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脸色一沉,便道:“世子,有什么话,还是但说无妨吧。”
朱厚熜看着叶春秋带着几分威严的脸,则是笑吟吟地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殿下可还记得前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吗?”
叶春秋没想到朱厚熜会提起李东阳来,心里就更加警惕起来了,道:“怎么,这和李东阳可有什么关系吗?”
朱厚熜叹口气,道:“这个逆贼,他竟敢图谋不轨,实在可恨至极,父王与我,真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噢,倒是陛下,宽宏大量,免了他的死罪,只将他发配去了关外,想来殿下已经和李东阳见过面了吧。”
叶春秋点头道:“见倒是见过。”
朱厚熜便又叹口气,接着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上头,李东阳东窗事发之后,天下臣民,无不欢欣鼓舞,现在他虽能死罪可免,可既然被发配,也已形同死人了,不过似这样的恶贼,怎么会肯甘心呢?前几日,我收到了他的一封书信,这书信里头的话,真是吓了我一身冷汗,本是想去呈送陛下的,可思前想后,又觉得不妥,最后想着还是先通报殿下的好。”
李东阳的书信?
叶春秋不禁感到更犯疑了,李东阳怎么这个时候会给朱厚熜寄书信?
李东阳在关外,已经被他控制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只是发配,并不是蹲大牢,想要寄出书信,倒也有可能的,当然,也会有可能被察觉的,这是一件比较冒险的事。
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这不是找死吗?
叶春秋没心思继续猜下去,便道:“拿我看看。”
朱厚熜点头,从袖里取出了书信来,送到了叶春秋面前。
叶春秋接过,大致地看了一眼,上头确实是李东阳的笔迹,李东阳的行文不错,曾经一直是叶春秋模仿的对象,所以叶春秋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稍一沉吟,又继续看了下去。
里头的字不多,却只一行书写着:“将死之人,身陷囹圄,还望殿下施以援手,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前头的一段话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希望朱厚熜能够救救他。可是后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却是显得有些可笑了。
你李东阳现在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李东阳来报答吗?你有资格吗?即便是将你救出来,那也是通缉的要犯而已。
而且重点是……李东阳为何修书给朱厚熜呢?
李东阳现在的处境,显然是决不能和任何人联络的,更何况他所联系的这个人还是一个宗室,这形同于找死啊。以李东阳的狡猾,他实在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除非……他对朱厚熜信任有加,又或者掌握了什么秘密。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朱厚熜肯定不会将这封书信公之于众,因为现在,李东阳算是惹麻烦了,叶春秋肯定会开始警觉,也一定会审问李东阳,李东阳若是知道朱厚熜出卖了他,接下来又会如何呢?
除非,朱厚熜心胸坦荡,觉得自己和李东阳没有瓜葛,于是将书信交了出来。
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了,李东阳寄书信的目的,是相信朱厚熜不敢出卖自己,朱厚熜拿出书信的目的,却是认为自己和他没有瓜葛。
叶春秋呵呵一笑,道:“这个李东阳啊,还真是不甘寂寞啊,他想做什么?”
朱厚熜哂然一笑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其实我心里也在奇怪着呢,思来想去,觉得该将书信先给殿下,让殿下来参详一二为好。”
叶春秋便眯着眼若有所思,须臾,突然抬眸看了朱厚熜一眼,道:“我在关外,也曾听到一些流言,说是此前,李东阳和世子私下有往来,是吗?”
朱厚熜立即道:“这是哪里的话,他当初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我们父子想要回到封地,倒也确实曾经巴结过他的,不过说到是什么私下往来,就太言重了。我们与他实乃泛泛之交,所以我也觉得奇怪,也不知道这李东阳到底故弄什么玄虚,这不,得了书信之后,我便立即找殿下商量着来了。”
叶春秋瞥了他一眼,又拿起书信看了看,心里的疑窦更深了。
这李东阳到底在做什么,又或者,是这朱厚熜有什么阴谋?
叶春秋顿了顿,道:“噢,那么世子可有什么猜想吗?”
