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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武帝面前,他仍旧是儿臣之姿,单就这一点,夏景帝便得到杜如庭等许多老臣的由衷支持。
“父皇…”
夏景帝望着夏武帝的模样,心酸欲哭,饶是夏武帝微微抬手:“王儿无需这般,此乃天命啊…”
夏景帝以袖拭泪,点点头。
“可是父皇…如您所料,邵安、赫连熙、马秉邹那些人造乱果真是为了川中蜀王,现在南许来报,蜀王大军已经压境了!”
闻此,夏武帝浑然的牟子中散发出些许精光。
“蜀王…蜀王…这个小皇弟终究耐不住诱惑来了!”话落,夏武帝招手,夏景帝近前附耳,待其听完,夏景帝满脸惊然惶恐,可夏武帝那般病老模样并没有丝毫变化,半晌,夏武帝才开口:“去吧,若成,则天顾,不成,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黎城,张纪得知北安军由中都北调而归,一时心燥不已。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自辰时起您就心神不宁!”
林龙低声询问,张纪皱眉:“祁儿的亲信昨夜飞骑来消息,中都风流中,那北安军林秀为之助力,脱去罪责,现在祁儿乃兵部侍郎,明威将军,驻守西山大营,一跃至中都高堂,可北安军林秀却落得囚监下放,北调之罪,现在他们路过黎城地界,那些骄兵悍将们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出格事!”
“不会这么严重吧!”
林龙惊然,虽然自河西、江淮战事过后,中都统掌大夏的威信下降许多,可中都深宫里的皇帝老爷仍旧是大夏至尊,就算北疆诸城明面奉令暗地徇私,那些朝规法令还是无人敢犯,想来这北安军也不会太过猖狂。
但是凡事总有意外,那林秀以一己之力,夺贫贱之路生途,俨然已经成为北疆的将旗象征,更为甚者,他手下万余精兵也逐渐羽翼丰满,放眼诸城,只怕没有人谁是他的对手。
“老爷,属下有个想法!”林龙思忖片刻,道:“北安将林仲毅与小公爷是书院好友,这份情谊必然不会断,否则那林秀为何要帮小公爷?其二,属下听闻近来长生军贼风盛行,由边镇源镇自东河地界一直蔓延到北安所,乃至临城大半个地界都受其影响,闹不好他们临水县也在袭击范围内,老爷大可送行一些粮草,这玩意在当前可是紧缺物件,让后放出临水受贼风袭击的消息,想来那北安军只会马不停蹄的赶回自己老巢!”
“言之有理!”
张纪很是认可林龙的话,于是张纪下令黎城行军都营调拨郡府粮草一万石,算是给路过的北安军一些犒赏脸面。
北安军行军列前,赵源看着十余车粮草,冷着脸子道:“此物何人所送?”
“回将军,乃黎城张氏,行军都营指挥使张纪将军所赠,我家将军知晓北安军劳苦功劳,此番由南归来,路途遥远,便送上这些,以备犒劳!”
“哼…区区几袋子粮草就想打发爷们?你们黎城莫不是太小看北安军了!”
一声粗怒传来,林龙看去,乃一胖将驱马过来。
“你们这些官家种,焉能不知张祁在中都的遭际,若非我们将军出力,只怕他已经人头落地!”李虎怒声,林龙赔笑,但是林秀有令,不得搅扰这些地方豪强,免得日后召来麻烦,眼看李虎唠叨不到头,赵源一鞭子抽在李虎的马屁股上,李虎坐骑嘶鸣,向前奔去,于后赵源冷声:“这些粮草你自拉回去吧!我北安军兵精粮足,不缺这两口玩意儿!”
“这…”
林龙落得一个尴尬,与此同时,林龙身后的小校低声嘟囔:“近来北疆贼风盛行,好些人都吃不上东西,我家将军送你们,你们竟然不要,当真不知情况严重,那贼风十日前就蔓延到临城北界,整个北安所都被贼风席卷!”
