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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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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列前茅者提坐堂号。”

    这都是老规矩,书吏点头称是。

    书吏刚刚出了廨舍,便见一个差役偷偷的在廊下等候了。

    这个差役一脸谄媚的笑,道:“刘书吏,如何了?”

    书吏怒斥他道:“你这狗才,这么急做什么。”

    差役苦笑道:“不急哪里能抢这头喜。”

    原来县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等到放榜,就有人去各家报喜,而考中的人家往往会给丰厚的喜钱,只是宁波府这里市侩气重,所以报喜的人如过江之鲫,若是人人来报喜,哪里来这么多钱打赏,自然是谁先到谁得,先到的往往重赏,后来者给个一两文钱就打发了。

    县里的那些差役们就想了一个办法,想要拔得头筹,就免不了要在放榜之前把喜报过去。

    书吏没有再和差役啰嗦,而是捋须,慢悠悠地道:“清塘赵氏,中一人;河西叶氏,中四人,蹊跷的是,案首也出自他们家……”书吏只说中几个人,却没有把高中的人名字道出来,这既不耽误报喜,又可以防止县尊追究。

    听到叶氏有四人,还出了个案首,差役眼睛一亮:“叶家今年是怎么了,撞了这么大的运。”

    ……………………………………………………………………

    叶春秋此时已经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县试的事情上了,如往常一样,依然早起练字,这练字并不轻巧,需要很大的体力和毅力,所以他在光脑中搜寻了一个晨练的最佳方案,每日在院中晨练之后,出了汗,再去洗个澡,方才通体舒泰的提笔。

    今儿清早和往日不同,却见几个奴仆四处悬挂灯笼,叶春秋觉得奇怪,便是连叶三都被叫了去帮忙,眼看着叶三攀上树上给桂花树结彩,叶春秋站在树下,好奇地道:“叶三,你在做什么?”

    叶三扑哧扑哧地拿着红绸子绑在树丫上,一面道:“少爷,今儿老太公要大宴宾客,噢……是叫谢师宴,少爷你不知道吗?清早有衙里的人来报喜了,说是咱们叶家县试中了四人,连本县案首都出自咱们叶家,许多人得了消息,都来庆贺呢,老太公高兴极了,说辰良大少爷争气,还说其他子弟也争气,所以要设宴款待亲朋好友,还要谢周夫子,咱们叶家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想当初啊,除了大老爷中了秀才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张罗了一次,啧啧,连我们下人都有猪头肉吃。”叶三吞吞口水,怀念他吃猪头肉的日子。

    不是还没放榜,怎么就出结果了?

    叶春秋心里狐疑,禁不住道:“案首是叶辰良?其他人呢?”

    “这可就不知道了,只晓得中了四个,案首肯定是叶大少爷的,大少爷回来之后,把自己县试的文章默抄出来给老太公和周夫子看,老太公和周夫子都说是一篇好文章,必定名列前茅,现在又说案首在咱们叶家,可不就是大少爷吗?老太公可高兴了,当即就赏了二夫人一套镶宝石的赤金首饰,说是二夫人教子有方。大少爷现在可得意了,二老爷也高兴极了,现在四处吩咐人去发请柬呢,少爷,你什么时候也考个童生呀,你要是考上了,我也跟着沾光。”

    叶春秋顿时感觉肚子里一串火气直往上冒,这家伙吃里扒外啊,**裸的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叶春秋怒气冲冲地道:“我不是考了吗?”

    叶三本想说,少爷虽然是去考了,可是考了也不会中啊,话到嘴边,却是咽到了肚子里,他不敢说,惹怒了少爷,少爷会生气的。

    叶家上下果然是在忙谢师宴的事,叶春秋很快听说了许多消息,给四乡八里的人都发了请柬,老太公这是打算大操大办。

    吃午饭的时候,叶景显得闷闷不乐,神情有些恍惚,叶春秋吃着粗茶淡饭,心里在嘀咕:“晚上有酒宴吃,这中午就只吃野菜,这是要让大家饿着肚皮去吃大锅饭的节奏啊。”心里又在想,这一次中试有没有我的份呢,那篇文章应该必中的吧。

    可是结果不出来也难以预料,正思量着,叶景突然喟然长叹,叶春秋抬头道:“爹,又怎么了?”

    叶景忙是摇头,吱吱呜呜地道:“哦,没什么,没什么。”

    他顿了一下,叹口气突然道:“春秋你还小,尚需磨砺,江山代有人才出,过几年肯定要中的。”

    呃……

    叶春秋看着叶景,不知该怎么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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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教子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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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吃过了饭,叶春秋忙是溜出去,待在这里还不如跟着叶俊才去后园里玩泥巴呢,虽然这几天都含蓄的拒绝了叶俊才玩泥巴的邀请,觉得逼格太低,可是现在叶春秋居然有些兴致了,至少总比整整一下午面对满带幽怨的老爹好。

    傍晚时分,一家人穿戴整齐,便是叶春秋也被迫换了一件新袍子,接着叶景带头,领着叶春秋去正堂那儿。

    天还未暗,不过正堂这儿早已张灯结彩,高朋满座,进入了正堂,便看到叶老太公高坐在案首位置,周老夫子今日也很是得意,叶老太公非让他坐主座不可,毕竟他是此次叶家童试的大功臣,而且此宴又是谢师宴,一来是光耀门楣,二来是为了酬谢周夫子。

    周夫子自是捋着长须,接受着许多人的奉承,却显得并不得意的样子,含蓄中带着几分淡淡的自信。

    叶松与叶辰良则是坐在老太爷右手的位置,叶辰良靠着老太公最近,此时正和老太公低声说着话,不少人对这位大少爷极尽奉承。

    这孩子有出息啊,此次中了案首,想来秀才也是十拿九稳了,将来若是中了举,叶家可要出个官人了。

    至于叶家各房的人,都环绕着叶老太公,与请来的本地保长、甲长坐一起,其余宾客,乃至于府里的长工也有坐,不过都在屋堂外面。

    叶春秋一见到坐序,眼睛就落在叶俊才的身上,叶俊才在次坐的位置,那儿恰好有空位,他要走过去,却被身后的叶景一扯,叶景拉着他道:“到那边去,去那儿坐。”

    叶景所说的那边,则是厅堂里一个极不显眼的位置,那座位都要挪出厅堂了。

    叶春秋指了指叶俊才,道:“跟三房的一起坐不好吗?”

