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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富弼让自己来跟着学习政务,钟浩是有些不愿意的,不过他知道这是富弼对自己的赏识和培养,自己不好拒绝。再说,来州衙做事,说不定还能多见一下富若兰,虽然自己只是在州衙前衙做事,但备不住什么事儿,就能有机会去趟后衙呢,钟浩心中意~淫道。
当下钟浩忙答应了富弼。
如今钟浩跟富若兰有刘雨夕这个红娘牵线,三天两头书信往来,感情迅速升温。
前些日子,钟浩把纳兰的那首“黄叶青苔归路,残月晓风何处。消息竟沈沈,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因风吹去“的《如梦令》小令送给富若兰。
富若兰竟然让刘雨夕带来了一首她自己所做的《浪淘沙》。
对月守空盟,孤寂难平,夜深墙外乱飞莺,断尽相思杯底酒,泪眼盈盈。
欲醉忘琴筝,步履轻轻,奈何灯火更分明,照得双肩消瘦也,影落无声。
毫不讳言相思之情,令钟浩很是欢喜。
如今钟浩的土豆已经收获了,当时富弼便在场,土豆的产量令其惊叹不已。本来富弼是让钟浩提他那个请求的,但钟浩觉得时机还未成熟,是以说等地瓜收获了,证实确实也是高产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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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浩拿着官服回到家中,立即引起了冯氏和婉儿的赞叹。
冯氏催促钟浩赶紧穿戴起来给她看看。
大宋的官服一般分朝服、公服和常服三种。钟浩被授予的承务郎这种闲散小官自然没有资格上朝,当然也就没有朝服了。钟浩只有公服和常服两种服饰。七品以下的官服服色为青色,没有金银鱼袋的配饰资格。钟浩倒是觉得比七品以上、五品以下穿的那种绿袍好看许多,那绿色官袍,瘦些的穿上活脱脱一个站着的绿生生大蚂蚱,钟浩觉得实在太难看了。
钟浩去东厢房内换好那一套青色的公服,出来站在院中,让冯氏和婉儿观看。
冯氏望着钟浩身穿官服的样子,满脸欣慰,不住的前后打量。
婉儿则是满眼小星星,脆声道:“浩哥哥当官的样子好帅啊!浩哥哥这官儿是多大的官啊?”
钟浩笑道:“浩哥哥这官呢,和咱们县里的县尉一个品级,要比主簿还要高上一级呢!”
“哇,浩哥哥真厉害!竟然当上这么大官儿了!”
冯氏望着钟浩,微笑道:“大郎是真的长大成人!如今大郎也是做官的人了,也算立了业了,也要赶紧成家立室。姨母最近看来要为你的亲事上上心了。我最近就找街坊四邻问问,看看谁家有待字闺中的妙龄女郎。如今咱们大郎也当官了,这要求可不能低了!”冯氏的亲事目标,一直就停留在街坊之内!
钟浩一听冯氏又要给他张罗亲事,不禁头疼。去年好歹以自己要安心读书为由拖住了,如今自己也当官了,怕是安心读书的理由再难以阻止冯氏为自己张罗亲事了。
当下钟浩赶紧道:“姨母,其实我有心上人了!”
冯氏眼睛一亮,道:“真的,是谁家姑娘啊?”
钟浩还未答话,婉儿在旁拍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冯氏嗔道:“一边去,小姑娘家家的,你知道什么?”
婉儿撇嘴道:“人家就是知道嘛,上元夜那晚,我跟苏姐姐,还有徐三哥都见到过,浩哥哥望着那个姐姐的神情,啧啧……”
冯氏一听婉儿的话,又见钟浩的表情,觉得似乎确有其事,当下很感兴趣的问婉儿道:“那那个小娘子是谁家姑娘啊?”
婉儿道:“是富家二小姐,我听徐三哥说过!”
钟浩大汗,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这么记事儿!
冯氏问钟浩道:“哪个富家啊?”
钟浩皱皱鼻子道:“就是知州大人家!”
“啊……富相公家啊!那怎么可能……呃,姨母是说你虽然当官了,但富相公家的门第那么高,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怕是难以……”
“这个……我跟富小姐两情相悦,再说富相公对我颇为赏识,前一阵我把那高产的土豆和地瓜进献出来,富相公答应应下我一件事。我想我提出和富小姐的亲事,富相公未必会拒绝!”
