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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宰相-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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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高敬元满眼赞赏之色的点了点头:“此人叫姚二牛,家住在李家村。他父母过世之后,兄嫂霸占了的宅院和田产,把他赶出家门。他告到县里,他兄长说他是父母抱养来的,他根本不是姚家人,他没有证据,县官驳回了他的状子。”

    “这还要证据?街坊邻里不能作证?”白景辰觉得这么桩小案实在容易得很,县官连这么点事都办不明白?

    “姚大牛承认他在姚家长大,但这不等于说姚二牛就是姚家人啊。”高敬元淡然的看着白景辰,白景辰气得小脸涨红,显然他是毫无办法。

    有办法就不必动怒,动怒的都是没有能力掌控局面。这件事说起来很滑稽,自己姓姚还需要证据?

    打起官司来就是需要证据,他们姚家是后搬到李家村的。没有人能证明他姚二牛是在姚家出生的。如果他不是姚家血亲,他就没有资格继承姚家的遗产。

    他们家是从哪儿搬到李家村的?姚大牛只说搬家时他年纪尚小,不记得祖籍何处。而他们的父母都过世了,根本无从查起。

    高敬元看向陈四维,他的看法。陈四维刚才的分析清楚简练又贴合事实,高敬元越发笃定陈四维必是治国良材。

    陈四维微微带笑躬身说道:“有两种方法可了结此案,一是滴骨验亲。掘开坟墓,劈开棺材,将他父母尸首去皮去肉,抽条骨头出来,待骨头干透,滴他的血试骨,血入骨为血肉至亲,反之则无亲。”

    滴骨验亲,这在现代社会是没有问题的,为求真相解剖尸体是寻常便饭。在古代则万万行不通,古代重后事,讲究厚葬,死者为尊那是不能惊动的。

    莫说为他一个哑巴,就是二十个哑巴也不行,动人家坟地是大忌,开棺还要将尸首去皮肉抽骨头,这样做恐怕会引起民愤,搞不好会造成小范围的****。

    “第二种方法呢?”高敬元也知道滴骨验亲之法,但这个法子确实不能轻用。高敬元宁愿把自己的俸银拿出来资助一下这个哑巴,也不会用这个法子去断这桩官司。

    “第二种方法倒也容易,只要略施小计即可,既能要回他应得的财产,又能小小的出口恶气。”陈四维向前一步对高敬元低声耳语了几句话,退回一步恭敬的说道:“学生只能想到此等拙计,不知可行否?”

第20章 扭你见官() 
<;>;第20章扭你见官

    姚二牛的事很小,小到没有人愿意理会。姚二牛的事很麻烦,麻烦就在于只要姚大牛死不承认他是姚家人,那就谁都没有办法替姚二牛争取老人的遗产。

    高敬元也没有想出太好的法子来解决这桩小案,他想到的无外乎就是给当地县官压力。

    让县官追查出姚家祖籍在何处,从姚家其他的远亲近支中找到人证为姚二牛做证。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了,毕竟姚大牛不会主动承认姚二牛是他的胞弟。

    高敬元借这件小事考验白景辰和陈四维的断案能力,也没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奇谋良策,他们能中规中矩的回答问题,他也就知足了。

    没想到陈四维立马就想到一条妙计,至于妙计好不好用要试过才知道,起码在理论上他的计谋有可行性,听起来合情合理,因此高敬元就把这件事交给陈四维处理了。

    陈四维倒是没有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他不介意跑一趟。只是他跑到李家村也没有用啊,县官怎么审案轮得到他指手画脚吗?

    “相爷”陈四维躬身一礼:“学生一介布衣,草民如何做得了县太爷的主?”

    “秉之,你这是在抱怨吗?”高敬元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四维,你这个世子爷角色转变的适应性也太好了,才两三天的工夫,口口声声布衣草民,倒是半点世子爷的架子都看不到了。

    高敬元哪里知道如今的陈四维就没享受过世子爷的待遇,他睁开眼睛就是爵位被褫夺。他从来也没摆过世子爷的架子,这样倒是挺好,他挺适应的,若是真让他做世子爷,他反倒需要适应一阵子才行。

    “学生不敢。”陈四维就算傻也不可能当街抱怨,抱怨就是对朝廷不满,就是对圣上不满,那岂不就是花样作死?

    “也罢。”高敬元把手里的折扇连同姚二牛的状子一并交给陈四维:“你带我的扇子前去,山泉县令自会听命于你的。”

    “谢相爷。”陈四维双手接过状子和扇子,有了高相爷的信物那就好办得多了,满朝文武有几个人敢不给高相爷面子?

    白景辰一看陈四维接到了出城办事的任务,羡慕的要哭,他出来转转都难比登天,哪里敢奢望能有机会出城?

    陈四维爵位在身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出城的,候爷是至死都不得离开京城的特殊存在。

    “我能去吗?我也想去。”白景辰激动的两只眼睛直冒光,就好像出城一趟能长多大的见识似的。

    “好,你们一同去吧。”高敬元一句话白景辰欢喜的跳了起来。不像是让他去帮别人了断官司,倒像是让他去趋任作官一般。

    陈四维和白景辰坐着同一辆车马大轿,直奔山泉县而去。姚二牛和保镖们坐着另一辆车,到了山泉县在离李家村十余里的地方姚二牛一个人下了车。

    陈四维和白景辰大摇大摆的来到县衙,侍卫过去递上高相爷的扇子,门官拿着扇子进去复命。

    过了片刻山泉县令动乐相迎,喜笑颜开的把陈四维和白景辰给迎了进去。山泉县令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来的。

    山泉县令唯一认得的就是高敬元的扇子,有相爷撑着,那就干什么都有理。他才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极尽热情的招待就对了。

    陈四维和白景辰在县衙里倒也逍遥快活,从早到晚就是喝茶、下棋、吃饭、聊天。山泉县令都被他们给闹懵了,这俩人是来白吃白喝的吗?

