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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9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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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明白,陛下为何如此的胆大妄为了。

    原来,这是早有预谋的,是早就想着,就算惹出了天大的祸,都有人来给他擦屁股的。

    叶春秋的能耐,刘瑾是多次见识过的,所以听到朱厚照如此说,也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

    他只是苦笑,心里隐隐有点同情起叶春秋,摊上陛下这样的好兄弟,叶春秋也真是不容易啊!却是发现自己再无理由继续劝说什么。

    没心没肺的朱厚照则是任凭还风吹拂着面上,扶着船舷,显出一脸的轻松。

    他身上的衣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了这海风中带着的腥味,也喜欢上这抬头,便是苍穹和汪洋的感觉。

    带着写意,朱厚照道:“朕这辈子,最期待最期待的,就是做一件自己的事,朕得幸遇到了叶春秋,可是遇到了叶春秋,也是朕的不幸,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他总能及时地出现,是打击倭寇也好,是对鞑靼作战也罢,他是朕的臂膀,总能做得很好很好的,可是朕,却想真正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他很好,做得很好,就是做得太好了,才让朕没了用武之地。现在,哈哈,到了这汪洋之上,再没有叶春秋来帮助朕了,没有人为朕奋不顾身,没有人为朕扫除障碍,一切都只是靠朕自己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浑身是劲的孩子,带着开怀的笑容,兴冲冲地回到了船舱,船舱里的马灯摇曳,使得舱中忽暗忽明。

    刘瑾连忙追了上去,打了几个趔趄,站得不稳,随即堪堪地扶住了舱壁,方才稳住了身子。

    朱厚照却是如履平地,接着目光落在了舱中的大桌上,桌上是一副世界的舆图,这是叶春秋专门请人所绘的,极为精准,将这天下的绝大多数角落都展露了出来。

    朱厚照觉得,这幅舆图注定要改变自己一生,当他得知自己所谓的天下,不过是一个小小洞天的时候,朱厚照就再无法忍受了。

    此时,他手指着马六甲的方向,眯着眼道:“在这里,有大批的佛朗机人,拿下他们,夺下他们的要塞,他们的粮草,他们的一切,之后……”他眯着眼,目光开始逡巡,而后道:“你看,这些佛朗机人真有意思,他们在天竺也有要塞和港湾,你看,从这里到这里……这就是为什么鞑靼人能够不远万里来到咱们大明的原因,因为它们在这里,建立了许多个跳板,从马六甲,你看,是不是很有意思?先拿下马六甲,震慑佛朗机人。”

    说到这里,他手勐地握拳,狠狠地砸在了舆图上,目光闪闪,道:“佛朗机人敢把手深到这里来,朕就把他们的爪子,一根根斩断!”

    刘瑾忍不住苦笑道:“陛下,斩断了又有什么用呢?”

    朱厚照笑了,道:“因为……要直捣黄龙啊。”

    “啊……”刘瑾吃惊地看了朱厚照一眼,然后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朝向万里之外的舆图位置,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噗嗤一下,他跪倒在地,哀嚎道:“陛下……陛下啊……奴婢……奴婢以为……”

    朱厚照看着刘瑾,目光一冷,道:“住口,现在这船队,是朕做主,当然,现在可不能传出去,许多船员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回程,若是传出去什么,必定人心浮动,这人心是最该防范的,尤其是汪洋大海上,一面,朕要许给他们富贵,另一面呢,也要随时给他们一个希望,这海上确实是过得苦了些。还有,往后啊,将朕的美味佳肴都撤了,得传出消息去,朕和诸将士一体同仁,要和他们共甘苦,他们吃什么,朕吃什么,随船的大夫,要随时防备疫情……还有……”

    他眯着眼,眼眸里透出了几许光芒,宛如一员运筹帷幄的大将。

    此时他的心,早已飘飞了太远太远了。

    其实只有朱厚照知道,他自己也有点儿担心,不担心是假的,如刘瑾所说的,前方有太多太多的艰难险阻了,不只是佛朗机人,这随时可能发出怒涛的汪洋大海,甚至还有人心,整支水师数万人,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念头,有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司马昭之心() 
朱厚照虽然任性,可也不笨,怎么不明白,人离了乡,行走在这汪洋之中,失去了一切礼法的约束,这才是最可怕的。 .更新最快

    此时,他眯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可心里决定要搞点事了。

    朱厚照道:“刘伴伴,你起来,少给朕装孙子,你陪着朕一起长大,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朕只想做一件事,你嗦什么?”

    刘瑾只好巍巍颤颤地起来:“奴婢只是觉得……”

    朱厚照很理直气壮地道:“现在是朕觉得什么就是什么,你按着朕说的去做,你帮朕一次,就当是帮朕……”

    刘瑾忙道:“奴婢不敢,奴婢万死,奴婢这是应当的,只是……”

    “很好,这就好极了。”朱厚照道:“朕就知道你既忠心,也讲义气,和叶春秋一样,这就是为何朕要把你带在身边的原因,朕只信得过你,这船上,可有多少忠心的锦衣卫?”

    刘瑾不太明白朱厚照这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还是道:“有不少呢。”

    “朕说的是,最忠心耿耿的!”朱厚照敲了敲桌子,加重了语气。

    刘瑾想了想,道:“至少有十几个。”

    “很好。”朱厚照脸色越加肃然,道:“待会儿上岸的时候,你先带这些人登岸,去和暹罗人交涉,朕和将士们都在船上等着,然后嘛………你趁着这功夫,找个石匠,雕个石人。”

    刘瑾呆了一下,不解地道:“石人,什么石人?”

