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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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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伯和几个杭州本地的生员与叶春秋父子擦肩而过,叶景没有理他,他似乎也不想搭理叶景父子,假装没有看到。

    倒是有几个宁波生员见到了叶春秋,便笑嘻嘻的打招呼,不过见到了叶景也同来,立即一本正经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叶景呢,怪怪的,跟自己儿子一起来考试,年纪大的生员撞见了,会先和他打招呼,还能微微笑着鼓励叶春秋几句。可是年纪小的,一般跟叶春秋更密切一些,见了朋友的爹,就好似见了瘟神一样,浑身不自在。

    父子二人凑在一起,就好似是蚊香似的,以往亲密的人,都不敢过分靠近。

    叶春秋没有看到张晋和陈蓉,也不知他们来了没有,不过他们这种有钱人家,似乎也不担心误了乡试,肯定会有奴仆照料的。

    正说着,却是一声响鞭震耳欲聋,便听有人厉声道:“诸生静听提学都督口令,都苏静,列队入院。”

    一下子,声音都戛然而止,每一个人都绷紧了脸,乡试不同于小考,小考某种程度,不过是入门考试,而乡试的意义却在于,它关系到一个人真正的荣辱,跨过了这道门槛,就意味着从今以后,真正的成了一个老爷。

    许多人无数日夜的苦读,今日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检验。所以方才大家虽然都嘻嘻哈哈、呼朋唤友,可是本质上,不过是给自己壮胆罢了,而今真正的开始考试,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贡院的大门咯吱咯吱的打开,紧接着一队队本省的指挥使衙门兵丁明火执仗出来,倒列八字,肃杀之气也就弥漫开来。

    几十个差役也俱都站在了门口,诸生鱼贯而入,开始任由差役们搜检夹抄,这种气氛,比之从前的小考要肃穆了许多,叶春秋跟着人群徐徐的到了贡院门口,几个差役有些惊诧,这个年纪的考生,大抵是应该出现在童试,即便是出现在院试都算难得了,想不到居然出现在了乡试上。

    叶春秋笑吟吟的朝他们作揖行礼。

    几个差役正待要摸他的身体搜检,却有一个老吏笑呵呵道:“进去吧,小小年纪,想必也不至有什么坏心思。”

    其他几个要动身的差役也不禁莞尔笑了。

    叶春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又朝他们作揖,说了一声多谢。

    再进去,便是查验身份了,叶春秋早就带了自己的保书和学籍,文吏只看一眼,就挥手让他过去。

    这一次倒不是他们刻意的放水,而是因为一般学籍里都会对相貌有所描述的,比如短须、长鼻、大耳之类,你要辨别身份,以防止有人代考,这都是马虎不得的事,非要检验再三不可。

    而叶春秋呢,其实根本不必有太多相貌上的特征,只需看一眼年十三,再看一眼一脸稚气的叶春秋,可不就是这个小子吗?还有什么好查验的?

    当然,叶春秋完全可以找一个十二三岁的人来代考,不过找一个同岁人来代考那才是疯了,十三岁能来乡试的人凤毛麟角,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这样年纪能让我中举的人啊。

    过了这里,便是一个个提堂了,即是所谓拜见大宗师。

    此时,新任的提学都督郑敬忠在众官拥簇下坐在明伦堂上,学生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来行礼,等叶春秋进去,便恭谨的拜下行礼:“学生宁波生员叶春秋,拜见大宗师。”

    他话音落下,在灯火之下,站在郑敬忠身后的人便开始给郑敬忠咬耳朵。

    郑敬忠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朝着叶春秋露出微笑,这可是自己的前任亲自点选的案首,那何提学,更是因为这件事而今飞黄腾达,广受士林好评,据说他跟大学士谢迁本来是交恶的,可是现在连谢阁老都对他另眼相看一般的官员,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推翻前任的观点的,因为这是官场的忌讳,会给人一种人走茶凉的既视感,毕竟谁都有可能成为前任的时候,给人一条路,等于是给自己留一条路更不必说,现在的这位何侍学前途大为可期,将来说不定还有要仰仗的地方。

    郑敬忠立即露出了极为欣赏的样子,朝着叶春秋道:“快起来,本官对你闻名已久,此次一定要好好考。”

    得了乡试大宗师的鼓励,叶春秋忙道:“学生谨遵教诲。”

    说罢,走到一边去,领了自己的牌号,进入考棚。

    杭州这儿本就是很繁华的地方,比宁波又高了一个档次,这里的贡院并不憋屈,所有的考棚都是青砖红瓦,很是气派,而且打扫得很干净,虽是春日,却连蚊虫都没有。

    叶春秋坐在考棚之中,心里颇为紧张,现在他很想知道考题是什么,是不是和自己光脑中搜索的一样,为了那一个文犹质也,叶春秋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一旦自己的题目猜错,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老爹这一次要名落孙山,成为自己的受害者了。

    他心里虽是焦虑,却还是一副恬然的样子,将考蓝中的文房四宝取出来,然后坐下,安静地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铜锣响了,这时天色微亮了一些,东方厚厚的层里露出了鱼肚白。

    已有差役举着牌子来回巡视,现在还有晨雾,所以差役都是贴着一个个考棚的,生怕生员们看不清,叶春秋定睛一看,便见那考牌上赫然写着文犹质也四个大字。

    他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文犹质也

    果然如此,呼

    叶春秋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鲤鱼跃龙门(第十更求月票求订阅)() 
叶景安心地在磨墨,自进了考场,他便有一些忐忑,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十几年没有进学,现在突然临时抱佛脚要来乡试,自己的水平发挥的并不稳定,科举最讲究的是苦练,知识都是靠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绝不可能一蹴而就。阅读

