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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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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寿宁很有商业天才,毕竟仍是当代土著,有些事情她只看到了表面,没能看到本质,因此有必要再提点几句。

    “要使人买,必先使人无法买。”魏公公给出了真言。

    “此话怎讲?”寿宁一心求道。

    魏公公笑了笑:“殿下,越是好东西就越是稀少,求而不得,才能高高在上。倘若一求就有,那还有何价值可言?所谓物以稀而贵,便是这道理。”

    魏公公本意是要寿宁不要把债券当成白菜萝卜般逢人就推销,逮着人就坑,那样的话,后患无穷,且短期内可能有巨资入库,可时日一久,这债券的价值就低了,届时,还有多少人愿意买呢。

    只有饥饿式营销,定期放出一些,事先通过各种手段哄抬、制造这债券堪比黄金的价值,让那些有钱人想买都买不到,必须托关系求人才能买到一些,这样的话,债券的生意才能持续发展下去。

    不想,公主殿下理会是理会了,只是却更深了一层。

    “你说是本宫很贱了?”寿宁一脸怒气:姓魏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殿下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魏公公赶紧宽慰,“世上女人千千万,可公主又有几人?我能得殿下青睐,乃是三生有幸,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把公主殿下稳住了。

    “行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胡来的。”寿宁保证不乱来,魏公公就是不信也只能信了。

    他没有选择,只能让陈默盯紧些,三天一小报,五天一大报,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赶紧偷溜回来制止,免得寿宁玩大了把盘子给崩了。

    寿宁不以为魏公公对她很不放心,倒是认真的说了个事,这事和魏公公一直寻求的金融创新理念不谋而合。

    现在债券发行已经有四百多份,合计收得钱款四十余万两,分脏的话,魏公公得了近三十万两,寿宁也得了十几万两。按阴阳账报的数,万历那也能得个一两万的“捐献”。

    只是,各家皇亲送来的都是银票,银子是存在京城大大小小钱铺中的。所以,寿宁想把这些钱提出来,因为她觉得于其让那些钱铺吃息,倒不如自己单独保管。

    魏公公是支持寿宁的想法的,当下的各大钱铺可不给存钱人利息,反而是收保管费的。

    保管费不低,要照钱息算的话,大抵存一千两一年,到期取现银的话,可能就要被扣二十两左右。

    京里那些大的钱庄基本上就是吃两方,既吃存银人,又吃借银人,另外就是兑付换钱的手续费。

    而这些钱庄背后,无一不是大有来头。

    要不然,哪做得了这行当。

    各大钱庄、钱铺的存在,直接剌激了大明朝的物流业。

    而现在的物流业,除了官面的驿运,漕运外,就是镖运了。

    当下,镖行可是很兴盛的一个行会。

    寿宁的意思是于其把钱给别人赚,不如自己赚,可这么大一笔钱,存哪呢?

    光有地方存也不行,白银和铜钱都有损耗的。

    如果不能流通,光堆积在那,其实就是个死物,就是黄金也是分文不值。

    说白了,寿宁已经想到下一步——以钱生钱了。

    说到以钱生钱,魏公公很自然想到了银行这个概念。

    当下的钱币发行主要是户部在做,市面上流通的主要钱币是以铜钱为主,黄金和白银只是辅助,而铜钱又分很多种,总之,货币很乱。

    如果成立一家银行,挂在内廷名下,直属皇帝内库,就算不能从户部手中抢过铸币权,单是存放保管、放贷这一块,赚头恐怕不比发行债券少。

    将来,这银行或可以决定国运。

    不过,这个想法是很危险,也不易操作的。

    魏公公觉得真要把这事做起来,至少得他在外面浪上几年,有了实力才可以。不然,只能是便宜万历。

    皇字头不是那么好借的。

    所以,他让寿宁不要急,且让钱铺们赚些小钱,反正只要出海的事办起来,天大的利头就滚滚而来了。

    寿宁有些不甘心,不过一想到真要提了四十万多两现银出来,肯定会满京城皆知,到时他爹肯定要“抢夺”,所以也只能把这念头给闷下了。

    “你现在就走么?”

    寿宁说这话多少有些情感流露,魏公公于她不仅有钱赚,那事也颇是卖力,比之驸马的频繁要高效的多。

    或许,正如魏公公自己所言,全身的营养都集中在一点上了。

    “陪驸马喝几杯吧,他也不容易。”

    魏公公也是真情流露,想着驸马爷也不容易,所以晚饭时真是留下陪驸马爷喝了几杯。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数不尽、说不出的友谊尽在黄汤之中。

    不知魏公公不胜酒力还是最近太疲惫的原因,临走时脚下打飘,明显腿肚子不得劲。

    天色早黑了,这点没法出城,就打着酒嗝要小田赶车到左安门。

    车奔出几里地后,突然脑子一热,拍了拍车厢喊着让小田去北安门。

    北安门那有谁?