    朱厚照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刘瑾道:“就是石人,管他什么石人,总之,上头要刻字,这字嘛,大致就是天子西游大洋,必凯旋而还,从者尽公侯,用语要通俗些的,可别之乎者也,他娘的,这群随船的将士,都是粗人,文绉绉的东西,他们也不懂,说得直白一些,就是说,这是上天的旨意,他们的富贵,就在眼前了。石人制好,就埋起来,次日一早,朕带着人登岸歇一歇,命人安营扎寨,让人挖地建营,到时候自然让他们挖出来,这些丘八,现在倒是对朕忠心耿耿的,可若是在海里漂得久了,就说不清了,他们不信朕,也要信老天爷,总之,总有一种适合他们,去吧,赶紧上马船先行,你别总是苦着一张脸,朕看着心烦,听明白了吗?”

    刘瑾生怕朱厚照动怒,只得乖乖地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朱厚照这才松出了口气,不再理他,又钻心地垂头看着那桌上的舆图。

    ………………

    朱厚照在海上没闲着,青龙这里,也开始戒备了。

    当一封密信送到了叶春秋手里时,叶春秋终于坐不住了。

    太后的懿旨终究还是没有来,可是当噩耗传到京师之后,第一封奏疏已经送入了宫廷。

    奏疏里的内容十分简单,而今陛下已传来了噩耗,军民猜疑,国不可一日无君,娘娘应该以天下人为己任,早下懿旨,也早正君位,以防止宵小之辈,借机颠覆朝廷。

    这个奏疏,很合情合理。

    可是在叶春秋看来,这显然都是套路,从一开始,先是传出莫须有的噩耗,接着便急不可耐地上书,早正君位,这里头却是最值得玩味的,因为按理来说,他该说的是,请太子立即克继大统,可是这奏疏中,却没有关于太子的只言片语。

    司马昭之心,还不够清晰吗?

    叶春秋嗅到了阴谋的气息,这和李东阳所说的,一般无二。

    此时若是再拖延下去,那么朝中到底会怎么样?叶春秋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只是想着,此时若是再不入京,只怕要悔之晚矣。

    到了这个时候,叶春秋决定和李东阳见一面。

    再见这李东阳,叶春秋没有嗦,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打算强行入关,李公以为如何?”

    李东阳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甚至露出了一丝早知如此的微笑,道:“老朽早知殿下会这样做,只是殿下是强行带兵入关,还是孑身一人入关?”

    叶春秋想了想,道:“带兵入关,便形同谋反了,只能孑身一人。”

    李东阳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目光开始幽深起来,道:“可是你别忘了,现在京师是群狼环伺,殿下若是孑身一人入关,便犹如步入了干柴之中,只需一个火星子,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叶春秋露出了几分决然之态,摇摇头道:“事情紧急,非要做决断不可,若如妇人一般扭扭捏捏,只会最终害了自己,眼下最紧要的是入宫去见太后,去见太子,若是等到那些人发难的时候,太后和太子,势必会疑虑和退缩,我叶春秋不在,事情随时可能变糟,可我叶春秋若在,至少可让太后和太子有自己的主见。”

    “还是太危险了,不如再等一等。”李东阳犹豫地道。

    叶春秋笑了,道:“若是因为危险就不去,那么我叶春秋成什么人了?陛下曾说过一句话,叫卿不负朕、朕不负卿,而今陛下对我,并没有任何亏欠的地方,我岂可有负陛下?想我叶春秋这些年来经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就算是说我叶春秋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也不为过。更何况,我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都与我叶春秋休戚与共,若是真让某些人得逞了,接下来就不免关内关外敌对,曲径分明了,更甚至可能是相互残杀,关内的汉人和关外的汉人,都是大明朝的子民,就因为那些人的阴谋得逞,而手足相残,就太不值当了。不到最后关头,我都尽一切办法避免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必要去,非去不可。”

    李东阳听着叶春秋的话,定定地看了叶春秋好一会,才叹息道:“那么,就预祝殿下马到成功。”

    叶春秋点了一下头,随即道:“只是,不知李公还有什么要相告的?”

    李东阳犹豫了一下,道:“小心防范每一个人。”

    叶春秋点点头,不过……叶春秋忍不住在心里吐糟,这一句不是形同于废话?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大有蹊跷() 
在关外的叶春秋着急,巴不得立马赶到京里,可此时在京师里,也早已争议不休了。

    当接到了奏疏,虽然并不管外朝事务的张太后,却不得不从丧子之痛中变得清醒了起来。

    张太后虽是女人,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看这份奏疏,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那一句没来由的早正君位,却引起了张太后的戒心。

    为何不是太子早正君位?说话的,只是一个小小御史,可是御史都是清流,是二甲进士,经义文章,信手捏来,是绝不可能在奏疏中犯这样的错误的。

    张太后猛地感觉到有些不太好的苗头,她再不迟疑,火速地让人将太子朱载垚叫到了近前来。

    朱载垚先是乖乖地向张太后行了礼,便幽幽地站在一边,那一场席卷了父皇坐船的风暴,让这小小的太子心里很是阴郁。

    “皇祖母,莫非有了父皇的消息了吗?”朱载垚抬头看着张太后,目中带着希望,关切地问道。

    张太后听到太子如此一问,眼中闪过哀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吟了很久很久,才张眼道:“或许,要叫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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