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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坚信,哪怕困难重重,他也终将达到自己立下的目标。因而在校读书期间,常与同学借那西欧洋美人画儿来观摩,以便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准。
事实证明,这的确提高了公公的审美,活跃了他的艺术细胞。
“画画,叫美术也。何谓美术?便是既要美,又要有技术。”
公公和蔼的左拍一下,右捏一下,然后摸出自己的私人小印盖在了这幅小人打仗图上,又在边上一张空纸上写上一千之数。
稍后,会有人过来把画收好裱上,再之后,肯定会有人过来重金求画。
自食其力,靠本事吃饭,是公公做人的一项基本原则。
也就是公公精力不济,加上刻意求精,宁精不烂,一天只作一画,不然,单以此为生,也能为富家翁喽。
第七十三章 再见,辽东()
公公很遗憾,前世的他没有成为美术生,为艺术献身。
公公又很高兴,为自己的重生感到幸运,因为,在这个时代,他将能插上翅膀,向着罗马进军,尽情的在这个时代的每一寸土地描绘着崭新事物。
不管何时,强烈的希望是人生中比任何欢乐更大的兴奋。
公公是孤独的,世人独醉他独醒的感觉不是美妙的。但公公的孤独不是可怕的鸿沟,也不是消极的悲观。公公的孤独是光荣的,是把一切传统分离开来的光荣,这个光荣是毫不虚伪的!
视线一点点的从自己佳作上慢慢移向门外,公公忽的笑了起来,然后长呼了一口气,负手走到外面。
东升的朝阳,清新的空气,让公公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从前,那时的他年轻,缺乏经验,又得不到经济援助,内心里又极自尊,不愿向人开口求助或行骗。在孤立无援,只能自食气力,所得的几十块钱也仅能夜求两三宿。
那两年,他唯一的女人是“忧悉”和“需要”,而除了饿的咕咕叫的饥肠外,他没有别的同伴。生活的压力让他不知道“青春”这个美丽的字眼为何物。
直到现在,公公的记忆仍是那充满臭味的屋子,是那十几张上下床,是那些刚刚从网吧回来坐在床边发呆的伙伴;是那时不时的从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是那几个刚刚做了一天工拿到工钱的伙伴高兴的欢呼声。
因为,这代表他们又阔以玩三天。
那种生活是迷茫的,每忆起那段岁月时,公公却不免多少有点喜悦,因为正是那段岁月,让他知道了人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那是超脱于一切,藐视世间所有规则的存在。
人不要脸,便是无敌。
公公“嘿嘿”一声,身后的大大和二二不知道主人为何脸上会突然变得如此银荡,她们彼此担忧的看了对方一眼,继而薄唇轻咬,做好了准备。
公公却不如姐妹俩所以为的那般,他不会沉溺于儿女之情中的,他只觉现在心胸很宽阔,视线也如能目及千里之外般,所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东方“啊啊伊伊”喊了几嗓子,确保嗓音清脆,中气仍就十足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晃到前院。
。。。。。。。。。。
“忠诚!”
十数名大明皇帝亲军将领在公公出现后,不约而同的挥起了右臂,发出了他们对公公发自肺腑的尊崇声。
“为了大明!”
公公神情肃穆,视线从部下们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露出欣慰之情,继而目光落在了院中立着那面大杆之上。
此杆很高,上面却既不悬幡,也不挂旗,只顶着一面大伞。伞身上面定睛细瞧,密密麻麻写满人名。
此“万民伞”也!
公公过江之时,协安会和义州百姓应公公要求,自发献上的“万民伞”,以此纪念伟大的伟大。。。呃,不对,以此感恩大明亲使魏公阁下对朝鲜人民的关怀之情,对中朝父子深情及两国友谊做出的巨大贡献。
当日,大明皇帝亲军在鸭绿江边举行了盛大仪式。
魏公公在朝鲜最亲密战友之一、协安总会长朴正泰在他的私人日记中如此记录:“1500名我从未见过的壮汉打着大明皇帝亲军的军旗,以及无数面长幡红旗,带着鲜红的忠诚臂章,操着正步,打魏公公面前走过,接受他的检阅。检阅完毕后,魏公公发表了讲话,然后高呼‘大明皇帝陛下万岁!’等口号,人们疯狂地跟着欢呼。我一生都未见这种场面。”
朝鲜师团高级将领也与朴会长进行过交谈。交谈中,崔容石旅团长承认,大明皇帝亲军的战斗力是天下无敌的,想要维持现状,确保南边不插手北部事谊,协安会及协安军必须坚定的团结在以魏公公为首的大明皇帝亲军左右,绝对不能有摇摆和动摇。”
这个观点得到了赵智成旅团长及玄宇旅团长的高度附和及肯定。
“咱家此次归国,不代表咱家放弃了你们,不管你们。你们要放心,咱家人虽走了,但咱家这颗心却永远的留在了你们这里。以后,协安会的建设要靠你们,文有不决问朴君,武有不决问胡君,要发动你们所能发动的一切力量,坚定不移的平壤乃至汉城的一些反动势力斗争到底。必要的时候,不惜采用武力!大明皇帝亲军数万将士是你们坚强的后盾,大明皇帝陛下和咱就是你们的父母!天下间,没有父母不疼儿滴!”
魏公在过江前,紧紧拉着朴正泰及崔容石等文武的手,对他们做了最后的离别之语。
“如果这帮人敢起异心,你就把他们统统宰了。”
“统统宰了?那谁替咱们办事呢?”
“两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么?”
“末将谨遵公公吩咐!”
