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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要是没什么人看见,以郑县尉的手腕,加上唐家的帮助,或许可以把这事儿压下去,但关键这事儿还被各县同僚看见了,郑县尉可没本事让他们众人都守口如瓶,怕是这事儿很快就要传得各县都知道了啊。
此时,郑县尉正在不断的向众人解释说: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队母子……但众同僚官员目光闪烁,显然压根不相信郑县尉的解释……
???
宋知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对母子说是郑县尉的妻儿,而郑县尉说压根就不认识这对母子,这样吧,不如就由本官带回县衙审问一番,若是她们真敢诬赖郑县尉,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完了,郑县尉眼前一黑。这要是以前,进了县衙大牢,自然是他郑朗说了算。但是如今宋知县摆明了要收权,而且上次钟浩的案子还狠狠的打击了他的威望,如今郑县尉说话的作用已经大不如以前。
况且这案子,自己就是被告,定然得避嫌。宋知县怕是正好借此机会打击自己,这要是到了县衙,不是自己妻儿,也被他弄得成了自己的妻儿。
郑县尉木然的看着宋知县喊过两个衙役,让他们先带着母子带到县衙去。
那粗布荆钗的女人依旧死命的抱着郑朗的大腿,就是不松手。
宋知县好言相劝良久,女人才松开手,抱着自己儿子,可怜兮兮的由两个衙役带走。
一众各县佐贰官看了这场景不禁俱都微微摇头,斯文扫地啊!
钟浩在远处看着,没想到这女人入戏还挺深,当真是演戏演全套,那五十贯钱花的不冤。当时崔九找到这对合适的母子时,自己还嫌她要价五十贯实在是狮子大开口,现在看来,还算物有所值。至于那妇人所说的郑县尉后臀有梅花痣,那自然也是崔九找青州城内的城狐社鼠打听出来的。
其实,钟浩嘱咐过那个女人,若是宋知县衙带她去县衙,跟他去就是,那是在保护她。到了县衙,崔九会让人安排让她们离开,不要再出现在青州。
衙役们带着那对母子走了,众人也都散去,唯有郑朗站在州衙门前,露出一脸苦涩。
徐峰看了这一场好戏,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幸好我没得罪文轩,文轩这计策当真阴险毒辣,郑朗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钟浩苦着脸道:“小弟说了不想用这法子,是三哥非得鼓噪用这法子,现在三哥又说小弟阴险,小弟实在无地自容啊!”
崔烨在笑着劝道:“哈哈,这计策好用便罢,哪有什么阴险不阴险的,三哥是跟你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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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徐峰的奇特眼光()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一直是钟浩的做事风格!
对付郑县尉的那种阴险的整人方法,自然不是钟浩这种读书人想出来的,反正宋知县问起,钟浩是坚决不会承认的!不然自己在本地父母官宋知县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不好事儿!
这件事儿和宋知县通气的一直是崔府的管事崔九。
那对母子被宋知县妥善安置了,几天后事情尘埃落定,崔九把那对母子安全的送走了。
至于宋知县审案的结果,外人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宋知县审理出那对母子不是郑县尉妻儿,这个……似乎也没人信了!
“定是那么郑县尉使出什么手段,把那对母子摆平了”,百姓们都会这样自动脑补。
郑县尉很识趣的以疾病缠身为由,上表朝廷辞官,好歹得了个冠带闲居的待遇,总算没被御史盯上。要是这事儿闹大,被御史盯上,这可是有悖人伦的大事,说不定郑县尉真会落个追毁出身文字的处分,那样他可就彻底完了。
郑县尉灰溜溜的离职回乡冠带闲住,养病去了。
至于崔九顺便提到的天然居的榷酒牌子的“买扑”文书,宋知县自然让户房很快批下来,毕竟举手之劳的事情。
天然居也得以顺利扑买成功,只是这一期的榷酒牌子的酒税着实不便宜,每家扑买成功的酒楼或是酒坊,每年需要缴纳一百八十贯的酒税,比上一期提高了足足五十贯!