闻此,赵源惊蛰,旋即怒声:“娘的混种,你方才说什么?”
赵源怒意横彪,只把这小校吓的一颤,待其二度出口,赵源心里没来由的冷怵,旋即,赵源不再搭理这些人,下令北安军全军加速行进,让后便奔回中军,向林秀禀声,可是来到车驾前,赵源刹住脚步。
那随驾的唐传文发现赵源面色不对,驱马来问:“赵将军,发生何事?”
“我…”
赵源望着林秀的车驾语顿,眼下林秀气血稍稍恢复些,若是这些事让林秀听到,只怕又要让他急火攻心,那时可就应了郎中的告诫。
不得已中,赵源速言唐传文,唐传文听后,当机立断道:“赵将军,此事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军这几年的所有心血都浇筑在临水,倘若这家中出了问题,只怕北安大旗就此倒塌!”
“长史所言极是,所有方才我刹住脚步,不敢告知阿秀!”
“赵将军,此距临城三百里,大军缓慢,恐会当误时间,你即刻率领飞骑营火速赶往临水县,若无贼风战事,就安置军营一切事物,迎接大军,若是有事…”话到这里,唐传文面漏阴冷:“你务必保下北安军的根!”
入夜,临水县一片漆黑,各村乡镇在贼风的袭击下昏沉无息,可是在临水县东,细耳听去,那阵阵燥乱声如夜风呼啸,徐徐不断。
“娘的,贼人从村南水塘边摸过来了,赶紧过去一些人顶住!”
面对贼人的四向围攻,马全怒啸,县差衙役在捕头的带领下,冒着黑夜中的弓箭雨向村南跑去,有些人不慎,直接在黑暗中撂倒,待其救到墙根下,人已经没了呼吸。
林家大院后宅,张氏、元氏等女眷齐聚在此,有些人害怕外面的贼声呼杀,竟然低声啜泣起来,陈姝灵见此,聚心其力道:“婶子,婆婆,这些有那么多村兵挡着,贼人进不来!”
“要是北安军在就好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陈姝灵心里一瓷,瞬间哑语。
阅址:
第六百零二章北安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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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心之余,陈姝灵却又持守着将者妻人的刚毅,她虽是个妇道人家,但北安军已经成为方圆百里内百姓民众的支柱,假以时日,林秀必将成为千里之际的雄鹰,为大夏执掌旌旗,立守万民安康,她身为雄鹰身后的巢穴擎柱,必须以最坚强的姿态面对世人,而这就是所谓的道途义理之风。
想着在这些,陈姝灵压下心底的哀怜,沉声劲力道:“诸位婶婶、叔母,贼人连战强势,为的就是打破咱们临水人的抵抗之心,若是那样,夫君就算千里飞驰回来也救援不及,为今之计,我等贤内要显出长家姿态,安下百姓妇孺孩童的乱心,让他们明白,贼人胜不了,临水败不了,北安军会回来救我们的!”
陈姝灵这么一说,张氏、元氏等人纷纷缓回一些精气神,对于那些还在哭泣的妇人,一声呵斥过后,这宅院才算安静下来。
“娘,你们在这好生待着,女儿带着家仆出去安稳那些村中百姓!”
陈姝灵这么一说,张氏当即拒绝:“不可,贼乱那么严重,万一,万一…”
面对张氏的怯怕,陈姝灵硬声:“娘,这个时候…爷们儿都在外面拼命,我身为仲毅的妻人,怎能退缩,否则那些人将如何看待仲毅?”
“孩子,仲毅是将军,担得起千人万人的崇心效命,可你不过是个女人…”
“娘,您忘记当年仲毅所遭际的世风了?有些时候…这世道就那么糟践人!”陈姝灵这么一说,张氏当即哑声,旋即,陈姝灵带着四五个家仆离开宅院,向村中奔去。
一路上,陈姝灵被哭嚎惊怕声激的心酸,由心而讲,陈姝灵不明白那些汉子们要做贼人?而这也就像洪成定不明白林仲毅能将军一样,地位的差距,遭际的不同,再加上老天爷的耍弄,便造就了无数可悲可泣的人生。
“独眼哥,黑爷的尸已经简单拾捯好了,那些该死的临水杂种,下手当真狠毒,黑爷连个全尸都没有!”
