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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以一种爆炸式的方式扩充着自己的实力。
所以现如今,徐琨可以看到的,已经不再是前些时日阎行那个兵不满百的狼狈模样了。
徐琨放眼所及,谷地里层次分明地搭建了各式帐篷,还修有临时的粮仓、马厩等设施。在一片特意清出来的平整空地上,好几个披甲持兵的士卒的号令声不断响起,随着号令声声,近十队流民青壮反复训练着军中长矛的技击之术。
而营地的外围也有披着皮甲、手持长矛的士卒带着一队队流民兵在巡视,再加上谷地的沿路林木茂密之处,也多设有弓箭手的哨岗,守备颇为森严,各处守卫依仗草木藏匿身形,交接皆以暗号相呼,若是外人贸然进入,当真很难躲避这层层的守卫。
粮仓、马厩等重地也有专门的士卒守护,看粮仓外面运送粮秣的鹿车数量,料比这仓内储藏的粮食也不少。马厩中的马匹虽然不多,但都有马夫喂食和照料,久居军中的徐琨侧耳倾听厩中马匹仰首长嘶的声音,就已经判断出这些马匹都是精细喂食、体力充沛的好马······
这眼前的一切,让人仿佛有一种身临山谷军营的感觉。
徐琨虽然还没走完谷地所有地方,但看着眼前这一切,想起自家舅父在俘虏营初见此人后私底下作出“枭桀”的评价,再想起徐荣从李参军帐中返回后变得愈加凝重的表情和那番矜重的话语。
“不料此人竟已投入李儒帐下,为其爪牙。此番李儒欲结好于我,故愿调其人入我帐下,可又直言要先将此人带往凉州,俨然就是向我示意要将此人引为心腹,再留在我军中,以表双方互助之诚!”
“此番让你再去招揽他,你只需将他带回来就行,这些事情事关重大又复杂多端,不是你可以置喙的,切记不要再横生事端!”
最后一段话是徐琨临走之时,徐荣特意嘱咐他的,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乎他原先的设想,他不能过多询问,也不想自家的外甥冒冒失失,自作主张去涉足这趟复杂多端的浑水。
可是,等到徐琨真正站在这个一个多月前还为自己所擒的叛军溃卒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世间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快!
旬月之间,形势扭转。眼前这个魁梧不凡的汉子不仅挣脱了俘虏这一层枷锁,还因缘际会,攀上了李参军这个大树,由此顺势而上,变成了两家互助扶持的一个见证人物。形式扭转如此之大,真不知这里中牵扯的事情到底是哪般,这个汉子又是如何顺风吹火,遇难呈祥的!
徐琨转首看着身边的阎行,此时他还是选择性遗忘舅父临行前的话语,目光炯炯看着阎行,心生凛然地说道:
“真是想不明白,短短时间之内你是如何能够做到这些的?”
阎行闻言哂然一笑,却没有直面回答。若不是有董军在暗地里大开方便之门,他短时间内确实是不可能实力膨胀如此之快的,可饶是如此,阎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持久之计,扶风一地的郡县兵虽然不足道哉,但槐里大营可是还有皇甫嵩的数万人马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眼皮子底下出现的纵横山泽的大盗,其他汉军绝不会无动于衷,若非近日已经得到董营传来的确切消息,阎行极有可能已经带着人马狼奔豕突,远走凉州了。
“艳不过中人之才,所行之事有何不明白的。若非你们贵舅甥网开一面,我阎艳哪有今日,说起来,还是幸亏了你们啊!”
听到眼前这个曾经的俘虏不仅脱离困窘,还已经知道自家的不少事情,徐琨眼中异彩连连,他冷笑说道:
“君所知之事不少,那么这一次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是奉我舅父之命,前来拔擢你为军中假军候一事了!”
汉军军中的军候一职,也就是军曲侯,秩比六百石,虽然因为阎行是初来乍到,不能任为正职,只能试之以假军候,但已经算是军中的中层军吏了,和在联军中私相授受的军候一职绝不可同日而语。
阎行也不隐瞒,他通过周良的渠道也已经多少知道一些内幕了,知道自己的杀身之祸已经解除,当下笑着点点头,说道:
“还是要多谢徐校尉与徐君相助!”
“罢了,要谢就谢李参军吧,我不过一个传令之人,有何可谢的!”
徐琨摆摆手,装作一副事事与己无关的样子。只是想到这头潜伏爪牙的猛虎以后就会来到自家舅父的麾下和自己共事,再想到之前的那些战场厮杀结下的瓜葛,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有心要试探这头猛虎内心是否已包藏祸心。
他叹了一口气,故作感慨,目视阎行感慨道:
“君真乃凉地之英才,草莽之豪杰,以羸兵出奔,矛弓兵刃不过数十,果腹之粮不足三餐,旬月之内,声势复起,招募流亡,破邑枢户已是常事,又不爱财货女子,胸襟实超常人。琨试想,他日君若得驱三千虎贲,这天下还有谁能挡!”
面对徐琨逼视的目光和诛心的话语,阎行干笑几声,脸上神情依然未变,他摇头笑道:
“诚如君言,那艳用兵之能岂非天下第三了!”
“此言何意?”
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的试探下,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的魁梧汉子,徐琨则显得一头雾水,自己故意以大言试探于他,他不急忙出言辩解自清,反而坦然说到他用兵才能天下第三,这真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徐琨有些迷惑的样子,阎行笑了笑,大声说道:
“艳先败于君家舅父之手,后又受擒于君,若是诚如君言,艳提三千虎贲,天下难挡。那君家舅甥二人岂非天下用兵翘楚之一二,堪称天下之无双也!”
