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哥,老三这人本性不算坏,这些年也立了不少功劳,我看他被削了兵权后,也当是知错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他在黑扯木终日酗酒,声色犬马的,好像没多大的野心。再说,武尔坤已经伏诛,老三手底下没有能人,不如,就留他一条命吧。”
穆尔哈齐话音刚落,何和理就大声道:“二贝勒,你可莫要叫猪油蒙了心,三贝勒此举正是最叫人怀疑的地方!”
“这是什么话?”
穆尔哈齐愣了下,心中有些不快,因为他是二贝勒,何和理再是得大哥宠信,也不过是个奴才。做奴才的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奴尔哈赤却没有喝斥何和理的意思。
“汗王,三贝勒从前可不曾这样过,武尔坤一死,他就变成这样,奴才以为他不过是想掩人耳目,使汗王对他不再警惕而矣!”何和理生怕汗王会听了穆尔哈齐的话,饶过舒尔哈齐,那样的话,建州必然会被分裂。
“何和理说的对!”费扬古附和道,“二贝勒说三贝勒没有什么野心,这话可是大错特错了。汗王,不知你可还记得乌碣岩之战?”
奴尔哈赤闻言,眉头一挑,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乌碣岩大战时,舒尔哈齐带领五百人马,同常书、纳奇布等停在山下,畏缩不前。战后,奴尔哈赤要将常书、纳奇布处死,舒尔哈齐却请求代他们受罚。
奴尔哈赤无奈,只得罚了常书白银一百两,撤去纳奇布牛录一职。
事后,奴尔哈赤一直耿耿于怀,也正因为此事,才在他心中种下对舒尔哈齐怀疑的种子。
“旁人只以为三贝勒同常书他们情逾骨肉,这才代他们请罚。可奴才以为,常书他们如果未得三贝勒点头,怎么敢那样做!所以,汗王,奴才以为,这是三贝勒早就对汗王离心的证据,他替常书他们求情,也是在收买人心!”费扬古道。
“三贝勒如今手中没有了兵权,知道难以与汗王抗衡,自然处处隐忍,不敢有丝毫的破绽。”额亦都趁势道,“汗王,有一次,哈达人给咱们送礼,汗王要三贝勒招乎他们。可在席间,三贝勒却乘着酒兴对哈达人说:‘我们兄弟俩一样请你吃酒,你们哈达人给我们兄弟俩的礼物却不一样,是何道理?我们兄弟俩一母同胞,原不应该有高下之分,朝廷承认我们兄弟俩的身份都是建州都督,你们却要不依朝廷么?’吓得哈达人一连声说不敢。当时,奴才只以为三贝勒权位与财物不能与汗王平分秋色,心存怨气,借机发作而已,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是三贝勒早就想越过汗王自立了!”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我的弟弟,你们怎能要我杀他?”奴尔哈赤说话时,不经意的看了眼沉默的穆尔哈齐。
“汗王,自古帝王无私事,所谓家事既是国事。自古兄弟阋于墙,争权夺利,互相残杀,代有其事。汉人有个唐朝,唐朝的开国皇帝有三个儿子,结果这三个儿子争夺帝位,老二李世民预先发难,玄武门之变,两死一存,才得以龙飞九五,不然哪里会有唐太宗,哪会有贞观之治?”何和理语重心长,搬出汉人典故希望汗王能够下定决心。
努尔哈赤沉吟半晌,叹口气说道:“李世民的故事,本汗是听说过的,只是他是被逼得万般无奈,才不得不反击,可我与三弟还没有势同水火,不至于动刀拿枪的。如今建州初定,正是用人之际,三弟颇有才智,我不忍心伤他,还是再看看吧。”
“汗王,不能啊!”
额亦都和何和理都着急了,正要再劝,穆尔哈齐却抢先说道:“大哥说的是,若真老三有什么不轨,那不用大哥说,我也会除了他!”
额亦都和何和理一怔,奴尔哈赤没有吭声。
费扬古迟疑了下,上前说道:“汗王,黑扯木那个地方,地处浑河上游,山高林密,距叶赫不远,离明军重镇铁岭也近。奴才不知汗王是否下定决心,但汗王若想诛杀三贝勒,动作需快,否则,奴才恐怕三贝勒会跑到明军那里去。”
“他跑不过去。”
奴尔哈赤扫视一眼几个奴才和二弟,摇了摇头,“老三的事情,先放一放。眼下有桩事更急,朝廷派了个使者要来我建州,说是为高淮欠款的事来,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
几百里外,广宁中左卫所,魏良臣打了个哈欠,然后头疼的看着一帮子围着他的百姓,很是为难道:“诸位父老,你们听我说,辽东久旱无雨,大家伙应当想办法兴修水利,引水过来,如何能拜那城隍庙求雨呢?再说,我虽是朝廷命官,可那城隍爷也未必卖我面子啊?”
……
作者注:赫图阿拉为明朝称呼,建州自称为黑图阿拉城。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正使杨镐()
魏良臣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他不是不愿意帮这些百姓,只是,叫他去城隍庙拜神求雨,真的是难为他了。
求来雨则罢了,若求不来雨,他这堂堂中书舍人岂不颜面尽失?
