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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简陋,倒也能遮风避雨。
最大的房子立在正中间儿,又高又大,像是两层来高。
左边紧贴着一间房,矮了些,却要比寻常人家的房子大了许多;右侧几步远外,还有一间房,却是比头两间小了许多,似是给掌柜和伙计住的。
不论是站在院里还是院外,总归是一览无遗,那马厩里有两匹马,驴圈外头置着一架大车,里头拴着头驴。
牛棚外头拴着一条老黄狗,不断吠着。
片刻后,只见从那中间那房子里走出一人来,朝着老黄狗喊了一句:“行喽!莫在叫!”
那老黄狗倒是通人气儿,登时便不再叫唤一声。
沈渊与赵汗青在大门外头,相视一眼,只见来人也是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慢悠悠走了过来,打量了一行人等,不耐烦道:“咋?还要俺给牵马卸车不成?要住便住,莫要碍着老子吃酒!”
“这便怪了,”
遇见这等出口不逊之人,沈渊向来不饶,冷笑道,“别人家开店,皆是笑脸相迎,好言相请,怎的你这张臭嘴,吃酒是就着狗屎吃得不成?”
赵汗青愕然看着沈渊,素来知道他口舌利害,也没料到竟是如此之毒。
那汉子脚下一停,转头看来,啐道:“他娘的,哪里冒出来得愣头青,敢与爷爷这般说话!”
只见他撸起袖子,又调过头朝沈渊走来。
许是那小房子里头有人察觉不对,或是听到动静,这时候从里头走出一个精壮汉子,头上戴着幞头,身上穿着粗布圆领的青布袍子,三绺须子生在那白净面皮上,倒是英俊。
见状喊道:“肖老四,你他娘的又喝了马尿罢!”
这一声出来,方才还张狂的肖老四当即便打了一个激灵,忙停下步子,回头咧嘴笑道:“掌柜的!”
沈渊与赵汗青面面相觑,只看他们到底耍得是哪一出。
方才看这肖老四走路姿态,一瞧便知这人是有武功在身的,眼下看此人对这掌柜如此服帖恭维,便知这车马店果然不是有些故事,只是到底是不是黑店,却是难以断定。
向来开着车马店的人,都是黑白通吃,无论是官府衙门还是山贼匪寇,都会有些人脉关系在里头,若非如此,这车马店又岂能开得下去?
只瞧着那掌柜的信步而来,上来便踢了肖老四一脚,骂道:“还不去招呼人来,该牵马的牵马,该卸车的卸车!”
那肖老四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分怠慢,当即朝屋里喊道:“都他娘出来,来生意喽!”
紧接着便瞧见又出来三、五粗壮汉子,看得出来,同肖老四一般,都有些拳脚功夫。
此时见掌柜拱手道:“诸位莫怪,这些汉子以往都是占山的山贼,还有剪径的强人,往日里没规矩惯了,不贪酒倒也罢了,但凡吃上几杯,只怕个个都是天王老子,鼻子眼看人!方才鲁莽,实在得罪,还望诸位爷们海涵呐!”
赵汗青是虎啸堂的堂主,也是虎威标行的当家,行事说话自有一番威仪,不像沈渊,舌如利剑,口似钢刀,得理不饶人。
故而拿腔拿调的话,自然也要赵汗青出头露面。
赵汗青还了礼,冷笑道:“方才一路而来,听得此处是个黑店,原先在下还当真不信,眼下瞧了,哼哼,实在是教在下大开眼界了!”
掌柜的忙摆手否认,诚惶诚恐道:“此乃讹传,我这些伙计虽然从前都不是甚么好人,可到我这儿,尽都改邪归正,没有一人做那枉法之事!”
见赵汗青、沈渊二人不信,接着道:“至多不过言语上有些冲撞,也是再吃了酒后莽撞为之。”
沈渊忍不住插了话,戏谑道:“如此说来,那掌柜得却是有些本事,否则这些个平日里不服管教之徒,如何这般惧你?除非,你是比他们还恶的恶人!”