    叶景神色淡然,依然很执拗地拉着叶春秋往角落里去。

    “啊……原来是叶景阿,近来还好?”

    怎么声音很熟悉?

    叶春秋抬眸,发现这角落里同坐一起的居然是老叔公,他是远亲,所以也只在这僻静的地方坐下,叶景淡然的脸色终于泛出了一点笑意:“原来是七叔,七叔,今年考得如何?”

    老叔公没太大的把握,只是捋着花白的山羊胡须,淡淡笑道:“啊……叶景啊,我正要去寻你,你我虽是差了一辈,却也是投缘,你回了家是好事啊,可是你糊涂啊,你当初与女子离家倒也罢了,谁年轻时没有昏头的时候,可是为何却要去狎妓?”

    叶春秋本来捡着桌上的干果吃得正香,听到狎妓的事,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忙是小心翼翼地看叶景的反应。

    叶景也愣住了,呆呆地看了老叔公老半天,才道:“这……这是谁口没遮掩,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老叔公本就耳背,叶景的话听不甚清,只看到叶景情绪激动,像是骂自己,老叔公勃然大怒,不由拍案而起,怒斥到:“叶景,你这不肖子,你狎妓还有理了?你……你……狎妓伤身,你不知吗?狎妓消磨心志,你也不知?你怎么变得如此放浪形骸,你……你混账!”

    耳背的人往往声音洪亮,没法子,自己声音再大,在自己耳里听来也是有若蚊吟,何况老叔公震怒,于是声若洪钟,仿佛这一刻被圣人附体,一通训斥,把堂中所有的声音全部掩盖。

    叶景呆住了。

    叶春秋脖子一缩,丢人啊,早说要跟叶俊才坐一起的。

    叶景气得发抖,他正要解释,却被一边的叶春秋拉住,叶春秋低声道:“爹,老叔公年纪大,糊涂了,不要再招惹是非了,你看,许多人看着我们呢。”

    这个时候不做和事老,叶春秋很害怕老叔公把自己抖出来,这要是让老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亲爹也要变后爹。

    叶景只好点头,憋屈地默不作声。

    老叔公见叶景‘识相’,就消了怒火,仍坐在叶景一边,苦口婆心劝着:“你年纪不小了,你叔是为了你好,且不说狎妓靡费钱财,就说你若是不小心惹了花柳来,不成了笑话吗?听叔的劝……”

    叶春秋正儿八经的在一边吃着果儿,心里为叶景默哀。

    倒是这边的情形,却是惹来了周夫子的注意。

    他起心动念,眼眸眯起来,便带着一丝深意地笑着道:“噢,老夫恰好想起了一件事来。”

    周夫子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堂中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

    案首的恩师发话了啊,今儿他是主角。

    坐在对面的叶辰良乖巧地道:“恩师想起了什么。”

    周夫子喟然长叹道:“老夫教书育人,也有许多年光景了,不敢说桃李满天下,却也出了几个还算成器的得意门生,就说辰良吧,平时用心苦读,很是乖巧,此番又是扬眉吐气,真是让老夫老怀安慰啊。”话到这里有了转折,他脸一拉,接着道:“可是这座下却有个不肖之徒,有个叫叶春秋的,这孩子,真是顽劣,目无尊长,对老夫多有腹诽之言,天地君亲师,这师者如父也,老夫不禁要问,此子可堪为人吗?孺子不可教也,不知敬畏,与禽兽何异?”

    这句话很重,宾客们都傻眼了,心里都在嘀咕叶春秋是谁。

    周夫子又道:“周夫子受聘于叶家,既然叶家出了这样的不肖子,理应劝他迷途知返,这总没有错吧,于是少不得拜访叶春秋的父亲,谁晓得这恶父对他的儿子多有袒护,呵……老夫真是寒心,今日趁着叶太公在此,老夫少不得要申明一二,老夫没有叶春秋这样的学生,他也没有老夫这样的先生……”

    满堂哗然,当着面和自己的学生一刀两断,这真是奇闻了。

    叶老太公愕然,他完全想不到这时候周夫子会借题发挥,这让老太公感到十分难堪,却又无可奈何。

    固然周夫子是狠狠地踩了叶景父子,可是不要忘了,周夫子也是叶家的大功臣,若不是他,叶家怎么出得了案首?

    这位案首的恩师既然发了话,肯定不会有错的。现在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叶老太公有些下不来台。

    他只好火冒三丈,怒斥道:“叶景,你出来。”

    一声棒喝,宛若惊雷。

    叶景也是躺着中枪,方才被人冤枉狎妓,接着周夫子突然针对自己和春秋,好在他在外时与叶春秋相依为命,也没少受别人的白眼,倒是从容淡定。

    叶景轻觑了周夫子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疾不徐地起身,向叶老太公行礼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叶景不能为自己辩解,只能承受。

    叶老太公巍巍颤颤地拄杖而起,眼神可怕得吓人,他一步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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