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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经过各路考核才终于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虽说日后升迁的机会渺茫,但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如此想着,老人的嘴角却是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却是忽地想起一人。
对身侧一位家仆笑声吩咐着。
“去把那位方公子请来,小考第一……此人若是不出意外,定能……”
“是,大人。”
那家仆兴冲冲地走开了。
老人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脸上笑意更甚。
那方士是此次小考第一,若是不出意外定能在上京谋求个一官半职。
就算失意,也不过是多花些年岁读书,总能在上京有所发展。
在这时候打好了关系,日后也定能有所助益。
为了将来打算,家里面的小打小闹又算得了什么?
老人心中如此想着。
在得知自己的孙儿被人劫持威胁的时候的确心中愤怒,欲将那人除之而后快。
但见识到那人才气,却是果断抛却了如此想法。
为了将来考虑,此时就算是将他的孙儿胳膊打断了又如何?
只是如此念头还未细想多久,却见那家仆神色慌乱地回来。
“大人,那位方公子……”
“怎么,让你带的人呢?”
老人有些微愠。
但家仆却是单膝跪地,轻声说道:“方公子已经离去,据说是喝了太多酒,实在是身子吃不消……是被那位高公子带走的。”
“一介书生连酒都喝不了,若是你你会相信?”老人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家仆俯首,不敢多言。
却听那老人继续自语。
“当年老夫意气风发,与友人对酌了一夜都未曾露出醉意,他一介书生凭什么就不胜酒力,是在愚弄老夫不成!”
“不过是得了个小考第一……便如此轻视于我,当真是……有胆识!”
语气渐渐变得阴冷。
却见老人袖袍一挥,对着那下仆吩咐。
“你在此地主持一番,我先离去。”
“可惜有胆识的人终究爬不了多高的,更何况是半路夭折……”
“青州?也不知他日子过得怎么样,是时候修书一封了……”
……
空荡的青石街,显得有些寂寥。
干枯的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也被风吹落。
让人不由得心中叹息。
距离那夜的宴会已经过去了三日。
治好了那位剑客的伤,看遍了此处风景,尝过了各处的美食。
目送着一个个同期离去。
其中有人黯然退场,也有人仰天高歌。
终于也到了他离开的时候。
“高兄还要继续在此地小住一阵吗?”
“不错,家里传来书信让我在此地等上几日,怕是不能与方兄一同上路了。”
“原来如此,那当真是可惜了……”
澹州郊外,是一望无际的低矮林木。
正是秋末,那路上站着两人。
一人背着行囊,一人握着长剑。
裹着厚实的衣衫,却也不觉得寒冷。
“方兄一路保重,若是有缘……定能在青州再遇。”高升拱手,却是将手中长剑递给方士,不论方士如何推脱都没用,最终方士只好收下,眼见这一幕,高升的脸上也露出笑意,“此剑可是宝物,花了咱千两纹银才买到的,可要好好珍惜!路上多匪类,还请珍重。”
“原来如此,让高兄破费了……”
方士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对于高升的眼光向来是心存疑虑。
只是对方既然已经送了东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管拿了便是。
“不用客气,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如此……便走了。”
“后会有期。”
两人拱手,终究是一人看着另一人的背影。
方士未曾回头,心里生出一丝哀伤。
别离总是让人心累,就算曾经经历过多少次的别离也是一样。
那种熟悉的感觉,总让人欲罢不能。
“或许……我还是不能忘记吧……”
“当真是……”
自嘲一笑,便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
却在此时,仿佛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他。
让方士不禁有些心颤。
但还是未曾回头。
只是想着那少女今日没有过来与他送别。
略微有些遗憾。
她是叫小白吗?
也不知过多少时日便会将这个名字忘记。
……
高升望着越来越渺小的方士身影,却是不由得哀叹。
不知心里做何感想。
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既然到了,又为何不与我见一面呢?”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灵识敏锐不逊于我。”
一位穿着红色宫装长裙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步伐悄无声息,仿若飘在空中。
那女子绝美,黑色长发披肩,堪比仙境仙子,唯独美中不足却是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竟是已经瞎了。
“姐……你来这里干什么?”眼看着来人模样,高升脸上颇为无奈。
“自然是来接你回去。”红裙女子淡淡地说道,声音悦耳。
“我不会回去的!”高升冷声拒绝,同时转身便要步入澹州城。
“这可由不得你。”红裙女子伸手拦在高升面前。
虽然演技已经瞎了,但看上去却和寻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若是将那双眼睛闭起来,便毫无瑕疵了吧。
“那座寺庙下面封着的东西你也不知不清楚,既然在此处待了那么多时日,应该也知道你的想法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先祖都未能解开这死局,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我相信可以做到……”
“陈国是妖患之地,此处葬有青山,高升你到底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做到!”