贼军营盘前,洪成定望着临水村方向咬牙切齿,身后,独眼盘腿而坐,对于洪成定的话,独眼并没有太大触动,似乎黑佬鸦的死全在情理之中。
“成定,咱们走着条道,其实就是个痛快路,早死早生,也算是定理,黑佬鸦大意阴沟里翻船,这就是他的命!”
“独眼哥,你怎么能说这话,当初若没有黑佬鸦,我已经死在北安军的兵锋之下!”洪成定似有异议,可是独眼为人沉冷,就似那犟种野马,除了饿死荒野独落尸骨,根本不可能留下丝毫痕迹。
“成定,路就是这么条路,走到尽头,撑死顶天就像长生军的大旗所言,替天行道,求得生途富贵,但老哥我说一句,你还是给你留条后路,这临水村不似旁的村子,它背后站着北安军,那名商贾贱行出身的将军也是勋贵将途中的异类,别到了最后,你自己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
撂下这话,独眼起身:“准备准备,后半夜在来一次突袭,若是能攻破临水村,传令各队弟兄,只求钱粮,不屠戮村民,若是突袭不得,明日正午前,必须撤退了!”
寅时三刻,临水村东面传来数声几息,驻守在村墙营马全听此惊醒:“贼人来袭,快敲响锣鼓!”
一声令下,临城团练营的人纷纷从窝棚里爬出来,抄起刀枪木盾顶上墙根,透过墙垛望去,那黑压压的夜幕下根本瞧不见任何人,在马全领着人防御抵贼时,林氏族人林功领着一众护村队的汉子和县府差人衙役奔来。
“情况如何?”
林功急声,马全摇头:“不清楚,方才听到贼人的急鼓声!”
“该死的贼人,当真欺负仲毅不在家,不然他们安敢放肆!”林功咒骂,言语中全是愤懑,可北安军不在这是事实,贼人已经杀到家门口也是困境,在林功与马全携力准备抵御时,村南传来警号声,闻此,马全当即反应过来。
“不好,贼人这是要来个四面合围,倘若被攻破一处,在村中避祸的百姓可就完了!”
“常,你赶紧带人去南面看看情况,别让那群村汉们一击就溃!”
林功急声,县府参事常也不敢拖沓,毕竟他奉陈玉之命来此,旋即,常领着七八十号县府的差役团练向村南奔去。
林家宅院坐落的街巷道,此时已经筑起数道木墙,这是对于贼人的最后防御,可是大伙都知道,一旦村口被攻破,这几道木墙根本没用,可是临水村的万把号老弱百姓还是愿意期盼木墙之坚。
当村口方向再度传来警号乱声,在此避难的老弱妇孺中再度传出阵阵哭泣,对于这个情况,陈姝灵带着家仆予以安慰鼓励,并分吃食,以安其心,乱遭中,一人快奔来,陈姝灵回身一看,乃是林曦玥。
“嫂夫人,三伯下令让您赶紧回去!”
林曦玥言辞急切,陈姝灵拒接,可是林曦玥身后竟然跟着林海,他冲陈姝灵道一声‘嫂夫人’对不住了,便冲上前去,与另外两名少年军的弟兄将陈姝灵强行托起,往林家宅院后院奔去。
行至院门前,陈姝灵一巴掌抽在林海的耳朵根,林海吃痛,松开陈姝灵。
“你们给我住手!”陈姝灵怒声:“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嫂夫人,别怪他们,是我的命令!”
林怀安从后面急急奔来,在他身旁还跟着几个少年军的健儿。
“嫂夫人,这里没别人,俺给你说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