    巴巴。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这样是不是好些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巷口的更铺灯笼下,魏公公带着酒意扶杆远眺。

    两个更夫小心翼翼的坐在地上,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众强人是做什么的。

    好在,这些强人看着不是来作奸犯科的,只要他二人闲事莫管,老实坐着便是。

    更难得的是,那位扶着栏杆老想呕吐却吐不出来的小相公,还各扔了块碎银子给他们,喜的这两更夫连连庆幸夜路走多了,终是遇上贵人了。

    魏公公今天真是酒多了,因为唏嘘驸马爷不容易,加上从此要和公主殿下远离,以后日日夜夜都要戴着驸马千里送来的帽子,心中十分的不好受。

    于是,借酒消愁,麻痹一下自我。

    这一消,自是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了。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

    半醉半醒间,魏公公倒是莫名来了一阵豪气,一拍栏杆,猛的转身朝南方看去。

    那是皇城所在。

    帝国的心脏。

    王马共天下、立皇帝、九千岁…

    太监后人能当皇帝否?

    有,曹孟德家。

    不过做人不能太狂妄,还是先定个小目标,叔侄一块入司礼、晋秉笔的好。

    这个比较现实。

    一想到现实,魏公公身上那借着酒劲好不容易鼓起来的王八之气,立时随风消逝,目光再次射向那深遂的巷中。

    那巷中,仙丹却不知在否?

    不多时,真田的影子从巷中冒了出来,一脸贼兮兮“主公,院里有人。”

    “嗯。”

    魏公公心下一喜,挥了挥手,众随从立时分散四边。

    他则轻甩衣袖,缓步上前。

    前行中,又不忘双手合什捧在嘴上哈了口气,嗅了嗅,确认除了酒味没有异味,这才心定。

    巴巴不喜欢臭嘴的男人。

    自打有了钱之后,魏公公对生活的品味还是很高的。

    依稀记得当初进京时许显纯漱口用青盐,所以特地使人买了几大坛子。别说,这青盐效果不比牙膏差,魏公公一路征战下来,口气清新着实立了不少功劳。公主殿下更是格外的喜欢他那小舌头呢。

    新欢难抵旧爱。

    魏公公是个深情且专一的男人,他时刻想着旧爱们。

    对每一个女人,他都是投入全身心的,且是身心一致的喜欢。

    他爱巴巴,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一颗仙丹,更因为对方拿走了他的一血。

    算起来,自定县一别,他和巴巴已是两个月没见了。

    想的很咧。

    宫中那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有彼此说话的机会,眼看着又要南下创业,魏公公真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巴巴叙说。要是巴巴今天不在,说不得二人下次再见,不知隔上多久了。

    ………

    良臣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小巷中,来到了那熟悉的院门外。

    他没有看到院内有灯光,不知真田那倭呆是怎么判断院中有人的。

    可能,另有技术。

    再次深深吸气哈气后,他轻轻叩门。

    对于这个点还有人敲门,尚未睡着,正在辗转反侧的客印月明显有些惊慌,起身披了件衣服来到院中,轻声朝屋外问了声“谁啊?”问完,心里不住打鼓。

    “是我。”

    良臣没有多说一个字。

    千言万语汇就两个字,是我,就足够了。

    院内的客印月也是难掩激动之色,门很快开了。

    “是你!”

    “是我!”

    不须任何言语,也不须多说一个字,心灵相通的男女拥抱在了一起。

    “怎么一股子酒味的?”客印月依偎在良臣怀中,闻到了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

    “晚上请人办事,多喝了几杯。”

    良臣轻抚着巴巴的身子,还是熟悉的手感,一点也没变。

    “你去屋里坐着,我去给你打水。”

    客印月说完就轻轻推开良臣,自去厨房烧水了,跟个贤惠的妻子般。

    良臣看在眼里,颇是心暖。

    步入屋中,坐在凳上,看着门外巴巴进进出出。

    到底是年轻人,精力足,看了几眼就有了念头。

    突然,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腾,似有人在阴暗处看着他一般。

    良臣纳闷,转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身后靠墙的长条桌上摆着的不是侯二的牌位又是什么!

    “二哥勿怪!”

    几乎是本能动作,良臣不由分说就弯腰朝那牌位拜了下去,起身时,一脸诚恳,喃喃道“嫂嫂一人带着孩子,孤苦伶仃的,小弟看着实在是心疼,若是不帮衬一二,实是对不住二哥…”

    举头三尺有神明。

    良臣如今特别在意鬼神事,因为他不确认究竟有没有魂灵一说啊。

    要知道,他原本就是个死人。

    如果说世间无神鬼事,又何以解释他在这个时代出现呢。

    没有科学的解释,就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所以,不管有没有,先敬总不会错。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一番诚恳的话说完,那凉意竟是消散了。

    看来,二哥是厚道人,知道兄弟和嫂嫂的难处。

    良臣心里一宽。

    “你做甚呢?”端着水桶进来的客印月见良臣站在那一动不动,不由好奇问了句。

    “没,没做甚。”良臣恢复神色,轻声问巴巴一句,“二哥的牌位几时摆的?”

    闻言,客印月放下水桶,看了眼丈夫的牌位,有些难过道“我回京后就给他做了牌位了…我虽不喜欢他,可毕竟是他的妻子,总要供他满上周年才行。”

    良臣听后不住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客印月将毛巾递给良臣洗脸,自己则蹲在地上替魏公公脱鞋。举止之间浑然是小夫妻般。

    良臣心中柔意更深,只是总觉不自在。

    客印月一边给良臣洗脚,一边抬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晚过来的?”

    “想你了呗…”身下的巴巴春光外泄,惹得良臣想放浪一下,但想到身后二哥盯着,忙话锋一转,“我刚路过这边,特意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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