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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佛朗机人也只能干瞪眼。
为何?
因为他们没有积累!
想要制造步枪,就需要一个完整的产业链,需要钢铁作坊,需要机械作坊,需要橡胶作坊,需要弹药作坊,需要采煤,需要挖矿,需要无数个工坊,而这些,都是银子,即便是现在让佛朗机的一个国家,举国之力,怕也只能勉强应付,可是谁能下定决心,用举国之力,投入一切的财富,只为了单纯的弄出一个步枪的制造呢?
即便是如此,这也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因为匠人是需要逐渐培养的。
叶春秋之所以能够砸出这个产业,只是因为他有许多许多的银子,他拥有大明这个万万人的巨大市场,再利用水晶玻璃,以及马车的制造,既培养出了一批产业匠人,同时也完成了原始积累。
这便是叶春秋想不通的地方,既然佛朗机人没有办法完成这么多的提前条件,可佛朗机人的技艺又怎么会突然间进步神速了?
这一刻,叶春秋真切地觉得自己是来对了,至少自己确实应该来看看,他可不希望,最后等他杀到这里来的时候,结果遇到的,却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现在对叶春秋来说,反而是一个机会,若是现在佛朗机人已经出现了足以和鲁国平分秋色的苗头,正好这一次,就将他们彻底的消灭在萌芽之中。
叶春秋看着易卜拉欣帕夏,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他几乎是带着促狭的口气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与苏丹交恶了,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易卜拉欣帕夏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是苏丹的臣子。”
叶春秋却是笑了:“没有人天生就是别人的臣子,也没有谁天生下来就该比谁高贵,你自己也说,你并非是奥斯曼人,你不过是个希腊人,你的祖辈从不曾侍奉过奥斯曼苏丹,那么你又何来的臣子?”
易卜拉欣帕夏听罢,不禁呆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道:“可是只有苏丹,才能够使我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本王也可以。”叶春秋毫不犹豫地道,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笃定地继续道:“他可以给你的,本王统统都可以给你,本王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这个舞台,比苏丹能给你的要大得多。就算你们苏丹拥有最果断的品性,可是能创造的所谓功业和伟绩,实在有限得很,他终其一生,即便是攻破了维也纳又如何,至多也不过拿下一个奥地利,便可自吹自擂,自以为自己是雄主,载入史册,显示他所谓的赫赫武功。可是这些,在本王眼里,不过是笑话罢了,他所能成就的文治武功,对本王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何况本王需要你,在这里,本王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你对本王来说,是一个必须的人物,本王穿过了温泉关,就成了聋子瞎子,而你便可以成为本王的眼睛和耳朵。那奥斯曼苏丹,即便能重用你,可是你却并非是他的必需品,因为他随时可以让许多人将你取而代之,在他的身边,必定是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而现在,本王身边,唯一一个知晓希腊、奥斯曼、波斯,熟悉这里风土人情的人,便是你。”
叶春秋含笑着继续道:“我大明有一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你自行去体会吧。”
叶春秋说着,已转过了身缓步离开,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易卜拉欣帕夏。
易卜拉欣帕夏久久地看着叶春秋的背影,神色显得很复杂。
直到现在,他容易难以理解,这个家伙,居然跑来招揽自己?
这对易卜拉欣帕夏来说,简直是一件极可笑的事。
难道他不知道苏丹陛下既然让自己成为寝宫侍卫长,就代表了苏丹对自己的无限信任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幼自己就进入了宫廷,陪伴苏丹一起读书的吗?
甚至可以说,易卜拉欣帕夏与苏丹是自幼成长起来的伙伴,所以这份信任和恩宠,是整个奥斯曼都没有人可以比拟的。
这个家伙,居然招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易卜拉欣帕夏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可他想要一笑置之的时候,这笑容,却在易卜拉欣帕夏的面上僵硬住了。
叶春秋的每一句话,都很可笑,可是组合起来,却在完全读懂后,猛然地使他不禁动心起来。
易卜拉欣帕夏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奥斯曼能够立足,完全在于奥斯曼苏丹对自己的信任,可这份情谊和信任有多少,连他自己都怀疑。
虽是一直表露得很淡然平常,可其实直到现在,他依旧还记得,在苏丹登基之后,毫不犹豫地下令处死自己所有兄弟和姐妹的情景。
固然这是奥斯曼帝国的传统,可是……易卜拉欣帕夏依然还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战栗。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最后的机会()
虽是易卜拉欣帕夏一开始对于叶春秋对他的招揽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可是他却在心里认同,叶春秋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要说到,真正令易卜拉欣帕夏会动心的,却是那一句,鲁王需要他,因此,易卜拉欣帕夏对鲁王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固然他和苏丹可谓是一起长大,而就算苏丹对易卜拉欣帕夏顾念着旧情,表面上,这是一件极尽恩荣之事,可易卜拉欣帕夏也很清楚,就如同叶春秋所说的那般,在奥斯曼宫廷,像自己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苏丹无论任用任何一个人,都无所谓,而他难以保证,有一天,自己是否会因为某些问题触及到了苏丹气度,而陷入险境。
除了这份旧情,他很清楚自己在苏丹的心里,绝非是独一无二。
而这……便是他最大,也是最致命的隐患。
易卜拉欣帕夏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一个能够在残酷的奥斯曼宫廷之中保存自己,并且能和苏丹结交良好关系的人,怎么可能不聪明呢?
