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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苏循不禁有些失望。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中的宰相都是旧人,被替换也是迟早的事。
如果开恩科,他就有机会表现,为将来登上相位铺平道路。
可皇帝要找的是账房先生,整件事就彻底变了味道。
“多谢杨公通传,某就不打扰圣上养病了,告辞。”苏循忙不迭的跑了。
不跑都不行,长安城里的举子都在翘首以待,知贡举的主司更是频频询问。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罪过最大的就属礼部侍郎,不被打死都是祖坟冒青烟。
“噗通!”
忽然,苏循扑倒在地上。
看手下纷纷簇拥到身边时,他表情痛苦的说道:“某的腿摔断了,给尚书省上奏章,告病。”
“老狐狸!”
门外的闹剧,李晔全都收在眼中。
苏循确实是个没有底限、没有担当的人,只要时机成熟,李晔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拿掉。
“备马,朕要到作坊一趟。”
既然考试,那就要用到卷子。
以往的做法是将题目抄在一块板上,让人扛着在考场里走动,举子们抄好题目再答题。
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容易产生错误,而且还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毕竟中古世界的并没有工业化这一说,纸张都是用手工一张张生产出来的。
好一点的几十文,差一点的也要几文,折算成粮食也不便宜。
举子们眷写个题目就要一张纸或几张纸,这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再说毛笔字的笔画比较粗,想要写小就很困难。
加上又是竖排,一段之后就会空出很大的空间。
如果多写几段,一页纸就用完了。
把账算到每一文钱的李晔,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花费。
他采取的办法很简单,将纸张裁成8开大小,并且对折使用。
光这还不够,想要减小段落的损失,还得采取后世的横排模式。
最后就是改革书写工具,鹅毛笔写的字要小得多,墨水的消耗自然大幅降低,也最被李晔这支铁公鸡欣赏。
“高处不胜寒,高处也别有风景!”李晔有些洋洋自得。
如果是别人做这样的改动,一个“异端”的帽子早就砸下来。
可李晔是皇帝,无论他怎么改变,下面的臣民也只能是接受,否则就是违抗君令,搞不好要杀头的。
看李晔打马离去,杨守平暗暗叹口气道:“哎,又要弄奇技淫巧了。”
蒲青宫只有一个地方不能去,那就是东边的工坊。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但整天都是浓烟滚滚的,一看就知道是冶炼所在。
对这种肮脏、粗鄙的地方,杨守平根本不屑一顾,他慢腾腾的上了一辆牛车。
“走吧!”
杨守平拿出一本策文,这是城里的举子在各自的樱桃宴上所写,其中不乏真知灼见。
“君不正,君不正啊!”
李晔当然听不见杨守平的哀鸣,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工坊的木器坊。
看吴小六已经迎出来,李晔大声说道:“行了,废话少说。爷爷要细网,桑皮蜡纸,羊毛辊子、钢针、铁板、油墨。”
“啊!”吴小六一下子愣住了。
细网、钢针、铁板、油墨还好办,羊毛辊子却是什么东西?
桑皮蜡纸倒是有,不过那东西是做灯笼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李晔没跟他废话,大步走进木工坊的设计室。
这儿已经有一些学徒在试着画图了,虽然还很生疏,但假以时日必然成为行家里手。
李晔走到自己专属的画板前,用鹅毛笔画了一幅草图。
“去打造这样一台机器,朕今天晚上就要用。”
吴小六端详了半天,也没搞懂这机器是用来干嘛的,他把工作一一分配之后,小声询问道:“圣人,这是干吗用的?”
李晔轻轻一笑道:“想不想发大财?”
吴小六笑道:“既然圣人说能发大财,那就一定能发大财。不过,某有些疑问这么点东西能干什么,难道是印飞钱不成?”
油墨、辊子加在一起绝对是印刷,不过这样简陋的设备,又能印出什么好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飞钱的粗坯。
那种东西的流通性并不强,想靠它发财真真是做梦。
要不是说话的人是皇帝,吴小六早就大棒子砸过去。
李晔笑道:“不,咱们要印佛经,先来五千本吧!爷爷手头就抄经手多,让他们用鹅毛笔过过手。谁的字好,谁负责蜡模。愣着干什么,都给爷爷动起来。”
五千本!
蜡模!
印刷!
