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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属于油鬼子那种人,往日北镇堡商情好,商客马队来来往往,门房作为传话人,免不了从中收些碎子当作利事。
此时门房一手执于腰前,一手弯在胸前,小指、无名指蜷缩,其余三指不住的捏搓,一来两个话合,试了好几个眼神,可林秀就是一副急躁样子,这让门房很失望,照他看来,眼前的娃子就是看不起他。
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传话人,可是南来北往的商人哪个不对他毕恭毕敬,不然一刻钟的事能让他拖到三天。
只见门房脸色一沉,冲马槽旁的两个汉子吼道:“瞎眼的东西,瞎忙活什么?还不过来把这无理取闹的娃娃轰出去,没看到后面那么商队要登记造册!”这话说的实在唐突,眼下监管营门前除了林秀,何来什么登记造成的商队?
话落,两个汉子跑过来,林秀心急林懋,现在,他每当误一刻,林懋的商队离危险就近一分,故而林秀一个撤步抽身,虎口探胸,看起有些消瘦的身躯竟然将身前的汉子给摊到在地,见状,门房一惊:“呦呵,还是练家子,不过你这找事也找错地方了!”
当下监管营房前顿时热闹起来,被人当众掉了面子,马槽管事的两个汉子火了,撸起袖子就要打,只是北地人生性执拗悍勇,饶是林秀这几日更是怒火积胸,面对两个汉子,林秀身形敏捷,在二人身前随意那么一晃,拳中心窝,脚踢下颌,只听‘噗通’两声,两个汉子前后倒地,且这次林秀下手颇狠,二人看样子短时间是起不来了。
门房被林秀气的吹毛瞪眼,干瘪的胸膛呼哧呼哧起伏着:“反了,反了,反了…”
一连三个反了让林秀更是恼火,眼下他急着得知爹爹商队去向,若不是这个门房惹出端倪,他早就离开了,还怎么会在这闹腾。
门房虽然作威惯了,但是真动起手来,他绝不是林秀的对手:“来人啊…把这个贼人给我抓起来…”
门房一嗓子吼出来,远处的堡兵跑过来,见此,林秀怒斥:“你这杂人,如此毁我作甚?拖沓不与通报,不就贪的那二钱银子?这般琐碎,小爷看不在眼里,小爷给你!”话落,林秀直接甩出几个大子扔于门房,掷于门房正脸,且在这之下,林秀愈发恶心这些狗东西!
门房被打了脸,如何接那么一丝琐碎,当即扯着嗓子怒骂:“毁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是你先在此放肆,把他给我抓起来!”
门房粗声急气,几个堡兵手执长枪冲开,将林秀围在原地,面对明晃晃的枪刃,林秀真是恨的牙根生疼。
这时,一声嘶鸣音传来,听音估量,这绝对是一匹上好的军马,门房当即立在台阶上踮脚向外张望,在堡中空地上,有数骑止住,为首的是一匹黑色雄健的草原战马,马主人身披轻甲,腰悬佩剑,他一手执缰绳,一手拿着示令,高声道:“尔等围聚在此作甚?管事监管营何在?”
虎声威震,那些看热闹的闲人纷纷散开,唯恐惹得官家发怒,听到这声,久不见面的监管营大人从营房出来,小跑到跟前,笑言恭迎:“不知大人到此何故?”
“我乃临城府衙哨骑营马全,这是府衙郡守大人的示令,即日起所有商人禁止北上!”
监管营接过示令,马全继续说:“现在有多少登记在册的商人已经北上?”
监管营稍加思索后,道:“共有七支商队,百人以上的一支,三日前深夜北上贩皮子和牛羊,其它六支今早启程,分别为贩马、贩绸缎和贩盐,商队人数约为三十人到六十人不等!”
“如此立刻派遣官令骑,按路追赶,务必将这些人追回来!”马全说完,正要调转马头离开,忽的看到十几步外监管营房前被几个堡兵持枪围压的林秀。
马全执鞭发问:“那是怎么回事?”