掌柜嘿嘿一笑,却是不以为意,只道:“这位兄弟说话直爽,倒也有趣,看得出各位也都是江湖中人,怎么,听得一两句闲言碎语,便是这店也不敢住了?”
“笑话!”
沈渊才说了两字,便被赵汗青拦了下来,随即只道:“是不是黑店,谅尔等也不敢造次,我平凉虎啸堂也并非任人拿捏的。叫你那些伙计快去备上好酒好菜,稍后便用!”
“虎啸堂,”
掌柜的微微一笑,“赵堂主大名,如雷贯耳!不必赵堂主提醒,在下早便吩咐下去,今日得见赵堂主真容,实在三生有幸。”
赵汗青冷笑一声,道:“客气了,没料到原来掌柜也知道赵某姓名,却未请教掌柜的是何方人士,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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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防人之心()
“虎啸堂堂主,北侠赵汗青天下谁人不识?”
掌柜的笑道,方才赵汗青那番阴阳怪气,却不放在心上,“在下不过乡野粗鄙之人,却是不足挂齿。”
沈渊抢过话来道:“怎么,掌柜的不敢?”
“这位兄弟说笑了,”
掌柜道,“没甚么不敢的,在下姓马,单名一个甫字,粗鄙名姓,入不得耳!咱们别在此处说话,肖老四,让后厨备上柴,点上火!”
此时公冶和也下了车,不声不响的抱着剑袋子,五柄宝剑都装在里头,跟在沈渊后头。
虎啸堂的弟兄也将田白光领下车来,留下几个人协助者店内伙计,卸车搬行李,其余的都跟着进了那最大的房子。
屋里中堂摆着六、七张桌子,二十几条长凳,其中一桌靠着柜台的,上面酒肉狼藉。
沈渊看向赵汗青,二人心思一样,都暗道这掌柜所言有些倒也不假,至少肖老四这几个的确是吃得酒,或许当真是借着酒劲儿口无遮拦,实则并无恶意。
马甫请了众人坐下,这时候肖老四和那几个虎啸堂的弟兄也都进了屋。
这肖老四好似极怕马甫,此时规规矩矩的,这酒意也都醒的透了!
谁都看得出,马甫与肖老四等人之间,也非似寻常掌柜的和伙计那般,只见马甫抬眼瞪了一眼,随即便亲自招呼道:“赵堂主,奔波辛苦,现下可要用什么酒菜?”
“马掌柜看着安排就好,不必担心银两,”赵汗青随意道,“只是一点,要吃的好,喝的好。”
马掌柜点一点头,便吩咐了下去备了席面,随即招来肖老四,一脚便将这七尺多高的汉子,踢跪在地上,之后朝着赵汗青、沈渊道:“这厮瞎了狗眼,得罪了二位,今日酒肉便算在马某身上,聊表寸心。”
赵汗青从桌上拎起茶壶来,往自己眼前那瓷碗里倒了水,同时道:“马掌柜倒是会做生意,既如此,这番情赵某便领了下来,方才之事便一笔勾销。”
沈渊微微一诧,不过稍加思量,便知赵汗青此举之意。
经这些时日所见,走江湖、跑生意的,没有一个愿意轻易树敌的,平日里互相给个面子,遇到事的时候,也都有个台阶下来。
另外,这车马店必然不简单,赵汗青此举也是想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故而按兵不动。
此时马甫闻言大喜,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叫人抬了几坛子酒来,道:“诸位稍后,这菜马上就得,先来杯水酒解解渴!”
说着话,抬头同虎啸堂的二十来人笑道:“诸位弟兄,不必客气,今日便敞开了用!”
可话音一落,却无一人理会,喘息之间,安静的出奇。
马甫看向赵汗青,见赵汗青也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马甫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从柜上拿了碗来,挨个开了封,连接吃了数碗酒,将这几桌人敬了个遍,最后说道:“赵大侠,放心便是,莫要理会外头传言,就算咱这是黑店,也没有胆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哩!”
