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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婆子大怒,抬手要打她。
叶春秋却是笑了,他晓得这女童是想自己将她买下来,所以换了一套说辞,疯狂贬低自己。
叶春秋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道:“哦,本少爷不过是缺个烧柴的粗浅丫头,既然手脚笨就算了,五十两银子呵呵”他冷冷一笑,抬腿要走。
牙婆子便连忙追上来,挤出笑来,道:“二十两,只要二十两,也不过是一亩水田的价,少爷少爷”
叶春秋驻足,道:“十五两,再多就没有了,我这人不喜讨价还价,你卖就卖,不卖我另寻别家。”
牙婆子犹豫片刻,用目光狠狠瞪了那女童一眼,便笑道:“这娃儿我是素来心疼的,总想给她寻个好人家,少爷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让她跟着少爷,正合老身的心意,料来少爷会善待她的,好吧,十五两,十五两”
叶春秋带着一些现银来,也懒得让她送去医馆了,这个女娃儿很重要,他有点怕牙婆子反悔,便从自己腰间的褡裢子里取出碎银,称了重,得了牙婆子的契约,也就人钱两清。
牙婆子千恩万谢的走了,叶春秋懒得里她,再去看这女童,和自己年岁相仿,浑身脏兮兮的,也看不清面容,不过一双眼睛瞧着挺机灵,方才她自贬身价让叶春秋对她有了一个好印象,女孩见牙婆子走远,想要扯住叶春秋的袖子,却发现自己脏兮兮的,立即又将小手移开,眼泪婆娑道:“少爷,少爷,你好心肠,求你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吧。”
呃
叶春秋有点发懵,今日这是怎么了,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设了局一样,这个女娃娃起先先吸引人注意,想要脱离牙婆子的掌控,之后自贬身价,让自己贱价买了她,如今却有哭告着请自己救她姐姐,哎读过书的人啊
叶春秋心里发出感叹,人读了书,心思就深了,当然自己除外,我乃纯洁善良小案首,叶春秋是也。
“你姐姐是谁,为何要救?”
女孩儿哭道:“我和姐姐是家中的庶女,家中本来还算殷实,只是父亲死了,大母便将我和姐姐打发了出去,我们孤苦无依,被那牙婆子拐骗,昨日那狠心的牙婆子将姐姐卖去了秦淮楼,我我年岁小,人家不肯要”
秦淮楼是什么东东?
叶春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小女孩像是看穿了叶春秋心思似的:“是妓院青楼,公子好心肠,请救一救姐姐吧,我家姐姐冰雪聪明,也会读画样样都是精通的,公子”她比叶春秋矮半个头,所以可怜巴巴的仰脸看着叶春秋,露出一副很揪心的样子。
叶春秋只对读书写字有兴趣,诚如后世所说的那样,好女孩儿已经不多了啊现在对叶春秋来说,能读书写字的女孩儿实在不多,坏的也要。
好吧,他沉吟片刻,道:“人在秦淮楼?怕已接客了吧,先等一等,我先叫人去打探。”
小女孩儿却是哇的禁不住哭了,拜倒在地上,给叶春秋磕头:“公子,时间不等人,姐姐已被卖去了一天,若再迟疑呜呜公子若是肯相救,我与姐姐愿给公子当牛做马况且公子是秀才,是有功名的人这些事,对公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叶春秋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发现这个小女孩有点不简单,她知道自己是有功名的人?固然纶巾儒衫是功名的象征,再加上叶春秋腰间的一柄短剑,不过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这个见识也算是广博了。
第一百章:神经病啊这是()
救还是不救?
罢,且去看看吧。
叶春秋没有迟疑,道:“那你带我去吧。”
秦淮楼距离这里并不远,那小女孩儿昨日就被牙婆子带着去了一趟,结果人家只买了她的姐姐,某种程度,叶春秋为她默哀,做小姐都没人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似乎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吧,这就如叶春秋虽然没有做鸭的打算,可是假若在海选之中被淘汰出局,呃挺伤自尊的。
好吧,不许胡思乱想。
此时已到了下午,不过这位秦淮楼装饰的尤为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寻常的青楼,前头有一处门楼,往里通过甬道通往里间,叶春秋第一次来这场所,门口几个龟奴在打量他,而叶春秋却是目不斜视,只是让女孩儿领着进去,本来女孩儿衣衫褴褛,必定是要被截下的,可是叶春秋一身还算体面,而且一看就是秀才,再加上这左右顾盼自雄的样子,脚步不疾不徐,却很是坚实,分明就没有将龟奴放在眼里,这些龟奴最擅察言观色,一看这样,反而不敢去拦了。
等进了里堂,眼前豁然开朗,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全新的世界,虽是下午,里头却是灯笼高挂,红烛冉冉,将这厅堂照的通亮,墙壁处多是挂着字画,靠墙角又是缕空桃木的灯架,宫纱罩着的灯火和青花的瓷瓶,这里已有不少酒客了,叶春秋一到,立即有人相迎,于是香粉袭来,随即便是银铃般的笑声。
“呀,是叶案首。”几个酒客却是认得叶春秋,其中一个也是读书人模样的人站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带着纶巾,上前就施礼:“想不到在此与叶案首偶遇,来,来,来,坐下喝几杯,叶案首想必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们府试是一同进场的,只是可惜哈哈”
他哈哈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多半落榜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过来看稀罕事,卧槽,叶案首才十二岁,就有此雅兴吗?
