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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祝九袋拱手笑道:“曲兄怎会在此相候?”
曲丹心也还礼道:“并非特意等候,方才曲某已言明,实乃巧合罢了。曲某听闻你受西厂督公之邀,下山赴宴,故而我正欲去山下镇子寻你,却没曾想祝兄不知何故却往山上去,这才唤你。”
寒暄之后,祝九袋讪讪一笑,只道:“不知曲兄寻我有何要事?”
“祝兄何必明知故问,”曲丹心冷笑一声,“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祝兄深谙此道哇。”
祝九袋乍闻此言,自然挂不住脸面,可毕竟曲丹心有恩于他,又不好发作。
叹了一声,只得说道:“祝某知道,投靠西厂之举有食言之嫌,但我去而复返又来找你也正是为了此事。曲兄向来心胸豁达,事已至此,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你且说来。”
曲丹心左手轻按剑柄,右手负手而立,那双目不经意间扫过祝九袋别在背后的绿玉杖,微微一动,暗道:“倘若我眼下便将祝九袋杀了,夺了打狗棒。。。。。。”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罢了,随后他左手便离了剑柄,也负在身后,双目直视着祝九袋。
祝九袋当即将汪直与自己之间所言讲了清楚,他却不知,这些话曲丹心早就心知肚明,眼下只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当然曲丹心也是另有深意,最重要的便是想知道祝九袋会否表里不一、阳奉阴违。
倘若祝九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与他说了假话,方才那个念头恐怕就不仅仅是个念头了。
不过听得祝九袋言辞切切,说的又并无一丝差别,只见曲丹心开口笑道:“祝兄,你当真是误会了我,一来我自然信你能言而守信,助我一臂之力;二来投效朝廷乃忠心大明之举,而祝兄更是为了丐帮英名,曲某又岂会阻拦?”
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只不过,效忠那西厂阉宦终归不是正途,自古宦官乱世,曲某也是担心祝兄一失足成千古恨,反倒成了祸国的罪人。”
祝九袋点头道:“曲兄用心良苦,直教祝某感激涕零。不过还请曲兄放心便是,在下省得,倘若有人祸国殃民,我祝九袋便替天行道!”
曲丹心闻言,唏嘘不已,拱手拜道:“祝兄大义,曲某佩服!”
祝九袋连道不敢。
又听曲丹心道:“我也不瞒祝兄,此前我当真气你!不为别的,只因你事前也不与我商量,便投效了西厂!
那汪直莫看年纪轻佻,却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仅凭一番耳语,便教你这样的英雄俯首,实在是让我难以置信,生怕你中了圈套!”
怪只怪这曲丹心太会做戏。
祝九袋听了这些话心中一暖,哪里还会有疑,抱拳言道:“曲兄如此为我着想,叫我惭愧至极,惭愧至极啊!”
曲丹心摆摆手,道:“祝兄说得哪里话,此事揭过,不必再提。既然这位汪大人有意相请,曲某便勉为其难与你同去,正好也仔细瞧瞧这汪大人是何等样人。”
祝九袋面露喜色,暗暗赞叹曲丹心的胸襟。
道了句:“曲兄肯去正是再好不过,请!”
“请。”
二人说罢,携手前行。
路上,曲丹心不经意间问道:“祝兄,我有一事不明,擂台上汪大人到底与你悄声说了些甚么话?”
“这……”
见祝九袋有些迟疑,曲丹心又道:“如若不便,无需再言,也不是甚么要紧的,曲某只是好奇而已。”
“也无甚不便的,”祝九袋脸上一红,“就是说出来怕曲兄笑话!”
曲丹心哈哈一笑,往前凑了一凑,轻声问道:“莫非汪大人许了你钱财富贵?”
祝九袋连忙摆手,反问道:“祝某岂是贪恋钱财之辈!”
“那便是高官厚禄罢?”
