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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
莫非心中一惊。
在这个时代,尚且没有妊娠这类词的概念,自然也不知道妊娠便秘的科学理论。他讲解妊娠便秘的理论全部来源于现代医学的认知,但可能时间太久,部分内容有所出入。可就算他真的讲错了,李青青又怎么知道?
难道她也是穿越过来的?
莫非心中疑惑不已,“你也是穿越来的”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定了定神,莫非依旧面带微笑问道:“哪里错了?”
李青青踟蹰片刻,撇撇嘴:“我娘怀我的时候也得过那什么?哦妊娠便秘!不过她说。”说到此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嗫喏道:“不过她说是因为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总是偷屎吃。”
嘎?
呃
满堂寂静,突然之间。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偷屎吃?哈哈哈哈。”
看看哄然大笑的满堂学子,再看看又气、又急、又臊的李青青,莫非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还好自己没做出什么突兀的事情。不然出糗的就是我了。
在李青青“偷吃屎”一事后,医科学堂掀起了一股狂热的课堂讨论风潮。此后,在莫非授课的时候,有更多的学子开始踊跃发言,参与讨论。一时间,课堂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
随后某一天,春光明媚。
刚上课,学子们便目光湛湛的看着莫非,双手放在桌上跃跃欲试。突然,学堂里急匆匆的闯进一个学子,满头大汗,颤声喊道:“先生,诗科几个学生要和楚辞打起来了。”
楚辞是医科学子,家境贫寒,父母俱亡。小时候由哥哥嫂嫂抚养长大成人,但后来哥哥遭遇不测,成了残疾人。他也不离不弃,独自一人承担起了赡养兄嫂子侄的重任。平时白日里在书院刻苦读书学医,下学后就去酒肆茶楼打工,倒也勉强度日。
由于此人老实本分,又勤学笃行,所以莫非也曾特别留意过。
现在听他出了事,知道情势紧急,也不多做犹豫,赶忙让那学子前边带路。
那学子一边在前边小跑着带路,一边气喘吁吁的给莫非叙述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几日临近大唐文会,书院的学子准备参与的都陆陆续续报了名。不少才子佳人因为文会气氛的感染,时常在院内举办诗会,以文会友,饮酒作诗。今日,一诗科同窗前来邀楚辞一同参加,楚辞本无意前往,但耐不住对方死缠烂打,只好同行而去。
谁料去了以后,便处处遭人针对,冷嘲热讽。楚辞自知这帮公子哥儿向来瞧不起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心中虽郁郁不平,但也忌惮对方身份,所以不予理睬。原本以为忍气吞声,对方也不过分刁难,谁知换来的却是咄咄相逼,出言即是讥讽侮辱。
楚辞毕竟年少,一时气急,顶撞了一番。这样争吵了半天,两人相约打赌,以春为题,谁先做出一首诗,谁就获胜,而输的人就得永远离开书院。
楚辞虽然是医科学子,但平时对诗词歌赋也颇有涉猎,就应承下来。两人作诗,差不多同是一盏茶时间,不过楚辞稍微早了一点,堪堪获胜。本以为这样也就没事了,可对方泼皮耍赖,蛮横无理,硬说楚辞所作的诗不是诗。
楚辞此时已经恼怒到无可复加,双方争执不已,同窗学子眼见就要打起来了,赶紧前来找莫非。
“小子,今儿个,这书院你是离开也得离开,不离开也得离开。留下来,我可保证不了你还能不能好好的呆着。”
莫非和那学子匆匆赶来,见庭院中央人头攒动,人群之间,有一个刺耳的声音正在叫嚣着。
第三十三章 好些个泥猪癞狗()
说话的人名叫钟寒,出生于商贾之家,按理来说,在书院这种地方,他的身份根本微不足道,也不足以支撑他做欺辱同窗这类的事情。但此人略有小才,又懂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进书院不久,就巴结上了冷家嫡系中的三少爷冷无欢。
此时,他的言语极其嚣张,表情极其欠揍。身旁又有几人撺掇起哄,更是得意,连推带搡,险些将楚辞推到。
楚辞虽因家境问题,打小就老成持重,但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中难免有着一小撮热血。见被对方步步紧逼,一时气急,反推了一把。那名叫钟寒的学子,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楚辞,怒汹汹的抡起拳头朝楚辞脸上砸去。
“住手!”
众人正看的热火朝天,忽听一声厉喝,皆是一愣。顺着声源的方向,人群逐渐散开一条通道。就见穿着一袭墨黑色长袍的莫非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
“他是谁?”
“楚辞的同窗吧,可能过来帮忙的。”
“嘁!帮什么忙?那钟寒背后的靠山可是冷家三少爷冷无欢,和他作对不是找死吗?”
“先先生。”
楚辞的声音并不高,甚至略带一丝张口结舌,但恰好落在众人的耳里。
“先生?是医科的夫子?听说马文飞就是得罪了他被逐出书院的。”
“怕是了,原先就听说医科的夫子年龄很但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听着旁边的窃窃私语,钟寒看莫非慢慢走过来,静默不语的看着他,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心里一阵发怵。吞了一口口水,朝着旁边不远处的凉亭瞄了一眼。见凉亭那边没有动静,心中更是叫苦不迭。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悻悻的放下拳头。
莫非见他放下拳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凉亭那边正坐着一个少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手中把玩着小巧的杯盏。
是他?
