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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当挺身而出!”
无咎所说,乃是贺洲仙门的一段真实经历,且有身份令牌为证,没有丝毫虚假。至于部洲、以及神洲,则是避而不提。他又道:“何况我已不再是仙门弟子,而是夏花岛人氏。夏花岛有难,我责无旁贷啊!”
“原来如此……我倒是错怪了你,不过……”
乐岛主看着手中的玉牌,点了点头,却又两眼一闭,叹道:“你早该道出实情,也不会……唉!”
有关遥远的贺洲,以及贺洲仙门,他所知不多,却也听说过贺洲的仙门之乱。而无咎的所言所述、宗门令牌,非凡的杀人手段,以及出售与乐家坊的功法与飞剑,均佐证了一个仙门弟子的身份。他如今再无猜疑,却又后悔不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并无不良企图,反倒是竭力维护夏花岛,并在危急关头出手相助。
“彼时自身难保,实属无奈呀!”
无咎歉然一笑,接着说道:“而眼下此时,本人与夏花岛荣辱与共。岛主有话,但讲无妨!”
乐岛主神色纠结,迟迟不语。
无咎则是不急不躁,端坐如旧。
又过了片刻,乐岛主抬手一抛。
无咎接过玉牌,便听道:“也罢,只当你是青湖岛派来的不良之徒,便假意收留。而你今日也该知晓,我与青湖岛积怨颇深……”
从乐岛主的口中得知,他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却也懂得阴谋陷阱,否则他也不能成为一岛之主。而夏花岛地处偏僻,距离最近的海岛,便是青湖岛,怎奈两家素来不和。他意外获悉,晨甲试图吞并夏花岛。恰逢无咎突然闯入狩猎的海域,只当是晨甲的蓄意为之。于是假意收留无咎,实为暗中试探。而无咎竟然投靠一个疯疯傻傻的小丫头,且随身宝物众多,更加让他猜疑不已,却又寻不到更大的破绽。于是他心生一计……
“……此番前往那片盛产明珠的海域,乃我刻意为之。倘若你与青湖岛有关,必然露出破绽。而晨甲却二话不说,大打出手,即使我搬出梁丘前辈也是无用,着实出乎所料。所幸你挺身而出,不然危矣!”
乐岛主说到此处,余悸未消般地叹了口气。
无咎咧嘴苦笑,有些难以置信:“为了我一个外来小子,倒也是煞费苦心,而如此计策……”
正所谓,从来只有套路深,你死我活方为真。而这位乐岛主的计策,竟漏洞百出。算计的最后,差点葬送了整个夏花岛。
“不、不……”
乐岛主连连摆手,尴尬道:“在出海之前,我走了一趟玄明岛,并……并拜见了梁丘前辈,禀报了详情。前辈亲口答应我,决不允许晨甲侵犯我夏花岛。一旦发现他有不轨举动,便将予以严惩……”
“梁丘前辈?”
“梁丘子,玄明岛的岛主,地仙修为的前辈高人……”
“而那位晨甲岛主,为何不惧梁丘前辈呢?”
“也不尽然,而是他好像有所依恃!”
“哦?”
“他约我,三日后,玄明岛见……”
“恶人先告状!”
“正是如此!只要他要前往玄明岛,指责我夏花岛擅自入侵,并杀了他的四位弟子,本岛主便也成了祸乱飞卢海的罪人。即使梁丘子前辈为人公道,也不好有所偏袒。只怕麻烦了……”
“这个……莫非本人之过?”
“哎呀,当时若非你连杀四人,也震慑不了晨甲,他又怎肯退去,我并未怪你,而是……”
便于此时,疾驰中的大船渐渐放缓。旋即法阵消失,一座熟悉的海岛近在眼前。
“到家了——”
“嗯……”
相对而坐的两人不再多说,各自起身。
无咎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便听身后说道:“无咎,三日后,能否陪我走一趟玄明岛?总不能任由晨甲在梁丘前辈面前胡言乱语……”
无咎脚下一顿。
又听道:“姜武、叶二,勉力撑到此时,已是不易,他二人继续闭关疗伤……”
无咎没有回头,走向门外。
……
清晨出海,返回夏花岛的时候,已是晚霞漫天。
山野小径上,走过来一男一女。
无咎背着双手,信步而行。
凝月儿则是蹦蹦跳跳,一路跑在前头。
海船靠岸之后,小丫头站在岸边等候。忽见一道青衣人影走到近前,并抬手示意。她顿时笑逐颜开,在众人的注视下欢快而去。
途中,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时不时的眼光相碰,却又颇为默契。只是一个神色透着暖意,一个嘻嘻直乐而笑脸烂漫。
须臾,两间石屋静静矗立在暮色之中。
“今日收获颇丰,我来烧饭……”
“不必了!”
“是否倦了,回屋歇息?”
“露天草地便好!”
“你……”
“我想陪着月儿,说说话!”
“好啊……”
两人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却一时无语。
无咎拿出酒壶,饮起了酒。
凝月儿则是明眸闪烁,似乎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而兴奋之余,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忐忑不安。她索性双手托腮,静静看着几尺之外的那道熟悉的身影,看着他默默饮酒,看着他举目远眺,看着他轻声叹息,又看着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我……我该称呼你一声前辈……”
“我是你收留的门人啊!”
“嘻,人不可貌相。你今日真是大出风头,威震夏花岛呢。便是任家兄弟与阿信,也找我赔礼道歉……”
“说说你啊!”
