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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昰大步流星,匆匆动身,其他的生员,也个个回神过来,便作鸟兽散,哪里还敢有半分的停留?
身后,倒是传来了方才那个掌柜的声音:“诸位老爷们慢走,有闲的话常来啊,我等……还想请诸位老爷批评指正,镇国府有什么错处……”
直到身后的声音消失不见,赵昰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
顺天府的差役们,亲眼看着这一幕幕的场景,那梁都头脸上依旧还是火辣辣的痛,叶春秋甩下的那一巴掌,他不知道挨得冤枉不冤枉,因为他心知,自己已经顾不上这脸上的疼痛了,他只觉得额上的冷汗唰唰地流出来!
这件事……闹大了。
顺天府的人就在这里,李公的弟弟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而动手的恰恰又是镇国公。
这件事,非要立即向府尹大人汇报不可,得立即去,此事可能牵涉极大,甚至会牵累到本想作壁上观的府尹大人,这……
还真是倒霉啊,神仙打架,大家都尽力想要躲掉这麻烦,谁料到流年不利,这麻烦,还是找上了门,这一次……只怕是绝不肯善了了。
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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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章:御状()
天气很炎热,太阳就像一个热笼一般笼罩着大地,即使是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也是热乎乎的。
因为太热,大多数的人,能不出外都宁可留在室内,自大明门与太和殿遥遥相对的广场上,这里偶尔只有几个小宦官悠闲地经过。
当日,这是皇帝住的皇宫,平日也是不可大声喧哗的,不管是小太监,还是宫娥,又或是进宫觐见的大臣,都尽量地保持安静,决不可随意摆出神色慌张之色,这便是礼,这里是文明的中心,也理应是天下的楷模。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在宽阔的砖石御道上,却有一个穿着乌纱帽的官员在前疾行,他的身后,则是通政司的几个小宦官,他们行色匆匆,为首的‘乌纱帽’,脸上带着惊恐和不安。
若是靠近地看,能发现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顺天府送来的字条,可只有这个人才知道,捏着字条的手心,已是被汗浸湿了。
因为走得太急,乌纱帽几乎打了个踉跄,差一丁点摔倒,可是这官员依旧不敢停,依旧快步而行,眼眸深处带着深深的恐惧。
等这官员赶到内阁的时候,几个宦官要截住他们,他高高扬起字条道:“有要事,见李公。”
短短六个字,不多不少。
外官来见,本该是先通报的,接着在茶房里等候会见,若是有什么公文,也需是先经人通报不可,这是规矩。
这通政司来的人,不可能不懂。
可是他没有任何妥协,要求立即拜见。
这反而使守在内阁外的宦官犹豫迟疑了。
他们很清楚,对方如此强硬,身为官员,‘知法犯法’,除了是因为得了失心疯,那就是真的出了十分紧急的大事,以至于不得不绕过规则不可。
宦官终于还是妥协了,在这烈阳之下,他们身子一侧,地面上拉出了几个长长的影子,为首的宦官只朝他点了点头。
来不及回予善意,‘乌纱帽’已火速奔进去,进了内阁,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入了李东阳的公房。
李东阳此时正坐在公房里喝着茶,显得清闲而自在,这里是天下最中枢之地,是一切士人羡慕的核心,很多时候,虽然操劳,可是闲暇时,也足以让人产生自得,是啊,这辈子,能有今日,夫复何求呢?
‘乌纱帽’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李东阳看着来人,眉毛一挑,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这‘乌纱帽’却是行云流水一般直接拜倒在地道:“下官见过李公。”
“何事?”李东阳依旧不徐不疾地端起了茶盏,虽是不悦,却还是隐在心里。
“李公……李四先生出事了,在镇国府,被人打了。”
“……”李东阳微微皱眉。
李东溟去镇国府的事,他是知道的,镇国府会发生什么,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更加知道!只是……挨打的,至多也不过是一群读书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四弟?
身居高位多年,他的性子也甚是沉稳,自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急不忙地道:“噢,伤着哪了?”
不露声色地一问,心里却还是有许多疑窦的,不过不能急,不然,太伤体面了。
“不,下官措辞……措辞……”这‘乌纱帽’的额上大汗淋漓,最后好不容易地道:“李四先生,是被镇国公剐了。”
剐了?
啪嗒。
李东阳手中的茶盏直接摔落在地。
剐这个字,不会有人轻易说的,大明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处死,便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这便是剐,是世上最严酷的酷刑之一。
李东阳彻底懵了。他猛地豁然而起,再没有方才的恬然了,直接离开了官帽椅,疾行而走。
‘乌纱帽’知道李公急于知道详情,语速加快:“总计剐了九十余刀,刀刀见血,李四先生……”
李东阳的身躯猛然一震,目中尽是骇然,他脸色一沉,沉声道:“见驾!”
在另一边的王华公房里,王华正垂头票拟着奏疏,却有一个书吏闪身进来,蹑手蹑脚地到了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学生方才……”
王华手中的笔顿时捏不住了,啪嗒一下,狼毫笔落在奏疏上,墨迹立即渲染开来,王华沉眉道:“陛下在哪里?”
