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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宰江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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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下手的人是故意将旗杆周围的柴草垛搬走,这些尸体才没有被烧着。杀人示众,恩?这不是中书侍郎马大人家的公子吗?还有这个,京县丞家的公子,这些竟然是朝廷官员的子弟。”

    周寒一步上前,凝眉看着那半蹲着的刑部官员,疑声道:“什么?”

    “不会错的,这几人确实是朝中官员的子弟”

    那刑部官员的话尚未说完,便听见远远的传来骏马嘶鸣声,紧接着,有二十来人的快骑飞驰而来。

    望着那二十人清一色紫袍,周寒沉声呢喃道:“悬天府,是他们。”

    “呵呵呵,周大人,别来无恙。”

    在长安,以盛王率领北衙禁军拱守皇宫,以周寒率领的南衙禁军戍守长安。而除了这两大禁军外,当今圣上手里还有两支私人武器,一个是以刑宗为首的羽林军,保护圣上安全。另一个则是以凉春秋为首的悬天府,为皇上处理私事。

    而说话的中年男人,名叫杨阎,是悬天府的五官之一,专擅刑侦探案。可能是经常与死人打交道,此人虽然在笑,但骨子里透露着一股死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杨大人这是为何而来?”

    杨阎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黄色的牙齿,阴测测道:“奉上边命令,接手此案。”

    上边自然就是圣上,众人心照不宣。案件一旦由悬天府负责,那便是将案件由明转暗。刑部只要在公文上随便安个名头,或土匪、或强盗,只要有人顶了这个罪名,案子便算了结。至于真相究竟是怎样,则由悬天府暗中调查,全权处理。

    此案死者中有不少官家子弟,牵连甚广,一不小心可能引火烧身。如今,既然有悬天府接受此案,那刑部官员也乐得清闲,自然不想徒惹是非。几人草草的将刚才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看着地上的断肢残尸,摇了摇头,赶紧骑马离开。

    “不知杨大人可看出些眉目?”

    杨阎半蹲在地上,一边用手翻着那些尸体的伤口,一边阴声道:“只有西荒那帮不上台面的蠢货才喜欢悬尸这种做法,呵呵呵马文飞,还有这四个恩?这人竟然是七脉武者。”

    杨阎突然皱了皱眉,摇头连声道:“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蠢货这些人不是同一时间死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周寒黝黑的脸上现出一丝困惑:“杨大人”

    杨阎从旁边数十只障刀中拿起那把砍柴刀,叹道:“真狠!你看这些尸体的伤口,不是障刀砍的,是砍柴刀。啧啧,你看这些伤口,如果是武者用这砍柴刀,就不是这样砍的。呵呵呵呵,厉害,他不会武功,完全是用砍柴刀一刀刀劈死这些人的”

    周寒听杨阎如此说着,面色一凝,似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再次喊了声:“杨大人”

    杨阎十分缓慢的用手摸着那些血肉翻飞后的白生生骨头,低声嘀咕道:“中书侍郎、京县丞,这些好像都是二皇子的人。呵呵呵有意思,看来,他们好像惹到了一个很危险的人。”

    草场不远处有条小溪,此时,溪水被莫非和丫丫衣服上的鲜血染成血水。在一旁的岩石上,莫非用火烘烤着刚洗过的衣服。而丫丫趴在他的腿上正昏昏沉沉的睡着。

    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两人此时饥肠辘辘,又困又乏。

    莫非看着远处草场的火光熄灭,放下心来。这样意味长安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大唐从当今圣上登基以来,太子之位一直空缺。由清流文官支持的大皇子、冷家支持的二皇子和军方支持的三皇子对太子之位觊觎已久,在朝政上没少明争暗斗。只要二皇子还不想有把柄落在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手上,那些派遣在回城途中的士兵,就会尽快被撤回。

    只不过,这一把火下去,此事已经闹大。二皇子就算及时撤回了那些人,但他手下护卫的折损,中书侍郎、京县丞等之后要面对的参本,也够他喝一壶了。只怕到时候他就会忙的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而自己也有机会喘口气,大唐文会过了就是天下文会,只要拿到天下文会的榜首,就有足够的底气和二皇子斗。

    莫非抬了抬眼皮,看着熹微晨光洒在身上,微微眯着眼开心的笑了笑。

第四十九章 进击的莫非() 
“依我看,这次文会的榜首是冷扶童没错了。游宰父是他的恩师。”

    “兄台这话,太过片面,在下可不敢苟同,你莫忘了四皇子,还有盛王家的小世子李执。”

    “叶臣少爷受过伤,大概是疏于准备了,这才让那林木”

    大唐文会分为两轮,第一轮则是采用科举考试的模式,选拔出参加天下文会的前五十甲。第二轮则是前五十甲的公试,旨在排出大唐文会前五十甲的名次。

    此时,科举考试的地点贡院门外,人声鼎沸,众多学子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些令人艳羡的少年英才。

    而在一无人问津的墙角处,身穿略显破旧长袍的莫非,用不住颤抖的双手扶着墙壁,硬撑着等待开考。

    丫丫应该到书院了吧

    他的双眼看着地面,目光游离,头脑一片混沌。喧杂的吵闹声、议论声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耳膜。胸腔处被障刀砍了一刀,大腿上也有一道长时间没有休息、进食,失血过多,身体已经透支。但是他现在不得不参加大唐文会

    用力掐了掐手心,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麻木了,这种疼痛再也不能刺激他的大脑。如果进了贡院开始做题,只能用银针了耳畔继续传来嘈杂声音,夹杂着沧海书院、冷扶童、叶臣、林木这些名词,但莫非已经没有精力将这些信息连贯起来。