“我有何好说?”
“说你的孩提往事,说你修炼的未知……”
“我爹最为疼我,每回出海,总不忘给我带来稀罕之物……我娘嫌弃我性情狂野,怕我吃亏,又怕我孤独无依……有时倦了入梦,还能见到爹娘……如今我成了修仙者,依然忘不了……”
“人世间,最重莫过爹娘恩。忘不了,便揣在心头,带在路上!”
“嗯,从没人给我这般说过,而我也无人提起……”
“你意外踏入仙途,根基不稳,还须依照我给你的功法,循序渐进……”
“你怎能看出我修炼有误?”
“我是筑基高手哦!”
“嘻,起初我传你法门,想必笑我无知!”
“你有真诚足矣,谁敢取笑于你?且罢,我今晚便传你一套遁术!”
“你要收我为徒?”
“我从不拜师,也不收徒!”
“那你的一身修为,从何而来?”
“这个……我与小月儿的境遇相仿!”
“咦,你也误服了妖丹?”
万里苍穹,一弯新月悄然升空。夜色下的草地上,两人说笑不停……
第六百九十八章 何时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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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草地上只剩下无咎一人。
凝月儿,已回屋歇息。
小丫头忙碌一日,又参与了海上的拼杀,早已呈现倦态,却依然强打精神而说笑兴浓,最终只有让她回屋参悟功法,才乖乖听话离去。
不过,她欣然的笑脸,欢快的话语,活泼的举止,一如多少年前,后花园中的另外一个小丫头……
海边的风吹来,乱发拂面。
无咎慢慢放下手中的酒壶,冲着天边的弯月默默出神。
天涯不知归,月是故乡明……
默然许久,无咎仰面躺下。
当他两眼微闭的瞬间,日间遭遇的种种情形又纷至沓来。
乐岛主,虽然嘴上不说,他的心里,还是责怪自己杀了晨甲的四个弟子。
而不杀人,怎能取信于夏花岛?不杀人,怎能显得彼此利害攸关?不杀人,又怎能逼退晨甲呢?
何况他乐岛主,早便算计自己。若是不将他拖入圈套之中,便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如今倒好,他与青湖岛结下死仇。想必他已后悔不迭,但愿他能引以为戒。不过,自己也会帮他对付晨甲。
唉,倘若人人都像凝月儿这般的率真、质朴,又何来阴谋诡计……
……
天明时分,凝月儿跑出屋子。
无咎依然坐在草地上,闭目吐纳的模样。
小巧的人儿,翩跹而来,凑到近前,奉上一个笑脸。却无人理会,她浑不介意,转而跑到草棚下,动手点燃锅灶。
烟雾飘荡,水声鼎沸。
须臾,一阵清香扑鼻。
无咎从静坐中睁开双眼,恰逢朝霞璀璨而旭日初升。
一只冒着热气的陶碗端到面前,清脆的话语声响起:“你不喜腌肉,不妨尝尝我熬制的参茶!”
无咎接过参茶,尚未品尝,凝月儿去而复返,也端着一个陶碗坐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举碗致意。滚烫的参茶,透着清香,带着甘甜,另有一番别样味道!
“今日你是修炼,还是……?”
“只想陪陪小月儿!”
“嘻嘻,我带你玩耍吧!”
“好啊……”
饮罢了参茶,两人奔着屋后走去。
屋后是片林子,林间的空地上,有个野草覆盖的乱石堆。
“我爹娘便在此处……”
“为何带我来此?”
“我想让爹娘知晓,我遇到一个好人……”
“……”
无咎从没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不过他还是在坟茔前躬身拜了几拜。
林子过后,是道山梁。翻上山岗,石屋、草地,以及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
“几里外有处清泉,泉水甘冽,还有野花野果呢,往日里罕有人至,随我来——”
凝月儿光着脚丫,纵身跃上一块大石。柔细的腰肢与小巧的身影,透着欢快灵动。稍稍站定,回首召唤。随风飞舞的黑发与秀美的笑脸,更加显得率性质朴而纯真天成。
“嗯……”
无咎也不禁嘴角含笑,痛快答应一声,而他尚未动身,又扭头看去。
便于此时,一道御剑的人影,由远而近,竟落在石屋前的草地上,转而冲着山上仰望。却不见他言语,而是默默驻足等候。
“乐岛主,他怎会寻来我家?”
自己的家,也就是两间石屋,就在山岗的下方,相隔不过两、三百丈。凝月儿看得清楚,那御剑之人,正是乐岛主,突然现身,其中必有缘由。
“月儿……”
“哦,岛主寻你而来……”
“他求我出趟远门……”
“……”
凝月儿对于乐岛主,极为崇敬。而此时此刻,她站在石头上,背着双手,扭动身子,竟撅起小嘴而神色失落。
无咎同样有些意外,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而是拿出一个戒子抬手抛去:“月儿,在家好生修炼,改日归来,我要检校你的修为!”
话音未落,他脚下多了一道紫色剑芒而悠悠飞起。未去多远,他转身俯瞰而挥手致意。乐岛主等候多时,随其踏剑腾空。不消片刻,两道剑虹直奔远方……
凝月儿抓着戒子,刚要询问,人已离去。她顿时有些慌乱,忙又连连招手。眨眼之间,那道青衣人影,与熟悉的笑容,渐去渐远。她兀自举手,神色怔怔,随即坐在石头上,很是没精打采而又怅然所失的模样。
不过,当她看向手中的戒子,突然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