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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的手段,以及十二银甲卫,便是万圣岛,亦能杀进杀出,区区一个午道子,又何所惧哉!”
“承蒙抬举!本人虽然稳住了下跌的境界,并苦苦修至人仙的圆满,却也仅此而已,远远比不上地仙的高手啊!”
“你的法宝呢,还有神弓……”
“老姐姐,你想要大闹地卢海,引来妖族的追杀,从而帮着韦家摆脱的危机,是也不是呀?”
“哼!你小人之心……”
无咎走到一块礁石上盘膝而坐,举手示意。
韦春花随之坐下,神色有些不快。
“或许是我小人之心,而老姐姐你也该知晓,你我十六人,过于招摇,一旦靠近南叶岛,必然被人察觉。而以我眼下的修为,再难施展撼天神弓。倘若遭到围攻,势必凶多吉少啊!”
无咎笑了笑,继续说道:“不如避开南叶岛,前往金卢岛,再转往卢洲,尚有几位故人等我重逢呢!”
韦春花坐在礁石上,身子虽然矮小,却腰杆笔直,自有一种不屈的威势。她稍作沉吟,改口问道:“你全凭五色石提升修为?”
“老姐姐明知故问,本人再无隐秘可言,奈何闭关数月,耗尽了最后一块五色石……”
“哼,五色石不会从天而降!”
“我有言在先,不会轻涉险地,老婆子你省省吧,休再蛊惑……”
两个人说起话来,并无忌讳,而你一言我一语,迟迟难以达成一致。
韦春花摆了摆手,又道:“不管你是唤我老姐姐,还是老婆子,我既然卖了这条老命,便不会坑害于你。而你若是不能提升修为,成为强者,便害了韦家,也害了你的那帮兄弟们!”
“有话明说,你该如何帮我抢夺五色石?”
“知道我为何留下那条海船?”
“捕鱼……”
“我呸——”
……
清晨时分,众人忙碌起来。
两条小舟,被拖回了海船,随同回到海船上的还有无咎、韦春花,以及韦柏、韦合与月族的兄弟们。
海船有着十丈长短,两丈多宽,竖着三根桅杆,扯着兽皮的船帆,且船楼,舱室、桨舵齐全。甲板下的船舱中,更是堆放着水罐、咸肉、酒坛、油料、布匹等等吃穿用物。
广山与兄弟们在甲板上四处查看,很是兴奋。
而韦春花则是陪着无咎站在船楼上,示意道:“即日起,这条海船便为无先生所有,南来北往,纵横驰骋,任你随意!”
“嘿,本先生的船?”
无咎咧嘴笑着,摇头道:“没人懂得驾船啊,除非……”
“老身自有主张,稍候半日!”
韦春花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没忘了带着韦柏,旋即钻入甲板而双双失去了身影。
韦合在船楼上铺上褥子,搬来木几,又拎来几坛子酒,请先生饮酒观海,然后乐呵呵地跑到甲板上,忙着招呼广山等人,俨然便是一个称职的管家。
无咎倚着木几盘膝而坐,并未忙着饮酒,而是打量着船上的动静以及不远处的孤岛,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留着海船,当然不是为了捕鱼。
依韦春花说来,一行十六人,过于醒目,难以遮掩行迹,尤其是月族的汉子们,均为粗壮高大之辈,不免惹人猜疑而节外生枝。而有了海船,十二银甲卫则成了船夫。四位修仙高手,便可化身随船的供奉。如此一行,即使前往南叶岛,亦能掩人耳目,免去诸多麻烦。纵有不测,分散相聚自如。若再不济,至少海上也有个落脚之处。
总而言之,有了海船,好处多多,而其中的弊端也浅而易见,总不能这般飘在海上。
而韦春花乃是阵法高手,自有弥补的手段……
正午时分,日光明媚,兄弟们吃饱喝足了之后,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打着鼾睡。
无咎依然坐在船楼上,只是身旁多了广山与韦合。
“先生,你我再饮一坛!”
广山抱着酒坛子,敞着胸怀,瞪着双眼,显然是兴致正浓。
韦合端着酒碗喝了一口,原本红润的脸色愈发精神,他哈哈笑着,故作惊讶道:“哎呦,广山大哥已连饮了五坛酒,海量!”
无咎看着四周滚动的空酒坛子;也不多说,抓起一坛酒,掌心暗暗催力,一股酒水喷涌而出,被他张口狂吸而瞬间一饮而尽。然后他扬手一抛,空酒坛子咕咚落海。
广山不肯示弱,抱起酒坛子“咕嘟咕嘟”猛灌,酒水溅得满身都是,而他一坛酒尚未下肚,某人又扔了一个空酒坛子。他打着酒嗝,脸色酱紫,不服气道:“先生,你依仗修为,豪饮不醉……”
“嗯,谁让你不懂修为呢,我就是欺负你!”
无咎倒是实话实话,不容反驳,拍了拍关山的肩膀,笑着又道:“此地的果酒饮而无味,改日寻见烧酒,我舍弃修为,与你再拼一回!”
“当真?”
“我若不当真,舱内的数十坛藏酒都被你一人饮尽,兄弟们也不乐意啊!”
“哈哈,先生有所不知,兄弟们都在尝试修炼呢,假以时日,或有修为也未可知……”
“嘿,如我所愿……”
广山是个忠直沉稳之人,而与无咎相处日久,也变得豪爽起来。而正当两人相视而笑的时候,韦春花与韦柏出现在甲板上。
韦春花扬声道:“无先生,阵法已然就位!”
