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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温和,客气而又礼貌。
刘瑾不禁深深看了叶春秋一眼,却是突然道“陛下来了。”
他话音落下,果然看到銮驾到了,朱厚照坐着他的龙车,抵达了暖阁,在众宦官和宫娥的拥簇下及地,浩浩荡荡的进了暖阁,他看到了叶春秋,面容里满是得意之色,远远的便朝叶春秋嘻嘻一笑。
“来的正好,春秋哪,你举荐的那个曹什么什么,朕很喜欢。”
原来叶春秋举荐了曹公公修书,众人南下途径山海关的时候,朱厚照便命曹公公随驾。
昨天夜里,朱厚照总算安顿下来,这才想起这件事,于是不免考校了一下。
这曹公公很识相,他知道这是自己能抓住地一次极大机遇。
这修的,可不是寻常的书,而是陛下的书。
相当于一本自传。
想要把书修出来,派人去考据是没必要的,实事求是的精神跟曹公公八竿子打不着,最重要的还是还原并且在真实的基础上进行艺术上的加工,因而少不得要三不五时的被陛下召到身前,然后记录陛下口述的一些经历。
在这内廷,谁离陛下更近,就意味着飞黄腾达了。
朱厚照既说了很喜欢,不错,就意味着这曹公公大有可为了,可见那曹公公还是有一手。
叶春秋闻言也是哭笑不得,虽然知道曹公公的真实性子,可陛下喜欢,他附和便好了,于是忙道:“等陛下的书编好了,臣弟来负责推广。”
朱厚照背着手,得意非凡道:“自然是要你办的,自家兄弟的事,朕是个讲义气的人,春秋难道还能对朕没义气吗?”
说到了义气二字,朱厚照眼睛一亮:“你不知道哪,在关外的时候,朕虽不在青龙,却是担心死了,一想到鞑靼的精锐去了青龙,就生怕你出事,那时候,真是茶不思饭不想,这都是你应当的,你该着给朕卖书”他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书,单靠自己也卖不出几本,而后很有深意的看了叶春秋一眼:“就算是倒贴,也要卖出去。”
叶春秋只得道:“是。不知书名取好了吗?”
朱厚照笑了,道:“小曹的意思,是叫圣皇北狩记,朕觉得太不谦虚了,还是谦虚一些好,就叫三百勇士大战鞑靼如何?”
呃
陛下也没看出有什嚒谦虚的,叶春秋沉吟片刻:“不妨就叫大明演义如何?”
“嗯?”朱厚照瞥了叶春秋一眼:“会不会太过平淡了,像白开水似得。”
叶春秋想了想:“那就不妨叫正德风流,香yn又刺激,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在看咳咳什么**,结果买回来一看,呀,上当了,银子花了,只好捏着鼻子,也非看不可了。”
朱厚照笑了,道:“你这样一说,朕就觉得朕与你心意相通啊。”
说话之间,二人已进了暖阁,各自落座,朱厚照贼兮兮的道:“取了朕的年号也不好,不妨叫明皇feng流。”
“嗯?”叶春秋有一些不解。
朱厚照很下贱的笑,道:“你看,寻常人听了明皇,会不会误以为,这是唐明皇deng流史?这唐明皇,可是咳咳你晓得的,朕也看过一些艳书,是刘伴伴那个狗奴婢带来的,有不少都是和唐明皇和杨贵妃有关,刘伴伴说了,这是**,不可多得,不少人求之不得呢。朕这书,就叫明皇风流,不晓得的人,哈哈,哪里知道,这明乃是我大明皇帝的明,到时候看到这书,还不赶紧掏银子买回去收藏,等回去一看,哈,到时候想骂,也来不及了,哎呀呀,知我者春秋也,春秋和朕实在太般配了,连想都想到了一处,很好,名儿就这样定了,不过暂先保密,不要传出去,否则,就没人肯上当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旌表()
朱厚照总是能在某些时候,做出一些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事,甚至就连给书改名字这种事情上也不例外。
说回来,叶春秋听完朱厚照的话,不得不承认,朱厚照确实颇有些恶趣味,这种趣味,绝对是许多人看不惯的。
可是叶春秋却不以为意,因为这种爱好至少没有妨碍任何人,自吹自擂而已,何况也不全然是无中生有,只是那曹公公到底会编出一本什么书来,叶春秋已经无法想象了。
不过叶春秋倒是很希望这种作品横空出世,因为关系到了陛下的生平,所以宫中肯定是不计成本地大为推广,当陛下在大漠吊打鞑靼人的故事广而告之,不免就会吸引许多人对大漠豪情的向往。
价值观,看似不重要,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却比金银还要重要。
当所有人都羡慕那惆怅又华丽的辞藻,柳永这样的人就会成为许多人的楷模,浪子会成为大家争相模仿的对象,于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人人都从文,以文为贵。
这并非是说,伟大的诗词歌赋无用,而在于,当这八股和诗词成为了全天下的价值观,那这天下靠什么来守护和经营呢?诗词是人的皮肉,一个好的皮囊可以生出让人倾慕之情,可是在这皮囊之下,却依旧需要有钢筋铁骨来将它撑起,否则,那诗词中,怕又免不了要哀怨国破家亡,兴亡交替的惆怅事了。
叶春秋狠狠地鼓励了朱厚照一番,言词里听得朱厚照心花怒放,却想起了还有件事情得赶着去办,便告辞而出。
他的事,非常要紧,从暖阁出来,叶春秋不是往宫外走,则是转道去内阁。
到了内阁,既不拜望李东阳,也不拜会谢迁,而是直接去寻王华。
这意思自然就是,叶春秋此番来,可不是为公事,而是因为家事。
王华见了叶春秋,显得怫然不悦的样子,愠怒道:“有家事,为何不回府上再说,何故来此?”
