让他们站起来迎接的地步。
大佬啊!佬大了!
这些人的言行将很有可能影响到公输念槐以后的活动空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直接一刀吧,自己不是那乌龟王八蛋。
很好!当公输念槐的高腰大皮靴“咔,咔”地敲响青石板时,围坐在磨盘周围的终于有人向这边看过来了。
这就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有说法的。
孟之经听着公输念槐脚上的怪鞋子竟然能发出这么悦耳的声音,两眼里的小星星又闪烁了。
一看有人往这边看,孟之经也不管公输念槐是不是能站得稳了,甩开大步朝磨盘处疾步而行。青石板被踩得咚咚直响,可惜不管孟之经怎么蹬,也发不出公输念槐“咔咔咔的”清脆韵律声。
“清远回来了。”有人打招呼了,这谁啊,不应该是孟珙。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军营里,都不可能是孟珙。
公输念槐循着声音看去,这人坐在下首处,坐在石凳上,正侧身回头,笑眯眯地朝他们看来。
“王叔叔好,等小侄交过令后,再陪王叔说话。”孟之经轻声回了礼,再快走几步,离磨盘两步外,啪一声站定,向坐在上首位的一人施礼。
公输念槐并不急,他也在观察几人,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客人吧。说起地位来,还真不好按年龄来论资排辈。
至于孟之经是怎么施的礼,他也没看明白。
“将主,末将奉命押运药材五车,已交与医营。王医官正和张言交接。”
“嗯,药材事小,为何还不引见小兄弟?药材本不知医人,医人者人也,药材重还是人重?”
“我,噢,”孟之经本来还乐滋滋的,父亲向不夸人他是知道的,至少不夸自己的孩子,不夸就是夸了。但也很少疾言厉色。现在怎么一声比一声高呢,还药材重人重的,这啥意思?
那个孟之经叫作王叔的人,站起来,先拍了拍孟之经的肩头,又在孟之经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不知说的是什么,反正孟之经一个虎跃,就窜到了公输念槐面前,拉着公输念槐的手就往磨盘前拉。
这就上磨了!
公输念槐看明白了,跟孟之经说话的应该就是孟珙,话是对孟之经说的,眼睛却没离开自己。不只是孟珙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其他人的目光也是如此,他们对孟之经如何交令不感兴趣,例行公事而已。
今天他们聚在在这个院子里,为的就是公输念槐这个人。
“父亲,江爷爷,方叔,王叔,这位就是公输氏传人,能治疟疾。”
公输念槐心里骂呀,骂谁,还能骂谁,骂孟之经呗。哪有这么介绍人的,什么公输氏传人,能治疟疾啦。你奶奶的,敢情自己这个大活人,不如公输这个姓。对自己客气,也是冲着能治疟疾这个本事去的,人,直接被忽视了。
这个时候得撑着,你不介绍我这个公输念槐,我还就不见礼了。有本事让公输这个姓给你们治疟疾去。
“公输念槐公子吧,来来,到方叔这里坐。”还是坐在王叔左手边的中年人站起来,把公输念槐的名字叫了出来,语气温婉,脸上挂着有距离的笑容,拍着身边的石凳延请公输念槐就坐。
“对,对,公输念槐,到这里坐吧,我挨着你。”孟之经似乎还没明白。
叫方叔的人,呵呵一笑,“清远,先给各位叔伯介绍一下念槐公子,屯田可是大事哦。”
孟之经一拍脑门,“哦,是了。一见到公输兄,清远乐的什么都忘了。嘿嘿,”
“公输兄,这位是家父。”
第十章 都是大佬()
第十章都是大佬
“小侄见过将主,将主之名响彻寰宇,小侄如雷灌耳。”公输念槐深深地一揖作下去,脑袋都快触到鞋面上了。
哪怕孟珙的名气在后世远比不上岳飞,但能拿出来与岳飞相比,也是与岳飞一样的人物,名气不够怎么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这个民族,为这个文明做出了这个时代很多人做不到的贡献,就凭这一点,就值得公输念槐把腰折了去感念。
“噢?想不到念槐还是一个逞口舌之徒。回到家里,不必虚套,来,见过江爷爷。”
公输念槐腰还没直起来呢,孟珙又给他找了一个爷爷。这里还有爷爷?
