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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不负伸出三根手指,道:“三招,你若不败,算在下输。”
“哼,大言不惭!”
与魏金虎不同,廖奎更擅长拳脚,一出手便是华山派的绝学《混元掌》!
谭真智便是以混元掌成名,这廖奎一招一式颇有乃师之风,不过只学了个形,这内功不到家,打得再漂亮也是无济于事。
正如钟不负所言,只两个呼吸之间,那廖奎连钟不负两招也未曾接下,便被钟不负按在了地上,手上只一把短剑顶在喉头,吓得廖奎一动也不敢动!
“廖师弟!”
娄旷大急,心中暗道:“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这都是遇见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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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雄关杀胡(上)()
越往北,这一路上的绿林响马也就多了起来。
好在山西境内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强盗马贼,一旦见了这虎啸堂的标旗,便纷纷退避,但行方便,可以说这一路倒也安稳。
一队人马加上赵汗青、沈渊、钟不负,也才不过三十人。顾忌到沈渊、钟不负还要调养伤势,故而一行众人也是缓缓而行,行至大同府右玉县时,已是半月之后。
眼瞅着便是二月初春,可此处边塞之地,依旧时常会风雪交加,更显荒凉。
马蹄裹布,踏雪前行,一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雪方止,只瞧众人脸上皆是冻得通红,鼻子里喘气也冒着白烟。
“前面就是右玉城了,”赵汗青指着前方一座小城,“过了右玉,再出杀胡口,就算是出了咱大明的边界。”
沈渊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群山环抱,却都是土冈浅阜,眼下白雪覆盖,荒草蔓蔓,瞧不出一丝好景色,倒是多了一份悲凉。
右玉城虽小,却是边防重镇,那城防坚固,甚为雄伟。
赵汗青瞧了瞧天色,道:“将近午时,不如我们进城寻个酒家歇歇脚,叫一桌好菜,也算给二位践行。”
沈渊道:“也好,这一路当真是有劳赵堂主了。”
“说的哪里话,咱们走罢。”赵汗青笑道,策马先行。
一入了城,但见这城中也算繁华,沈渊不解,问道:“实在想不到,原来这等边塞小城,却也如此热闹,赵堂主你是来过此地的,可知为何?”
赵汗青道:“虽说鞑靼常来扰边,却没断了通商,现如今鞑靼穷困,老百姓也过不上好日子,那些盐巴、茶叶、器皿、蔬果、布匹等等这些平日里用得上的,他们是紧缺的,那牛、马、羊,皮货却是咱们关内所需,所以这往草原的汉人客商很多,而往关内的鞑靼商贩亦是不少。”
钟不负接着道:“这右玉县地处要冲,扼三关控五原,去大漠,这可是必经之路,所以你看这城内,商贩来往进出边关,亦是平常的事情。”
赵汗青左右瞧了,疑惑道:“怪了,这街上怎么没见鞑靼人?”
“怎么?”
沈渊见赵汗青驻马不前,遂问道。
赵汗青摇一摇头,道:“没事,前一阵子来的时候,还能瞧见不少鞑靼商人在街上办货,今日却一个也没见着,或许,都在杀胡堡的马市上。”
沈渊一路见闻实在觉得新奇,亦是好奇心起,又问道:“杀胡堡莫非就在杀胡口?”
赵汗青点头道:“正是,那里有马市,下午咱们便去,给你二人换匹马来骑。”
回身又对众弟子道:“你们先去杀胡堡,探探消息,问问眼下关外可太平,然后便在杀胡堡等我。”
众人得令,扬鞭而去。
三个人下了马,见前面有家店,店外挂了酒帘。那店虽不大,倒也整洁。
“就此处罢,赵某以前来过,他家的酒,很烈!”赵汗青说着,那神色亦是回味无穷。
钟不负大笑一声,道:“好,只要酒烈便好!”
三人栓了马匹,进店落座。唤来跑堂的小二,要了这里最烈的酒,叫了煨的稀烂的羊肉、熟鸡。
正吃喝着,只见一个高大健硕的汉子,身上明盔罩甲,大步走进店来,径直走向掌柜的,笑道:“李掌柜,还是老样子。”
“好嘞,蒋大人,您先上座,这便给你端上来。”
瞧此人三十余岁的模样,脸上胡子拉碴,还有些皲裂,那样貌一瞧便知是饱经风霜;可再瞧身上穿着,却是一丝不苟,乍眼一瞧,端的是威武不凡。
那人转过头来,左右瞧了瞧,见沈渊三人面生,又是身带刀剑,遂问道:“三位好汉,从哪里来,往哪里去的?”
赵汗青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平阳府赵汗青,送我这二位朋友出关。”
“北侠赵汗青?久仰。”
那人上下打量着,微微拱手,看向沈渊、钟不负淡然说道,“这二位出关何事?”
还不及沈渊答话,便听街上锣声四起,那人闻声,急忙跑了出去,朝着北面一看,只见狼烟冲天,骂道:“他娘的,连个酒也喝不安生!”
此时沈渊三人也跟了出来,见了狼烟,便是孩子也知是鞑靼攻来了!
那人回头冲着三人说道:“劝你们回去吧,这段时间杀胡口不太平。”
说罢,骑了马便疾驰而去!
沈渊、钟不负、赵汗青相视一眼,扔给掌柜一锭银子,三人也骑马追了上去。
那人一路奔向杀胡堡,此刻堡外已然集结约莫五百骑兵,见此人一到,便整装待发。接过那镔铁长枪,即刻带着人马便往一里外的杀胡口奔去。
沈渊三人紧紧跟着,只见那一道长城巍峨无比,曲折迂回,连绵不绝!
中间一座雄关屹立,可谓气壮山河,杀气冲天!