曲丹心负手前行,边走边道,那嘴角上挑,意味深长。
“曲兄莫要再猜了,”祝九袋稍显尴尬,“自然也不是这些,你当知我,这些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想也是如此,倘若你是贪恋富贵官禄之人,我曲丹心决计不会出手相助于你!”
只听祝九袋道:“说起来,这汪大人对我祝九袋也算知遇之恩。”
“此话怎讲?”
曲丹心更为好奇,“到底他与你说了甚么?”
“我想来钦佩的是我丐帮先贤,只可惜这天下第一大帮,数百年来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英名全都毁在谢大有的手中,”
祝九袋唏嘘道,“可如今要为丐帮正名,却是难上加难!汪大人那一番耳语,并未以财帛官爵诱之。
只说我丐帮踏踏实实为朝廷为天下办几件实事儿,他便向当今陛下讨一个忠孝仁义的名号。只要是有了这个金字招牌,这世上还有谁敢说我丐帮是恶名昭彰的乌合之众?”
曲丹心闻言心下暗叹:“这汪直好深的城府,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嘴上却道:“既如此,曲某也实在是替祝兄欣喜,只盼祝兄这心愿能够早日达成!”
此刻那天台峰之上,峨眉四老脸色铁青,满面怒容!
“蟊贼猖狂!原来那夜里闯天台峰的,竟是公冶老魔的徒弟!”
白鹭师太拍案而起,柳眉倒竖,“自古正邪不两立,骆飞云与青云子这两个小辈竟然还让这小魔头冲上台来撒野?七大派都是干什么吃的?”
青松真人也是冷笑一声,道:“依我看,玄虚道长也是老糊涂了!”
四人对坐,下方正跪着余寿松四人,这时只听程沐灵抽泣道:“四位师叔祖,师父不仅不替弟子做主,反而偏帮着姓沈的魔头,还请师叔祖给弟子们做主!”
白鹭师太闻言更是怒气横生,当即骂道:“连自家弟子也不护着分毫,青云子枉为峨眉掌门!”
这时晓月道姑坐在一旁,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想必就连我们四人,而今他也不会放在眼中罢!”
青松真人看了眼晓月道姑,随即又冲着程沐灵道:“你们四人今日就在此住下,明日一早虽我等一同下山往玄空堂去,有师叔祖给你们撑腰,我看谁还敢欺负你们!青云子不护着你们,还有我们四个老家伙!”
白鹭师太点头道:“理当如此!另外那沈渊不是要救公冶老魔么?明日可将这老的小的一并除掉,正好一举两得!”
余寿松、叶聆涛、程沐灵、陆方川这四人并称四杰,峨眉一派先有四老,后有四杰,皆在江湖上威名赫赫。
也正因此,四老对着四个小辈更是宠爱有加。
怎料今日这四个后辈却被一个区区沈渊出手教训,而青云子更是偏帮外人,实在让峨眉四老愤然。
听了青松真人与白鹭师太的话,有四位师叔祖撑腰,余寿松等人便如同吃了定心丸,相视一眼,更是喜形于色,皆道这沈渊必然活不过明日!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不逆禅师咧嘴笑道:“将那沈渊留给老衲,老衲要他先赔我僧衣,再送他去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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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瓜分宝剑()
青松真人听得不逆禅师这么一说,忽然想了起来,道:“师兄若不提醒,贫道险些忘了。”
当即抽出剑来,细细瞧着剑身道:“那沈渊手中宝剑锋利无匹,就连我这把宝剑也被削卷了刃!”
只见青松真人微微一笑,将剑送回了鞘内,接着唤了人来,道:“将公冶老魔那八柄宝剑取来!”