徐琨闻此妙语,眼光中的锐意渐渐消失,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番,突然齐齐放声哈哈大笑,声震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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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哨岗()
凉州陇西临洮境内
临洮城因地形得名,就是因为临近发源于西倾山东麓的洮水而得名。洮水作为陇西境内的第一大河,从西倾山东麓发源,由西向东顺势而下,至临洮境内后因山势阻隔,河道又急转弯改向北偏西流,过安故、狄道,穿过陇西北部边境进入金城郡,最后汇入到了大河的上游之中,全程纵观洮水流势,就犹如一个横卧着的“L”字形。
临洮一地位于洮水的上中游交接点处,河道所过之处多崇山峻岭、河谷盆地,冷寒而湿润,因为境内遍布滩地沼泽、山地草甸,是个宜农宜牧的好地方。再加上临洮城就修建在“西控西海、南通巴蜀、东去三秦”的交通要道上,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汉帝国曾于此处设置南部都尉,监护辖区内的羌胡蛮夷之众,以拱卫地方。
阎行此刻独自一人走出驻扎在坡地处的临时营地,踏着昏黑黯淡的月光,慢慢走到营地外边的空地上,望着被乌云遮挡、黯淡无光的月色,仰首低吟,他的吟唱的声音很小,只有靠近他的身边才能够听得明白。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
这是诗经中的《采薇》一篇,凉州苦寒之地,又是边境要防所在,太平之时,亦多征夫戍卒驻守边地,征战之人,少不了豪迈放歌,以军中铙歌抒发壮志,可这些征战之人又大多都是异乡之人,看着大雁南飞,春华逝去,又岂能够不睹物伤情,在胡笳和羌笛声中,思乡感伤,高歌一曲,却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了。
中平四年入夏,阎行随军东征,正是亲族折柳祖道,相送告别之时,当时又何尝不是杨柳依依的别离景色。如今时隔两载,自家又返回凉州,虽然无雨雪霏霏的凄清景色,但却是寄人篱下、步步维艰的处境,心中难免有伤悲感叹之情,故而今夜披衣而眠,却久久难以入睡,只能够独自一人走出营地,对月感怀。
“也不知道家中的阿父身体是否康健,今年开春联军大败的消息,早已经传回到了允吾城中,趋炎附势的金城各家人马大多遭受了重创,想必各家此时定然是心中悸悸然,敢怒不敢言。两年前联军声势大盛之时,阿父一度还以为韩遂是西方新天子,如今形势扭转,料想他终于也能够看出凉州联军的色厉内荏吧,还望他莫要过于自责,如今凉州正是多事之秋,族中一切事务可是都少不了他啊!”
“还有今年就要及笄的小妹,她那匹小红马如今也长成一匹高头大马了,不知她是否还是那么无忧无虑,能够在园圃内骑着枣红马一路小跑,欢声笑语地撞倒那些栽植的花花草草······”
阎行想得入神,不料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林中钻了出来,双脚接连踩踏在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夜霜的杂草上,窸窣作响,发出了一阵声响打破了月夜静谧。
阎行眉头一皱,右手已经握在挂在左边腰间的环刀的刀把上,滋啦一声刀出半鞘,虎眼圆睁,目视人影动静的方向,随时准备动手迎敌。
“当归!”
来人耳朵很尖,明显听到了阎行的拔刀声,他忙不及迭地喊了一句,正是今夜营地守备轮值的暗号。
当归又名草头归、乾归,陇西临洮的山谷多产这种药材,故而今夜以“当归”为军中守值号令。
阎行心中一动,猜想应该是今夜在营地外围守夜的哨岗,他缓步上前,右手不离刀把,目视来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来人缓步,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来人没有在意阎行的喝令,奔走的速度依旧很快,转眼就到了近前,阎行的环刀已经全部出鞘,却迟迟没有出手,果然是今夜一名守值的哨岗。看他的样子,头上的发髻和身上的衣物大半被夜露和自己的汗水打湿,脸上还有被林中枝叶割破几道血痕,想是在林中穿行得急了,才会有如此狼狈的模样。
“大事不好了,今夜有不明贼寇夜袭,外围的哨岗都被摸了大半,我是临时跑去出恭,才侥幸躲过一劫,身上的兵器、号角都丢在原地了,返回时眼瞅着情况不妙,这才匆忙逃了回来,快快,我等快点入营鸣金示警,聚众防守吧!”
“你先别慌,来敌人数有多少,从哪个方向来的?”
“人数众多,各个方向都有敌人潜行而来,我需速速入营禀告参军和君子,你莫要在此耽搁要事,迟些害了众人,这罪名你可担当不起!”
说完,那名哨岗就一溜烟地快步逃向营中,之前他遇敌之时不敢高声示警,怕惊动敌人害了自家的性命,自顾一味逃窜回营。如今看着营地在际,害怕得知情况的阎行呼喊预警,和他争抢这发敌踪迹的首功,心神未定的他人未近前,就连忙放开嗓子,不管不顾地冲着营地大吼起来。
“不好了,有夜袭!”
看到这个哨岗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冲入临时营地呼叫奔走,不管不顾地自乱阵脚。阎行眉间顿时扭成一个“川”字,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哨岗应该就是现在正在营地里安寝的董璜的亲信之一,看到这对主仆如此不堪,阎行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董营之中,果然是良莠不齐,既有像李儒这等的智谋之士,徐荣之类的善战之将,同时也掺杂着像董璜这样色厉内荏的亲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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