高升大叫,“前些日子便已经退去了盘桓在那寺庙中的怨念邪灵,既然如此……我心中所愿也一定能实现!”
也不顾红裙女子劝阻,径自往回走。
那红裙女子见状唯有轻叹,却是没有跟着步入澹州,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不周寺的方向,眉头微蹙。
自语着。
“那可不是怨念邪灵啊……不过……”
“看来是时候见一见那些老朋友了……”
……
澹台书院这些时日却是罕有人至。
毕竟刚刚小考完毕,就算要恢复教习的课程,也需要一些时间的准备。
一位老人正坐在柳树下,合上一本古旧的典籍。
颇为怀念地看着书阁的方向。
“都走了吗……”
“就连你也要走了……那还有谁会记得那个故事的真相……又有谁会替他守着不周寺的香火……”
“你又是为了谁……”
“呵,罢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计较这些作甚。”
“老夫是做不到那些事情了,帮人完成夙愿?背负他人的希望行走万国?只因为是朋友?那时候的朋友二字,可真的是比金石还要贵重啊,当真是羡慕,那位前辈也当真是胡来……”
“竟也有人记得此间故事,那方尘仙倒也有趣……以此事作为小考文章主题?呵……”
……
新绿破雪,又是一年初春。
有书生入澹州,宿不周古刹。
夜闻钟声。
书生难寐,转庙堂见一悬钟。
有老僧绕钟而行。
问之则曰:观汝身具紫气,日后应是一代大家,有一问求解。
又阴风惊怖,书生吓退。
竖日搬离古刹,扬言有鬼魅作祟。
……
再无人丢失过记忆。
也不会发生夜间忽地身体不适,一病不起的情况。
只是住过古刹的书生分明记得夜里遇见了什么。
古刹闹鬼,这一传闻不胫而走。
任凭古刹内僧侣如何解释,都不再有人愿意住进去。
一处祭坛被枯草覆没,那口钟上的锁链,终究还是一寸寸断裂开来。
(青丘悬钟古刹·终)
第45章 荒郊旷野,蓬莱人()
没有路标,也没有确定的方向。
只知道沿着前路一直走便是青州。
沿路不见一人,连年的饥荒让这片土地上生机匮乏。
起初经历的商道还有人烟。
但此处……
却是真正的死地。
正是冬初。
地上的枯草被薄雪覆没。
只消在草地上踩踏出一个脚印,再过上数息便会重新散去。
就是这样一条道上,正走着一个白衣年轻人。
约莫二十多岁,浑身裹着厚实的棉衣,头顶着斗笠。
年轻人不时抬头看着天穹,脸上流露出无奈之色。
“这雪怎的比大山里下得还要久,再这般下去我这命数……”
“该死的鬼天气!”
又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变得愁容满面。
年轻人正是方士,此行将要前往青州。
虽然路途遥远,但苦于没有顺路的商旅搭载一程,如今也只能徒步前行。
没有任何地图,也唯独从经过的车马打听出,若是徒步前行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到达青州,好在时间充裕,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半年而已,总能到的。
“不过青州……也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又有多少人记得我……”
“或许不会再有人记得了吧,毕竟已经那么多年过去。”
“说的也是,又有谁会去记得我这种人……”
方士心中正这般想着,却是无奈地苦笑一声。
眼看它日暮。
便寻了一处空旷草地,扫清薄雪。
径自坐了下来。
四周搬来一些枯枝,便用打火石点上一簇篝火。
唯独此时才让他觉得身上温暖。
此处是一片旷野。
青山已经淹没在尽头。
甚至在视线尽处只见得到平整的天地交接之处。
荒凉得吓人。
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两个月有余,期间罕有人烟,长此以往就连风声都显得亲切。
或许是久不见人,每日都觉得自己身后有一人正盯着自己。
转身却不见任何身影。
长此以往,便也只当那是错觉。
天晴之时,体内紫气倒有无端亏损之事发生,但如今却也平稳。
只是每天早晨都会有疲乏的感觉,与之前古刹中发生过的情况并无区别。
这让他有些担心,是否那古刹中的鬼魅被他带出。
但除了以上感觉之外,竟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荒郊野外的,若是有一人出来与他做个伴便好了。
心中如此想着,却也只能自嘲般地轻笑。
裹着厚实的衣裳,便蜷缩在火坑边上。
柴火并没有继续燃烧下去。
晚饭也不过是前些日子积攒下来的那些干粮,却是早已变得干瘪根本看不清其本来面目。
只知晓它吃不死人,那便足够了。
今夜闭眼,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
听着风声渐紧。
百无聊赖之际也只好默念太上经的经文。
平日里失眠经常如此,只消念上一段太上经,不管有多么精神都会很容易睡下。
尽管没有紫气供他吐纳,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