“这两本书,你拿去好好看。噢,对,你不识字,不要紧,找个会识字的读给你听。”
胡全从公公手中接过两本书,一本叫《治安战》,一本叫《持久战》。
“我从来不敢相信,在天朝会有这么一位无比睿智的天子近侍,他愿意倾听我们的声音,不管什么都通情达理,听他说话是我这辈子最奢望的事,也是最舒服的事。我想,他回到北京之后,一定会飞黄腾达,成为大明天朝最耀眼的明珠,成为帝国最有权势的人物。我们曾私下议论,魏公公是当之无愧的帝国之花。我衷心祈求上苍保佑魏公公长命百岁,噢,是长命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摘自原南阳审药,现镜城通判林某私人日记《甲寅秘闻》
。。。。。。。。。
终于,北京的秘使来了。
公公终于松了口气,他要离开这白山黑水了。
临行前的深夜,他写下了一首时人看着不伦不类的“诗”。
诗云:
有人为我疯狂,有人叫我疯子,
大明的倾覆是上天的耻辱。
最后一盏星光,守侯在辽东的夜晚。
鸭绿江辉煌的水面映出我火焰的笑容。
汉家儿,战斗到底。
咱的左眼留下了爱的印记,咱的右眼闪耀着永恒。
相信咱,奇迹将会出现。
相信咱,华夏的文明不会堕落。
相信咱,帝国将会永生。
离去的时候,公公看苍茫大地,会心一笑。
奴尔哈赤,后会有期。
第七十四章 皮岛()
朝鲜人管皮岛叫平岛,此地就在鸭绿江口,与朝鲜的义州不过一水之隔。光海君和郑仁弘不知道明朝那个亲使为什么指明要平岛,还管这岛叫皮岛,但是只要能赶紧把人打发走,管它皮岛还是平岛,给了就是。反正不落文字,将来总有机会要回。
那明朝亲使左右不过一个天子家奴,近侍内臣,岂能风光一世?不见当年那汪直,雄兵扫穴,威震海内,最后不也数年风光而矣么。
而且这皮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岛的面积实际并不大,横约不过八十里,岛上居民也只两万余人,且其中汉人占了十之七八,朝鲜人只十分之二三。因而名义上皮岛虽属朝鲜,但实际上岛上汉人却是半“独立”状态,并不受朝鲜官府所制。
所以,给与不给对朝鲜而言,并没有多大区别。并且,这皮岛实是一处商贾中转之地。
岛上之人,不管是汉人还是朝鲜人,都不以打鱼为生,也不以种地为生,而是只以贩货为生。
这货多是人参、布匹、辽东和朝鲜的特产。
用公公前世的概念来定性的话,皮岛就是东北亚的一处民间自发形成的物流中心。
在后金崛起之起,皮岛的价值体现也就是在这一块,随着后金崛起,它的战略地位才一下突显起来。
但没有毛文龙,皮岛还是皮岛,不会变成东江镇。
公公前世,毛文龙以皮岛、铁山及宽山区为根据地,招募辽东难民,以老弱者屯种,精壮者为兵,从无到有,逐渐发展成一支海外劲旅。天启二年,朝廷正式任命毛文龙为平辽将军总兵官,挂征虏前将军印,开镇东江,从而成为后金敌后的一个重要军区。
毛文龙其人也有大才,东江镇建立后,他一面招抚因战火而流离失所的辽东百姓,前后接济安置百万余人。一面遣将四出,不断深入后金腹地,消灭后金军的有生力量,逐渐成为后金心腹大患。
后金方面称:“毛文龙之患,当速灭耳!文龙一日不灭,则奸叛一日不息,良民一日不宁。”
魏公公要皮岛,是出于两义州和宁边及镜城距离建州实在太近,如果建州叛乱,数万骑兵冲击之下,这些地方未必能挡住。
所以,就必然要把皮岛拿在手中,将此作为粮食物资、军械货物的一个后勤基地。如此,进可攻,退可守,不虞战事失利就失去朝鲜半岛和建州的支撑点。
蒋方印曾问公公为何一定要从朝鲜人手中要来皮岛,公公道:“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皮岛凭鸭绿之险,居隔江之近,我得其所矣。若有朝一日,建州叛我大明,则此岛便如建州肘腋之间虿毒,建州若动则毒发。。。其无水军,此岛之毒便叫他去除不掉,再以陆上两义州配合,假以时日,必能以此为灭奴重镇也!”
对此回答,蒋方印不由感到困惑。
他随杨镐近二十年,曾参与朝鲜战事,做为杨镐的重要幕僚,对辽东局势也是一清二楚,故而也知建州势大之危险所在。但如魏公公这般断言建州必反,且会对辽东乃至整个大明、朝鲜形成威胁,似乎就有点耸人听闻了。
想那建州不过数十万人丁,纵然全民皆兵,可用精骑也不过数万,而我大明在辽东镇兵就有近六万,如何会敌不过呢。
辽东必是败了,我关内雄兵数十万,又岂会让它建州成为大明之祸患。
对此,公公没有多做解释。
诚如当年他在京中遇到阿敏一行时京城百姓的反应,此时建州在大明朝堂上下,除少数有识之士外,多是“团结”之对象。
君不见那新任辽抚张涛张大人正在极力推行“高一等”的政策么。
皮岛汉人占大多数,自然不会存在什么反抗,加之朝鲜方面配合到位,因而对皮岛的接收很是顺利。
既要使皮岛成为将来重要所在,则必要任人治事。
任人治事首在驻军。
公公命抽大明皇帝亲军官兵500余,并降宽奠汉民1500余、蒙古人400余,女真降兵1200人,又朝鲜积极分子800余,计4500名官兵组成皮岛旅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