    也正因为如此,自家儿子一次次让人耳目一新的表现,才让人觉得惊为天人,被人称作是神童。

    可是叶景自己却是深知,自己不算什么神童,这么多的考生,哪一个不是数十年的寒窗苦读?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

    心里正想着心事,他励志要科举,不甘于落在儿子之后,可一旦名落孙山,可就糟糕了。

    接着又想,春秋这一科能否高中呢,他能高中才好。

    稀里糊涂的想着,等差役到了他的考棚前,他抬眸,看到了答案,整个人却是打了个激灵。

    文犹质也,居然是文犹质也

    这居然一不小心,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居然居然

    他目中何等的骇然,考试的题目都是从四书五经中截取,这可是洋洋十几万字,里头的每一段,都可能成为题目,更不必说,再加上各种大截小截的题目,那就使这考题可选的更多了。

    所以想要猜中考题,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偏偏

    呼

    叶景心里开始可惜了,因为自己作的最后一次题,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他这一辈子的八股文中的点睛之笔,毕竟是经过了许多天的深思熟虑,还有许多天的反复雕琢,是自己的巅峰之作。

    他想到本来这篇文章是要给叶春秋看的,偏偏叶春秋说要好好温习,不肯去看。

    现在想来,实在可惜了,若是儿子看了,用这篇深思熟虑、几经雕琢的文章去做题,这一科的希望极大。

    他心里虽然可惜,却也知道已经无可奈何,既然儿子用不上,那么只好自己来答题了,他深吸一口气,信心十足,铺开了纸,毫不犹豫地在考卷上写下端端正正的小楷:“文质相须,而过文者过矣。”

    十分新颖的破题。

    叶景成竹在胸,继续开始承题:“夫文已辅质,则质不独重矣。欲去文者,奈何不究其弊耶?”

    接着便是起讲、入题,开始第一股、第二股,他眯着眼,更加信心十足,等文章出题之后,便开始过接,连续写下第无股、第六股,嘴周开始写下:“君子慎词哉,毋令世之人习于其说,仅一皮相天下士而可。”

    做了最后的收结之后,一篇锦绣文章也就做成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这篇八股文,可算是自己平生最得意之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始低声念诵,寻找文章中的错字,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重新誊写了一份,算是最终的答卷。

    另外一个考棚,陈蓉亦是下笔如飞rs;。在他的对面,稳稳坐着的是张晋,张晋这猥亵大叔平时作文也还算过得去,可是一到考试,就开始有些紧张了,他不似叶春秋那样有什么大才,也没有陈蓉那样的世家培养,更多的只是误打误撞的在读书圈子里蒙圈而已,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才勉强中了个秀才,现在这场乡试,他的希望并不大。

    可是当他看到文犹质也的时候,也不禁愕然,我去,真是见鬼了,这一次还真是走运,那叶春秋出的七八个题目之中,不正好有一篇文犹质也吗?

    他曾经尝试过作文,当时也是吹牛,要和叶春秋、陈蓉二人一比高下,所以对于这个考题印象还算深刻,现在乡试居然也是这个考题

    他禁不住要泪流满面,祖宗保佑啊,合该老子要发迹,要光耀门楣。

    那方才还软绵绵的张晋立即开始龙精虎猛起来,提笔有神,嗯此前虽然尝试做过几次题,不甚理想,不过毕竟已经有了几次做题的经验,现在时间还早,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疏理。

    这一次若是都不中,我张晋的张字就倒过来写。

    他抬眸,看到对面的陈容易下笔如龙蛇,我去,不能落后于人啊。

    叶春秋已经答了卷,这个题因为不算偏题,所以在光脑之中的八股文尤其多,足足九百余篇。

    现在的叶春秋,对于八股已经有了许多的心得,所以不必去靠谁家中了状元和进士就答题了,而是不疾不徐的一篇篇浏览,选出一篇自认为最精彩的一篇。

    反正能收录起来,传诸后世的文章,没有一篇不是旷古未有的大作,而从中遴选,又靠着叶春秋所培养出来的眼力,倒也一丁点都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他选择之后,就开始不疾不徐的答题,他的小楷已经越来越精湛了,再加上平时练剑,使得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所以一旦下笔,渐渐这中规中矩的小楷书,不自觉的多了几分锐气,有一种跃然于纸上的苍劲。

    做完了题,他拿了准备好的清水清洗毛笔,这一次考试是四天,除了八股,还有策问,当然,一般是论语一文、中庸或者大学一文还有孟子一文除此之外,还有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考的内容虽多,其实本质上,真正决定人命运的还是这篇八股,其他的只要中规中矩,不出什么太大的差错,就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叶春秋心情显得颇为轻松,不骄不躁。

    连续几场考试下来,本质上对于考生来说,其实是身体的折磨,毕竟待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对着长案和试卷,叶春秋便觉得头大。

    等到了第四日,所有的试题都已经做完,考场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活跃的气氛,以至于督考的考官们开始四处巡场,脸拉得比驴还长。

    其实这个时候,出现一些活跃的气氛倒是可以理解的,神经紧绷了四天,换谁都受不了啊,好不容易考的差不多了,自然需要发泄一下。

    叶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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