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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顿时露出了犹豫之色,道:“那么,暂时先加强一下各处的守备吧,看看再说。”说着,他看了一眼所有人,随即道:“诸位师傅们也是辛苦了,且先告退吧,下午,朕再找你们议一议。”
他要赶走几个学士,显然是私下有话要和叶春秋说。
于是王华等人告退,叶春秋则是朱厚照的示意下留了下来。
等他们一走,朱厚照突然拍案道:“春秋,你还记得最初的时候,你对朕所提的方略吗?”
叶春秋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
呃,这个家伙……又想发疯了。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叶春秋之所以提出那个所谓的方略,其实本质上来说,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说起纸上谈兵,好处就在于,它可以忽略很多现实中可能出现的困难,也可以忽略许多真实战场中所出现的变数,可是实际的用兵过程之中,却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是什么天气,你的援军,是否能够如期赶到。
可是陛下,现在不是纸上谈兵的时候啊!(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7…03…14 10:16:04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一决雌雄()
正因为纸上谈兵忽略了很多现状的问题和变数,方有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话。
直接地说,纸上谈兵的事,风险太大了。
其实这个战术,脱胎于历史上朱厚照对蒙古的战术,以自己的身份,吸引蒙古的主力,而后固守一个点,下旨军马前来驰援,同时用自己拖住蒙古军主力,等到援军驰援而来,再一举对这久战不克的鞑靼铁骑发起合围。
风险太大了。
叶春秋没有多想,便毫不犹豫地道:“陛下,臣以为此举大大不妥,陛下乃千金之躯,且不说不容半点有失,就说我大明,而今军力也早不似从前,何须陛下前去冒险?”
朱厚照不禁有些气恼,道:“有何不可,朕难道不及那巴图蒙克吗?朕学了这么多兵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巴图蒙克一决雌雄。春秋,朕想好了,朕打算前去宣府,就以应州为诱饵,那巴图蒙克保准会来。朕先以小股军马为诱饵,而后层层加码,那巴图蒙克只要起了贪念,便让他有来无回!”
朱厚照满腔的雄心壮志,似乎打定了主意:“朕若不能亲自击败巴图蒙克,这辈子便深有遗憾。只不过,朕若是如此,师傅们肯定要苦劝,届时又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了,所以这事儿,万不可告诉别人,春秋,你随朕一齐去吧。”
叶春秋心里想,我若是跟了你一起去,中途有任何闪失,岂不是千古罪人?
叶春秋虽知道历史上的朱厚照,曾排兵布阵,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抵挡了鞑靼铁骑,可叶春秋依旧不敢冒这个风险,现在的他可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关乎着身后太多太多的人了。
叶春秋正色道:“陛下,臣弟期期不敢奉诏,这不是小事,陛下乃是天子,天子有天子的职责,比之驻守边防,干系更加重大,还请陛下三思。”
朱厚照顿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忍不住瞪着叶春秋,可是见叶春秋没有任何妥协的迹象,最后只得苦叹道:“好吧,既然你坚持己见,朕……不去了。”
“真不去了?”叶春秋若是见他红着眼睛争执,反而放心,可他这样大喇喇地说不去了,叶春秋反而感觉有猫腻了。
按照经验,朱厚照若是这么乖巧,就不叫朱厚照了。
朱厚照含糊不清地道:“不去了,你既不让朕去,朕去做什么?你不是说大明的兵力跟以前不同了吗?区区鞑靼人,小小的巴图蒙克,朕去了,那也是杀鸡用牛刀,也没什么意思,朕说不去就不去,你放心便是。”
叶春秋带着怀疑地看着朱厚照,还是放心不下:“陛下能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是万民之福啊。”夸了他几句,还是心里没底地加了一句:“陛下不会偷偷溜了去吧。”
朱厚照瞪大眼睛道:“朕是这样的人吗?你……你……朕这么大的年纪,有儿有女的,会做这样的事?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朕,朕已不是从前那个贪玩、胡闹的朕了。”
叶春秋听着,朱厚照这话倒是说得稳妥,吁了口气,这才放心一些,道:“陛下能这样想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廷养兵千日,该用兵的时候自然用兵,陛下在京师,能稳定人心,比什么都要紧。”
朱厚照点着头道::“知道,知道了,听你的。”
叶春秋这才告辞出去。
可是他却很清楚,这一次巴图蒙克的举动,实在很不同寻常,此人太狡猾了,联系到他袭击了通辽,那么不出意外,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其实陛下的想法,倒是一丁点都没有错,鞑靼人的优势在于快速集结和机动,大明朝的关隘实在数不胜数,边线也实在过于绵长,谁也不知道这巴图蒙克下一步会袭击哪里。
假若以朱厚照作为诱饵,来吸引对方主力,一决死战,倒也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可惜,问题最坏之处也在这里,朱厚照是天子啊,天子的安危更甚于这一战,而且往私心来说,叶春秋并不想拿朱厚照这个兄弟的生命来冒险。
所以对付巴图蒙克,一定不能急,要有耐心,现在反而是谁更加坐得住的问题。
叶春秋带着满腔心思出了午门,回到了叶家,果然多了很多关外那儿的许多牧场被袭的奏报。
叶春秋细细地看了奏报,唐伯虎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道:“公爷,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许多牧场都告急了,青龙那儿,也是人心惶惶的。”
叶春秋沉吟片刻,便道:“人心惶惶是肯定的,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怎会不人心惶惶呢?青龙的新军现有七千,你下一个公文去,让王守仁带兵在青龙附近操练,动静要大一些,显出新军的威风,借此来稳定人心。”
唐伯虎颌首点头。
叶春秋又道:“该来的迟早要来,看来我们也要预备回青龙去了,这一战,青龙随时可能受到波及,那么索性毕功于一役也好,眼下倒也不急,其实青龙的人心还算是稳的,毕竟有新军在,当初新军就曾在青龙大获全胜,想来青龙的人也会安心一些,至于各牧场的牧人,让他们警惕一些,一旦发现散兵游勇,倒也不必畏惧他们,可若是发现有大量的鞑靼人在周边活动,就令他们即时撤回青龙去,其他的则都不打紧。”
想了想,叶春秋突然抬头看了唐伯虎一眼,所有所思地道:“你说,若是……和鞑靼人决战,什么样的地方最是合适呢?”