第41章 北追3()
监管营示意门房,门房小跑近前,道:“禀大人,这刁人冲进来就吵闹不已,还打伤我们两个马槽员,小人见他好似失心疯一样,为了不影响其它商队登记行事,小人只好令堡兵将其轰出去,不成想大人到来,撞见这尴尬事,实在是小人疏忽!”
说着,门房冲那几个堡兵使了眼色,堡兵当即挺枪架住林秀,把他往堡外赶。不过马全注目片刻,就在林秀即将被赶出北镇堡时,他高声一喝:“住手!”
监管营与门房皆是一愣,不明所以。马全驱马来到近前,又仔细看了被架之人一眼,当即道:“林秀,是你!”
林秀气急于胸,冷不丁被人认出,心中一愣,有些困惑的看向马背之人,此时马全已经下马走至身前:“林秀,你果真认不出我来了?”
林秀细细打量,忽的灵光一闪,这才想起,原来此人正是与他同为参加两年前县考同知,临城都司的长子,马全马汉生!
见到同知在此,林秀当下急言:“马兄,不曾想过你我二人今日在此见面,只是林秀今日实在有要紧事加身,若你方便,为兄言语一二,这门房着实拉杂,让人躁怒!”
马全印象中,林秀作为四城二十八县县考第一的风采依旧存于他的脑海,那时林秀儒雅稳重,何时有过这般急躁,故而马全斥退堡兵,道:“林兄有事请讲!”
“现在恰逢北蛮生异,可我爹爹却经不住旁人诱导,带着商队北上走货,如此怎么让我安心,故而我急赶慢赶到此,想要从监管营手里探的我爹爹的商队路线,追回我爹,不成想那门房刻意刁难…”
话未说完,马全已然明了,他自县考以后,便在家境操持下,进入临城府衙军行的哨骑营,经过两年历练,自然知晓门房那些人的所为,当下他秉着同知情义,冲林秀道:“林兄勿忧!”
堡内,监管营和门房已经被马全与林秀之间的情况给弄迷糊了。
“他们之间怎么还有关系?”监管营低问门房,可门房糊着脑子,哪里知道,平日里他们在商队面前作威揩油,大伙只当看不到,可是被马全百年不来一次的府衙官人撞见,要是上报上去,这肥差怕是要易主了。
马全快步来至监管营身前,抱拳道:“大人,怕是您手下与我这同知有些误会,他父是已经出发商队的一支,现今北面不安生,贩货走商危险太大,否则郡守大人也不会发出这禁走的示令,在此我替我同知向您赔个不是,还请您告知我同知父亲商队所行路线,让他急急去追赶回来,免得生出意外!”
听到这话,监管营心里很舒服,虽说眼前的哨骑年纪不大,可话说得很圆,既然如此,监管营也就没了先前的顾虑,他冲林秀道:“刚才确实误会了,不过不知你父叫什么,我这有七支商队登记在册!”
“我父林懋,家住临水!”
“林懋,我想起来了,就是咱们临城地界上的大才子林秀的父亲!失敬失敬!”
监管营趁机揉捏了下氛围,虽然四城二十八县县考头筹只是虚名,可那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得来的,且监管营也不愿得罪这么个人,谁知道那天这个才子就走了****运,步入高堂了?若是先前知道,他也不会刻意放纵门房。
“你父的商队百十多人,还有刀客百名随行,看样子这次生意不小,他们三日前丑时就出发了,走的是河道湾的线,转道北安哨所出界,约莫着现在差不多过了河道湾,已经快出北安所境域了。”
听此,林秀当即急躁起来,他也顾不得再多话,冲马全抱了抱拳,道了声谢字,转身奔到马槽前,上马狂奔离去。
看到这,监管营冲马全道:“哨骑大人,我这就派人去追那些商队,只是追回来后该怎么办?”
