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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实际上也是非常抱团的,周围的几个县里的读书人,时常聚在一起,吟诗作对,行行酒令,只有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才会被他们承认。宁江觉得自己是“读书人”,但在这些人看来,大抵上属于“你也配姓赵”?
路知远与周边的这些秀才、才子相互结交,连路惜芙也因为哥哥的秀才身份和自己才女的名号,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很开,这件事一传开,这些才子全都为她打抱不平,自然也都不会给宁江好脸色看。
其中一人唤作盛嘉谊,他手摇折扇,冷哼道:“不过是个家里有点臭钱的纨绔之徒,也跑来参加岳湖的元宵诗会?”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路惜芙是他们这一伙中的才女,竟然被一个纨绔之徒看不起,连带着他们也觉得自己受辱一般。介正文笑道:“芙小妹只管放心,他不来也就算了,竟然来了,今日必要叫他受辱而归。”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冷笑……
第19章 岳湖诗会:春江月景!()
宁江带着妹妹到处逛着,周围灯红酒绿,热闹非常。
忽的,外头有人唱诺道:“钱晨县褒老、白茅县宋大人、高锁县曹大人到!”
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只见一个老者领头而入,这老者正是钱晨县的褒老。这褒老,如今虽已退休在家,但却是中过进士,入过翰林的。如今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在大周王朝,功名高于一切,就连钱晨县令看到他,也只能站着说话,不敢有丝毫怠慢。
跟在褒老后头的,是白茅县的知县宋松平,以及高锁县知县曹剀定。
这三人,一位是进士,两位是举人,虽然没有刻意的放出文气,但已经是不怒自威。在他们出现的这一刻,众人已经是不敢说话,一个个束手而立。
虽然是县城的父母官,但宋松平与曹剀定都刻意的慢上一步,已示对功名比他们更高的褒老的尊重,而褒老亦是理所当然的走在前头。这绝不只是此地风俗,就算是在京城,几名高官聚会,往往也是按着功名排定上座、下座,若是功名低的,哪怕官职再高,也只能屈居下座。
主持诗会的宾仪将三人迎到前方铺了红毯的高堂之上,然后,便由褒老当众讲话,无非是勉励大家一番。紧接着,主持诗会的宾仪便宣布,所有诗作都可以上交高台,每个人只能交诗一首,请三位大人评定,分出甲乙丙丁,最后,三位大人会选出今晚诗会最优秀的佳作,由两位大人代表官府赐予红缎、笔墨等。
基本上,这都是每年诗会的常态,就算不说其实大家也一清二楚。官府的赏赐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大家也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个世界有两件事最为重要,一个是功名,一个是才名。
功名自不用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而才名,同样也是一条进阶之路,不知多少无法挣到功名的才子,靠着诗赋带给他的名气,被高官显贵所聘用,而那些地位显赫的高官的门槛外,每天都会有想要进献诗帖的才子守候,以期获得青睐。
而能够在这样的诗会中夺得头名,无疑是增加才名的最好机会。
褒老当众定下了一个题目,不过题目本身比较控方,只要求前两句要写春写景,然后以春和景延伸开来。
原本就是图一个热闹,又不是学堂又或科考,自然不会定下太过苛刻的题目。
另一边,墙角下,路惜芙、介正文、盛嘉谊等看着远处的宁江,窃窃私语。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芙妹,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回头一看,却是路知远到了。
路惜芙喜道:“哥,宁江在那里,你帮我想个办法,羞辱一下他。”
路知远问起详细,才知道拒绝妹妹亲事的那个姓宁的小子,也来参加这次诗会,心中不由得亦是恼火。他一向将自己的妹妹看得极重,甚至觉得妹妹如果是个男子,如他一般考个功名在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原本也觉得那宁江根本配不上妹妹,不过看在宁氏在高锁县的确是个大地主的份上,勉强同意让父母找媒婆提亲,没想到那姓宁的小子竟然给脸不要脸。他冷笑道:“要让他当众出丑,这有何难?你们只要帮我在旁边吆喝就好。”就在旁边桌上,取了笔墨,心中快速思量,紧接着就落笔而下。
同一时间,远处,宁江拿着一个本子,向妹妹解说的今晚的节目:“刚才的烟花只是餐前小点,一般来说,这场诗会会持续两个时辰,首先半个时辰后,会有舞龙灯,紧接着就是斜月楼的秦红韵小姐、花好楼的香絮小姐、鹂院的鹂儿小姐分别登台献艺,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然后就会越来越热闹……”他知道妹妹许久不曾出门游玩,难得凑一场热闹,当然要尽一番兴,于是把后头的节目先行说出。
与一般人的认知不同,在这个世界,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是被称作“姑娘”,丫鬟奴仆对主子的女儿,也都是以“姑娘”相称,如果姑娘年纪还小,下人有时也会将她称作“姐儿”又或“小姐儿”,不过姑娘要是满了十四岁,通常就不会再这般唤了。
而“小姐”,其实是用来专指风尘女子……也就是青楼中的姑娘,这个词本身倒是没有什么贬意,只是大家习惯上都是这么唤的罢了。
所谓花前月下,风流才子,像这样的诗会,请几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前来表演,也是很正常的事。而在那个时候,往往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小梦兴奋的说道:“哥哥,也就是说,后面会越来越热闹?”
