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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敢”
韩珵还想接着和行云斗斗嘴呢,没想到话音未落,话到中途,行云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说你以后不要那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好吗?”
其实,韩珵现在只是在跟空气说话,而行云早已飞远了,但是他还是想把话说完,因为平日里同窗之间的交流不及此口无遮拦,与行云说话,让他分外轻松。
韩珵说罢,又四处看了看他周围的环境,随着夜幕降临,他愈发感到凄神寒骨,于是他呲着牙并用双手抱了一下自己后,便向宿舍奔跑去了。
宿舍房间里,欧阳通正在看书,而苏穆清也已经起来,他正在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
“苏兄,你不要乱动了,既然是孔先生给你调制的药,准没错,用不了几日就会痊愈的,所以你要有耐心,万万不可在这紧要关头,把你脚上的伤势扩大。”
原来,整日里都待在房间而不能走动,苏穆清对此已经不耐其烦了,所以他想拆下敷在脚上的药物,但当听了欧阳通的劝解后,他虽然没有与之说话,却还是将药又重新敷上了。
欧阳通见苏穆清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会心一笑,这时李玉泽推开房门并走了进来,她前脚迈入,韩珵后脚就跑了进来。
“韩兄,你怎么跑过来的,撞见鬼了吗?”
“喔对,我撞见鬼了,那鬼和我说,今晚他要来找你聊聊天。”
“你你别吓我,我最怕鬼了,还记得小时候,我晚上去茅厕,我都会让我爹陪着我。”
“胆小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不做亏心事的人有时也会怕鬼敲门的。”
“你倒是和我刚才说的一样,英雄所见略同啊!”
“什么和你刚才说的一样?”
“没什么,”韩珵见李玉泽来到宿舍就坐在地席上开始看书,便问道,“我出去之前,你不是在房间里看书嘛,怎么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是从外面走进来的。”
李玉泽面对韩珵的疑问,没有回答他,依然埋首翻阅从藏书楼里借来的书籍。
“我和李兄在你刚出去后,便也一起出了宿舍,去了藏书楼找书去了。”
“那为什么她和你不是一起回来的?”
“因为”
“欧阳通,你怎么话那么多啊!”
欧阳通被李玉泽的横眉瞋目堵住了嘴,便没有往下继续和韩珵讲了,而坐在他们一旁的苏穆清全程都在检查自己的脚,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
“什么事,我们之间还要藏着噎着的。”
“我们之间怎么了,我和你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非要都给你说。”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李玉泽面对韩珵的无意指责,没有再理睬他,依然埋首阅读书籍,而韩珵也是懒得理她,便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铺,然而他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又出了宿舍,当走出房间时,他还不忘告知他的室友们:“我出去吃个晚饭,然后去藏书楼,今晚要晚点才会回来。”
韩珵虽然晚上亥时要去见行云,但是他说他要吃过晚饭后去藏书楼,也是没有对他的室友们说谎,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躺在宿舍里,免不了要睡着而误了时辰,而去藏书楼里待着,则不会担心因睡着而误时辰,因为每晚监丞大都会在亥时离开藏书楼,这样他就能和监丞先探讨一学问,然后一起离开藏书楼的时候,自己再偷偷地去会见行云。
韩珵走后,李玉泽和欧阳通也一起出去吃了个晚饭,顺便也帮苏穆清捎带了一份。
正如韩珵的设想,他在藏书楼里和李南风先探讨了一下学问,而后李南风见时辰不早了,便和韩珵一起离开藏书楼,然后各自回去了。
当韩珵来到宿舍所在的院落时,他没有走进去,而是折返往废旧楼阁的方向轻步走去。
韩珵边走边望着夜空,此时天上闪烁着几颗疏星,他便想明日的天气定是要晴了,于是他开始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接近了废旧楼阁。
当他越是接近那栋废旧楼阁时,他前进的脚步越是迈得小,这里的白天已经令他有些胆战心惊,更何况现在是黑夜,周围隐约可以看到废旧楼阁和槐树的黑影,但其形状不一,令人胡思乱想,当他踩在地上累积的残叶时,虽不会发出吱吱的声音,但一踩即陷的声音和周围各种虫声鸟鸣还是会有的,甚至可以嗅到湿气厚重的气味,还有略凉的空气拂过肌肤,顿时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云师叔,你在吗?”
韩珵小声呼唤行云,就当他慢慢走过那栋废旧楼阁之时,行云忽地从高空落下,直吓得韩珵差点就剩下半条性命了。
“你你吓死我了,白天就是这样,你是想独吞我的玉佩不成。”
“就你这点胆量,看来这辈子等你从我的手中夺回玉佩是没有希望了。”
“就我这点胆量足够打败你了,看招!”
韩珵左右接连出掌,毫无章法,虽是乱打一通,但其用力还是到位,直接逼迫着行云左右躲闪。
亥时夜色已深,但夜空晴朗,又因为国子监所在的务本坊距离皇城不远,故而国子监的夜晚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也是依稀可见彼此和周围之物的。
无论韩珵怎么出手,行云都能轻易破之,没有招式,自然没有贯通的力道和持之以恒的攻击,所以过了片刻时间,韩珵就打住了。
“怎么不继续了?”
“不想和你打了,我在用心和你过招,你却没有用心。”
“就你这还叫招式,我来回闪躲,已是看得起你。”
韩珵听了行云羞辱自己的话后,立即露出嗔怒的样子。
“你快点说吧,你要怎么教我武功?”
