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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玉知道他们久别重逢,当下也不挽留,让他们自便。
从麟州城到静羌寨有一百二十余里,骑马也要大半天。今日中午在州衙饮宴至如今,钟浩本来就不打算今日赶回静羌寨了,正好有时间和钟成去酒楼畅谈。
“大哥不如一起去小弟下榻的酒楼一起把酒言欢,如何?”
“甚好!”
钟浩拉着钟成一起来到昨晚住的“全福酒楼”,让酒楼老板送上几个小菜,两坛米酒。钟浩中午和杨怀玉喝得有些多了,虽然为了不在州衙喝醉出丑,留了一些量,度数高的是喝不了了,不过没什么度数的米酒还是可以的。
钟浩和钟成进来时,可瑶正坐在客房内发呆。钟浩一拍脑袋,才想起屋内还有人。当下喊过酒楼掌柜,再给开一间房,让可瑶住,省得晚上没房了,再和昨天一样尴尬。再说,钟浩今晚还打算和钟成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可瑶在这里也不方便。
客房虽然开好了,但可瑶却不离开,执意要在旁伺候钟浩和钟成喝酒,说这是婢女应尽的责任。
钟浩还真不习惯婢女在旁伺候,再说自己和钟成聊天,可瑶在旁也不方便,当下好说歹说,才把可瑶劝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来,大哥,为我们兄弟能在这西北边地重逢,干一杯!”钟浩把两人的杯子倒上米酒,端起来对钟成道。
钟成也举起酒杯道:“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咱们兄弟今日在此重逢,大哥今日实在是高兴啊,来,兄弟,干了!”
“大哥让我好找啊,如今看来,大哥混得还不错啊,果然以大哥的本事,到哪也会出头的!”钟浩笑道。
钟成摆摆手道:“好歹混口饭吃,谈不上多好。”钟成说完,又问道:“大哥见兄弟你混得才是着实不错啊,都成杨将军府上的座上客了!兄弟你怎么会来到这河西之地的?”
钟浩听了钟成的问话,当下把这一年半以来,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
当钟浩说到自己被二龙山绑架,韩光为了救自己,被顾老四所杀之时,钟成不禁大恸:“可惜了韩兄弟!”
钟浩忙道:“那杀害韩大哥的顾老四被卸石棚寨的崔大哥给杀了,也算为韩大哥报仇了!”其实,一直让崔峰帮忙寻找苏跃飞的下落,钟浩绝对只有干掉苏跃飞,韩光的仇才算是报了。不过现在为了安慰钟成,钟浩自然不会提苏跃飞逃掉的事情。
“唉唉,那韩兄弟可以安息了。”
钟浩又把自己被富弼和范仲淹赏识,来西北屯田之事,和钟成说了。
钟成叹道:“大哥我早就看兄弟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年纪轻轻便独当一面,日后不可限量!”
钟浩苦笑道:“小弟能力有限,谈什么独当一面啊!大哥来麟州之后,是什么情况,这么快便混到杨将军的亲兵做,也是颇为厉害的。”
钟成笑道:“有什么厉害的,无非是那次西贼来时,舍命搏了一把罢了!”当下钟成把自己来到麟州后的经历,也和钟浩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一〇八章 韩虎讲马()
钟浩感觉口渴异常,不禁想起身找水喝,刚一睁开眼,便看到可瑶坐在自己旁边。
昨夜钟浩和钟成,还有崔峰他们在一起喝多了。本来只是钟浩和钟成两人喝时,喝得是米酒还没有事情。可是到了晚饭时,再加上崔峰他们便控制不住量了。钟成听钟浩说,崔峰他们也是来自青州,而正是崔峰他们杀死顾老四替韩光报仇的,不由的与崔峰和王三相谈甚欢,痛饮起来。钟浩也随着喝了些,不知不觉便醉了。
可瑶见钟浩醒了,端过一碗醒酒汤,道:“公子,你醒了,渴了吧?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吧!”
