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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缴获了这么多,自然是能多留就多留的。
不过狄青还是很大方的留下一半,让余靖用于百废待兴的岭南重建工作。当然,西军私藏的就不在这个数里了。
狄青能把西军缴获的财物留下一半,这倒是令余靖对狄青有些刮目相看,大宋的那些武将见了钱财都是跟蚊子见了血一样,想要他们吐出到嘴的财物,可是千难万难的。余靖倒是真没想到狄青能给他留下一半财物,用于岭南的重建。
这倒是令这老倌儿颇为高兴。
这次交接工作到时颇为顺利的完成了。
西军班师启程的日子还要等几天。毕竟几万大军不是说走便能走的,各种物资粮草等东西都要准备,还有那些战俘要押解,还有那些财物要运输,还需要费几日工夫去准备。
…………
冬月下旬的广南西路,终于开始冷起来了。“呼呼”的冷风吹来,令人身上顿时感到凉飕飕的冷意。冷风中夹杂着湿气,令习惯了北方干冷的钟浩感觉颇为不舒服。
邕州城内,钟浩和余靖这一老一少,缓步走在街上。
钟浩上次进城时还是随着西军大军攻进城里的,那时候的邕州城百姓脸上都是写满了麻木不仁,如行尸走肉般没有生气,但是如今这座城市的百姓似乎都已经渐渐的恢复了生气。
如今在广南西路安抚使余靖等文官的统筹安排下,邕州城内的秩序已经算是渐渐走上正规。
看来这些文官的行政执行力确实是挺强的,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已经把这邕州城稳定住了。
可以预见,有那些俘虏做苦力,有那些西军留下的缴获的财物作支撑,这座西南重镇将在余靖等人的治理下,很快恢复往日的繁华。虽然战乱带来的伤痛暂时难以愈合,但是百姓们起码都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今天是余靖喊钟浩出来的,明天就要西军就要启程了,他说他想跟钟浩聊聊。
钟浩实在想不出自己一个小人物和他这一路安抚使有什么可聊的,不过他到时很配合的出来了,毕竟是和自己老丈人共同战斗过的战友,总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一路从西军驻扎的军营出来,走了许久,余靖却并没有开口。只是领着钟浩在街上四处游逛。看到那些邕州城百姓们在热火朝天的修复他们的家园,余靖那有些严肃的脸上渐渐的缓了起来。
走到邕州城的北城门,余靖领着钟浩爬上城楼,望着远处的那座高高的京观出神。
良久,余靖才缓缓的开口道:“自从太祖以后,大宋已经很久未曾用敌人的尸体垒造京观了。朝中的那些相公和台谏御史听说了这京观,怕是少不了对狄汉臣开炮啊!”
钟浩听了余靖的话,仔细一品,似乎听出些什么,似乎这余靖是在释放善意,有些为狄青打算的意思。
狄青和余靖交接时,有些向余靖示好和解的意思,看来余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此时听他称呼狄青的表字,倒是透着一股亲切。虽然仍旧免不了那种高高居上的语气,但是比冷冰冰的称呼狄青为狄帅似乎亲切了很多。余靖资历比狄青老,虽然此时差遣暂时低于狄青,但是称呼其姓加表字,显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钟浩想了想,开口道:“回余相公,在下觉得这些西南蛮夷都是些顽固不化之辈,只用仁恕之道去感化的话,怕是未必能起到作用。只有必要的时候凌之以威,才能彻底让他们慑服。这些京观,就是凌之以威的一个手段,下官觉得狄帅垒造京观,威服西南诸部蛮夷的法子,并没有太大问题。朝中的那些相公们和台谏御史们应该会明白这京观的作用的!”
“但愿吧……”余靖叹口气,接着道:“某自是知道这里的情况,自也是知道这京观的作用,但是就怕朝中的那些人没到过南疆,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啊,又或者他们压根就不想了解啊!”
钟浩其实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狄帅这次南下平叛,立下不世之功,虽然风光无限,但是在那些大宋文官眼里,怕是更加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必欲打压而后快啊。这京观的事情,虽然是用敌人的尸骨垒就,虽然是为了震慑敌人,但是那些满口仁义的文官士大夫们,未必会管这些,他们怕是会只抓住狄青让人垒造京观的酷烈残暴做文章。
不过这事情既然做了,也就没有必要纠结,想来狄帅再让人垒造京观时,定然也想到了这些事情,应该是也会有对策的。再说,就算自己相帮,这种高层次的斗争自己也插不上手,钟浩觉得自己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不过钟浩听了余靖的话,倒似是为狄青打算,不禁对他的敌意少了很多。看来能成为“君子党”人,能有混到“庆历四名谏”的名头,其个人操守还是很不错的,其心胸也该也是挺大气的,钟浩听到此处对余靖的观感倒是稍微改善了一些。
当下钟浩也是叹了口气道:“京观既然垒就了,那些人想去弹劾咱们也没办法阻止,唉,且看狄帅的如何去化解吧!”