城墙之上将士们弓已拉满,箭已搭弦,正是严阵以待!
那旌旗漫卷,满是萧杀!
三人直奔着杀胡口而去,只瞧着方才那姓蒋的大人,已带兵赶至关门口。
才到关下,只听“嗖嗖、嗖嗖。。。。。。”无数破空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抬头一看,无数箭矢从杀胡口城墙之上飞了出去!
两拨箭雨过后,便瞧大门猛开,那蒋大人大喝一声:“杀!”
一马当先,领兵冲出关隘!
见此情形,沈渊不禁对这些边军心生钦佩!
这些人令行禁止,军纪严明,即便突发状况,也没有一丝慌乱!虽然个个风霜满面,却个个透着一股子血性,桀骜不驯!
比起京城的那些守军不知强上多少倍。
在这边塞的兵勇皆知,无论是原来的瓦剌,还是现在的鞑靼,他们对中原依旧心存幻想,虽然蒙、古国再不是成吉思汗、忽必烈时的宏大帝国,但那土木堡之变,更是给了鞑靼可汗满都鲁反攻中原的希望。
因此,那些草原骑兵总是时常侵扰边境,即便不能攻城略地,也可从百姓身上掠夺些许财物。
虽说大明与鞑靼这些年交战互有胜负,但只说这右玉县,边军将士浴血奋战,不知将鞑靼骑兵挡在杀胡口外多少次!
边军骁勇,天下皆知!
只因他们心中执念:“兵败,百姓亡!”
此时不仅是从未见过这般情形的沈渊,便是赵汗青、钟不负也忍不住一时感慨!
忽然城墙上有人喊道:“可是赵汗青赵兄?”
“正是在下!”
赵汗青一喜,回过头来对钟不负、沈渊说道:“是这杀胡口的守备大人,与我相熟,走咱们上去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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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雄关杀胡(中)()
三人登上城墙,与那守备见了面,赵汗青见礼道:“林广将军!”
“赵兄!”
林将军龙行虎步,笑声爽朗,走近前来张手便抱住赵汗青双臂,道:“当值是稀客!只是眼下没法子招待,否则必要与赵兄痛饮三百杯!”
“将军客气了!”
二人寒暄几句,赵汗青沈渊、钟不负介绍一番,惹得这位林将军心中痒痒,只道:“以二位之姿,何不投效沙场,为国效力?”
这话说的沈渊心动,正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此等豪情壮志方显男儿本色!只是眼下是大仇未报,二是公冶和也未找到,只得赧然道:“有负将军厚爱,只是草民另有要是未了,将来若有机会,自当投效,建功立业!”
林将军见他说的诚恳,拍了拍肩头,心知这等事勉强不来,也不强求,只道:“好,若他日有意,尽可来这杀胡口找我!”
说罢又看向钟不负,钟不负笑道:“将军莫要说笑,在下一介山野村夫,江湖浪荡能惯了,受不得军中艰苦。”
“也罢,他日再言。”林将军转了话头,对赵汗青道:“你们来此可是要出关去?”
“正是,”赵汗青道,“我这沈渊兄弟,自小与其师父失散,近日得到消息,许是在这大漠之中,故而要来碰碰运气,不想遇到鞑靼扰边。”
林将军面色一正,道:“这阵子,不知这群鞑子发了甚么风,时常有骑兵侵扰,每次皆是千余人马,虽说每次都占不到甚么便宜,但就如那苍蝇一般实在惹人厌烦!”
三人皆是聪明人,林将军一说,他们便想到那“大同军力布防图”!
沈渊忙问道:“敢问将军,可是只有这杀胡口频频遭袭?”
林将军摇头道:“不是,拒报威虏堡、拒门堡、拒墙堡等地,皆有敌寇犯边,沈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哦,没甚么,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林将军点点头,不疑有他。
只是听得这一番话,沈渊等人面面相觑,更是印证了三人心中所想,八成是鞑靼根据布防图,前来来试探各个关卡兵力。
如此一来,这事情便不简单了。只是这《大同军力布防图》失窃之事,不宜说明,沈渊与钟不负、赵汗青心照不宣,只得跟林将军含糊过去。
一众人移步城垛旁,只见关外平地上,先前那位姓蒋的大人正身先士卒,驰骋于敌阵之中!
那银枪挥舞,龙蛇飞动,勇猛无匹!
四百余铁骑在其率领之下,竟是将那千余鞑靼骑兵冲杀的七零八落!
沈渊在城头上看得心潮澎湃,只问道:“将军,那位将军好生厉害,阵中厮杀,如入无人之境!”
那林将军不禁得意,道:“那是我麾下一员猛将,也是咱这杀胡堡的把总,叫做蒋琬,武艺高强,尤其是那手中长枪,勇冠三军,颇有宋时杨再兴之风!”
沈渊闻言不住暗赞此人,心中却比较起来:“不知与我等武艺想比,孰胜孰劣!”
一时间关外惨呼连连,千余人的鞑靼骑兵此刻被杀的只余不到六百,且连连败退,而这五百轻骑,则愈战愈勇!
“大快人心!”
沈渊瞧着一战以少敌多,竟是杀得敌寇屁滚尿流,忍不住拍手大赞道,“我大明将士如此勇猛,何愁边患难平!”
林将军抚须而笑,豪气丛生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莫看从前蒙古铁骑睥睨天下,眼下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众将士敢打敢拼,我林广便可教来犯之敌,踏不进杀胡口半步!”
“将军,你看!”
这时一旁小校忽然指着远处,满目凝重。
众人随之远眺,只见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宛若滚雷,震恸着杀胡口全军将士的心头!
沈渊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愈发靠近,也是心中一沉,不由为正在追杀穷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