朱厚熜想了想,道:“是不是这李东阳落了水,急着抓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是,他……他故意想构陷我们父子?鲁王殿下,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们父子二人,现在在这京师,地位实是尴尬,哎,有什么办法呢,可怜生在帝王家啊,可现在李东阳又来了这么一封书信,这不是故意想要将我们父子置之死地吗?这个老贼,实在可恨啊。”
叶春秋只呵呵一笑,道:“是有这个可能,世子,这书信,我留着了,到底孰是孰非,我自会查清楚的。”
这话是对今儿这件事的一个结论,可更多的意思,分明就是送客了。
朱厚熜是聪明人,自然是听出了叶春秋的意思,倒也识趣得很:“那么,鲁王殿下,我告辞了。”说罢,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带着些许尴尬地道:“此前我们父子与殿下有一些误会,自然,这是我们父子的错,望鲁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万勿见怪才好。”
叶春秋对于他的‘请罪’,心里当然是无动于衷的。
叶春秋倒没有给他冷脸,只是点点头道:“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朱厚熜这才从容地告退了出去。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疑窦重重()
叶春秋等朱厚熜前脚一走,脸色显得阴晴不定,立即让在外头时候的下人将叶东叫了来,道:“立马去请人将这书信核验一遍,看看这里头的到底是不是李东阳的笔迹,将孙义臣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书迷楼”
叶东从叶春秋的声音里听出了慎重,连忙点点头,接过了书信,便匆匆去了。
叶春秋口中的孙义臣,乃是叶春秋那小内阁的少学士,现在小内阁有三个学士,唐伯虎作为辅,此番叶春秋入京,唐伯虎留在了青龙打理繁杂的事务,这孙义臣,则是跟随着来,为的就是随时在叶春秋身边,帮助打点一点军政上的事。
孙义臣一听叶春秋的召唤,忙不迭的来了,行了个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叶春秋想了想,道:“修书给青龙那儿,李东阳要严加看管,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死死的盯住,等我回去之后,要了解一切,还有,查一查他是不是曾修了一封书信,这书信里头走的是什么途径,是谁为他传递的,一定要查明白,而后快马加急地奏来。”
孙义臣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件不起眼的事,不过他是谨慎性子,毫不犹豫地颌道:“学生这就去做。”
安排好了这一切,叶春秋的心绪却依旧没有放松,反而心里更加狐疑起来。
还是觉得不对,李东阳修这么一封书信,怎么都令他觉得有点儿像是故意自乱阵脚,而朱厚熜却跑来检举,这就更加疑窦重重了。
叶春秋心里更多的认为这是一封伪造的书信,若是这样,这事儿倒是好解释。
可一个时辰之后,叶东拿了书信回来道:“殿下,查明白了,请了几个老先生,一一来对笔迹,都说这绝不是摹的行书,绝对是李东阳亲笔所修的书信。”
叶春秋眉心一沉,点了点头:“噢,知道了。”
对于这件事,叶春秋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特别是在确认了这就是李东阳亲自所写的书信后,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看来想要揭开谜底,李东阳才是突破口!
既然现在是难以找出答案的,叶春秋反而将这事放了下来,沉吟片刻,转而道:“厂卫那儿,一直都在盯着那兴王父子吧?让他们再盯紧一些,我总是觉得有什么蹊跷,可问题出在哪里,却又一时说不清楚。”
叶东点了个头,表示明白。
这几日在京里,因为气氛紧张,所以叶春秋消停了一些日子,不过邓健即将出关,成为他的长史,却还是让叶春秋大为头痛了一阵子。
要知道,这家伙是个较真的人啊,作为长史,其实就相当于是大管家了,自己该安排他做什么才好呢?难道将他安排在鲁王府里?
天哪,邓健不得要折腾死他?叶春秋觉得还是杀了他比较痛快!
邓健这位老兄,完全是属于可以远观不可亵玩之人,远远看着,会被他的风骨而产生敬佩之心,可离得近了,这就是造孽了。
对于这件事,宫中像是唯恐中途再有声辩,手脚非常的快,已经下了条子到了内阁,突然出了这个任命。
而内阁那头呢,几个大学士都是松了口气,他们难得的非常默契,谁也没有人反对。
是呢,大家都晓得这位右都御使太能折腾了,真是要吃不消啊,甚至连谢迁也什么都没有说,怕也是有点儿对这个门生有些怵了。
接着内阁下条子到了吏部,吏部上下,个个都眉飞色舞的,仿佛要过年一样,那清吏司的官员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便算是做主了。
好事儿啊,这个家伙太能折腾了,完全就是个逮人就骂的主,生活作风的事他要管,家里的亲戚的事他还要管,至于其他一些事,他还是要管。
动不动就指着人的鼻子破口痛骂,朝中可是不少人都折在他的手里。
更可怕的是,这个家伙,他还认真。
若只是喜欢骂倒也罢了,被骂一顿也没什么,可一旦他盯上了谁,便一根筋一样,非要搜罗证据,还坚持到底那种。
不知多少人遭了他的弹劾,即便是有关系的人都救不了。
没法子啊,你恩师再牛叉,再如何肯护着你,可一旦你被姓邓的盯上,若是这件事就这么压下来,那姓邓的,就是找你恩师的麻烦了,谁碰到这样的人都得退避三舍,实在是招惹不起。
比如那吏部天官有个外甥,就在工部做官,就这层关系了,那工部的外甥被邓健弹劾,吏部天官居然都不敢不去保,就怕连带着自己也惹祸上身。
这个任命,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宫里和朝廷里,每一个人都像松了口气一样,纷纷表示了邓大人此番谋了高就,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不过……中途还是出现了一个麻烦。
因为王府的长史乃是正五品。
而现在的邓健,却是右都御使,是都察院的长官,妥妥的正二品。
一个正二品的右都御使,却是调任去当一个五品官,偏偏人家没有过失啊,一个没有过失的人,这样所为,不就是贬官了吗?
这说得过去吗?
所以吏部这儿,虽然表示了坚决拥护宫里和内阁的决定,却还是不敢大意。
这事儿啊,想要圆满,还可不容易,若是程序上出了什么纰漏,倒是事情功亏于溃,这吏部上下的人,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要慎重,不但要办事,还要将事情办的稳稳妥妥,怕就怕引那邓健的不满,说不定就要夜长梦多。
虽然很多人不爱和邓健打交道,可是并不代表不会有一些‘正义’的人为邓健抱不平,若是邓健也觉得委屈,要闹呢?
找这邓健的过失,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想在邓健身上挑刺,可是偏偏,这家伙租在一个破庐舍里,没有仙鹤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