此刻,他居然陷入了沉思,神色越加的沉着。
而叶春秋离开了船首后,便直接走回到了自己的舱中。
事实上,他知道易卜拉欣帕夏必定会动心的,因为他已查过光脑,十分清楚易卜拉欣帕夏最后的下场。
起初,他是个寝宫侍卫长,之后,他很快就成为了苏丹的第一大臣,即是宰相,他在奥斯曼的历史上,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名相,辅佐这苏丹,立下了不少功劳,可是很快,却因为遭人妒忌,最后被人不断在苏丹跟前进谗言,最终被苏丹杀死。
历史上的事,叶春秋相信现在如斯聪明的易卜拉欣帕夏也可能会想到。而作为臣子,想必易卜拉欣帕夏很有做臣子的觉悟,既然有了这觉悟,叶春秋就不担心他不会动摇了。
虽然叶春秋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显得有些莽撞,甚至可以用冒失来形容,不过他在这时候对易卜拉欣帕夏说出这些话,某种意义来说,其实就是向易卜拉欣帕夏展现出自己的自信。
易卜拉欣帕夏这种人,是既狡猾,又是极聪明的,对付这样的人,反而用这种单刀直入的方法最是管用的,因为你无论动用任何的方法,都可能会使他生出怀疑之心,他会判断你是否在使用什么手法欺骗他,猜疑你的用心。
反而是现在这般,直接告诉他,自己需要什么,可以给予他什么,这里头少了许多没必要的猜测,更容易交流。
舰队在海面上从容而过,已经一路西行,穿过了半个黑海,而这沿途上,叶春秋可以看到沿岸的不少港口,这毕竟不是海船,所以船队只是沿着海岸线前行,而叶春秋这时,恰好可以一览奥斯曼的风貌。
这座横跨了三洲的大帝国,某些地方,甚至不在大明之下,尤其是港口和舰船,在这平稳的黑海之中,更是不少。
有些时候,叶春秋甚至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嫉妒这里的人了。
要知道,在大明,出海永远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所以海贸,要嘛必须动用举国之力,缔造庞大的舰队去出使,要嘛,就只能单靠民间少部分不畏死的人,冒险出海。
可是在这里,出海则成了一件很轻易的事,因为他们的出海口,不是地中海便是黑海,这两个海,最大的特点便是几乎都被陆地所包围,海面上没有大风大浪,没有所谓的波涛汹涌,因此佛朗机人,还有这奥斯曼人,他们自几千年前开始,便学会制造一些简单的船只,下海经营、运输,或是互通有无。
叶春秋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禁喃喃自语道:“这海洋对大明来说,便是进入了游戏就要打大boss,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足够坚固的海船,不动用足够的物资,百姓们下了海,便几乎等于是在赌命了。可是这里的人,特么的居然还有一个新手村给你练着,先从简单的船造起,反正也不打紧,因为这海相当于半个内湖,即便是有一些颠簸,普通的船只,也勉强可以应付,这足以给他们相当长的时间从这下海之中,尝到甜头,等到他们尝到了甜头,技术进步了,方才可以走出这黑海和地中海,去面对真正的汪洋了。”
假若在大明,也有一个内海,那么朝廷又怎么可能还会挖掘运河,去维护一个庞大的漕运系统呢?而一旦使用的是海运,便会有无数人投身进造船和在海中为生之中,或许……当大家对于海洋都不感到陌生了,没有对未来的那么多的恐惧,造船技术一日千里,无数人对海洋了若指掌的时候,叶春秋能想象得到,历史又将是另一番的模样。
就这样两日之后,眼看着伊斯坦布尔已经遥遥在望了,而这时,在叶春秋的预想下,那易卜拉欣帕夏终于找上了门。
易卜拉欣帕夏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很是疲累。
显然,他的内心是挣扎的,他其实在这两天里已经经过了长久的思考,他很清楚,时间容许不了他一直的犹豫不决。一旦到了伊斯坦布尔,自己必定是不可能和叶春秋继续有什么秘密相处的时间了。
而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足以令他改变一生的问题。
这两日,他只要合上了眼睛,就就忍不住想到了那草原上的火车轰鸣着前行,想到无数的钢铁,如母鸡下蛋一般,源源不断的自那一个个烟囱的房子里运出来。
直到现在,他依旧对那样的情景感到震撼,他甚至难以想象,这个陌生的文明,到底创造了多少的财富。
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这些东西,甚至令他已经失眠了两天。
对于他来说,今儿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过一天,等到叶春秋抵达了伊斯坦布尔后,自己的机会就再不存在了。
所以……他终究还是来了,只是神色中,依然还有着犹豫和焦虑。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一不做二不休()
易卜拉欣帕夏的心情依旧纠结,可终究还是步入了叶春秋的船舱。
他看了叶春秋一眼,朝叶春秋行了个礼。
叶春秋只是平淡地抬起眸,随后,他看到易卜拉欣帕夏的通译也走了进来。
叶春秋露出微笑道:“怎么,贵使有何贵干?”
易卜拉欣帕夏顿了一下,道:“殿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抵达伊斯坦布尔了。”
“噢。”叶春秋点头道:“本王已让人问过船工,说是明日就可到达,走了这么多日子,将士们也是人困马乏,实在是辛苦。而今总算是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