钟浩正口渴异常,当下坐起身来,接过那碗醒酒汤,几大口便喝了下去。醒酒汤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
钟浩一碗醒酒汤下肚,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开口问可瑶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正时分了!”
“啊,这么晚了。我钟成大哥呢?”钟浩揉揉脑袋,看来自己确实醉得不轻,睡的太沉了。
可瑶脆声答道:“钟军爷说今日还要当值,卯初时分便离开了,说日后有机会再去静羌寨拜访你!”
钟浩听说钟成离开,微微有些失落。他和钟成是倾心之交,这次能在麟州见面,感到异常亲切。不过钟浩随即一想,日后自己在窟野河畔屯田练兵,怕是少不了来麟州,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是有得是的。
今日要回静羌寨了,钟浩觉得自己还是要确认一下可瑶的意思,看看她想要何去何从。当下钟浩开口道:“可瑶,我们今日要回静羌寨了,你是如何打算的?你若想要留在麟州或是去别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一笔盘缠,你自便就是!”
可瑶一听钟浩又说自己去向的事情,不由的有些委屈的道:“奴家前天说过了,奴家无处可去,唯愿一生一世伺候公子,以报公子大德,还望公子千万不要赶奴家走!”说着,可瑶的眼中竟然已是泪眼婆娑。
钟浩看到可瑶眼中泪光闪烁委屈的模样,不由的忙安慰道:“我不是要赶你走,主要是我们静羌寨那里条件可是非常艰苦啊,我是怕你跟着我要吃苦!”
可瑶一听钟浩的话,不由的急声道:“奴家不怕吃苦,只要能在公子身边,奴家什么苦都不怕!”
“那你就暂时先跟着我去静羌寨吧!”钟浩摇摇头苦笑笑道。这女孩怕是被人卖来卖去卖怕了,自己对她好点,下意识的把自己当做依靠了。
不过这可瑶虽然面目有些难看,但是知冷知热的,很有眼力价,有这么个小丫鬟伺候,似乎也是不错的,钟浩心中暗忖。
钟浩起床后,在可瑶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喊上崔峰他们一起吃过早饭,便准备启程回静羌寨。
“可瑶你会骑马吗?”待要走时,钟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可要不会骑马怎么办?
可瑶看出了钟浩的顾虑,当下忙脆声道:“公子放心,奴家从小就学习骑马,骑术还是可以的。”
钟浩一听可瑶会骑马,不由的大喜,这倒是省了很多麻烦。不过心中微有疑惑,这可瑶家里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家,怎么年纪轻轻的女孩就会骑马?不过这些疑惑只是在钟浩心头一闪而过,以前她家里是什么样的人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怕是肯定早已烟消云散了。钟浩看得出可瑶现在对自己是真心依赖,没有恶意,这便是了。对于别人的隐私,钟浩也没有兴趣知道。若是对方想要告诉自己,时候到了肯定会告诉自己的,若是对方不想告诉自己,自己问了,对方随意敷衍,也就没有意思了。
……
夏季是窟野河水量最为充沛的季节,众人骑马走在满是荫凉的官道上,能耳听到窟野河隆隆的流水声。
麟州城、银城县都在窟野河畔,而连接黄河东西岸的要津合河津渡口,也离得窟野河不远,所以麟州境内唯一的一条南北官道,就是沿着窟野河畔南北延伸的,只是到了最北端是拐向了合河津渡口。
以前的静羌寨也是在这条官道旁不远的,当然现在钟浩复建的静羌寨也离得这条官道不远。这条官道的最北端从窟野河畔拐向合河津渡口时,正好从现在的静羌寨前通过。钟浩在复建静羌寨选址时,便考虑到了这条官道的影响。