“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要打败我了?”
“是,恨不得马上就把你打趴下。”
“哈哈”行云笑了一下,便抽出剑来,从树上砍下一根粗细适手的树枝来,然后用手中的剑削掉旁枝余叶,“给你剑,我使这树枝,咱们再行过招。”
“不要!”
行云一看韩珵生气的样子,便知道刚才的话令他没了面子,现在自己又要拿着树枝与准备拿着剑的他过招,这不得不说比刚才的话更羞辱了他。
“小家子气,给你使剑,是为了让你能尽快学会运剑,唯独如此,你才能将运剑与剑术更好地结合起来。”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行云面对韩珵的质问,这次并没有和他开玩笑,而是郑重其事地回答他道:“嗯。”
第四十九章 国子主簿()
“好吧,为了能拿回我的玉佩,我就暂且相信你这一回。”
韩珵说完之后,随即从行云手中接过剑,当他将此剑握在手中之时,只觉此剑轻若飘雪,以至于刚一接触剑柄似有融化之感,握在手中毫无压力可感。
“你这柄剑怎么如此之轻?”
“此剑名为‘雪舞’,是不是握在手中有雪花般轻盈和清冷?”
“嗯嗯嗯。”
“此剑是当年”
行云见韩珵伸着脑袋在认真地听自己讲述,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继续往下面讲了,遂马上停住了。
“此剑是当年什么?你怎么不往下面继续讲了?”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现如今你要把剑术学好,接下来你要跟着我的节奏来。”
行云见韩珵默许点头,便手持树枝刺向他,而韩珵也是反应灵敏,随即抬起手中的剑将之挡住,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行云一挑,又重新将树枝刺向韩珵,迫使他后退了几步,当韩珵稳住身体后,才开始将剑伸出并刺向行云,而行云也是伸出了树枝并刺向韩珵,就这样两人形成对峙局面。
“现在你要跟着我的节奏了,我进攻你时,你只需用剑回击挡住即可。”
“这简单,来吧。”
“不可小觑,马上你就会为刚才的狂妄尝到苦头的。”
行云说罢,立即将手中的树枝刺向韩珵,而韩珵似乎已经适应了他的节奏,反应很快,也是立即将剑伸向行云,此时行云手中的树枝与韩珵手中的利剑紧贴在一起。
行云手持树枝并结合他那行云流水般的步法,引导着手持利剑的韩珵,而韩珵倒也机灵,知道行云的用意,遂与之配合。原来行云使出的是一套剑法,而韩珵的回击阻挡亦随之舞动,自然也是随行云舞出了一套相同的剑法。
正如行云所说,韩珵此时感到呼吸困难,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要不是一套剑法即将要舞完,他也许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如何?”
“这是什么剑法呀?怎么让人如此费力!”
“此剑法为‘雪满山中’,而我刚才只不过用了一成功力,你就喘成这样,所以人还是不要狂妄为好。”
“人不张狂枉少年,你年轻的时候难道不狂妄吗?”
韩珵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了,但他和行云顶嘴的时候,其气息尤为顺畅,而行云似乎被他的话勾起了一些往事,故而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然而这种状态仅仅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
“今晚就教你这些,明晚再行教你剑法‘月明林下’。”
韩珵虽然没有任何武功底子,但今日初次教他剑法,行云对于他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有时轻狂不羁,但其反应和学起来都很快。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你那样身轻如燕啊?”
行云见韩珵对武功已经感了一些兴趣,而不再是为了要夺回玉佩而学,故而他便安慰韩珵,道:“当你把剑法学会,内力自然增厚,到时别说什么身轻如燕,就是上天揽月也不在话下。”
韩珵听后,虽然他知道行云说的有些夸张,但他还是对此充满期待,因为若是有了轻功,就可以跃墙而过,来回自如了。
“时辰已经不早,你明日还需上早课,回去早些休息吧。”
韩珵对行云的突然关心,感到有些奇怪,然而他又想不通是什么原因,所以他答道:“那我走了。”
韩珵转过身来走了几步,又扭头向身后看了看,此时行云并未跃墙飞走,依然站在原处看着韩珵离开,当他看见行云对自己点了点头,遂扭过头来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而行云看着韩珵走远后才离开国子监。
当韩珵回到宿舍后,室友们早已熟睡,而当他看到李玉泽的睡相时,忍不住莞尔一笑,此时的她裹着被子,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则岔开伸向苏穆清的睡铺上,而欧阳通的睡姿一如既往地端正,故而苏穆清只好无奈地蜷缩着身体睡觉。当韩珵回到自己的睡铺上后,便躺了下去,可能因为太累的缘故,躺下后不久的他便睡着了。
翌日,韩珵起来的时候,室友们都已经上早课去了,而他起来后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往学堂奔去,生怕迟到而受处罚。
蹴鞠赛结束,国子监的课程安排一如赛前,故而赛后的儒生们竟然对此有点不习惯了。周道务听了李南风的告知,也是被放了一天的假,独自一人进了宫面见皇上。
“周道务拜见皇上。”
“道务,不必多礼。来,坐在朕的对面。”
此时李世民并没有坐在书案后批阅奏章,而是坐在了地席上,而周道务听了李世民的吩咐后,也是跪坐在地席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