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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色束胸襦裙的少女道:“可是哥哥,她连着五箭都射中了啊?”
少年道:“你没有看到她现在喘得厉害么?连腰都开始弯了,分明是手臂发酸,呼吸急促,显然是心跳加快,不过是射了五箭就成这个样子,哪里厉害了?”
红衣少女气道:“至少我五箭都射中了。”
“那又怎样?”少年不屑的道,“你这根本就是野路子,有诗为证:射贵形端志正,宽裆下气舒胸。五平三靠是其宗,立足千斤之重。开要安详大雅,放要停顿从容。后拳凤眼最宜丰,稳瞒方能得中。你连第一句‘射贵形端志正’都做不到,直身开弓,脑袋先歪,腰既不下,胸如何舒?胸既不舒,气如何平?别人开弓,双手如开门之状,你却哪里是开弓,分明是靠着蛮力硬扯,整个姿势都不对,就是靠着那点内力强扭,五箭过后,心如何不跳?气如何不喘?手怎么会不酸?也幸好你平常只用剑不用弓,多来几次,怕是整个人都成了歪瓜烂枣。”
红衣少女气道:“说你就会说,有本事你来射啊?”
少年道:“喂喂,我是读书人……”
红衣少女持弓叉腰:“既然不会射,那你这副指点江山的派头做给谁看?”
少年笑道:“我不会射又怎的?吃炒鸡蛋的人难道还非得自己去下个鸡蛋?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走路?”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小梦,她连你也骂进去了。”
秋香色束胸襦裙的少女将腰间斜插的宝剑拔出半截,冷笑着:“哼哼!”
红衣少女举着宝弓,绕着另一个少女走:“出来,你给我出来,不要总是躲在你妹妹后面,你出来——我一定不打你!”
一男二女在那打打闹闹,远方山腰处,一队马车沿着绕山的路缓缓前行,山区的路,往往都是在山上山下转来闹去,再为接近的两座县城,通常都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到达,不像越岭以北、长河以南那俗称“江南水乡”的大片土地,单是水路就四通八达。
马车停在路上休息,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立在路边那陡峭的崖壁上,看着斜下方山野间嬉戏的一男二女。那少年年轻俊朗,两个最多也就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娇媚如花。先是身穿红衣的少女,绕着秋香色襦裙的少女,手持短弓追着那少年,闹着闹着,不知怎的,又变成了两个少女围着那少年,你追我闪,打打闹闹,就像是双飞的蝴蝶,成为了这片荒山野岭之间最靓丽的风景。
青年道者身旁,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笑道:“竟然在这种地方打闹,看来,大约是初出江湖的富家公子又或名门千金,学了一点武艺,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闯荡江湖了,也不想想,北面水乡也就算了,这里却是什么地方?穷山恶水之处,匪类横行,一不小心遇到哪路出来犯安的盗匪山贼,岂不可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青年道者笑道:“大约也是有来历的吧?如果真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报个名头,至少这周围的那些寨子,也不敢轻易招惹。”又道:“那少年好像不会武功,是个读书人?”
那老者见多识广,又看了一阵,点了点头:“恐怕是个落第的秀才,那两个姑娘,倒是有些根基的,不过看她们的年纪,还有那娇娇嫩嫩的样子,恐怕也强不到哪去,大约也就是刚入流吧?你看那少年不过就是往边上一躲,那穿红衣的丫头就连抓都抓不住。”
他们身后,其他人也笑着指指点点,虽然是穷山恶水之间,能够看到这般娇媚的两个姑娘,终究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就是那被她们绕来转去的少年,多多少少有些碍眼,让他们恨不得把他赶走,自己取而代之。
那少年自然就是宁江,秋香色齐胸襦裙的少女正是他的妹妹小梦,红衣襦裙的少女则是春笺丽。
打打闹闹间,他们继续往下一个县城行去。虽然原本应该是乘坐马车的,但他们也已打探清楚,在他们来的县城,与下一个县城之间,乘坐马车的话,因为要不断的绕山绕水,需要大半天,如果直接走山民提供的小路的话,其实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多时间。而乘坐马车,要跟其他人挤在一块,也没有这般自由,于是干脆就向山民问了道路,就这般上路了。
一条小河挡在他们前方,不过早就有山民,将一块块大石搭成一线,又铺上简陋的木桥。他们沿着木桥走过,再往前,则是一处断崖,只是这断崖上,几乎就是与地面垂直、陡峭得不能再陡峭的“羊肠小道”,因为这段山崖,马匹怎么也不可能登上,否则他们骑马前来,实际上还可以省不少时间。
而那位指路的山民,其实也是不建议他们走这一条路的,单是这一段山崖,他就不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儿、千金小姐能够登上。
宁江看向春笺丽。
春笺丽拿眼睛瞪他……又是我?
宁江做了个拜托的姿势……我是读书人!
春笺丽只好背对着他弯下腰来,宁江笑着趴在她的身上……做读书人也是有好处的。
春笺丽以“火云纵”,直接带着他登上了断崖,在他们身后,小梦则是沿着那条陡峭的小道,犹如灵活的小兔子般轻快的追了上来。将背上的少年放下,春笺丽嘀咕:“为什么哥哥和妹妹会差这么多?”
少年笑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练武,我要是练了武,绝对比你们厉害。”
春笺丽道:“啧啧啧啧啧……”
少年摊手道:“我敢说我学武的话绝对会超过你们,你敢说你学文也能够考中状元么?这个就是本事。”
“哼,吹牛不打草稿。”看向宁小梦,“他说他学武的话会比我们更厉害,你信?”