叶春秋再会装腔作势,这时小脸也有点发红,读书人来这种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自己这个年纪,显然似乎有那么点儿怪怪的。
他便道:“我是来寻人的,几位兄台且先高坐。”
正说着,却有个女子下了楼,这女子生的艳丽,不过双十的年纪,扶着梯柄,弱不禁风的样子,身后几个人众星捧月般的拥着她,下头的酒客一看,顿时眼睛都亮了,把叶春秋晾到一边,争先恐后的道:“嫣儿小姐好”
这叫嫣儿的眼波顾盼,含情脉脉,看的教人发酥,她款款走到叶春秋面前,启开朱口道:“是叶案首,久仰大名,不料竟也肯屈尊到秦淮楼,叶案首要寻哪个姑娘?想必是没有相熟的吧,无妨无妨”
被这么一个人盯着,叶春秋神色并不轻松,他正色道:“敢问昨日可有个女孩儿卖在秦淮楼?噢,嫣儿小姐你好,我并非寻什么姑娘,只是来寻昨日一个女孩儿,她是昨日卖来的,能否请她来相见?”
“噢。”嫣儿漫不经心的颌首,一脸遗憾:“那是叶案首的相好?”
叶春秋连忙打断她:“是我的朋友,嫣儿小姐,能否请这里做主的人来。”
嫣儿吃吃一笑,身边的人都轰然笑起来,先前跟叶春秋打招呼的读书人道:“叶案首,嫣儿小姐就是这儿做主的。”
嫣儿便又朝叶春秋行礼:“惭愧的很,让叶案首见笑了,那个女孩儿倒是我挑中的,不过叶案首想要让她来作陪,只怕要担待些日子,她现在是清倌人,暂时不能接客”
叶春秋皱起眉,自己就这么像嫖客?他打断嫣儿道:“不,我是想买回她,还请嫣儿小姐开个价,学生知道这不合规矩,太过孟浪,那姑娘也给嫣儿小姐添了麻烦,还请嫣儿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叶春秋一脸诚挚的样子,表达了歉意。
这嫣儿抿嘴微微一笑,道:“那姑娘可是个好苗子,生的颇有姿容,而且善琴棋,这倒并非是小女子不想成人之美,只是”她露出为难的样子。
叶春秋就知道不会有这样简单,某种程度,一个识文断字的女子,似乎在哪里都比较吃香,他看身边的女孩儿已是露出焦灼的样子,道:“就请嫣儿姑娘开个价钱,学生尽力就是。”
嫣儿媚眼如丝,眼波在叶春生身上转了转,其实对这个小破孩子,她是颇为好奇的,无论怎么说,十二岁不算大也不算小,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这家伙又是惭愧,又是谨慎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一副清纯少年的模样,可是嫣儿这样阅人无数的人,却是一眼便能看出,叶春秋绝不只是表面这样简单,若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年,进来了这儿,只怕早已手足无措了,可是他脸上的镇定自若,虽然处处表现的很弱势,却有一种出奇的从容。
嫣儿笑了笑,捋了捋额前乱发,绣眉微微一蹙:“那姑娘是五十两买来的,叶案首还望见谅,有些话小女子可能要说的耿直一些,假若她在秦淮楼,少说也能给秦淮楼挣来几百两银子,这姑娘非同寻常,罢,若是叶案首执意要买,那么小女子也只好忍痛割爱,叶案首取三百两银子来,小女子”
三百两叶春秋脑子有点发懵,敲诈啊这是。
他心里想冷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嫣儿。
嫣儿被他这眼神看的竟有稍稍的失措,像她这样熟谙人性的女子,几乎对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是洞若烛火,这是她吃饭的本钱今日真是见鬼了,她本来料到叶春秋可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表现居然尽都落空,这个少年居然让她越来越猜不透。
案首而已,对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毕竟来了这儿的人,无论你是案首还是富商,能掏出真金白银才是真的,所以她并不在意这个少年,只是这个少年的眼神,那种无论你说什么他都稳若磐石的样子,却如妖孽一样,她咬了咬唇,笑了:“自然,叶案首若是钱不够,也是无妨,嫣儿是讲道理的人,我早闻叶案首学富五车,这些日子秦淮楼已经很久没有出新曲儿了,叶案首若能效仿柳永,给秦淮楼做一首新曲,权当是买那姑娘的资费,小女子倒也乐意。”
图穷匕见,嫣儿脸上带着浅笑,可是那眼眸里,却带着某种打趣的神色,这神色在叶春秋身上逡巡,仿佛想要自叶春秋身上找到破绽。
边上的酒客们顿时打起精神,纷纷怂恿起来:“嫣儿这个提议好,叶案首不妨就赐她一幅墨宝吧。”
“叶案首的文章锦绣,填首曲儿,料来不是什么难事”
叶春秋的面色虽然很平和,心里却有点恼怒了。作曲?神经病啊这是。你当我是傻子吗?
第一百零一章:容易冰消()
若是一般的读,玩点诗词曲艺什么的,也算是一段佳话,譬如大名鼎鼎的柳永,还有那放荡不羁的唐伯虎,甚至到了晚明的时候,不少读书人醉生梦死,放浪形骸,更是令人神往。
不过这种人大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功名和仕途上失意,也就是说,混的不太如意,所以索性就自暴自弃,大爷我就是要浪,你们管不着。
而一般的秀才或是官员狎妓,固然也不算什么,可是大多还是低调的,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中庸,凡事不能过份。叶春秋这样的身份,这就更是一件忌讳的事了,这若是传出去,叶春秋不但去了妓院,玩的开心了,居然还做了词让人传唱,那些学官们会怎样想,将来若是做了官,上宪和同僚又会如何想?何况他现在才十二岁,十二岁就如此出格,这哪里是什么佳话,分明就是个坑啊。
今日若是写了,水平太臭,不免让人贻笑大方。
可是写得不错,再加上自己的名声,这秦淮楼就能借着自己这个案首和神医之名增色不少。
但此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学官立即要找自己去臭骂一顿了,无非就是不务正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