书吏忙道:“在崇文殿,今日是翰林们筳讲之日。”
“见驾!”王华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随手拿起了搁在案头上的梁冠,戴在了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却是百感交集。
……………………
崇文殿里,翰林侍讲王安之正侃侃而谈,朱厚照却忍不住靠着案牍打盹,脑袋时不时耸拉下去。
那王安之见状,便提高了音量:“当斯时,将见古人之乐,与民之乐,不啻此先而彼后,将见古人之乐,于民之乐也……”
朱厚照被惊醒,连忙振作精神,一双茫然的眼睛左右四顾,忙不迭地用袖摆擦了擦方才溢出的口水,道:“讲完了?”
“回禀陛下,没有。”王安之躬身行礼,继续道:“臣所言的是,古之人于民谐乐,才讲到了一半,何况,待会儿赵侍读,还有一篇《古之人未尝不欲》要讲。”
朱厚照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闷闷地道:“噢,那就捡重要的说。”
两班的翰林又好气又好笑,这王安之板着面孔道:“臣所讲的,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很重要。”
“是吗?”朱厚照诧异地看了一眼左右的宦官,心里颇为懊恼:“好吧,爱卿所言甚是,继续讲吧,朕继续睡……不,继续听。”
“陛下……”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宦官匆匆入殿,拜倒于地道:“内阁首辅大学士李东阳,内阁大学士王华求见。”
朱厚照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平时筳讲的时候,便是天塌下来,也是没有人来打扰的,这敢情好啊,出事了?哪儿出了叛乱?
哈……不管如何,有事也比在这儿听这之乎者的要好啊!
朱厚照一脸遗憾的样子看了王安之一眼,却是努力地压着心底的窃喜,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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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一章:讨公道()
李东阳与王华干等在外,二人不约而同而来,虽是同行,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彼此之间,虽都是面色平和,可是二人的内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宦官出来,李东阳率先大步流星上前,而王华则是沉甸甸地跟在李东阳的身后,鱼贯而入。
“老臣见过陛下。”李东阳拜倒在地,说话之间,声音已带着一些哽咽。
崇文殿中的君臣,脸色不由凝重起来。
李东阳今日太不同寻常了,要知道,这位三朝元老,内阁首辅大学士,素来性子沉稳,历来遇事都是不急不躁的,可是他今日,脸色带着苍白,神色则是凝重无比,快速拜倒后,声音里显得有些颤抖,甚至哽咽。
朱厚照先是好奇,可看到这样的李东阳,不禁有些惊奇了,便道:“李师傅,何事?”
李东阳道:“老臣的兄弟,今日被镇国公当街……剐了!”
他回答得十分简单明了。
当街……剐了……
翰林们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慌乱了。
这显然是大家从没有经验的事情,当街行凶已是有碍观瞻,何况还是剐,是剐啊,更不必提,被剐的还是李东阳的兄弟。
他……他叶春秋想做什么,反了吗?
窃窃私语的声音开始传出来,语气之中带着愤怒。
李公是什么人,是大明的柱石之臣啊,地位何等崇高,盛名之下,却是名副其实,现在他的兄弟却是被……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此时,只听李东阳道:“臣请陛下,立即锁拿叶春秋,为老臣讨一个公道。”
李东阳没有哭哭啼啼,虽是声音哽咽,却是斩钉截铁的口气,接着道:“否则,臣愿求一死。”
嗡嗡……
朱厚照的脑子发懵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匪夷所思,接着,脸色变了,再之后,他突然觉得其实在这儿安心地听着翰林们说着之乎者也也是挺好的,世上没有后悔药啊,现在看到李东阳咄咄逼人的样子,朱厚照的心情感到很复杂。
朱厚照愤怒不起来啊。
假若,自己的兄弟也被人剐了,多半也会红了眼睛拼命吧,何况,剐这个字,是何等刺耳的存在,这种事儿,怎么听都觉得耸人听闻,若是真有其事,那必定是整个天下都要沸腾起来的啊!
可是,动手的那个凶手是叶春秋,这个才是他朱厚照的兄弟,要他怎么处在李东阳的立场去处理这件事?可是……
朱厚照现在可以想象,接下来必定是一波又一波愤恨难平,高喊着要杀人偿命的人来跟他要生要死……
想到这些,朱厚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觉得在这盛夏里,诡异的感到有些凉。
“陛下。”此时,王华拜倒道:“臣以为,此事需彻查清楚,再做定论。”
其他的事都可以转圜,牵涉到了这等严重的事,王华是绝不可能妥协的,只能硬撑,即便明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彻底和李东阳反目,也在所不惜。
可是比起保全自己的得意门生,外加女婿,就算跟李东阳反目,也得要坚持!
李东阳冷笑道:“事实俱在,铁证如山,当街剐人,还要彻查什么?”
李东阳很少会如此咄咄逼人,可是这件事,显然是令这位内阁首辅再不顾表面功夫了。
王华道:“不查,如何来的事实和铁证?愿陛下明察秋毫。”
“王华。”李东阳厉声道:“你还要这样包庇自己的女婿吗?”
王华面色古井无波,毫不退让道:“是。我相信我的门生,我的女婿,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愿以身家性命相保。”
看着二人争得面红耳赤,朱厚照却依旧是脑子发懵,他开始想着各种的可能,可是这时候,翰林们却已经沸腾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