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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想起叶春秋教自己即将要说的话,老脸又是红了,嘴巴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张口才好。
他这表情,怎么瞒得过内阁的这些老狐狸,朱厚照不禁道:“快说,快说,磨磨蹭蹭做什么。”
唐伯虎只得硬着头皮道:“草民之所以裸奔,只是因为因为哎,实在不敢相瞒,是因为,这上高郡王素有龙阳之好,臣昨日正在换衣,谁料上高郡王在屏风后窥视,臣发现了他,他便他便他便要冲上来,要做那等事,草民虽是贱籍,可毕竟是读过圣人之书的,怎么敢从他,再三拒绝,可他威逼利诱,也是草民只好破门而出”
几个大学士顿时呆住了。
卧槽朱厚照上下打量着唐寅,看着唐寅这张老脸,有一种你特么的逗我的感觉。
这口味,实在是太重了啊,龙阳之癖倒也罢了,连唐寅这样的,居然也下的去手。
朱厚照心里恶寒。
“事情的经过,大抵就是如此,草民不敢隐瞒,只是草民万万想不到,因为草民的事,而招惹来这么大的是非,草民觉得兹事体大,奈何人微言轻,便将此事告诉了镇国公,这才这才”
后头的话,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心思听了。
刘健诸人,已经恨不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人固然都有八卦之心,可是这宗室里的八卦,他们却是实在不愿搭上什么关系。
倒是这时候,朱厚照却是勃然大怒,他猛地拍案而起,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朱厚照的反应十分过激,这令唐寅万万不曾想到。
他一直在想,自己说这些,怎么就会触怒到天子呢,毕竟,这龙阳之好,虽然是摆不上台面,却也是不少权贵的爱好,在江南,这种好男风的风俗更是愈演愈烈,自己说出这些,和救邓健有什么关系呢?
估摸着,这件事也就是一个笑话,君臣们只会一笑置之,然后该怎样拿邓健开刀,就怎样开刀。
可是他还是大大的低估了朱厚照的反应。
叶春秋是对的,朱厚照震怒。
他气冲冲的道:“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有半句胡言乱语,你可要知道后果。”
唐寅心里发寒,却还是毫不犹豫道:“千真万确,草民不敢胡言乱语。”
他说着拜倒。
朱厚照便冷声道:“呵朕听说,现在有不少人,都在内里做这等乌七八糟的事,万万料不到,就连宗室之中,也有这样的不肖子弟,这上高郡王,实是可恨,这样的人,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气死朕了,真真是该死!”
朱厚照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诧异,甚至觉得匪夷所思,这陛下到底怎么了,怎么反应这样的大,一个爱好而已,何至于如此呢?
唐伯虎一听,却是对叶春秋开始佩服不已了,这尼玛,简直就是料事如神啊,他预言自己按他吩咐的去说,陛下一定会对上高郡王震怒,居然还真是如此。
唐伯虎对叶春秋佩服的五体投地。
朱厚照怒气冲冲道:“真是可耻,可耻!你们听听,听一听这堂堂郡王的所作所为”
刘健诸人默不作声,叶春秋却是含笑道:“陛下,其实也没这样严重。”
“什么,这还不严重!”朱厚照暴怒,叶春秋就好似是火上浇油似得:“怎么不严重,他一个天潢贵胄,难道是寻常人吗?若是太祖高皇帝在泉下有知,见后世子孙如此,必会震怒,这还不严重!”
朱厚照背着手,在暖阁里来回走动,脸色铁青,时不时发出冷笑。
倒是这时,却有宦官进来,道:“陛下,宁王等得急了。”
朱厚照面色阴冷:“让他进来吧,进来说话,朕正好要去找他呢。”
那宦官忙是去请朱宸濠觐见。
过不多时,朱宸濠进了暖阁,他早就酝酿了情绪,一进了暖阁,便滔滔大哭的拜倒在地:“陛下,陛下啊,老臣老臣”
“你来的好,朕正要去找你,王叔,你也别哭了。”朱厚照驻足,停止了踱步,却是很不客气的看着朱宸濠。
这令朱宸濠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感觉到有一丁点不太对劲。
话说明明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对吧,话说,现在烨儿都至今死活未知,宁王府蒙受了奇耻大辱,按着自己之前的设想,这一次理应是自己震怒,而后这小皇帝只想着息事宁人,对自己好言好语安慰,并且承诺着为自己报仇雪恨的。可是怎么这套路不太对啊,他抬眸,看着怒气冲冲的朱厚照,一头雾水,他心里立即明白,这一定是叶春秋进了什么谗言,可是什么谗言,会有这样的威力呢。
他眼角余光,在刘健等人的面上扫过,却见刘健等人一个个不露声色的样子,这也令他更加戒备,于是他只得泣声道:“老臣恳请陛下”
“恳请什么?”朱厚照突然脾气又发作了,道:“朕已经说了,有事说事,哭个什么?朕现在,倒是正好有事问你,你好生来听,休要自此扯东扯西,可听清楚了吗?”