众人暗自慨叹:怕是青州城的酒水又要涨价了!
……
最近钟浩一直每日在家读书习字,偶尔打着去讨教学问的名义,去松林书院找率性堂的同学聊聊天。当然钟浩主要是为了去和他们搞好关系,他就盼着自己这些同学赶紧考上几个进士了,到时多少有份同窗之谊,谁不定哪位就会给自己条大腿抱。
钟浩每次来松林书院,徐峰也会来凑热闹。这厮嘴碎,没聊几次天,便把钟浩就是中秋南阳诗会上做那《明月几时有》的才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率性堂的那些学子顿时对钟浩的观感大会改变,不再小师弟、小师弟的随意呼喝。
当然也有那自恃才气高绝的师兄想找钟浩比试一番,钟浩则是坚决自谦水平不行,推脱不比。
钟浩觉得老是抄袭怪不好意思,而自己做得诗词,只能勉强合辙押韵,至于文采什么的,那就是不提也罢了!钟浩自己做得诗词,自然比不过那些才气甚高的率性堂学子,毕竟他们浸沁诗词十几年,不是钟浩这刚入门之人可比的。所以,钟浩明智的选择坚决不比。
中秋南阳诗会上钟浩凭着那一首《水调歌头》,一举成名,隐然有盖过青州第一才子苏跃飞的势头。那些文采飞扬的率性堂师兄,对不能和如今名气超高的钟浩比试,甚为遗憾。但都是同学,钟浩不比,众人也不好硬是赶鸭子上架。
……
今日又是徐山长授课的日子。
虽然如今已进十月,天气渐冷,但徐山长依旧喜欢在荷风亭授课。
徐山长今日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才意犹未尽的宣布散课。
徐山长走后,钟浩正在荷风亭和一众率性堂同学正大摆龙门阵,聊得不宜热乎呢,被徐峰生拉硬拽的拉出来荷风亭。
“嘿嘿,这快中午了,三哥请你喝酒去?”
“哟,三哥今日怎么有兴致请我喝酒啊?别是有什么事情吧!”
“看你说的,三哥是那么势利的人吗?非得有事儿才请你喝酒啊。咱们弟兄们好久没喝酒交心了,这次就是单纯的喝喝酒谈谈心,走吧!”
钟浩心道:说得好像不喝酒就不能谈心似的。
……
《水经注》记载:青州城北三里有尧山祠,据传尧帝巡狩,登此山,所以叫尧王山。尧王山下有尧王湖,是北阳河水受尧王山山势阻隔而形成的一个大湖。
此时钟浩和徐峰正坐在尧王湖畔的曹记老店二楼雅间内,品尝着美味的尧王湖蟹。
雅间窗外便是尧王湖,湖面上波光粼粼,涛声哗哗,二人靠在窗前听涛剥蟹,对饮菊花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九月圆脐十月尖,持螫饮酒菊花天。”九月时,雌蟹饱满,蟹黄丰富,是吃雌蟹最好的时候。而到得十月,雄蟹有膏,自然是一年中食雄蟹最好的季节。
钟浩学着徐峰的样子,用刀、锤、钳分解着手中的一只硕大的雄蟹。此时还没有明清时的“蟹八件”,还只是刀、锤、钳这“蟹三件”。但就是只这“蟹三件”,钟浩也用不太熟练。钟浩以前吃蟹都是“武吃”的,还真没这么文雅的“文吃”过。
此时文人把食蟹是一件风雅之事。用手中的刀、锤、钳,如庖丁解牛般将蟹子身体各个部位都分食的干干净净,也是文人饮宴之时表现风雅和修养的一种手段。
徐峰显然深谙此道,轻而易举的从蟹壳中取出乳白胶粘的蟹膏,从蟹螫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送入口中,吃得乐在其中,一边吃,还一边对钟浩大授蟹经。
“啧啧,文轩是头一次吃咱们青州的尧王湖蟹吧。咱们青州的尧王湖蟹虽然名气不大,但味道绝对不差。比之太湖的“太湖蟹”,阳澄湖的“大闸蟹”,汾湖的“紫须蟹”,潭塘的“金爪蟹”,一点都不遑多让。
这蟹子分为六个等级,即湖蟹、江蟹、河蟹、溪蟹、沟蟹和海蟹,其中第一等就是湖蟹;吃蟹,江蟹胜于海蟹,湖蟹又胜于江蟹,这蟹子里边,以海蟹味道最差。雌蟹吃黄,雄蟹吃膏,这湖蟹的蟹膏和蟹黄微甜,海蟹的蟹黄和蟹膏则是带有腥味,实在是差了许多。你看着尧王湖蟹煮熟后蟹壳红得透亮,里头蟹膏丰满,肉质细嫩,绝对是上佳之品!”