赵汗青自顾倒碗酒,看着马甫一饮而尽,见马甫神色无异,这才稍稍放心。
自家弟兄见着堂主先饮,这才各自斟酒吃了,沈渊不敢多饮,一来是要照顾师父,而来也怕万一发生意外,也不至于醉酒误事。
故而不似旁人大口喝着,只坐在那里浅酌。
不多时,马甫便吩咐着伙计挨个桌子上了菜,只见这桌子上摆了一大盆煨得稀烂的羊肉,香气四溢;
又摆上一大盘子刚出锅的蒸鸡肉,这鸡是剁过后腌了的,过了油,裹得面,再上屉来蒸,滋味内敛,满口留香。
再来便是几个素碟腌菜,以及一笸箩足有二十来个死面的烙饼。
随即,又给每个人面前捧上一大碗羊肉汤来,那汤色澄亮,清而不浑,里头羊肉也是肥白瘦红,色泽新鲜,里头放了菠菜、粉丝,撒了葱花,还淋了几滴花椒油来,热气腾腾,瞬间这香气满屋,顿时叫别的菜黯然失色。
公冶和眼前一亮,仔细的嗅了嗅,砸了砸嘴,道:“闻着不错,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如此美味!”
说罢,也不顾别的,将眼前这碗酒吃了干净,伸手便抓了个饼,掰得细碎泡在汤里,也不管这里头有没有毒,只听着啼哩吐噜的一阵声响,看得众人眼馋。
马甫闻声转头一看,登时笑道:“老前辈倒是会吃!”
赵汗青又看向马甫,问道:“这羊肉倒是新鲜,马掌柜辛苦,不坐下也用上一碗这羊肉汤么?”
旁人正要动筷,听得赵汗青如此一问,皆看向掌柜。
马甫毫不在意,只说道:“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大侠行事谨慎小心也是理所应当,不过还请赵大侠及诸位兄弟们放心,有毒没毒,问这老前辈便知。”
田白光坐在公冶和身旁,听着公冶和吃得如此香,早就是直吞口水。只不过赵汗青没让用,他也不敢妄动,只听沈渊问道:“师父,这汤。。。。。。”
“没毒,放心吃便是。”
公冶和头也不抬,说道,“能有这手艺的,又岂会舍得往这吃食里放那些个腌臜玩意儿?”
“没想到老前辈倒是个知音人,”
马甫抚掌道,“我家这厨子若是听了,指不定能有多高兴哩!”
这话一出,沈渊、赵汗青便听出一丝言外之意来:这家车马店果真内藏玄机。
不过听得公冶和说着没毒,而且也吃着无恙,众人也都起了筷子,也是这酒菜的确合口,味道上佳,一时间只见众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大快朵颐,吃的是大汗淋漓!
马甫瞧着众人吃的如此之香,一副心满意足,走进柜台里头看着,一手噼里啪啦拨弄着算盘,另一手提笔再纸上写着。
肖老四等人趁着此时无事,也都坐回了先前那桌子前,二人不动声色,却是大有深意的相视了一眼。
此时沈渊边吃便问道:“敢问马掌柜,近几日匪患颇重,怎的此处却是安然无恙?”
说着话,又喝了一口热汤,全身舒畅,忍不住“哈。。。。。。”得一声。
马甫道:“那些个强人虽有些本事,但在马某这里,也还不够看的,我也毋需瞒着诸位,这车马店开了也有了半载,若没有些手段,这生意早就做不下去喽!”
“这便难怪了,原来马掌柜也是手眼通天之人。”
沈渊放下筷子,转头又问向马掌柜道:“城里安定客栈的掌柜你可认识?”
马甫点头道:“认识,我与他有些往来,怎么,这位兄弟问起他来?”
沈渊道:“正是此人介绍我等来此地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