朱宸濠心里生寒,他是万万预料不到,自己这个王叔,会被朱厚照如此冷言冷语对待的,他心里愈发的愤怒,这个狗皇帝,果然不似人君,和那无情无义的文皇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朱宸濠心里的悲愤,可想而知。
自己儿子成了这个样子,现在陛下见面,不是安慰,却是一通的训斥,看这态度,倒像是被阉了的是别人一样。
想到了这个阉字,朱宸濠心里一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朱厚烨那莫大的痛苦,令他能感同身受。
他脸带悲痛之色,忙道:“陛下,朱厚烨乃是宗室,他”
他还想要据理力争,谁料朱厚照态度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脸色更冷,道:“就因为他是宗室,朕才非要计较,我只问你,这朱厚烨德行如此败坏,可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德行败坏四字,若是换做是在坊间,不过是寻常的骂人罢了,可自天子金口出来,评价的却是一个宗室郡王,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宸濠本是想要来讨个公道,听到德行败坏四字,已是吓得脸都绿了。
陛下轻易之间,是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可是被阉了啊。
他的心里又悲又怒,却不免又打了个冷战,心底里不禁惶恐不安起来。
莫非自己在南昌的勾当,俱都被朝廷侦知了?
似乎这又像是不太可能,自己做事,一向隐秘,向来是谨慎的,陛下怎么会知道呢,何况朝廷就算现在要查,也得派人去南昌,除非
是唐伯虎?
他深深细思起来,似乎也不对,唐伯虎并没有进入自己的核心决策圈里,许多事,都没有让他参与,按理来说,他理应是不会掌握什么才是,至多,他也不过知道一些皮毛罢了,可对身为皇亲国戚来说,这些皮毛有什么用?
只是联想到朱厚照对自己的态度,他又有些不太确认。
却见依旧朱厚照冷冷地看着他,朱宸濠不禁有些做贼心虚,竟是嚅嗫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厚照见他不吭声,一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不禁震怒道:“你们闭门思过去吧,至于朱厚烨受的委屈,朕自然会让人查办,下去吧。”
只是三言两语,陛下的态度,显得很不耐烦。
偏偏,若是朱宸濠没有做什么倒也罢了,可是他心里无比清楚自己的最大问题是什么,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拼命也要追根问底的。
毕竟心虚,想到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竟有些痴了,毕竟相比于朱厚烨的事儿来,若是谋反事发,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此时,他满心七上八下的,一时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最后只好道:“陛下圣明,老臣告退,只是犬子虽无状,可也是天潢贵胄,而今生不如死,还请陛下垂怜,请陛下以宗室为念,惩恶扬善”
说着,他便告退出去。
在临走时,他特意看了刘健等人一眼,却见刘健诸人,俱都是意味深长的表情。
在他看来,这或许是阁臣们应该也知道了一些什么,否则,陛下如此对待宗室,大臣们怎么可能会不闻不问呢,虽然一直在南昌,可朝廷的事,他一直关注,怎么不知道,大臣们是最怕麻烦的。
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一个麻烦,陛下还申斥了宁王父子,这不啻是火上浇油吗?按理来说,他们是定会挺身而出,为宁王父子说几句话的。
可现在,竟都是坐着不动。
朱宸濠一肚子的不安,一肚子的疑问,可他就算一直多关注朝局,却是哪里知道,这些大臣刚刚听到宗室之内的秘事,现在这事儿也不好过问,因为你问得越多,错的就越多,这件事,张扬出去终究是不好的,那么索性,就干脆住口不言。
朱宸濠一走,朱厚照依旧还在气头上,甚至气的脸色发青,良久,他便道:“诸卿家都回了吧,刘师傅,上高郡王与邓健之间的纷争,这几日查一查,而后报到朕的案头上来,这宁王父子,是该好生地敲打一下了,可是邓健这个家伙哼”
刘健应下,众人不敢多言,连忙一起起身告退。
叶春秋带着唐伯虎,会同刘健诸人一道出了暖阁,若是平时,刘健几个是少不得要和叶春秋说几句话的,可是今日,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叶春秋笑了笑,然后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唐伯虎一眼。
某种意义来说,那上高郡王的口味真重啊。
唐伯虎则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叶春秋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宫。
唐伯虎一路上,心里都在琢磨,总觉得今日入宫,有点儿匪夷所思,偏偏他实在想不通关节在哪里,好男风,真没什么啊,可是陛下,竟是如此震怒?这这也太离谱了。
叶春秋依旧还是显得格外的平静,在前慢慢前行,唐伯虎终于忍不住了,追上来,便道:“镇国公,镇国公咳咳这这”说到这里,他的脸又红了。
丢人丢到了紫禁城,当初的才子,而今哎
叶春秋却是驻足,故意等他上前几步,道:“我就知道,我若是不和你说个明明白白,你定然是要问的,若是不告诉你,想必你也睡不着。”
“呃”唐伯虎惭愧地道:“还请镇国公见告。”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记得我说过吗?此前陛下不育,就传出陛下好男风的传言,甚至还有人说,陛下与叶某”
唐伯虎惊讶的道:“啊我是听说过一些,不过这些坊间流言,不足为信,镇国公不是这样的人,陛下也不是这样的人,这些流言蜚语”
叶春秋笑了笑:“虽然是流言蜚语,可是莫要忘了,这锦衣卫无孔不入,陛下怎会不知呢,可陛下最郁闷之处就在于,他虽然知情,却是无计可施,你总不能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都封住吧。这天子也不是万能的,虽然富有四海,可是许多事,想做却不能做。”
唐伯虎用心听着,忙是颌首:“是,是,这倒是实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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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零四章:真相()
唐伯虎显得更为尴尬,尤其是说防民之口的时候,双手作揖,显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