“三哥学问渊博,小弟受教了。呵呵,不瞒三哥,小弟一直以为这海蟹是最好的蟹子呢,原来竟是是最差的!”钟浩说得倒是真的,他以前还真是以为海蟹更好呢!后世江河湖水污染严重,江河湖水中鱼虾蟹等自然受到污染,人们为了健康,更喜欢食用比较健康干净的海蟹,海蟹是以大行其道,让钟浩产生海蟹为蟹子最佳的错觉。
“‘不到庐山辜负目,不食螃蟹辜负腹。’这庐山,三哥还没去过,这眼睛算是暂时还辜负着呢。但这蟹子不可不食啊,可不能辜负了眼睛,再辜负就了这肚子啦。这曹记老店的尧王湖蟹和菊花酒,当真是不错,哈哈,来,咱们兄弟喝一个。”
“小弟敬三哥,以后小弟要多向三哥讨教!”
“嘿嘿,好说,好说!”徐峰笑道。“这蟹子当真是人间美味啊,三哥在想,是不是再收个会拆蟹的小娘子呢!”
“呃……司蟹,哈哈,这名字可不好听!”钟浩笑道。
徐峰家里已经有三个妾室了,分别叫司琴、司棋、司茗。这三个妾侍以前自然不叫这个名字,是徐峰把她们收房后改得。司琴是一个颇善抚琴的姑娘,司棋善对弈,司茗就是也前崔烨院中那个颇善煎茶的小丫鬟画屏。这徐峰既是个风|流种子,又自诩雅人,他最喜欢收有一技之长的妾侍。不过改的这名字钟浩觉得着实不咋样,再来个司蟹,这……钟浩反正接受不了这名。
“你觉得那苏家小娘子怎么样?”
“哪个苏家小娘子?”钟浩一时不知道徐峰说得谁。
“还有那个苏家啊,就是离你家不远的槐树街的那个苏家啊!”
“苏小桃?!你想收她当妾侍?三哥你没烧糊涂吧。她那个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会甘心给人做妾!你要敢让她改叫司蟹,估计他能把你揍个半死”,这苏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算富贵之家,这苏小桃从小娇纵,又颇有文采,怕是绝对不愿为人妾侍的。再说,她那个傲娇的性子,要是徐峰敢撩拨,估计少不了苦头吃。
“谁说要我要收她做妾?我娶她为妻不行吗?”
“为妻……这个,徐师能答应吗?再说这苏小桃长得不怎样,脾气还不好,却这么个妻子干嘛!”
钟浩心中嘀咕,这三哥什么眼神啊,怎么会看上苏小桃的,还要娶她为妻。这要不是三哥亲口说出来,估计打死自己,自己都不会相信。今天徐峰请自己吃蟹喝酒,怕是就是为了这事吧!
“苏家小娘子长得不错啊,琼鼻莓唇,精巧的瓜子脸,正是三哥喜欢的类型。至于,脾气嘛,三哥现在换口味了,不喜欢乖巧依人的太平马了,更喜欢桀骜的烈马了。哈哈,这烈马娶回来,镇宅也是不错的。至于我爹那,一直催我娶妻呢,不会有问题的。”
有次徐峰去约钟浩出游,路过槐树街,正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