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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奇怪,锦衣卫在顺义的人手不少,此前并没有什么风声啊,怎么突然之间就闹了起来呢。”
刘瑾这么一说,反而让叶春秋警惕起来了,便道:“敢问刘公公,厂卫刺探,是不是一般形迹可疑的人,多少都能查出一点风声来?”
刘瑾笑嘻嘻地道:“这是当然,毕竟咱掌着厂卫呢,何况顺义也是天子脚下,谁敢在天子脚下怠慢?”
叶春秋心里想,这么说来,只剩下两个可能了,一个可能是,这完全是一群无脑的人自发的行为,一时激愤所致,所以完全无迹可寻。
只是这个可能,叶春秋很快便排除了去,叶春秋久经世故,并不相信这个答案,因为很简单,若只是一时激愤,不可能闹得这样大,还有本事能袭击县衙,这绝不是一时激愤的人能做得出的,何况顺义附近就有军马,随时可能进击,若是他们慢了一刻,不能及时拿住人质,或是除掉城中可能平叛的力量,只怕不需附近的兵马赶来,几个差役就可以将他们彻底拿下了。
如此一来,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叶春秋深吸了一口气,这可能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可能性……
在顺义,有一群人,他们很早前就已经开始密谋,甚至早已确定了他们行动的步骤以及附近驻军反应的时间,而后精确地闹出了这么一桩事,甚至他们行事周密,就连厂卫也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群是什么人呢,又是从何而来的能耐呢?”叶春秋喃喃地道。
虽然叶春秋素来心思谨密,可是现在反而迷糊了,厂卫的刺探手段十分高明,只要有心,什么事都能探出来,尤其是内行厂建立之后,从内行厂到西厂再到东厂和锦衣卫,这些耳目各自为了表现,都可谓是卖力到极点,京里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可是这些人竟然逃过了厂卫的法眼?这个能耐就更令人寻味了……
心里正想着,叶春秋已不知不觉地到了暖阁门前。
稳步进入暖阁求见,首先见到的,自然就是朱厚照,朱厚照显得很兴奋,他搓着手,似乎期待着什么。
叶春秋只需看他一眼,便晓得朱厚照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厮不会又想亲征吧?
一群‘蟊贼’罢了,这也有亲征的必要吗?
左右两边,分别是李东阳、杨廷和,此外还有王华、谢迁,以及一些部堂的尚书。
叶春秋进去后,很识趣地在角落里站着,自己是中途来的,自然不能打扰他们的讨论,在末席旁听就可以了。
此时,正好听到谢迁道:“现在侦知到的消息,是四百三十多个举人啊,其他宦官人家也是不少,这些都是国家的根本哪,怎能不救?若是不救,今岁的会试如何是好?这是要被人笑话的。”
谢迁说到这里,叶春秋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来,一下子,他全明白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心头肉()
谢迁的话,对叶春秋来说,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难怪一开始知道民变,率先想到的是进兵,后来朝廷却突然投鼠忌器起来,其实这件事的本质则源于今年的会试。
今年的春闱,眼看着就要开科了。
每一次会试,前来京师考试的举人就多达数千人,因为大明交通不便,许多人甚至是千里迢迢赶来,而一路上,随时可能出现意外,或者因为什么事而耽误了时间,所以历来的会试,对于绝大多数考生来说,都是十分关键的事。
正因为如此,绝大多数人要来赶考的,都是提早半年甚至一年就开始赶路,若是能提早到京师,便住下继续读书,反正来得早,总比来得迟的要好。
那么一个问题就来了,这京师可不比其他地方,譬如叶春秋当初的家境,若不是靠着舅父的买卖得了大笔的银子,这种小地主可能在地方上算是‘富有’,可到了京师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手里的这点儿银子,是根本不够开销的。
如此一来,有一些京师的郊县便开始吃香起来,这些地方距离京师较近,可是物价却远比京师低得多,一些家境不是特别富裕的举人,索性就先在郊县的客店暂住,等到考期来临,再当日抵达京师打尖住下,如此一来,既不会耽误考试,也可节省大笔的银子。
可是郊县和郊县之间也是不同的,顺义和别的地方不同,譬如北通州距离京师倒是不远,而且坐船当日就可抵达,问题在于,那里是漕运的终点,热闹非凡,大家是来读书的,也不愿意处在闹事里温习功课,因此备考的举人反而不愿去北通州。
而至于密云、怀柔等县,却又离京师远了一些,入京时,多有不便,这顺义既距离京师近,商贸也不发达,物价水平也能承受,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举人们赶考的聚集之所,据说春闱临近的时候,那儿的读书人,几乎充塞街巷,举人老爷满大街都是,客店里便连柴房都有人肯租赁。
而现在,不就是春闱在即吗?
许多的秀才纷纷聚集在了顺义,谁曾想到,却被人一锅端了。
被捉住的是四百多个举人啊,这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举人参加会试的中试概率大致是十比一,那这四百个举人里头,就相当于有四十个进士了,而大明一科能中多少进士呢?大概也不过两三百人而已。
这么一算,那就是占了赶考读书人的两成了。
眼下春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正是考生聚集在顺义最多的时候,一旦这些人出了事,大明这一次的会试科举,怕就成了一桩笑话了。
这一次主持科举的,乃是谢迁,谢迁肯定是着急上火的,更别说谢迁的性子本就耿直,这四百多人,都是大明的英杰啊,举人不是秀才,这些人在地方上,可是极有影响的人,若在一个县里,便是连县令都要谦让几分的人物,甚至若是举人不想继续会试,是可以参加吏部的选官。
说穿了,这些人统统是储备的官员,是朝廷的心头肉,是大明立国的基石。
想不到,这些人竟统统的都在顺义被人给拿了。
难怪……今日在座诸公,面色都是这样的凝重了,如果说对于是否进剿是一场赌局,那么这赌注就有点大了。
叶春秋终于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关节后,则是不露声色,只是依旧默默地站在一旁。
可是这时,杨廷和却是不疾不徐地道:“贼人只怕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恃无恐,知道朝廷不敢发兵进剿,这才敢做出这样的事吧,以老夫之见,还是剿吧!”
