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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皮。”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抵这时候叶春秋明白了经过,他们担心自己出事,所以赶回来。
叶春秋看了案牍上的文章一眼,然后抬眸:“噢,两位贤兄回来,是来帮忙的吗?”
张晋怒气冲冲的道:“什么话,不回来帮忙,难道是来给你拉后腿的?”
陈蓉抿抿嘴,一副坚定的样子。
叶春秋便莞尔笑了:“既然要帮忙,我还能拦着吗?来,张举人,给我磨墨”
张晋喜滋滋的卷起袖子:“好勒”
一篇文章写完,叶春秋吹干了墨迹,嘴角依然带着微笑,他看了看外头,似乎下起了绵绵的细雨,便将文章收了,寻了油伞,道:“我们去贡院吧。”
春雨绵绵,晚春时节的雨少了一些缠绵,却多了一些凌厉,叶春秋撑着油伞,由陈蓉和张晋护着,二人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其实这也在所难免,任何人想到有人牵涉进科举弊案,都不免要发愁。
天气虽还有些冷冽,叶春秋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他踩着泥泞出了国子学,接着到了不远处的贡院。
贡院这里,已是大门紧闭,不过这时候,却早已有数百个考生齐聚在此,一个个群情激愤的样子,他们自然希望能够重考,所以此时格外的义愤填膺,一个个大呼:“请钦差做主,彻查弊案,发还重考。”
“我等苦读这么多年,却是遭遇不公,而今落榜”
虽是雨水绵绵,可是聚来的人越来越多,错过了这一科,就意味着又要等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这是极好的机会,他们巴不得查出点什么,好让朝廷开一个恩科。
这时,有人眼尖,不禁道:“快看,那是谁?”
众人一起看去,却见叶春秋撑着油伞,腰间挎着握刀,徐徐而来。
一时之间,人群像是炸开一样,有人气冲冲道:“叶春秋,你也敢来,你无耻之尤,你与何主考串通舞弊,而今东窗事发,你”
又有人道:“怎么,害怕了吗,亏得你从前还是解元,却做这样的事。”
“我若是你,绝不敢戴着纶巾,有辱斯文。”
叶春秋脸色平静,一旁的张晋却是怒了,道:“春秋有没有舞弊,现在还未定案,你们喊叫什么?”
其他人顿时大怒,一个个张牙舞爪:“这是明摆着的事,还想妄图脱罪吗?揭发之人乃是何主考身边的幕友,而他与何主考的关系,人尽皆知,谁不晓得何主考曾是他的宗师。”
“让一让,让一让。”陈蓉要推开拥堵来的人群,可是人群却是不散,众人更加愤怒。
叶春秋抿抿嘴,却是将油伞收了,雨丝便浇在他的身上,叶春秋任雨水拍打,莞尔一笑,却是朝众人作揖:“诸位年兄,能否让一让,年兄们要讨个公道,自有钦差做主,何必为难春秋呢?”
他这一番话还算入情入理,你们找我有什么用,这一切都得钦差来裁判。
人群松动了一些,还有几个意图不轨的人想要靠近,叶春秋眯着眼,手却是不禁压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
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露出了惧意。
他们猛然想到,叶春秋这个家伙可是曾经平过倭,还手撕过鬼子的。根据许多版本的故事中说,叶春秋一人杀了倭首,还斩了数百倭寇,于是那些想要放肆的人不得不退开。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还会来吗(第二更)()
叶春秋慢慢踱步到了贡院仪门外的文轩亭,这只是个小亭子,本是贡院用于张贴告示的地方,叶春秋旁若无人的进入亭中,然后道:“陈兄,烦请拿米糊来。”
陈蓉是拿着一个葫芦来的,葫芦里装着米糊,他打开葫芦盖子,然后将里面的米糊刷在文轩亭的梁柱上,接着叶春秋取出带来的一篇文章粘在上头,他做好了一切,便又撑开油伞,带着陈蓉和张晋扬长而去。
众人见他举止古怪,等他走了,却都纷纷的聚在这亭下,看着那一张满是油墨的纸。
有人不禁念道:“夫圣王御世,自有经国之谟”
一时,人群便沸腾了,这是一篇八股文的破题,这篇破题,显然与春闱的考题相合,这破题很是精妙,直接围绕着当今之时仁政这个题目进行破题,精辟到了极点。
接着又有人念:“而明王创兴,端资籍手之会”
承题亦算极品,站在这里的人,多是举人,写了半辈子的八股文,对这八股再熟悉不过,眼前贴在这里的这篇八股,可谓精品中的精品,即便是将前几次科举的会元公文章拿出来比对,也算是不遑多让了。
众人疯了一样的继续看下去,里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文,每一个对骈,都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是叶春秋所作的?他贴来这里做什么?是想告诉大家,他的文采有多好吗?是想说,他有这样的水准,根本不屑于去作弊吗?