莫非看着那少年惨白的脸上一道伤疤赫然醒目,忽然忆起他就是日前树下的那个少年。原来他就是冷家的三少爷冷无欢。莫非微微眯了眯眼,将刚才所有的事情回想一遍,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楚辞在书院素来低调勤勉,也从不惹是生非。这样的人,在与人无冤无仇的情况下,却被屡次挑衅,本来就是个反常的事情。现在看到冷无欢时,莫非终于知道原来对方的目的是自己。
可是,他和冷无欢有过节吗?还是因为马文飞的事?
见莫非看向了凉亭那边的冷无欢,钟寒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心想:对方虽然是个夫子,但冷无欢家族显赫,谅他也不得不忌惮一点。倘若这次他能妥妥帖帖的将此事办好,那日后便会更得冷无欢信任,就算以后出了书院,有冷家扶持着,仕途岂不是一番顺遂?
这样一想,钟寒心中平添几分胆气。当下冷着面色道:“夫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只是这愿赌就要服输。既然他和我打赌输了,就得遵守承诺。不过嘛!他要是实在不知羞耻的想赖在书院,那也请自便。呵呵。”
钟寒此人虽专擅投机钻营,趋炎附势,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充其量不过是条狗腿子,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死。
更何况,他们的目本来也不是楚辞。
昨天诗科上学,郑独夫子讲解诗词时,范例用了一首名为天净沙秋思的词和一首名为元日的七言绝句。诗词极好,夫子赞不绝口,诗科学子原以为是哪个文道大家所写,谁料想,夫子说作者是医科的夫子莫非。似是极为推崇此人,夫子罕见的反复强调了几遍。
冷无欢是诗科学子,才华横溢。再加上年少成名,为长安四公子之一,向来孤高自许。当看了天净沙秋思一词后,虽是很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自愧不如。
之后下学,他反复诵读了几遍誊抄的诗词,又琢磨出其中的一些猫腻。天净沙秋思一词,其意境深远、结构精巧,乃词中典范。其中表达的凄苦愁楚之情,更是令人愁肠寸断,可是莫非年纪轻轻,又哪来的人生阅历去做此诗词?难道这根本不是他写的?
冷无欢本就是心胸狭隘,争强好胜之人,现今又寻到了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理由,这才举办了这个诗会。遣人设计将医科学堂的楚辞请来,百般刁难之后,使莫非不得不出面解决。
届时,只要他出手,与莫非当场作诗一首,自然能揭露莫非的真面目。
莫非向来不惧怕这些卑劣的小人心计,只是觉得颇为无聊,没有意思。因此,背对着楚辞的他,不咸不淡道:“走吧。回学堂上课。”
听莫非这么轻描淡写的对楚辞说着,而完全无视了自己,钟寒朗声道:“慢着!你想就这样带他离开,恐怕不妥吧?”
莫非皱着眉头转过身去,眼中寒光一现,又忽然弯嘴笑着:“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钟寒一时语塞,而另一个促狭的声音传来:“哪敢啊!你可是我们书院的夫子,作为学生,我们景仰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你有意见?只是昨日,我们诗科的先生拿了两首诗词,一首是名为天净沙秋思的词,一首是名为元日的七言绝句,说是夫子你写的。恰好今日是我们几个不学无术之辈闲时办的一个诗会,倒是想向夫子讨教一番。”
莫非看着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的冷无欢,笑道:“我只擅长治病,对诗词不太了解。”
冷无欢闻言,冷哼了一声,眼神轻蔑的看着莫非道:“只是作一首诗而已,又何必推三阻四?难不成天净沙和元日是剽窃他人的?”
冷无欢这话说的相当严重,书院里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和气节。若是这剽窃之名一旦坐实,只怕莫非以后的生活烦不胜烦。
莫非的脸陡然冷了下来,随后又微微抿了抿嘴,失笑道:“我原以为你们读着圣贤书,多少有些不同。没想到倒像是粪窟泥沟中出来的泥猪癞狗!”
第三十四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无论是天净沙秋思亦或是元日,都是莫非兴致来了,随手所写。在他看来,诗词歌赋带来的乐趣,无非就是陶冶情操,抒发胸臆。但如果是文人相轻,靠吟诗作赋来打压他人,以谋求自身的虚荣心,那无疑是对诗词的一种亵渎。
话语说的慢条斯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书院众人一时安静下来,吃惊的看着莫非,继而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冷无欢。显然这已经达到了讥讽的地步,一向傲世轻物、睚眦必报的冷无欢,岂有忍气吞声之理?
“夫子今天是不想赐教咯?”
话是对莫非说的,眼睛却睨着楚辞。很明显,这是**裸的威胁!
“你这人,倒是下作的很直白。不过要比就来吧。”
莫非的声音一贯很轻很淡,表达的意思也不矫揉造作,讥讽就是讥讽,揶揄就是揶揄。于他而言,矫言伪行还不如闭口不言。说完这句话,他径自从楚辞的身边走过,来到书案前。
楚辞见莫非应承下来,心生愧疚,将手举起来,唤了一句“先生”。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讪讪放下。
随后一旁围观的小声议论起来:“看那样子,好像胸有成竹”
“许是做做样子。一个医科的夫子文采怎么能比得上长安四公子”
“应该是托大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声音:“冷少爷,郭夫子来了。”
莫非心中疑惑,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名堂,抬头望去,就见人群散开的甬道中,一摇三晃的走来一人,正是年前朱记肉夹馍与牛三红、朱四绿发生争执的那癞头男人。
癞头男人名叫郭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