吴小六脑子很乱,就连屁股被踹了一脚都不知道,他小声的嘀咕着。
“爷爷,圣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41章 这是印废了吧!()
“又被扎透了,王章,你行不行啊!”李晔看着被扎穿的蜡纸,发出了一声惨叫。
吴小六是找来了桑皮蜡纸,但它根本不能用,因为上面的蜡实在太薄了。
这是没法子的事,如今的农人还没有学会养殖白蜡虫,所以蜡的来源很少。
在纸上薄薄的打上一层,已经是店家仗义。
更多的只是用蜡块划上几下,再搁在蒸汽上晕开。
李晔也不想费那个劲,直接找来桑皮纸,并让人在上面打好格子。
下到蜡锅浸透之后,再挂在架子上冷却,就得到了一张蜡纸。
字写得最好看的当属王章,自从发现李晔的用笔习惯,他就用鹅毛笔苦练书法,如今写出来的笔划已经带了金石的味道。
不过用钢针笔又不相同,尤其是垫着一块钢板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扎透纸张。
“是、是!”王章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圣人,这块铁板太滑,有些不好控制力道。”
李晔无可奈何道:“应该刻上花纹的,可没人会啊!慢慢的写吧,反正还得等羊毛辊子和油墨。”
没错,李晔要造的就是一台手推油印机,在电脑没有普及的时代,它是最广泛的复印工具。
当年李晔就读的乡镇小学就有这样一台,每到学期末,老师们就会拿着它印试卷。
而李晔最喜欢干的,就是在垃圾堆翻捡废蜡纸。只要找到连级试卷原本,就能考个好成绩出来。
“真的能行吗?”王章暗暗的嘀咕道。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清白,这蜡纸的字要怎样才能转移到纸张上,而且还是数千张。
“如果能成呢?”王章脸上的汗水一滴滴砸在地上。
作为一个考出来的官僚,他太知道知识的宝贵程度。
当年为了一部论语,他足足抄了两天,花费竟然高达一百文。
而这还是同窗帮忙了,否则有钱都没地方弄。
两川虽然有木刻板的论语,但那个价格也不低,没有三百文根本请不回家。
如果油印机能成,这样的一部书顶多只要数十文。
“圣人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看上书!”
王章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他的眼睛燃烧起狂热的火焰。
读书人的至高理想,就是要让天下人都能读上书。
而他现在所做的,就将理想变成现实。
“坏了。”
王章猛地停下手里的笔,因为刚才的分神,居然把一个字写错了。
但他并没有慌张,随手拿起一个烧红的铁钉,小心翼翼的凑近错字。
“吱!”
随着一声轻响,那个错字消失不见了。
王章把铁钉放回火炉边,现在他的动作近乎于神圣。
连字也没有了刚才的随性,点划甚至都带了魏碑的味道。
“东西两地相距18里,小明从东往西走,每半个时辰走4里。小红从西往东走,……。”
李晔看蜡纸的部分已经搞定,接下来就是羊毛辊子了。
制作其实也很简单,把几层毡子裹在硬枣木上就能行。
工坊的一个小学徒,还用针细细的缝了脚线。
“不错。”
李晔很欣赏这种态度,哪怕就是试验品,也没有一点马虎,光是这个就该给满分。
“圣人,网子拿来了,不知合不合用?”
“木框已经做好,师傅正在雕花。”
“油墨没敢用马尿,按照圣人吩咐的加了青盐进去。试了几个比例,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
随着一个个环节完成,一台油印机出现在李晔面前。
“紫檀木框,蚕丝细网,连合页都是青铜打造,诸位算过成本没有?”李晔有些哭笑不得。
吴小六尬笑道:“圣人,前后共花了22贯,第一台贵些也没什么。如果需要量产,职下有把握将它降到10贯以下。”
李晔摇头道:“8开版的成本必须控制在两贯,而且必须以两贯出售。”
这种油印机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成本两贯都是高的。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之余,吴小六嚅嗫道:“圣人,如此一来,咱们就没有利润了,那岂不是赔本赚吆喝?”
他已经估算出,油印机的成本在1贯720文到800文之间,如果按照800文计算,利润只有50文,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李晔摇头说道:“你们就没一个有经济头脑的,油印机最值钱的部件是机器吗?不,这样的机体用十年都不会坏,顶多更换细网和羊毛辊子,这能值多少钱?
如果不出所料,用不了一年就会有仿制产品出现,接着成本会爆跌到2贯上下。你们定10贯、20贯还会有人买吗?”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吴小六说道:“要不,这油印机就不卖了,咱们自己印书本吧!”
李晔看了他一眼道:“构造就这么简单,你觉得能保守秘密?咱们就是不卖,它依旧会遍布天下。”
马子说过“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油印机的利润已经超过100%,李晔根本不相信屋里的人会保守秘密。一旦它被泄露出去,很快就会充斥到各个角落。
吴小六彻底懵了,他小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李晔摇头说道:“笨,你不会卖油墨吗?打着皇家的旗号,一瓶五百文怎么样?如果加上香气,卖一贯行不行?红色、蓝色、黄色呢?”
这还是跟后世某个打印机大厂学的,它的喷墨机只要两百多元,墨盒却高达七、八十元,换上几次之后,就比机器本身都贵。
吴小六的眼睛珠子一转,大声喊道:“这个生意某承包了,只要御奉和两成分红就成,别的都归圣人所有。”
他已经看出了这一门生意的精髓所在,只要假以时日,行销天下都不是空谈。
李晔摆手道:“没出息,两成分红能干什么?难道这台机器就没有改进的空间了?朕再多给你一成,用在研究和改进上。一定要让油印的速度越来越快,越印越好,将来甚至都不用人去操作。”
吴小六一下子愣住,他根本看不出来这台机器哪里还需要改进。
就在他想询问时,王章快步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泛黄的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