    姚二牛没想到好不容易拦轿告上了状,也遇到了一个料事如神的‘小大人’,结果却是稀里糊涂的把他给打发了回来。

    还以为这次能要回来属于他的财产了呢,没想到这个‘小大人’给出的主意竟然是让他在家门口堵着姚大牛,只要看到姚大牛出门就冲上去打他。

    要不回来财产,打他出出气也是好的。但是打人不犯法吗?人还有白打的?姚二牛心下十分的犹豫,他自小就惧怕大哥他动手打姚大牛,他真心的打怵。

    想想他下车的时候,侍卫还叮咛他一定要按照大人说的做他见着姚大牛一次就打他一次。他鼓起勇气,寻了个根木棍,就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姚大牛出门来。

    “门外站着的那人莫不是二牛么?”姚大牛媳妇正坐在炕上缝补衣裳,抬头见大门外站着一个人,看那与姚二牛相仿。

    姚大牛向外望了一眼:“还真是他,该死不死的,还以为他早垫壕沟了呢,怎么又爬回来了?”

    “你快去赶走他,省得他阴魂不散的缠着咱们。”姚大牛媳妇咬断手中的线,把衣裳递给姚大牛。

    姚大牛披上刚缝好的衣裳,推门走了出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处,指着姚二牛刚要破口大骂。

    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姚二牛不再是那副温驯模样,而是面目狰狞的冲着姚大牛挥起了木棒。

    姚大牛毫无准备被姚二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姚二牛追着他打,打得他连连求饶,姚二牛就是不肯罢休。

    姚大牛好不容易逃回屋里,姚大牛媳妇看着他一身的伤,心疼的抱怨起来。“你也太窝囊了,打不过他一个哑巴?”

    好婆娘,不劝兄弟和气,反倒劝兄弟俩打架。姚大牛都是些皮里肉外的伤,有的地方青紫,有的地方肿了起来。

    向外望望发现街上空无一人,姚大牛骂道:“遭瘟的不知道又去哪里告我咧。”

    “由他告去,一个线头也休想从老娘手里拿走。”

    姚大牛在家中将息了一天,第二天出门走出没有二十步远,姚二牛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木棒,回到家里少不得又被媳妇数落。

    如此这般反复几次,姚大牛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姚二牛,坚决的要把他扭送到衙门见官说理去。

    “报!”陈四维正坐在后衙院子里跟白景辰下棋,忽然侍卫来报:“姚大牛揪着姚二牛过来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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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亲无亲() 
<;>;第21章有亲无亲

    谁能受得了天天被人堵着家门口打?姚大牛会扭着姚二牛来衙门告状是早晚的事。这完全在陈四维的意料之中,陈四维的也正是这个时刻。

    告状自然是有流程的,一般都是到衙门递上状子然后回家去等消息。那种击鼓告状直奔大堂的,要在放告日才可以。

    即使是放告日也不是随便就能击鼓鸣冤的,一个县城只有一个县官,一天审理几桩案子是有数的,他也不是机器人,不能随时都随传随上堂。

    在固定的时间段里也不行,如果你赶上大堂里正在审别的案子,你还是要等。总不能把别人的事都停下来为你服务吧?

    姚大牛偏偏就有这个幸运,他扭着姚二牛来到衙门前的时候,恰好县太爷刚审完一桩案子,他赶紧上前抓起鼓槌把鸣冤鼓敲了个‘咚咚’作响。

    县太爷刚刚退堂,人还没有离开,索性直接升堂,命人把击鼓人带上堂来。姚大牛扭着姚二牛来到县太爷的大堂之上。

    “威武!”三班衙役喝起堂,紧接着水火棍噼哩啪啦的点地。

    刚刚还火气十足的姚大牛,一下就被吓得腿肚子转筋了,这大堂阴森森凉嗖嗖的让人汗毛直竖。

    从来没上过大堂的平民百姓,本来就有怯官心理。衙役一喝堂,当时就发了懵。

    姚大牛抬头向上望去,最上面是一块‘明镜高悬’的匾,匾下面县太爷高高的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是签筒等物。

    桌子两边各有一张高背大靠椅,椅子上分别坐着两个半大小子。姚大牛是一个人也不认得,姚二牛倒是认出了那天街边分析案情的‘小大人’。

    见到了陈四维和白景辰,姚二牛的心多少有了点底。这几天他一直是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小大人’的计谋管不管用,就让他胡乱的去打胞兄,结果他被扭上了公堂。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财产要不回来,自己再被治罪岂不是冤枉?

    “啪!”县太爷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吓得姚氏兄弟两个赶紧低下头,心跳的要吐出来了似的。

    “跪下!”衙役重重的一戳水火棍,低喝一声吓得他们两兄弟齐唰唰的跪倒在地。

    “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小民被这个哑巴打的好惨。”姚大牛伏地磕了个头,指着姚二牛就开始告状。

    “啪!”县太爷又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因何前来告状,逐一说个清楚明白。”

    姚大牛猛的抬起头来,重重的来个深呼吸,刚要张嘴说话,被县太爷喝令‘低头’。姚大牛低下头,心慌慌的气势全无,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吓忘了。

    公堂之上草民是不可以直接逼视县太爷的,姚大牛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始回答县太爷的问题。

    “草民姚大牛,家住李家村,因为被这个哑巴给打的受不了了才进城告状的。”虽然心里很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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