马全不假思索道:“让他们交付商货,由官家管理,毕竟也是为了他们好,听说那些蛮子之间因为草场混战的境况已经从数个部落蔓延到整个北蛮人了,若是不听,任由他们私自走货!一旦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给盯上,就是死了我们也没法给他们收尸!”
北安道上,凉风习习,越往北边走,风沙越大,那混杂在风里的沙尘让林懋一行紧紧裹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凹陷凸出眼窝的牟子,虽然还在夏境,可是四周的景色越发荒凉,偶尔一声雁鸣鸦叫都会让林懋紧张好一阵,每逢这时鲁黑子就会宽慰林懋几句:“老哥,你怕甚呢?虽说这几年你不怎么走商,可这条路咱们弟兄好歹走过百十回,什么时候也不似你这般模样!”
与林懋并驾齐驱的刀客何老九拨了拨缰绳,让胯下的大黑驹向林懋身前靠了靠,让后将挂马脖子上的酒袋扔给林懋:“林老哥,眼下都走这么远了,就稳下性子走到底,来,喝两口润润身子骨,狗娘养的,多年不走这道,怎地现在荒凉成这地步!”
林懋拿起酒袋,仰头闷了一大口,烈酒的辣劲就似火一般从胃里窜出来,让他出了一头的热汗,待这鼓燥劲稍稍下去些,他的心才算安静些。
鲁黑子看着林懋,关于林秀被陈府糟践的可悲事,他也有所耳闻,想到这,鲁黑子道:“林老哥,老弟觉得,其实有些时候,不管什么名啊地位啊,都是狗咬尿泡,满嘴的空骚气,咱林秀娃子有才,四城二十八县县考的状元,听起来真威风,可它有用么?没有,仕途在官家手里握着,他说你是大才,你就是,他说你不是,你就跟路边的****没啥区别,想咱们走商的,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狗肉席,能吃,顶饥,可就没人把你当回事,财多了,人家兴许瞟咱一眼,财少了,得,滚一边去吧!所以说,咱们商贾要想有地位,就得用钱买,你家林秀有才,有能耐,可缺的是门路,只要你把门路给他打开了,保不齐那天就被郡守大人看上了,到那时,老哥您啥都别做,就坐在家里等那些眼高手低的狗杂碎拜见你!”
第42章 北追4()
“唉……”
听着这些,林懋长叹一息,这些他何尝不知?可是他现在没有那个财力了,否则还用的着这般时候北上走商?甚至走的还是禁律内的玩意儿?
这时,刀客何老九呼喝一声,林懋、鲁黑子当即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山坡处出现一些人影,在这荒郊之地,碰到这个情况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林懋眯着眼睛仔细看去,那人影驻马而立,大约十几个人,估计他们也看到林懋身后十几辆双马大车架了。
何老九冲林懋道:“老哥,稳着,咱们还在夏境,出不了大事!”
让后他示意身旁的胡子刀客,这胡子刀客当即呼哨一声,那尖鸣的口哨迅速散开,知晓意思的刀客立刻行动起来,不过一息功夫,百十名刀客一分为三,一部分在胡子汉的带领下向商队后面跑去,以防有人从后面偷袭断了退路,一部分分列商队两侧,警惕那连绵起伏的山坡林地,剩下三四十人全都纵马来至商头位置,这些汉子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长刀,而何老九带着四五个刀客纵马迎上去,用商道的话来打探消息。
自始至终,林懋紧紧盯着那山坡,也不知是不是老了,林懋只感觉底气十分欠缺,完全不像年壮时那般勇悍,即便直面马贼强盗还能握刀笑迎。
何老九这些人距那些不知身份的骑人百余步的位置停下,让后“跨着风子的孙食…溜那路?…俺九江八万拉的挂子……”这些黑话一句接一句飘入林懋耳朵,可怪事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