良臣是上午刚到的,此地属广宁中左卫所,名牛安堡,是个只有数百人居住的小镇。
自八月以来,辽东大地就一直缺雨,宁锦一带还好些,过了锦州,广宁这边连同南边的金州、盖州等地,真可以说是滴雨不落了。
老天不下雨,人能活,可地里的庄稼就活不了。地里的庄稼活不了,来年,辽东的百姓只怕就得吃高价米,进而卖妻卖女,流离失散了。
辽东米价和交通运输的困难,良臣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
从锦州过来时,一路上他也看到不少地方官员带着士绅百姓拜神求雨,只可惜,他们的心倒是诚了,可几天下来,还是没有下雨。
良臣隐隐担心,因为他很清楚,天气的恶劣转变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也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会持续数十年。
这意味着,明年后年,辽东的灾情会更严重。
久灾之地,民力自然衰竭,再有大战,糜烂便是自然而然的事。
建州崛起,能在辽东支撑下来,靠的可不是八旗子弟勤劳耕作,与老天爷斗,而是靠的屠尽三百万辽东汉民才活下来。
三百万汉民,祖辈积蓄,少的可怜的粮食汇聚在一起,这才保证了八旗子弟不被饿死,保证他们有能力继续掳掠。
奈何就算知道,良臣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一来官卑职小,所谓人微言轻。二来,这大规模的恶劣天灾,在眼下,非人力可挽回。
就拿缺水来说,若在后世,几千几万台工程机械用不了多久就能开挖出一条大运河来,现在,就是填上几十万条人命,也做不到。
历来治水修河,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都是尸骸累累的。
被挑河工弄死的可不单单是隋朝,还有那伪元。
良臣可不会头脑发热,给万历上一道万言书,洋洋洒洒劝他在辽东兴修水利什么。
因为,做不到。
说句不中听的,就算万历也意识到天灾对他的江山社稷有着致命影响,从而同意辽东大规模动工兴修水利,开挖河道,以缓解灾情。
那样的话,只怕,明朝会死的更快。
用不着奴尔哈赤七大恨,辽民就能先来个三大恨。
在锦州时,良臣听说熊廷弼上书朝廷,称辽地多有闲田,要求兴办屯田,每年在八万兵额中用三分人力屯田耕种。这样一来可以减轻辽地百姓负担,二来可以让辽军自食其力。
要屯田,就必须先得修水利。
无水无田。
熊廷弼显然也意识到灾情会影响到明朝在辽东的统治,他没有上书请求征用民力,而是请求调拨驻军屯田。
之所以如此,可能和魏良臣想的一样,知道“大工”在眼下的辽东,根本不可能实施。
万历准了熊廷弼的奏疏,下诏要辽东督办。不过,良臣在锦州见到的却是文武官员对此都没有热情,好像就几个卫所下面搞了搞,其余地方动都没动。
不用脑子也能想出,辽东那些军头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兵替朝廷屯田,然后收下来的粮食归朝廷分配。
不用屯田,就现在这样挺好,百姓就算饿死,当兵的总有皇粮。况且,手下的兵现在也不是闲着,他们也在种田。只不过,是替自己种田,而不是替朝廷。
熊廷弼从大局出发,要办屯田。
辽东的将领们从自身出发,坚决不办。
反正,你朝廷敢不拨钱粮看看?
自古,没有皇帝差饿兵的。
熊廷弼,想做事,难啊。毕竟,只是个七品巡按。他的权力仅仅是巡视,上书弹劾,具体要办实事的,还是那些辽东官们。
在曹庄驿被叶赫东哥“强迫”,做了那羞羞之事后,良臣就出发前往锦州。
他此次出关的最终目的地是抚顺,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去双山台。高淮虽然倒了,但他创建的那支税兵飞虎军却一直叫良臣惦记着。
如果有可能,良臣打算将这支飞虎军保留下来,虽然万历派了通湾税监张晔接管了辽东矿监税使事,这支飞虎军就算保留下来,也是归张晔统带,和他魏良臣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李永贞认为,张晔不会保留下这支税兵,因为这位张公公虽然也是矿监税使一员,但其与外朝的关系并非如高淮这种势不两立,反而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陈炬一样,和外朝走的极近。否则,外朝也不会容忍他在通州要地设关卡税。
因此,李永贞认为,现在张晔是以“救火员”的身份兼管辽东矿监税使事,而关门军变虽然平息,高淮也被锁拿,但很多事情具体还没有办。
如果张晔仍就和高淮一样,重用他留下的人,继续办他从前办的事,必然会引发新的矛盾,从而再生军变。
故而,李永贞提醒魏良臣,张晔肯定会大张旗鼓的裁撤从前高淮的人事,飞虎军现在是辽东的公敌,张晔铁定不会保留。
这就让良臣决意介入了,爹不亲,娘不疼,飞虎军现在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孤儿,所有人都不要他,如果他要了,并且能够给飞虎军上下一个妥善的安排,这个孤儿的心,便能系在自己身上。
良臣已经想好了,只要张虎肯跟自己,他就跟万历说,把飞虎军从税兵转变矿兵——护矿队。
让飞虎军再充当收税的爪牙,肯定是不行了,但是安排在辽东各矿当矿兵,却是可行的。
锦州的官员们还算不错,认了魏良臣这个中书舍人的身份,给了他一些方便。并且良臣到锦州时,辽东总兵官李如梅派了个叫沈炼的小旗官等侯他,说是要护送他前往抚顺。
在和沈炼交谈时,对方无意透露了一个消息,朝廷派来的督办钱粮欠饷事的正使已经出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后萨尔浒之战的统帅——杨镐。
据说,万历有意重新启用杨镐为辽东巡抚,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夺了熊蛮子的气运()
杨镐这个人,良臣觉得自己不好评价他,因为,没法说。
这个人的争议实在是很大很大,作为一个后来人,良臣不认为单纯的以胜败定英雄就能说的清杨镐这个人。萨尔浒之战,明军是败了,但把责任完全推在杨镐头上,未免也过于武断。
良臣疑惑的是杨镐明明已被罢免,怎么万历又将他启用了,还有意让他接任李炳为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