说话间,那余寿松、叶聆涛以及程沐灵、陆方川这四人也纷纷起了身,分立在两侧。
片刻后,四名随行侍候的峨嵋弟子各捧着两柄剑来,一进屋先朝着四老拜了一拜,随后抬头见了余寿松等人,亦作揖行礼。
再瞧那余寿松等四人,只点一点头,竟是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瞧,盛气凌人。
那四名峨眉弟子并排而立,青松真人凑上前去,来回踱着步子,瞧着这八柄剑双目放光。
踱至青霜剑前,青松真人嘴角一扬,将自己的佩剑解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一把拿起青霜剑,“仓啷啷”一声长剑出鞘,银光闪过,只见那剑身带着丝丝寒气,夺人目光。
青松真人细细端详此剑,只见剑身清莹,宛如霜雪!
剑脊下端更以小篆刻着“青霜”二字。突然那青松真人举剑一刺,嗡嗡作响,只瞧那剑身微微颤动,刚柔并寓!
“好剑!好一把青霜剑!”
青松真人归剑入鞘,细细摩挲一番,可谓爱不释手。
随即正色道,“此剑从前在公冶老魔手中不知夺了多少人的性命,使宝剑蒙尘,自今日起,这青霜剑便是我青松真人的了,贫道得此宝剑,定会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白鹭师太瞧着眼馋,冷哼一声,道:“青松师兄,你还是少说这些无用的漂亮话罢!
不过这些宝剑在剑奴手中,当真是暴殄天物,既然明日是这公冶老魔的大限,这剑也就成了无主之物,如此,小妹也来挑上一柄!”
不逆禅师闻言笑骂道:“臭尼姑,你那剑又没卷了刃口,凭甚来换!”
“臭和尚,少管闲事!”
一边说着,只见白鹭师太毫不犹疑将一柄长约三尺,白蟒皮做鞘,纹饰精美的宝剑抓在手中!
此剑兀一入手,只觉轻若无物,登时大奇,不禁脱口而出:“好轻!”
随即一剑横扫,一剑直刺,竟几乎没有一丝的声音,收剑瞧了,只见这剑身纤薄,分为四面。
白鹭师太暗叹:“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剑,”突然心头一动,“不知是否削铁如泥?”
一念及此,当即将自己原先的佩剑解了下来,狠下心来朝空中一扔,紧接着便瞧见白鹭师太当即真气鼓荡,挥剑一斩!
只听“当啷”一声,自己原先的那柄佩剑,连剑带鞘瞬间便一分为二,散落在地上!
方才抬手挥剑,再到收剑归鞘,白鹭师太可谓一气呵成,再瞧地上断剑,切口整齐光滑,在场诸人瞧了,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白鹭师太喃喃道:“白蟒为鞘,轻如飞雪,莫非此剑便是唐末时流传下来的名剑,飞雪剑?”
青松真人听了,点头道:“不是飞雪,还能是甚么?
啧啧,原先我还不知这公冶老魔为何被称为剑奴,如今瞧了这些不出世的名剑、宝剑,我这才恍然大悟,剑奴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聆涛,”
这时晓月道姑摆了一下拂尘,言道,“你们四个小辈之中,唯有你最善剑法,不如你也去挑上一柄来。”
叶聆涛早就瞧得眼热,这等神兵一生难遇,而今却叫他一天瞧见了八柄,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
听了晓月道姑的话,叶聆涛喜不自胜,看向其他三位师叔祖,怯怯道:“弟子何德何能。。。。。。”
青松真人笑道:“聆涛不必妄自菲薄,寿松他们用不上,峨眉剑法还要考你来发扬光大,这几柄剑尽可随意挑选,毋需多虑!”
叶聆涛暗道:“想来师父也不会追究,毕竟我如今的佩剑不过凡铁所铸,又在擂台之上被沈渊斩断,倘若得了一柄来给自己用,必是如虎添翼!”
“青松师叔祖,弟子眼拙,”
叶聆涛卖了一个乖,拍起马屁道,“分不出那柄剑适合弟子,师叔祖不仅慧眼识宝,而且对弟子们更是关爱有加,倘若师叔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