小梦歪了歪脑袋,嘻嘻的笑道:“他是我哥嘛!”
红衣少女双手握拳高举,跳脚道:“你哥了不起啊?”
不知不觉间,又变成了你追我逐的打闹。
他们穿过了荒郊,登上了大道,又走了一段,后方又一队马车行驶而来。为首的那辆马车放慢速度,车上,一名青年微笑道:“三位可是要前往前方县城?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我们送你们一程。”
三人原本就存了到这里后,找机会顺路搭车的念头,此刻他们已经上了大路,没有什么近道可抄,单靠走路的话,到县城还要再走一个时辰,既然有人主动邀请,他们自然也不拒绝。
邀请他们的,是一个身穿道袍,头挽道髻的青年,这一队人,大约有十几人,全都随身配着刀剑,看上去却也不是坏人。
一共有四辆马车,每一辆都载着木箱,又在车上插着紫色的旗枪,三角的小旗上有阴阳鱼的图案。
宁江只是看了一眼,就已认出这是道教紫阳悟真宗的标志。
紫阳悟真宗,在越岭一带也算是有名的道教宗门,这个世界里的道士,除了刚刚在京城兴起,却又旋被覆灭的全清派,其实都是可以娶妻生子的,越岭一带,乃是道教最兴盛之处,各家宗林立,却又共同尊奉正一教为道门正宗。而要维持一个门派的生计,行商走镖,炼丹卖符,斋直作法,乃至于装神弄鬼……自然也都是免不了的。
这些人显然就是在做着运镖的行当。
实际上,刚才在路上时,宁江、小梦、笺丽也已经看到了这支队伍,这只队伍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只是现在刚好在大路上遇到,这青年道士就顺路邀请了他们……(未完待续。)
第12章 腻水源头两花娇()
车队沿着大路,往前方滚滚行去,为首的马车上,驾车的老者唤作萧伯,虽然这只队伍名义上的首脑是那青年道者,但实际上打点一切的,显然是这位萧伯。
在萧伯的身后,做着宁江与那青年道士,此时,宁江也已经知道,这青年道士名为李鸿永,他的伯父正是紫阳悟真宗的掌门紫旭真人李庭坚。
小梦和春笺丽一左一右,坐在后边敞开的车厢里,与前方的两人说着话儿。听得他们是铜州人士,李鸿永讶道:“几位竟然从铜州跑到这种地方来?这种地方,可不如你们那儿太平。”
春笺丽娇笑道:“是这位宁公子,想要弃文学道,前往龙虎山拜师。他一个读书人不敢上路,所以请了我和小梦妹妹做他的保镖,押送他前往龙虎山。”
小梦道:“应该是护送吧?”
春笺丽挥着手:“差不多啦。”
宁小梦与春笺丽,虽然模样娇美,却都是腰插宝剑,春笺丽还随身带来一支短弓,看上去的确像是江湖女侠。至于宁江,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文弱书生,李鸿永听春笺丽这般说,倒也信了几分。
因为觉得自己科举无望,弃文入道又或是弃文习武,这种事总是有的,尤其是那些家境好的富家公子,对每三年不到百名的进士不抱希望,对考中举人,去当一个七八品的小小县官又不感兴趣,转入道门,也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种科举高于一切的儒家天下,道教之所以能够占有一席之地,靠的也都是这些读过书但又中不了进士的富家公子作新血。虽然在大周王朝,道教远不如儒教兴盛,但身穿道袍,闲云野鹤,隐世于山野之间,感觉上也是一件相当有格调的事,虽然实际上,真正成为“隐士高人”的道者,也是少之又少。
李鸿永道:“要往龙虎山,还得穿过剑州才行,近来西南路各州暴乱,连南岭这边也多少受到一些影响,许多匪类往这边游荡而来,从辰州到剑州的路上也不是很太平。三位何不就与我们一同上路,到了剑州之后,再前往龙虎山?我紫阳悟真宗,在这一带还算是有些来头,沿途上的几个山寨的,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面子。况且,龙虎山虽为道门正宗,我悟真宗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宁兄弟既然有志修道,可先到龙虎山看看,万一龙虎山不收,我悟真宗也算是个选择。”
宁小梦与春笺丽一同看向宁江,宁江扭头道:“既如此,那就麻烦李兄了。”
道门虽然不禁婚嫁,但因为年轻时,大量精力都用来研读道藏又或是打下根基,成亲一般较晚,也不像儒家礼教那般讲究门当户对。李鸿永年纪也有二十,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娶妻的时候,眼见小梦和笺丽两人俱是娇媚,已然心动,又知道她们只是身边少年的“保镖”,自然巴不得路上有机会多多接触,见这少年同意下来,心中暗喜。
眼看着县城的城门越来越近,萧伯回过头来,往春笺丽的腰上看了一眼。李鸿永会意过来,转头看向春笺丽里:“小春姑娘,持弓入城可是犯法之事,你的弓可要藏一藏……”
春笺丽笑道:“李公子尽管放心,他们不会管我的。”
李鸿永道:“这个……”虽然越岭这边,在这些方面管得远不及中原严格,许多猎户往往也都会带着弓箭入城,但终究是可管可不管的事,如果守城们的兵士非要过问,要么没收,要么平白无故的去些银两,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总是不好。
说活间,马车已经到了城门,此时日头正盛,守门的两个兵士懒洋洋的倚在两边。马车停下,李鸿永亮了亮行商的文牒,其中一名兵士随便扫了一眼,挥一挥手,正要让他们京城,眼睛一瞄,忽道:“等一下……你,就是你,你这是什么?带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