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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霸在同僚之中总是受欢迎的,尤其是科举的出身极为重要,甚至一些极端的例子就是,一群官老爷凑在一起论起自己的出身,堂堂知县老爷说自己是三甲进士,而一个县丞却说,我乃二甲出身,于是一时间,大家侧目,连县令都不好坐在上首了,要推这位县丞坐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较为夸张的例子,实际上这种情况很难出现,虽然科举的出身重要,而且很让人看重,一些三甲进士或者是举人进入了仕途,确实有许多自卑感,却也不至于这样夸张,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典故,也可见这时对于出身的看重。
叶春秋颌首,对王夫人道:“这样也好,倒是此去京师,婚事还要劳恩师和师母费心。静初也要承恩师和师母好好照料了,学生感激不尽。”
这口吻,其实也很正常,因为既然王静初将来要嫁作叶春秋为妻,她现在便算是叶春秋的人了,王家终究是王静初的娘家,叶春秋说承蒙照顾,带着一点男主人的口吻并不算错。
王夫人便掩嘴而笑,和叶春秋说了几句话,叶春秋见王静初没来,便也没了兴致,能和丈母娘愉快玩耍的人毕竟不多啊,反正叶春秋不在其中,他索性泱泱告辞,等出了王家,心里便有些郁闷,话说,才见了静初一盏茶不到,话都没说一句,失败。
前去京师赶考,已经提上了日程,叶家父子走上这一条路,就不可避免的只能将这诺大的南京城当做自己的旅途点,这里显然不是终点,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势必要向前,因为他们都无路可退。
因而近来走亲访友尤为频繁,一些在南京相熟和不相熟的人都要拜访,叶景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多是和一些朋友和同乡告别。
倒是这时候,钱谦帮叶家父子打开了方便之门,他笑嘻嘻的登门,身上的伤患早就好了,依然生龙活虎的样子,见了叶春秋,便托着腮,很惆怅的样子:“春秋,我仔细想了想,自从你欠了我银子之后,我总是时运不济,莫不是因为这样才走这样的霉运吧。”
叶春秋见他这个样子,冷俊不禁:“噢,钱大哥要我还钱就直说,我又不是不肯还,明日叫人送你营里去就是。”
钱谦立即大喜,喜上眉梢的搓搓手:“哎呀,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似我钱某人这样不讲义气似的,我是那种没脸没皮的讨债鬼吗?何况我们是什么关系”不过他嘴巴咂了咂,继续道:“话说回来,老哥现在当真是缺钱,哎,老哥总结了教训啊,从前的时候是真的走了不少弯路,才吃了那么多的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拜别(第二更)()
叶春秋微笑着点头,好奇地道:“那钱大哥可得出了什么教训?”
钱谦露出得意之色道:“以前那真是像苍蝇一样到处的寻门路,门路倒是寻到了,结果金元宝他娘的就好像丢进了无底洞里,不曾听到一个响啊。这一次我虽是遭了牢狱之灾,却是受益匪浅,终于晓得这送钱的学问,这一次是决计亏不了了,不过手头近来确实紧张一些,春秋若是能还钱,就再好不过了。”
他笑了笑,接着道:“噢,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我在转运司那儿有一个朋友,你不是要进京吗,就走漕运吧,直接坐漕船从南京到京师,方便快捷,也省了许多的事,哈这个可是真朋友,决计不是那些使了钱的,我已跟他打了招呼,到时你上船就是。”
然后很羡慕地看着叶春秋,感叹道:“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秀才,而今就已经是进士公了,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老哥我很羡慕你啊,去了京师,可要小心一些,那儿不是南边,听说在那儿的官儿比狗还多呢,砸一块砖下去,就能倒下几个戴乌纱帽的,哈哈不过你运气好,总能逢凶化吉,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还是朋友呃”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道:“春秋可莫要忘了我啊,嗯嗯不是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我看你将来一定很有前途。”
叶春秋苦笑道:“我哪敢忘了钱大哥。”
钱谦便又笑了:“这倒是,你要走的时候知会一声,我去送你,他娘的,今儿还要带人去会操,其实就是耍把式,给那些个屁都不懂的官儿看的,叶贤弟,先告辞了。”
将钱谦送走,叶春秋看着这个很耿直的人,有点脑子发晕,这个人,当真很耿直吗?好像也是未必,不过至少他总不爱装逼吧。
不装逼就是好朋友。
陈蓉和张晋也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要回宁波去,又是一次送别,多了一些轻车熟路,倒也不至于泪眼婆娑,不过想到三人的友谊,叶春秋依然心里微微有些沉重,三人相互作揖,各自露出牵强的微笑,少不得再次嘱咐:“记得要修书来,在京师安顿之后就要修书。”
“诗社就拜托陈兄了,张兄不稳健,靠不住,指望他的红烧鲈鱼更实在一些。”
“哈随你怎么编排我,我今儿不揍你,换做平时,依着我的脾气,非要用酒灌死你不可。”
目送二人远去,叶春秋心里有些伤感,而后冒出一个念头:“伤感了两次,卧槽。”
时间已经迫近,而叶春秋和叶景终于还是启程出发了。