公输念槐大脑飞速旋转,这江爷爷是谁呀?还姓江,噢,对了,自己的上司说过,这里确实应该有一个姓江的爷爷。叫江海,是跟着孟珙的父亲孟宗政玩的,应该是孟宗政的副手。从这一层算起来,这姓江的还真是孟之经的爷爷,但不是自己的爷爷。
唉,自己来到南宋,实际上已经占足了便宜。若在后世,这些人都是自己祖宗辈的,在祖宗上再加一爷爷,还是祖宗,虱子多了不咬人,爷爷就爷爷吧。
得,公输念槐也别直起腰来了,继续弯下去吧,“念槐见过江爷爷,江爷爷大名如天上皓月,明见万里,小孙孙佩服的四肢朝天。”
装嫩就装嫩吧,谁让自己碰上的是孟之经,而不是江海呢。
“噗……,”不知谁喷了。
“哈哈哈,念槐,念槐,停了,停了,你江爷爷领了,来,到你江爷爷这里坐。哈哈哈,”
“啊,江爷爷,是了。”
公输念槐没办法,这还有爷爷辈的在这里,这怎么整?趁着自己的腰还弯着,赶紧给叫王叔的也喊上两嗓子吧。
“王叔叫王坚,快施礼吧。”孟之经低头对着公输念槐的耳朵小声介绍。
“是,王叔王坚,什么,王坚!”这可把公输念槐真吓着了。
你说怪吧,在南宋这个时空里,孟珙不管从官职上还是名头,及至战功上,都超过了王坚。但在后世,王坚的名头可比孟珙要大的多。一座钓鱼城就摆在那里呢。
更何况公输念槐的妻子就是重庆人,合江钓鱼城,那是公输念槐只要去重庆就必去的地方,哪怕时间再紧,他也使劲挤。
对孟珙的了解,更多的就是自己的上司孟晖硬塞给自己的,在公输念槐的心里,孟珙是一个影子。而王坚就不同了,他更像一种魂魄,时不时地就钻进公输念槐的躯体里,来做一番心灵的交流。
这一声喊,声音真的太大了。在座的人都楞了。
若说公输念槐给孟珙江海的敬辞,在座的人没一个当真的。何也?中国人不都这样吗?从没见过也没名气的,见面时不都要说一个久仰久仰吗,是不是久仰,谁去当真啊,客气而已。
这也是中国人人际交往的一种方式,抬人嘛,反正不用力气,那就往高里抬呗,他不怕摔着,自己还怕什么呢。
但公输念槐一喊出王坚两个字来,在座的人就不淡定了。他们听出来了,公输念槐这语气里充斥着多么深厚的惊喜啊。而且还是满怀景仰的那种。
这就怪了!
连王坚也楞了,当然没人责怪公输念槐的无礼,因为各人都听出来了,非是无礼,而是天大的景仰。比给王坚磕头都还重的礼。
不管怎么样,你当众喊了别人的名字,就是无礼。
公输念槐又把腰弯下去了,弯的很慢很慢,因为他无法把这八百年的时空分隔开来。
“小侄给王叔见礼了。”公输念槐不知道怎么说了,就直白吧,不是说君子之交淡淡如水嘛,就一嘴的水吧。
王坚慌乱地托住公输念槐的肩头,不让他把脑袋钻进裆里,“公输公子,礼过了,过了。”
公输念槐给叫方叔的施完礼之后,这才直起腰来,抬起头看向磨盘。
孟珙正拈着颌下的须髯瞅着自己呢,眼神里若有所思,江海呢,也正用同样的眼神看自己。
方叔呢,拉着公输念槐的手往凳子上让呢。
“方琼,别跟我争,念槐,来,坐爷爷这里。”江海一拍身边的石凳,招呼公输念槐。
爷爷都发话了,你方叔若能再长两辈,我就听你的。公输念槐朝方琼谦意地一笑。
“嘿,念槐,那就去你江爷爷那里吧。”方琼推了公输念槐一把,似乎对江海并不畏惧。
也是,能坐在这里的,不管各人的职位如何,应该都是孟珙信任的人,爷爷不爷爷的,另论。
扰攘了一番,终于算是坐定了。
公输念槐这个别扭啊,上边坐着江海江爷爷,下边还坐着王坚呢,被两个大佬夹在中间,这能坐的稳嘛。
不管什么时代,都没这么坐的。
公输念槐瞅了孟珙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不见了,对公输念槐坐在哪里似乎也没什么成见。
这让公输念槐稍稍心安了些。
“清远,这里没你坐的位置,去,把饭菜呈上来。”这江海还真是爷爷辈,公输念槐刚坐下,孟珙还没表示呢,直接把孟之经支派去当小二了。
“我也去。”公输念槐把手举得高高的,像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念槐,让清远去吧。这里都是叔伯,没他的地方。你呢,今天是客人,这些规矩不针对你。我们还有话跟你谈。”孟珙发话了,语调平缓,内里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
公输念槐只好同情地看向孟之经,谁知孟之经没什么反应,只朝公输念槐呲牙一笑,转身跑向后院了。
不过,孟珙的话里,好像公输念槐今天能跟他们坐一桌上,是因为客人这个身份。若去掉了这个身份,他也找不到位置。
噢,敢情你们吃着我看着,你们坐着我站着,这哪成啊。想不到,穿越到大宋,还要争取坐着的权利。
“念槐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吧,”坐在公输念槐对面的方琼方叔叔说话了,一上来就是工作,连最起码的寒暄也省了。
公输念槐看着方琼手里的纸条,探头看了看方琼身后,又左右踅摸了一通,什么也没看见,“东西在哪里?”
“噢,念槐公子,东西我没办法给你找来,这浓硫酸是何物,还有乙醇又是何物,还请公子示下。”
我艹,着啊,这些名称都是八百年后的称呼,大宋人哪里会知道。
只是,硫酸在南宋怎么称呼他又不知道,中间缺个翻译啊。先一个一个来吧,这乙醇是吧,就是酒精。
“方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