“嗯,富相公是好人,既然你跟富小姐是两情相悦,他说不定会答应的!”前年河朔大水,富弼组织赈济了无数灾民,在河北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是相当高的。百姓们的观念是朴素的,既然富相公能赈济百姓,那他必然是一个好官,是一个好官必定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人便一定会玉成好事儿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荒政三策()
钟浩如今跟着富弼在州衙学习各种政务。
在大宋知州是有很大权力的,大宋各州其实是直属朝廷,,知州可直接向朝廷奏事。大宋如今虽分为十五路,但其实路并不能算是一级正式的行政区划,而且像转运使司路、安抚使司路、提点常平司和提点刑狱司路,并不是重叠的,而是互相管辖区是交叉。所以。路在大宋只能算是行政监察区及军区。
以富弼的权力,自然能能在州里给钟浩安排个差事做,只是这个差遣不是审官院注授的,并不算是真正的差遣,自然不会有朝廷的俸禄,要由州衙自理。
当然,钟浩现在并不差那点俸禄,天然居如今已经在青州已经开了三家分号,钟浩每月分红有一百多贯,也算是薄有家资了,自然不会在乎那一点差遣的俸禄。
州衙的官员,除了知州外,还设“通判某州事”同领州事,也就是通判,具体职责是裁处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等事,行文与知州联署。和所有副手一样,基本上就是主官管的,副手都能管,但其实什么都不能管。一般主官最忌讳副手争权。但通判和县丞这种副手的区别在于,知州行文需要通判副署才有效。而县丞没有这个权力,要是碰到强势些的知县,县丞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但在强势的知州对通判要留一些颜面,不然通判梗着不给知州的行文副署,知州也难受。
除了通判外,州衙的官属还有录事、司户、司法、司理等各曹参军。录事参军主管州衙庶务,纠察各曹稽违;司户参军主管户籍、赋役、仓库受纳;司法参军主管议法断刑;司理参军主管审讯狱讼。此外,还有节度掌书记、判官、推官等幕职官以及州学教授。
青州辖下有六县,人口众多,诸事繁杂,自然不可能是这几个官员就能管理过来的,还要有众多吏员来协助。州衙的吏房设置和县衙是一样的,只是人数比县衙多些。
一县县衙吏房都是分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房,一般每房有一司两典三名经制吏。州衙的吏员也跟县衙一样,也是分六科房,上承录事、司户、司法、司理四曹参军,下接县衙六科房。当然州衙事务比县衙繁杂许多,其每房经制吏比县衙要多些,还有很多没有编制的帮闲书吏。
钟浩现在就属于州衙司户参军对口的户房辖下的一名没有编制的帮闲书吏。
钟浩本就有官身,又是知州大人亲自安排来的,以后前程远大,自然不会威胁到户房内那些经制吏的地位。州衙户房的王司吏对他当很是客气,很是尽心的帮着钟浩学习民政事务。若是别的帮闲书吏来,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他们一般都被王司吏安排去干些繁杂的事务。
富弼的意思是让钟浩把六房的书吏挨个干一遍,把各种庶务都熟悉一遍,以备以后大用。
钟浩暗忖:这是要把自己往全能人才培养啊,自己真要学这么多东西,怕是也没有有机会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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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七月,是北方麦收的时节。
麦收之后,马上就是衙门里征收秋赋的时候。
今日,钟浩正在自己的案前,坐着看去年的秋粮账簿,学习了解秋赋征收的流程,希望能为马上到来的秋赋征收出一点力。
王司吏却在这时过来找他。
“钟公子,富相公刚才派长随过来喊你过去呢,怕是有事找你相商,你赶紧过去吧,可别让富相公久等!”钟浩虽是散官,但是品级在那摆着,而王司吏只是个经制吏,无品无级,连流外官都算不上,按说应该以官位尊称钟浩的。但是钟浩是来学习的,坚称自己只是个帮闲书吏,是王司吏下属,不让王司吏这样称呼自己,叫浩哥儿或是小钟便是。王司吏觉得叫浩哥儿也不合适,毕竟钟浩品级在那,最后只得客气的称钟浩为钟公子。
钟浩听了王司吏的话,当下忙放下账簿,起身去富弼的签押房。
钟浩来到富弼的签押房时,富弼正在埋头案牍。
富弼抬头见钟浩进来行礼,开口道:”哟,文轩来了,坐吧!“
钟浩在一张黄花梨官帽椅上欠着身子坐下,开口:”富相公相召不知有何事?“
”本官倒是无事,只是希文兄有事相询啊?“
”啊……“钟浩一听富弼的话,不禁大汗,名震天下的范相公竟然有事问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富弼见钟浩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禁开口解释道:“这几年大宋风雨不调啊。今年两浙大旱,早稻歉收严重,灾民遍地。希文兄来信询问本官一些赈灾的措施细节,顺便有问起看你有没有解决杭州城内米价飞涨的办法。本官那次给希文兄去信时,可是着实夸奖了你足智多谋啊!”富弼之所以对范仲淹说钟浩足智多谋,是因为其在调查钟浩时,发现了钟浩整治唐二和郑县尉的事情。钟浩虽然做事隐秘,但是富弼想要打听,还是能查到这些事情。
富弼虽然是一个谦谦君子,但是对钟浩的这些对付人的层出不穷的智技和手段,其实还是有些欣赏的。如今朝堂险恶,没有些智计和手段,很难保得全身。自己这些革新派何尝不是被些小手段给打败了。
夏竦让一婢女日夜临摹石介笔迹,伪造了一封给富弼的信,内容是革新派计划废掉当今官家另立新君。富弼等人有理也说不清,只好请求外任,新政受此打击,遂告失败。
富弼心目中,夏竦那厮便是一个惯耍小手段的阴谋家,但是不可否认,夏竦虽然手段不光彩,但不可否认确实成功了。
因此,富弼对钟浩以一个小小士子,想出办法去对付比他强大的唐二和郑县尉,不但不反感,还很欣慰。改革派的君子够多了,总得有个通晓腹黑之术的人,以后对付夏竦那种小人,还要靠钟浩这种智计百出的人。
钟浩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改革派认为是自己一方的智将了。
只有通政务,不通权谋,那只能做个循吏,而不能成为干吏、能吏。富弼对钟浩的期望值还是很高的。
听了富弼的话,钟浩想起后世传诵的范仲淹有名“荒政三策”,不就是在知杭州时施行吗,怎么还要来问自己,难道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或者现在还没想出来?
范仲淹的“荒政三策”和富弼的“分散救灾法”,都被后世广为传诵的救灾政策。钟浩后世作为宋文化研究专员,倒是都仔细读过。
难道范仲淹的“荒政三策”是受别人启发而来的,难道阴差阳错,这个任务如今要着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