临行前,叶春秋最后一次来王华这儿拜别,王华在厅中见他,也颇为伤感:“老夫老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叶春秋这时候心里想:“我已经查过了,恩师还可以活到嘉靖年间。”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不管如何,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王华又是唏嘘:“哎,行将就木之人,见了什么都不免有所感触,你自拜入老夫的门下,其实老夫也没有教你什么,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是才子嘛”说到才子的时候,王华不由哂然,只是才子这样简单吗?分明就是考霸和妖孽啊,以往人们总是用文曲星来形容天资过人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单凭一个八股三百篇,就足以称之为文曲星他爹了。
“此去京师,今日之你与明日之你就大不相同了,殿试之后,无论排名几何,朝廷都会授你官职,这就如从清流之中跃入了泥潭,哎我晓得你觉得为师的话刻薄了些,你们少年人总有诸多的抱负,有抱负是好事,为师只望你能信守现在的抱负,无论今日之你的抱负有多可笑,可是明日之你回想今日你所思所念之事,若能无愧于心,老夫也就满足了。老夫不求你成两袖清风的君子,也不求你是造福万民的好官,老夫只愿你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
叶春秋深深记住这番话,躬身行礼:“学生受教。”
王华又是唏嘘不已:“这话,从前老夫教给了伯安,现在也同样教给你,你那位远在贵州的师兄”
说起王守仁,王华摇摇头:“他在贵州是清苦一些,而且他也是糊涂虫,不知明哲保身,可是老夫有这个儿子,也是无怨,因为老夫不求他是圣贤,可是他至少做到了这一点你是老夫第二个学生老夫愿你如你的师兄一样。哈你看,我晓得你有时候躲我,只怕是不愿听我絮絮叨叨吧,嗯,伯安也是如此,你们啊太年轻,总愿意撞个头破血流,撞个头破血流也好啊,这世上的人,老夫最鄙夷的就是害怕头破血流的人,人生在世,有几分胆气,有几分坚持,这才是人,否则与猪狗何异?”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最后见叶春秋一脸不舍的样子,便又叹息:“没什么不舍的,天下的事大抵是分分合合而已,噢,你去拜别你师母吧。”
叶春秋想了想,拜倒在地,朝王华行了大礼,道:“学生蒙受恩师言传身教,受益良多,如今远行在即,不能侍奉恩师”
王华摇摇手道:“去吧,去吧,这些话对你师母说。”
说是去拜谒师母,其实是网开一面,给自己机会和未婚妻说点临别话。
想到王华这时也有开明的一面,叶春秋心存感激,忙是去了后宅,先是通报,过不多时便在花厅里谒了王夫人,王静初也早在这儿了,王夫人见了他,便笑道:“好了,不要多礼,你即将远行,我给你备了些礼物,来人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拿吧,你在此稍坐,我去去就来。”
说罢起身,花厅里只留了叶春秋和王静初。
王静初终于抬起头看着叶春秋,叶春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二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不舍(第三更)()
想到就要离开南京,叶春秋其实是有很多话儿想跟王静初说的,可是当看着眼前的这张眼露笑意的俏脸的时候,心头微微有种说出明白的触动,似乎不愿打破这份安静。
过了半响,叶春秋才终于道:“噢,静初小姐近来在家里做什么?”
王静初刚才就看他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她,可是心里却觉得甚事有趣,原以为这呆瓜会一直不开口说话的。
王静初笑了,脸上浮现出了带着几分矜持的红晕,道:“只是读读书,做做女红。”
叶春秋哑然失笑,这个话题似乎没什么营养,便又道:“明日我就要启程,等到了京师,给你寄些东西来。”
王静初的俏脸上的红晕微微褪去,抬眸看着叶春秋,露出贝齿笑道:“呀,寄什么?”
叶春秋想了想道:“想必寻常的东西,你也不稀罕,就送一些字画吧,嗯,我亲手作的。”
王静初觉得好笑,却忙是点头:“嗯嗯,我瞧你的字又有长进了,不过这行书作画只能自娱,你去了京师,最紧要的是照顾好自己,京师比南京冷哩,我曾在那儿住过几年,需多备些袄子才好,还有去了那儿做官,若是能忝居翰林,清早就要去院里点卯,还要入宫轮值待诏,得多添些衣衫,吃饱了才去,正午的时候,宫里可不管饭,只许你吃一些茶点,你胃口大,怕是吃不消。”
叶春秋心里想,能入翰林,那就说明殿试能名列前茅,想来也要靠运气,不过他打起精神:“我记住了,你在南京也要注意些身子才好,莫要中暑了,嗯,过些日子我送些避暑的药来,呃”
“什么”见叶春秋嚅嗫,王静初睁着眼睛看叶春秋,鼓励叶春秋说下去。
叶春秋正色道:“我仔细打探了恩师和师母的口风,他们虽说什么总有权宜之计,可是我人都要走了,却不知怎么权宜,咳咳我没有催婚的意思,只是问问,毕竟此去京师,再难回乡省亲了。”
王静初本以为自己会害羞的,却被叶春秋的话逗乐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嫣然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总有权宜之法。”
叶春秋哂然,突然感觉少了几分拘束,跟王静初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不过想到王静初自小接受着良好的教养,还是没有过份靠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王静初,希望自己一直记着此时这张带笑的脸。
王静初没有避开叶春秋的目光,脸上笑容依然,轻轻道:“明早你什么时候走?”
叶春秋亦带着淡笑道:“卯时就要出发,坐的是漕船,所以宜早不宜迟。”
王静初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到了住处,记得寄信来。我”
正说着,便见王夫人带着一个小包袱进来,于是对谈到此为止,叶春秋起身,朝王夫人行礼:“师母”
王夫人将抱负交给叶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