叶春秋却是笑着给他作揖,接着道:“泰山大人,小婿此番来,既是为了私事,也是为了公事。”
王华微微一愣,脸色缓和了一些,素知按叶春秋的性子,是从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便道:“噢?你说来看看。”
叶春秋便欠身坐下,徐徐道来:“听说,岁末的京察已经开始了吧。从前是四年一次京察,而今呢,自刘瑾新制之后,改为了每年一察,虽然刘瑾的新制被废黜,可每岁一考的京察却依旧还在,每年京察,不但要查出一些昏官、庸官还有贪官进行罢黜,小婿还知道,会从中遴选出一些两袖清风的官员进行旌表,去岁就遴选了三个,吏部选出人选来,而后内阁审定,最后再经陛下亲自下诏嘉奖,不但如此,还要抄录邸报,传送各地,咸使闻之朝廷还会在其乡中,营造石坊,以显示朝廷养廉的本意。”
褒奖先进,罢黜贪官墨吏,一直都是大明朝传统的一项娱乐项目,这牵涉到了岁末的大京察,既然有人遭遇了差评,那肯定也会有人得到好评,对好评者来说,这就是政绩,对仕途绝对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当然,为了宣扬一下朝廷的廉政,少不得需要弄出一个五星好评来,这也是朝廷为了宣传的需要。
王华听到叶春秋突然提起这个,不禁露出几许苦笑,道:“噢,原来你是想被旌表?春秋,别闹了。”
王华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且不说叶春秋这个镇国公已经不在京察的范围,何况就算你在这个范围,就算他这个岳父是内阁大臣,也无能为力帮你运作,让你这富可敌国的镇国公成为两袖清风的楷模啊。
既然是要旌表,当然是要旌表那些一边啃窝窝头,一边做官,最好浑身上下都打了补丁的,而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必须得是在士林之间有一些名望的。
所以一般情况,能被旌表的,都是清流。
叶春秋从前是清流,可现在却不是了。
叶春秋却是笑了笑道:“敢问泰山大人,今年可有邓御史?”
“邓御史?他”王华摇了摇头道:“他太容易得罪人了,名字放上去,肯定是会引起不少人骂的,你是不知,邓御史真正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可惜啊,在士林之中的名声是褒贬不一,佩服他的是极佩服,憎恶他的是疯了似地憎恶,吏部可不敢递这样的名额,这里头,水太深。”
叶春秋也随之苦笑,邓兄也算是见鬼了,旌表这种东西,不但要看你是不是当真两袖清风,还得看你人缘好不好。
其实这也很有道理的,因为一旦答案揭晓,结果某些人发现是自己眼里很看不惯的人上了榜,肯定是要闹的,这一闹,就不可收拾了,吏部又怎么会为自己制造这样的麻烦?
叶春秋也只是随口打听打听罢了,心里除了为邓健感到惋惜,也只有默哀的份,顿了一下,他接着道:“那么敢问泰山大人,杨慎杨修撰呢?”
这一问,却是让王华皱起了眉头,道:“春秋啊,你已是国公了,老夫给你交个底吧,老夫知道你与杨修撰过不去,可是这杨修撰”
叶春秋却是抬眼看着王华,唇边带着几分笑意地道:“泰山大人,小婿的意思却是,请泰山大人无论如何也帮一帮忙,这杨慎的名字,一定要呈送入宫,嗯就以廉吏的名义。”
王华却是惊呆了。
这女婿还真是异于常人啊,就在几日之前,杨慎还带着人在大明门大闹,编排叶春秋的不是,让叶春秋差一点下不来台呢,可是现在,看起来感觉是和杨慎是亲兄弟似的。
要知道,任何被朝廷专门旌表过的官员,往往是官路亨通的,杨慎本来就是状元,名满天下,再加上还有一个身为阁老的爹,现在呢,若是再得到旌表,这前途,可真正是不可限量了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口蜜腹剑()
待杨慎得到旌表后,若是毫无意外,立即就要晋升翰林侍讲了。
可问题在于,从之前的种种事情看来,明明叶春秋该是与杨慎有仇啊,怎么巴不得杨慎得到朝廷的旌表?叶春秋这不是疯了吗?
可是叶春秋没有疯,从他的神色看起来,显得很认真,殷殷期盼地看着王华,接着道:“泰山大人,无论如何也请你帮小婿一个忙吧,吏部那儿,肯定是求之不得,怕是杨廷和,也会在暗中运作了,若是再加上泰山大人的分量,这杨慎在天下人看来又是品学兼优,就算是添入此列,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争议。”
杨家父子这些年来,确实收买了不少人心,再加上二人总喜欢玩仗义执言那一套,虽然前些日子被打了脸,可在许多人看来,也不过认为是因为他们误判而已,本心上,还是认为杨公和杨修撰是个好人。
这样有风骨的人,总是不会给人太坏的印象的,这也是朝野内外某种变态的价值观,只要你敢对抗强权,只要你敢骂皇帝,只要你敢骂某些权臣,你就是有风骨,是朝廷的脊梁。
也正因为这种风气,以至于不少大臣,明明没事,他也要找出一点事来骂,所谓卖直取忠、以直邀宠,便是这个道理。
见叶春秋如此,王华倒是嚅嗫起来,他本想问叶春秋为何如此,可细细一想,这个女婿啊,向来做事别有蹊跷,问了反而不好。
于是,王华捻着须,徐徐道:“若是杨慎,老夫说句实在话,他的资历,倒是足够了,或许今年老夫就算是不暗中活络一下,吏部也极有可能将他的名册添进去,一旦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