宁江笑道:“这个是当然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年踏步上台,朝台上的褒老与两位知县拜了一拜:“知远得诗一首,请三位大人指点。”
正如宁江所说,现在才是刚刚开场,题目都才方自定下,一般来说,此时大家都在一边游玩一边构思,至少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有人交上诗卷,毕竟这又不是酒席上的酒令需要急才,有的是时间慢慢想,纵然已经有了灵感,做出来后,也可以慢慢推敲,根本不需要这么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那个青年,也很快有人认出,他就是高锁县的名才子路知远。
“原来是路贤侄,”褒老拂须微笑,“路贤侄果然是才思敏捷。”
路知远原本就是有功名的人,也被认为有望在今年秋天省城主持的解试里中举,对于这种举人有望的才子,地方上的乡绅都会提前结交,如果家境不好的话,也会慷慨资助,再加上“读书人”原本就是自成圈子,褒老自然也是早就认得路知远。
曹剀定自然是不用说,原本就是高锁知县,宋松平对路知远也是早有耳闻的,当下,两人也一同额了额首。
虽然他们也有些疑惑,不管怎么说,路知远跳出来的也太早了,以路知远的才学,花些时间慢慢雕琢,在这场诗会中夺魁应该是有望的,没必要这么急切才对。
路知远将诗帖呈上前去:“请褒老与两位大人指点。”
褒老接过诗帖,缓缓吟道:“褭褭春风吹水波,蟾兔影落钱潮江。蒲抽小剑戏月影,柳拂长眉舞春色。白铜堤下烟苍苍,林端细蕊参差香。绿桑枝下见桃叶,回看青云空断肠。”不由得赞道:“好诗,好诗!”
宋松平与曹剀定也纷纷点头,此诗有景有情,的确是难得的佳作,列入甲等绝无问题,更难得的是,从确定题目到此刻,也不过就是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路知远几可说是七步成诗,这等才学,就算在整个临江郡,也没有几人能够比得。
其他人彼此对望,路知远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高标准,看来这场诗会,想要夺魁有点不太容易了,因为可想而知,接下来,每个人都会以路知远的这首诗为标准,精雕细琢。当然,这也是过早交诗的缺点之一,诗作得不好,空自惹人嘲笑,作得太好,一下子就成了众人针对的目标。
褒老赞道:“甲等无异!”在诗帖的上角写了个“甲”字,然后将之交给身边两位知县。
宋松平道:“有春有景,对仗工整!甲!”也在贴上写了个甲字,又将之移给曹剀定。
曹剀定道:“甲!”紧随其后,落笔写了个甲字。
三位评官都评定为“甲”,路知远的这首诗毫无疑问就直接进入了甲等,而其他人自然也无话可说。
路知远拱手道:“多谢褒老和两位大人厚爱!”转身下台,忽的满是笑容,朝台下一个少年走去:“这不是宁江宁贤弟么?久闻宁贤弟才学过人,几可称得上我临江郡第一才子,可惜贤弟总在家中难得出来,愚兄一直不曾请教,想不到贤弟竟也来参加这次的元宵诗会。”
看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满脸笑容朝自己走来的路知远,那少年先是一个错愕,紧接着却是暗道不妙……看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要让他出丑啊!!!
第20章 岳湖诗会:该变了!()
此刻,好戏都还没有开场,路知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登台交卷,而且直接被三位大人评定为甲等,尤其是他的这首《春江月景》的确是佳作,而要想在今晚夺魁,就无论如何要将他的这首比下去,于是,这个时候,自然是人人都看着他来。
而他就在众人瞩目之下,朝着一个少年走去,大赞那少年才是“临江郡第一才子”,一时间,所有人都往那少年看去。
“这人是谁?”“好像是高锁县宁氏的宁江。”“他有什么诗作,做过什么学问?凭什么当得临江第一才子之称?”“这个……我也不知……”“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临江郡,他的名字叫宁江,临江、宁江……听起来一样?”“胡兄……你是在逗我们笑么?”……
所有人都往那少年看去,就连褒老、宋松平、曹剀定三人也不例外,只是三人都是官场出来的,马上意识到路知远这是“祸水东引”的捧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的暗斗比起武人的明争,虽然不见血,但是各种弯弯道道却是更加厉害。
当然这种事情他们不好插手也不会插手,毕竟路知远的确是在“赞”宁江。
宁江环顾一圈,见所有人都在往自己看来,如何不知道路知远的伎俩?笑了一笑,正要谦虚几句,把皮球打回去。
路知远却已是握着他的手:“贤弟既然已经到了,何不也当众作诗一首,让大家看看我们临江第一才子的才华?”
介正文、盛嘉谊等早就得到路知远的交待,立时大声道:“好!”“宁江兄不是说过,临江郡的才子全都是垃圾,跟你是天和地的差距么?今日就让我们看看宁才子的本领。”“宁才子只管一展才华,让我们心服口服。”“就是,就是!”……
周围几个县的才子原本就是彼此熟识,此刻彼此串联,纷纷起哄。而其他不了解内情的人,聪明的看出这些人是准备让这个叫宁江的小子当众出丑,围观不嫌事大,跟着起哄,智商不够的还真以为宁江说过侮辱全郡才子的话,更是义愤填膺,起哄声中夹着怒骂。
此时,就连宁小梦也看出这些人不怀好意,急道:“哥……”
众人怂恿着宁江当众作诗,此刻的宁江若是低声下气不断找借口推脱,路惜芙、介正文、盛嘉谊以及被他们串联的众人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