“啊……”唐伯虎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呢!于是踟蹰道:“公爷以为呢?”
叶春秋不由失笑,这个问题,其实他问的是自己吧,随即便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一次面对的,可不是三万户的军马,而是整个鞑靼铁骑,话又说回来,这倒未必是我们能做主的,鞑靼人与我大明大战,一直都是他们占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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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太坑了()
听了叶春秋说的话,唐伯虎不由挠了挠头,不明白叶春秋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说起打理文书杂物,他是一把好手,可抡起行军打仗,他实在是过于外行啊。
叶春秋见他一副呆愣的样子,也觉得说得没什么意思,却是突然道:“伯虎兄,我问你,眼下的政事,你可熟稔了吗?”
这叶春秋的话题转变得还真快,唐伯虎怔了一下,不明就里地道:“什么?”
叶春秋含笑道:“我说的是镇远国的事,你在我这里已做了两三年,那镇远国的事务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吧。”
“这……”唐伯虎谦虚地笑了笑,道:“哪里,还是多蒙公爷指点。”
这话,他的确是说得谦虚,跟随叶春秋的这几年,叶春秋其实对他主动指点的并不多,而他确实学了很多很多东西,通过无数的公文,了解了镇远国的运作方式,晓得了商业立国的本质,晓得新军每年所靡费的钱粮多少,晓得那镇远国既是以商为本,也是以牧为本。
所以许多事报到这里来,一般都是先由他进行处理,只有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才和叶春秋商量着来办。
唐伯虎终究还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只要给他机会,渐渐的,身上的幼稚早已洗了个干净,把吟诗作画的时间放在了处理这些政务上头,也确实称得上是颇有建树。
此时,叶春秋便道:“而今镇远国已非从前的镇远国了,人口日益增多,需要管的东西也是方方面面的,而今强化行政体系,已是迫在眉睫,故而我打算在镇远国设立一个内阁,分设学士,不知伯虎兄以为如何?”
内阁?
唐伯虎顿时吓了一跳。
在大明初期的时候,内阁可是和现在的内阁意义完全不同,明初的时候,所谓的内阁,其实和唐伯虎现在的工作差不多,说是学士,其实就是秘书,只是到了后来,学士渐渐开始掌管国家,陛下已越来越不需要亲力亲为,这些权利,也就统统转移到了内阁上头。
唐伯虎面露犹豫之色,道:“这,只怕若是朝廷知道了,不免会遭人议论吧,朝廷有个内阁,镇远国也有一个内阁?这……”
叶春秋自是明白唐伯虎话里的余虑,笑了笑,道:“谁说就一定要叫内阁了?大可以叫小内阁,你看,我也懒得取名字了,可多了一个小字,就不同了,也不必有其他担心了。”
唐伯虎却依旧不敢苟同地道:“可是学士还是学士啊,难免会让人有误会的。”
叶春秋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虽说他不怕什么,可是因此惹出点麻烦也是没必要,于是道:“这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么不妨这学士,也叫小学士吧,你看,小内阁首辅小学士,如何?”
“呃……”唐伯虎脑子有点发懵。
听公爷这话里的意味,似乎是……似乎是想让自己做镇远国的‘宰辅’?
这对唐伯虎来说,真是喜出望外的事,他虽然一直待在叶春秋身边,参与机要,可名分一直没有确认呢,因为从前的事儿少,所以叶春秋也就将就着,几乎是他直接给镇远国的各个机构发号司令,现在随着事务越来越复杂,再亲力亲为,或者亲自发号司令,显然已经很不妥当了,弄出这个小内阁,等于是将来要将许多权利,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
只是……
小内阁首辅小学士?
唐伯虎在心里念着这几个字,有种感觉不大良好。
这听着,怎么像是在骂人?
唐伯虎不禁哭笑不得,好在他这舞文弄墨的功夫总算是没有荒废,于是道:“公爷,我觉得很不妥,其实小学士,可以称之为少学士。”
叶春秋一听,居然觉得颇有一些意思,便道:“伯虎兄倒是提醒了我,这听起来的确好多了,那拟立的小内阁,劳你上一个章程来吧,其实也不必急,不过我们这个内阁啊,和大明的内阁也是有不同的,除了首辅少学士,其他的少学士也不全从读书人里选,这里得留四个位置,其一是分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