余靖听了钟浩的话,见他虽然和自己说话对答颇为客气,但是从语气中他还是听出钟浩对他有些疏远。
余靖虽然以前在朝中以“敢言直谏”著称,但是能混到他这种高位的,其本事也不是白给的。他仔细一想,便猜出了钟浩对他疏远的原因。
怕是就是因为自己邀请交趾人来帮忙平叛的事情,令钟浩对其颇有意见。
这件事,余靖当时确实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但是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单单出于争功的私心,而是确实是从大局考虑的。
余靖并不想范公那样去西北带过兵,因此也就不知道西军的真实实力。那时,他见岭南的宋军被侬智高打得稀里哗啦,觉得确实是输不起了,他怕万一西军再被击溃,怕是这侬智高便彻底成了气候了!他之所以出主意邀请交趾军帮忙,主要是觉得交趾军曾经屡次完虐侬智高,应该有击败侬智高的把握,而大宋真得再也输不起了,所以他才想到靠交趾军去帮忙平叛,倒真不是单单为了争功什么的。
当然,余靖的初衷倒是并不坏,但是后来他也觉得当时却有些草率了。这些交趾人若是击败了侬智高,再趁机为乱,那岂不是大宋更加难以制?后来李德安的作为也证明了这一点,交趾人是狼子野心,毫无信义可言的。
事后,余靖也是有些后怕。虽然,他邀请交趾人来帮忙平定侬智高,被狄青严令不得入境,很是扫了他的面子,但是余靖想想,还真不能怨恨人家狄青,甚至还得感谢他。若是交趾人真的平定了侬智高,却赖着不走,继续祸乱两广,那他将是引狼入室的大罪人啊!
余靖猜到钟浩对他有成见的原因,当下开口和钟浩主动提起交趾人的话题。
“呵呵,文轩应该是因为邀请交趾人来帮忙平叛,才对老夫有意见的吧?”余靖开口问钟浩道。
“呃……”钟浩还真不好回答。好歹人家也是一路安抚使,钟浩总不好直斥其非。。
“文轩是不是觉得老夫让交趾人来帮忙平定侬智高,是很差的一项举措?”余靖见钟浩不说话,继续问道。
“交趾人狼子野心,实在不能与谋,就算他们平定了侬智高,必定也会祸乱两广的。”余靖毕竟是一路安抚使的高官,钟浩虽然对他缺乏敬畏,但也总不好直斥其非,是以只是说交趾人狼子野心。而指出交趾人的狼子野心,自然也就表明对余靖邀请交趾人来帮忙的态度了。
“唉,西军来之前,侬智高屡战屡胜,老夫怕他彻底坐大,才借交趾兵平叛的。老夫当时只想让我大宋少些百姓和军兵死去,觉得能靠钱财买得交趾蛮子出力,也算一个良策。”
“余相公熟读史书,应该知道前唐借回鹘兵和沙陀兵平叛的结果!所以就算交趾人能帮忙平定了侬智高叛军,百姓怕是也定会饱受荼毒的!”
“现在看来,老夫借兵交趾人的主意,确实是欠考虑了!当时只觉得让交趾人帮忙平叛,让我大宋军民少死伤一些,思虑确实不够周祥。”余靖是个磊落的君子,也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倒是不讳言自己的错误。
钟浩听了余靖的话,倒是颇有佩服。毕竟做到余靖这个级别的高官,肯定是非常看重面子的,就算错了,一般也绝对不会认错的,钟浩实在没有想到余靖会在自己面前,直言自己的的主意欠考虑。这倒是令钟浩颇为佩服余靖的磊落心胸,看来余靖作为君子党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不管他能力如何,起码品行还是没得说的。
余靖如此直言不讳的承认他邀请交趾人帮忙平叛的失误,倒是令钟浩不好意思了。看得出这个老倌儿也算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这点从他接手邕州城,迅速的安定百姓生活也可见中一斑。
“呃,余相公也是尽量想为百姓打算,好在交趾人的阴谋未曾得逞,这事儿也就算不得什么了!”钟浩宽解余靖道。
“呵呵,那么文轩不会再对老夫成见了吧?”
“呃……不会!”
第二六〇章 余靖的忠告()
余靖如此直言不讳的承认他邀请交趾人帮忙平叛算是一个失误,令钟浩颇有些动容,也恶感顿消。
其实钟浩也看得出这个老倌儿也算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虽然在对待武将的方面确实有些大宋文官的通病,但是这老倌儿的个人操守还是没得说的。
大宋虽然被后世骂作积贫积弱,但是钟浩来到大宋后,实在觉得这个“贫”字还真和大宋站不上边。大宋无论是国库的财用,还是百姓的生活,都是远超大宋之前的任何朝代。至于之后的朝代,其实也远不能跟大宋的富裕相比。大宋给西夏和契丹的岁币,其实相对于大宋国库的财用来说,其实远算不得什么。
至于这“积弱”倒是勉强说得过去。大宋是文官当政,这注定了他们会执行抑制武将的政策,也注定了大宋不会推行对外扩张的政策。因为在对外扩张中,很容易造成武将势力大涨,呈尾大不掉之势。因此,大宋朝廷对于花上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的财物,换得平安,减少了战争,还是很合算的。并不是文官一定就是软弱,因为他们一直践行圣人的仁政之道,一旦发生战争,不管胜败,其实最遭殃的还是百姓。
余靖觉得花点无伤大雅的钱,买得交趾人出兵帮忙平定侬智高的出发点,其实也是很好的,他是为了减少大宋军民的死伤。若是抛出掉交趾人的贪婪成性,毫无信义,要是真是那种拿钱便办事儿的雇佣兵的,余靖的借兵平叛,其实也算得上一个仁政之策。
余靖作为一个文官,起码在牧民方面,做得算是比较不错了。他是真心为百姓的福祉考虑的,这点从他打理的邕州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生气,便可以看出来。
至于在行伍军事方面,怕是他真的是力有不逮,实在是没有那方面的才能,再加上手下也确实没有可用之兵,才会被逼无奈,出此借兵交趾的下策。
钟浩看着余靖,见这个老倌儿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颇有沧桑之色,怕是“庆历新政”失败后被贬谪在外的这些年,过得也是颇为郁闷。像余靖这种人,你不让他为百姓做点事儿,他还真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份俸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