    过了很久,突然听到人群中有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夫子莫非。”

    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莫非微微睁了睁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好像是张京墨,还有李青青。他的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身体已经濒临崩溃

    在人群中,张京墨和李青青走在前边,身后跟着叶臣、李逸兴和叶灵竹。

    “夫子,你怎么了?”李青青远远的看着莫非摇摇欲坠的样子,轻呼一声,赶忙跑上前去。

    一行五人走上前去,看着莫非目光涣散,一脸倦怠和萎靡不振。疑惑的互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缘由。

    见这边似有异动,人头攒动的贡院外,三三两两的学子,忽然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将此处围成一个半圆。那些学子脖颈伸得很长,像许多只鸭子,脑袋被人提着。

    “莫非兄弟怎么了?”穿着一袭白袍的叶臣,皱起眉头,眼中满含关切。

    一直以来,李青青见到的莫非永远都是潇洒自如、镇定自若的样子,现在看到他如此的狼狈无助,心中有些慌乱,急声道:“我也不知道,叶臣哥哥,这这该怎么办?”

    “看他这样子,也知道是受了什么重伤,还是带回去吧。”

    迷迷糊糊中,莫非听叶灵竹这样说着,下意识的摇了摇脑袋,嗫喏道:“不用,我没事。我可以参加考试。咳我的手劲儿一直很大,可以撑的住。”

    什么手劲儿很大?说这个干什么,叶灵竹纳闷儿的看了一眼莫非,过了片刻,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日喝醉酒,浑浑噩噩中似乎。“唰”脸上蹿红。叶灵竹颤着手指着莫非气恼道:“是你”

    张京墨一看两人这个对话,似是嗅到了桃花的味道,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一脸不怀好意的问叶灵竹:“什么手劲儿很大?怎么了?”

    叶灵竹气汹汹的剜了张京墨一眼,哼了一声。半天后,看着莫非嘟哝道:“好心没好报,你要考,我才不拦你。你要是躺在贡院出不来,那才。”

    “灵竹。”

    叶臣虽与莫非只有两面之缘,交谈不多。但心中除了将他视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外,更将对方视为自己的知己好友。现在见叶灵竹越说越无礼,忍不住沉声喝断了她的话。

    见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叶臣隐隐有些生气,叶灵竹愣了一下,随后瞪了一眼莫非,嘟囔道:你个登徒子。说罢气鼓鼓的双手抱胸,站在一边。

    一旁站着的李逸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叶灵竹,又看向莫非。

    “奥,我知道了,他是沧海书院那个医科夫子,叫什么莫什么非还是什么,听说以一首残诗得了书院选拔第五十名。啧啧,运气真好。”

    “是他啊看他这样子,哪还参加的了考试,还是赶紧回去吧。”

    “就是,沧海书院第五十名,没戏啦连参加天下文会的资格恐怕都没有的。”

    叶灵竹瞪了莫非一眼、两眼朦胧中记起当日的情形,床、胸、还有匕首,那不是匕首。越想心中越恼,现在又听这些学子又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气更不打一处来,吼道:“说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他没有资格,你们就有资格了?”

    这些学子都是八卦爱好者,自然知道叶灵竹以往剽悍的人生经历。现在见她暴躁开口,心中不服,但面上噤若寒蝉,讪讪的住嘴。

    这时,旁边有阴柔的戏谑声音传来:“哟!叶家大小姐好大的脾气,一句话就吓得没人敢说话了。呵呵呵呵”

    说话的人名叫李执,是盛王府的小世子。

    盛王颇得当今圣上信赖,大权在握。因此,自小养尊处优的李执便养成了偏执、乖张的性格。他虽是男儿身,但面色阴柔更胜女子。说话间眉目如丝,含情脉脉,自有三分风骚,七分轻佻。

    叶灵竹打小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最是见不得这种柔柔腻腻的男生。虽然这几年在知否书院学习,脾气收敛了很多。但对于从骨子里就反感的人,还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昏昏沉沉中,莫非听见李执似乎说了一些冷嘲热讽的话。话是对谁说的,说了什么,他一概没有听懂。只是模糊中听到叶灵竹说莫非然后便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人群突然喧哗起来,紧接着便有冷扶童、四皇子、林木、开考了之类的名词传进耳朵,他下意识的挪了挪步子,想往前走。

    然后便感觉到有人搀扶着他,一个是叶臣,另一个似乎是林木。

    怎么会是林木?

    “莫非兄弟你这样即便上了书案也没办法考试。”

    莫非再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身体便像飘起来一样,一直向前。过了一会儿,屁股落在椅子上,他很用力的睁开眼,眼前两人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

    不多时,宣纸发下来,莫非强撑着从袖口找出银针,在自己的神庭穴再下一针。脑袋稍稍恢复了一点清明,不过连番施针,效果已经变得越来越差。只怕挨不了多久,一刻钟多两刻钟左右。

    莫非从眼皮缝中,看到宣纸上模糊不清、歪歪扭扭的字

    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作文章。

    以“母恩”作诗。

    用时两个时辰

    “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过。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怡之。”

    此番写字,不再是灵动精致的小楷,宣纸上的字写的歪歪扭扭更兼有气无力。幸好为了防止作弊,学子的文章诗词都会被重新誊抄,这样字写的不好也没多大关系。

    将写完师说的宣纸放置一旁,拿起另一张宣纸,继续写道:“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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