自古以来,有路才有发展,钟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静羌寨日后发展,也离不开这条官道的作用。有了这条官道,无论是是运送商品去麟州城或是夏境贸易,还是从合河津渡口运进内地物资,都方便了许多。而且靠着这条官道,还静羌寨日后还可以作为行走于这条官道上的商队的落脚点,能够让静羌寨更快的繁荣起来。
虽然是官道,只是路上的黄土压得比较平整瓷实而已,和后世的道路自然是没法比的。当然,在此时有这么条路,已经算是不错了。
官道离得窟野河有几百步,此时正值夏季,河畔荒草疯长,即便大家骑在马上也难以看到窟野河水。
虽然可瑶自称骑术不错,但是钟浩觉得他单薄柔弱的身躯肯定受不了疾驰,从麟州到静羌寨有一百二十多里呢,其实钟浩也受不了,是以一路上众人骑行并不快,一行人边走边聊,反正天黑之前赶到即可。
钟浩见可瑶骑术着实不错,骑马比自己好些。钟浩骑行了三四十里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屁股和大腿内侧磨得生疼,腰也挺得难受,坐在马上不停的扭来扭去寻找合适的姿势,但可瑶骑行的姿势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连细汗都没出。
好不容易路程过半,一行人停下休息一下。让马儿吃些豆料、喝些水,歇养一下马力,众人也趁机活动下,吃些干粮。其实别人都还好,只是钟浩累得够呛。
众人踩出一条小径,来到窟野河边,让马儿自己在河边喝水。众人也在河边坐下,把用水囊灌满水,就着肉干吃些干粮。
崔峰从自己的坐骑上的革囊里拿出一小坛酒,邀大家一起同饮。钟浩到现在还有些宿醉,看着酒就有些难受,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
崔峰、王三和韩虎在一旁喝起来,没有酒杯,三人就着酒坛,一人一口轮换着喝。
本来王三是很看不起韩虎的,但是这两天几顿酒喝下来,发现韩虎还是颇有些本事的,对西北的地理人情尤其熟悉,对于行军打仗的很多事情也都非常了解。加之韩虎为人颇为四方,刻意和王三、崔峰他们刻意搞好关系,又显示了本事,是以三人现在混得关系很是铁了。
王三喝了一口酒,叹道:“这窟野河畔的田地多好啊,这里的百姓怎么说抛荒就抛荒了呢,这可是自家的命根子啊!”王三有些难以理解,在青州即使那些最贫瘠的山田,百姓们都看得跟命根子似的,窟野河畔却又大批的水浇田抛荒,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韩虎也喝了一口,苦笑道:“命根子还是没有命重要啊,没了命根子还有可能活下去,没了命可就真得什么都没了!”
崔峰在在旁问道:“这夏军时常来吗?为什么我们来麟州也有几个月了,没有见到过夏军。”
韩虎苦着脸道:“就算不时常来,只是秋收时偶尔来一次两次也够人受得。百姓们辛辛苦苦种一年,到了秋收时,夏军来捡现成的,还不气死人啊!”
钟浩问道:“杨防御使就没有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夏军都是骑兵,麟州城内骑兵一共没多少,本来野战就打不过夏军,到了秋收时,夏军处处袭扰,杨防御使的手下骑兵,累死都驱赶不过来!”
王三叹道:“实在太可惜了这些好田地了,都这么抛荒了,实在让人心疼!”王三还是朴实的农民思维,看着这些良田抛荒,大是惋惜。
韩虎微笑道:“也不能说是完全抛荒了,这些田地还是有用的,杨防御使招纳了几个擅长养马的羌蕃小部落,在麟州地界上放养战马呢,以前我来往这官道时,有时还会碰到这些羌蕃小部落,所以这些田地也不能算是完全都抛荒了!”
王三听了,不由的大喜:“对啊,怎么忘了这茬,到时我们静羌寨有了战马,也在这些荒地上放养便是,这些水草如此丰美,咱们也自己培育战马,必定能得到不少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