有些人方才愤怒的脸渐渐松弛了一些,无论怎么说,即便他们脸皮再厚,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单凭这一篇文章,叶春秋就很对得起会元这个称号了。
却有人嗤之以鼻,冷笑道:“他料到如此,搜肠刮肚想一篇文章来又有什么稀罕,他确实有文采,却也未必就没有作弊。”
“是啊,弘治十二年的徐经和唐寅,难道不是也能做文章吗?只怕搜肠刮肚之下,好生精雕细琢做出的八股文也不会在这叶春秋之下,这叶春秋,怕是想借一篇文章来博人同情。”
有的人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可是话又说回来,这牵涉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却都表示沉默。
叶春秋回到了国子学,安顿陈蓉和张晋住下,说是安顿,不过是把自己的卧铺收拾起来一下,然后三个人挤一挤而已,陈蓉和张晋倒是并不在意,有两个朋友陪伴,叶春秋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等到了去次日清早,艳阳高照,他照旧去练了刀,接着便又在案头上铺开纸,接着下笔:“今使徒行仁政,而不”
他凝眉写下一篇文章,却又整了整衣冠,和陈蓉、张晋一道出门,经过叶景的寝卧,叶春秋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个老爹,最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在谋划什么?
叶春秋心里吁了口气,而后便抵达了贡院。
在这里依然盘踞不散的举人们见叶春秋三人又来,这一次却没有上次的剑拔弩张,反而是因为天气好,所以叶春秋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叶春秋微微笑着,和他们一个个作揖:“赵年兄,你好。”
“陈年兄”
一下子,许多人鸦雀无声起来,被叶春秋叫到的人,一个个胀红着脸,显得有些羞愧,不过也有人阴阳怪气:“哼现在倒是想收买人心了。”
叶春秋对此充耳不闻,却又到了文轩亭下,照旧刷了米糊,再将一篇文章盖上去。
自始至终,他显得很沉默,也并不在此逗留,贴上文字,便匆匆离开。
众人不得不到了亭下来看,便有人道:“今使徒行仁政,而不当时之可为也”
“好精湛的破题,如此巧思,可为空前绝后。”有人开始忍不住赞叹起来。
和上一篇八股文一样,这一篇八股也是精妙到了极点,大家都是识货的人,如果说昨日的文章,还是叶春秋事发之后,搜肠刮肚所想出来蛊惑人心的,那么才相隔一日,这篇文章从哪里来的?
这才一天啊,已经有两篇堪称是空前绝后的八股出自叶春秋的手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
有人露出了惭色,他们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和他们起初想象中有些不同,看着这样的文章,只给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那些本来还想发表阴阳怪气论调的人,现在也哑了火,你去侮辱人家,你配吗?莫说是一天,就算给你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你就能保证能做出这样的文章?
那一张张本是义愤填膺的脸,此刻却大多松弛了一些,有人不由拂袖,然后径直离开了人群。
大喊不公?
喊什么不公,还嫌不够丢人吗?
虽然还有人依然不肯走,心里总带着一丝希望,期盼着朝廷因为这场弊案而有恩科,直毕竟这关系到的是自己的前途,可是此时此刻,让他们振振有词的高喊什么,却有些喊不出口。
本来这场科举舞弊的案子,早就震动了整个南京城,从各部堂的官吏再下到坊间的市井小民,大抵都在议论纷纷,可是又有消息不胫而走,说是那据传可能牵涉到弊案的会元叶春秋每日在文轩亭张贴文章,这件事顿时引发了无数的遐想,更有人索性将这些八股文抄录出来,于是许多官员和文吏,乃至于读书人纷纷拜读,居然一个个都觉得获益匪浅。
一开始,所有人都孜孜不倦的谈着弊案,可是现如今,大家的目光却都关注在了叶春秋的身上。
第三天,贡院外头多了许多闲杂人等,再不只是利益攸关的考生们来闹了,而是乌压压的在凑热闹。
“那叶会元今日还会来吗?”
“这哪里知道,或许会来吧。”
“我看未必,三篇文章啊,春闱时一篇,前日昨日各一篇,这文思哪里说有就有,我就来看看凑凑热闹的,不指望他来。”
许多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妖孽(第三更)()
既然连续发了两篇八股,而且都是最极品的佳作,每一篇拿出来都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可是这文思固然如泉涌,却也不是这样冒出来的,是谁都会有灵感枯竭的时候,到时即便再聪明的人,怕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
谁知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叫道:“叶春秋来了,来了”
无数人兴奋的看着叶春秋,却见叶春秋依然还是昨日的行头,面色冷静,和陈蓉、张晋徐徐而来,众人自发地让出一条道路,叶春秋纷纷向他们致意,等到了亭下,还是像是前两日一样贴出了一篇文章。
没有太多的言语,也不需要去辩护什么,叶春秋消失在人群之中。
“夫论天下之大计者,当为仁政”
呼
又是一篇,又是一篇
所有人都哗然了,大家纷纷念着这篇八股,依然精彩绝伦,依然是上品的佳作,依然足以将当今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文章吊打。
有人喉结开始滚动,有人激动得眼睛发红,无数的读书人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文曲星下凡,大抵也只能如此吧?
三日三文,每一篇都可堪为八股文的顶峰,哪一篇放到任何人手里,都足以金榜题名,即便是会试,让你作一篇八股,考试的时间也是三天,三天的时间让你写一篇八股文,许多人都觉得时间紧凑,即便作出来,那也不过平平之作,可是现在,一日一篇,篇篇吊打同行。
南京城轰动了。
从未见过这样玩的啊。
这天底下,有谁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一篇八股,就算想一个精彩的破题,都足够让人苦思冥想数月功夫都未必能到精彩的程度,何况是似叶春秋这般
消息像是疯了一样的传递,这种跌破人眼球的事,足以制造各种舆论的轰动。
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什么弊案了,那些考生们也懒得再去义愤填膺的陈情了,现在每一个人口里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