说到这里,杨廷和则是看着谢迁道:“谢公,你素来惜才,又是今年春闱的主考官,心系考生,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眼下,若是朝廷投鼠忌器,岂不正反而长了贼人的声势?只怕这些贼人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更何况,也不知这些贼人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据说有不少人是商贾,眼下的商贾也确实是越发的难以约束了,再这样下去,朝廷不去管束,只怕……陛下,臣认为,理当进剿,而且这顺义县也是在天子脚下,若是一直僵持,也不是好事,此事是万万不可荒废了。”
朱厚照听到杨廷和提议进剿,眉宇便舒展了开来,他显然认为杨廷和的提议是深合自己的心意。
谢迁的脾气很坏,一见陛下的神色,便知道陛下是倾向于杨廷和的,就忍不住道:“若是四百多个生员俱都殒命,不只朝廷要贻笑大方,也不免遭致人的非议啊。陛下,老臣奉旨主持此科会试,此事……”
朱厚照生怕谢迁给自己压力似的,便故意看向李东阳道:“李师傅呢,李师傅是什么意思?”
李东阳这时反而有些为难了,这件事,他确实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一旦坚决地进剿,一旦大量的举人死在这兵荒马乱之中,自己的名誉就极可能受到影响;可若是投鼠忌器,又显得不够果断。
内阁就是如此,碰到别的事,倒还好说,可是一旦碰到了读书人,或者是许多的士大夫,就不免要开始慎重了,因为人言可畏,这时代,能言善辩的,往往就是读书人,四百多个举人,会有多少同年和同窗,有多少故旧好友?这都是息息相关的事,影响官声啊。
沉吟良久,李东阳才道:“以臣之见,眼下先将这县城围成铁桶再说,那些贼人不是善类,既然挟持着人,就必定对朝廷是有所诉求,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诉求就来了,届时再伺机而动,岂不更好?”
听着是有几分道理,可这显然是和稀泥的回答,叶春秋站在一旁,也不禁无语。
若是好断的刘健在此,绝不会如此的。刘健好断,李东阳善谋,谢迁善辩,果然说得没错,李东阳虽然聪明,城府极深,就是决断力,远不及刘健。(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我要做英雄()
其实很多时候,朱厚照的心思,是很容易琢磨的,相较于几乎天天跟他打交道的朝廷重臣们,朱厚照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什么城府和心机。
所以不用去揣摩,大抵就知道,朱厚照闲得蛋疼了,即便是大炮打蚊子,也一点都不在乎了,饥不择食啊。
杨廷和的话真让他此刻有种深得朕心的感叹,因而李东阳一副踟蹰的样子,反而令朱厚照有些不满意了。
可是很多时候,朝廷的决策往往就是更偏向于和稀泥,在这点上,朱厚照也是很有感悟的,按照经验,若是他直接反驳李东阳,说不定就有很多也喜欢和稀泥的老手跑出来了。
朱厚照虽然心里多么的期待有一场激战,但他这人也怕麻烦,只好道:“暂时按李师傅的意思来办吧,不过,各路兵马且要准备,随时进剿。”
李东阳诸人,各个忧心忡忡的,却也只好躬身道:“遵旨。”
于是阁老们退了去,只余下了叶春秋还站在这里。
朱厚照看了叶春秋一眼,笑道:“春秋,你怎的来了,也是为了顺义发生的事?”
叶春秋心里其实很清楚,朱厚照在忍耐,朱厚照其实并不是很在乎那些举人还有陈蓉这些人的性命,只要一有机会,他多半在琢磨着亲征顺义的叛贼了。
叶春秋朝朱厚照行了个礼,道:“陛下,臣弟确实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朱厚照便不由兴奋起来了,就差没对叶春秋说一句‘知己’了,道:“来得正好,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发兵进剿。”
果然如此!
叶春秋心里想,四百多个举人,还有这么多官宦人家成了人质,问题的根本,显然不是一群蟊贼,蟊贼好剿,可是人质事大啊。
于公来说,这些人都是大明的精英,一旦叛贼陷入了绝望,结果必然十分糟糕。
而于私,陈蓉和叶春秋关系匪浅,他们是年少时就建立起的友谊,若是陈蓉真有个三长两短,叶春秋这辈子,怕也不能安心。
叶春秋真心相交的朋友不多,正因如此,每一份友谊,叶春秋都很是珍视。
可是,如何才能让朱厚照不鲁莽行事呢?
叶春秋徐徐道:“陛下为何要进兵?”
“嗯?”朱厚照愣了一下,不禁道:“这……为何不进兵?春秋,你……你打了这么多仗,当然不在乎几个蟊贼,可是朕在乎啊,朕的瘾头还没过呢,虽然是蟊贼,可是蚊子大小也是块肉不是?”
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