韦柏悄声嘀咕:“哎呀,数百灵石没了……”
无咎颔首会意,施施然站起身来。
广山也翻身爬起,大吼道:“兄弟们,启程了——”
只见韦春花走上船楼,掐动法诀抬手一指。
与之瞬间,整个海船突然微微一震,旋即笼罩了一层白色的光芒,并缓缓浮起,似乎随时都要离开海面而腾空飞起。
随着又一道法诀祭出,偌大的海船竟然无风自动,轻轻转向,船头往南,旋即再次颤抖,继而猛然乘风破浪飞驰而去。
广山与兄弟们倚着船舷,看着稀奇,虽然见怪不怪,还是忍不住面带笑容。如今有了海船赶路,能吃能睡,且能四处溜达,再不用困在逼仄的云舟之上,
韦春花也松了口气,笑道:“呵呵,老身的手段如何?”
“老姐姐的阵法造诣着实不俗,改日讨教一二!”
无咎连连点头,大加称赞,随即抬手一挥,无不期待道:“但愿此去卢洲,一帆风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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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风向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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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十六人,逃出万圣岛,又在荒岛上躲了几个月,突然遇到一条海船,杀人夺船之后,方知来到了地卢海的腹地。
而如今的海船,加持了阵法,只须往南疾驰三千里,便是南叶岛。再去十万里,便可抵近卢洲本土。
卢洲啊,那是一个让人耿耿于怀,忘不了,也无从回避,偏偏久寻而又迟迟未能抵达的地方。
如今海船加持了阵法,在海面上疾行如飞,或许正如所说,此去一帆风顺。
不过,无咎虽然想要得到大量的五色石,用来提升、恢复修为,却并未想过大肆劫掠,或侵犯南叶岛。鬼芒,没了,神弓,也驾驭不得,依他起起伏伏,好不易才修至的人仙九层的圆满境界,根本对付不了地仙的高手。他有自知之明,他只想前往卢洲,找到穆源、班华子与姜玄,待落脚之后,再从长计议。
当然,他还想找到那位丑女兄弟……
船楼有两间舱室,丈余宽,丈五长,很狭小,却也通风凉爽,分别成了无咎与韦春花的居所,而韦柏与韦合,也不愿躲在甲板下的船舱中,与广山等人守在甲板上,照看海船的阵法之余,也便于留意海面上的动静。
韦春花的阵法造诣,着实不俗,各种阵法皆有涉猎,海船被她加持阵法之后,再也不用杨帆掌舵,如此这般赶路,颇为便捷神速……
船楼的舱室内,无咎盘膝而坐。
半张木榻,一张木几,两个柜子,一扇木窗,还有一盏用来照明的油灯,便是舱室的全部陈设。而油灯内并无油脂或灯芯,反倒是装着几颗拇指大小的明珠,使得简陋的舱室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奢华。
无咎的面前,摆放着一堆枚玉简。其中有《玄鬼经》;有四象门、昊日门、神武门的功法,也有神洲万灵山等仙门的功法,还有地卢海,以及卢洲的图简。此外,另有几块阴木符与蔽日符。
此前闭关数月,也是被逼无奈,只为稳住下跌的修为。那把撼天神弓,过于消耗法力,强行施展,不免动摇了根基。而稳住了境界之后,又继续修炼。倘若运气不错,或能一举突破地仙呢。谁料耗尽了最后一块五色石,仅仅修至人仙九层的圆满。
唉,修炼难,恢复修为也难。看来想要重返曾经的巅峰境界,尚需一番机缘!
既然如此,且趁机琢磨功法,理理思绪,炼制几枚符箓,再回顾过去,展望将来,至少想一想以后该怎么走。而歇息之际,不妨检视一下修为。
随着神识内视,只见气海中灵力鼓荡,五色剑芒拖曳的彩虹之间,一个金色小人盘膝而坐,虽然依旧闭着双眼,却嘴角微翘,面带笑意,且周身上下散发着莫名的威势。
那是元神,一旦醒来,他能否叱咤风雷,咆哮长空……
无咎默然片刻,睁开双眼,右手拿起拓有《玄鬼经》的玉简,左手拿出抓出一把飞剑。他想从《玄鬼经》中,找到修炼分神以及分身的法门,困惑之际,再参阅各家的功法,期待着有所收获。
而参悟功法之余,顺手祭炼几把飞剑。如今修为不济,也没有克敌的杀招,而当年从剑冢中带出了千把古剑,即使在雪域毁了不少,如今依然有五六百之多,且尽数祭炼,或能派上用场……
七日后,船舱外传来话语声——
“无先生,前方应为南叶岛,依照此前的约定,是否就此靠岸?”
无咎依然坐在榻上,忙着祭炼飞剑,参悟着各家功法的玄妙,随声道:“疯老婆子,谁与你有过约定?且绕过南叶岛,继续南行……”
是韦春花禀报去向,却被无咎一口拒绝。此前的韦春花曾经说过,杀向南叶岛,抢夺五色石, 不过是为了引来妖族的关注而帮着北邙海摆脱危机的一厢情愿。对此,无咎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当真。与其想来,凭着四位修士,十二个银甲卫,便要大闹地卢海,简直就是疯了。
门外没了回应,只有海船疾驰的动静。而不消片刻,海船猛然一震,竟然停了下来。
无咎毫无防备,身子前倾,差点摔下木榻,他挥袖卷起面前的飞剑、玉简等物,恼怒:“韦春花,本先生在此,岂容你三番两次自作主张……”而怒声未罢,他微微一怔。
此时,海船已收起法阵,静静停在大海之上。右侧的七、八十里之外,隐约呈现大片的岛屿,应为南叶岛。前方的百余丈外,则是横拦着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