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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救我……”
“砰——”
小岛之上,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躺着的阿牤,动弹不得。断腿的血,染红了礁石。所幸创伤已被法力抑制,而疼痛却是难忍。他见玄武谷的众人赶来,禁不住惨叫呼救。而叫声未落,便被一物砸到脸上。他又惊又骇,那是自己的半截腿。尤为甚者,还有叱呵声响起——
“闭嘴!”
阿牤满脸迸血,一阵惨哼,却再不敢叫嚷,而心里却在悲呼痛骂不止。
一个人,被自己的腿砸得头晕脑胀,很凄惨,凄惨的难以想象。而众多高手就在不远处,且忍耐片刻。该死的小子,他必将遭到报应。
坐着的无咎,叱呵过后,全无身陷重围的恐慌,继续摇晃着他手中的半截人腿。海水环绕的礁石上,时不时的浪花飞溅而涛声作响。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海水打湿浇透。他却浑然不觉,继续悠闲地看着海面上的风景。自从众多的高手飞驰而来,他便是这般镇静。而他愈是如此,愈是让人猜疑不定。
象垓强抑怒火,冷冷道:“小辈,我在问话……”
无咎抬眼一瞥,示意道:“我在杀人吃肉呢,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他举起手来,暗催法力。所抓的人腿顿时被火光吞没,瞬间化成灰烬。他将灰烬抛入海中,惋惜不已:“哎呀,火候欠佳……”
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此时此地,有人要来场烧烤。只是他烧烤的并非野兽的肉,而是一个筑基高手的腿。
“你……你竟敢烤食同门?”
“有何不敢?”
无咎撇着嘴角,举起右手的短剑:“一回生,二回熟。再来条大腿,定然烤得焦黄可口……”
手起剑落,血光迸溅。
满脸是血的阿牤,呻吟着,等待着获救的那一刻,并透过肿胀的眼缝,恨恨盯着一旁的人影。他却不知道,他已死期降临。忽见对方烧了自己的腿,并重提旧事,他突然觉察不妙。谁料不过转念之间,仅有的左腿已被连根劈断。他惊恐绝望,“啊啊”大叫,却被一拳砸在头上,叫声戛然而止,人昏死过去。
象垓震愕难耐,四周的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只因某人要吃肉,一个筑基高手,遭到痛殴不说,还被生生砍下双腿。如此惨绝人寰而又血腥的场面,简直就是耸人听闻啊!如今却亲眼目睹,真不知该是庆幸、还是感到震惊!
象垓愕然片刻,猛然怒喝:“禽兽般的东西,我若饶你,天理难容……”
巴牛等人更是义愤填膺,一个个杀气腾腾。
吃什么都成,怎么能够吃仙门弟子呢?如此残暴之举,人神共愤啊!正所谓,物伤其类,岂不惨乎!总而言之,饶他不得!
无咎却没有罢休,干脆又是一剑,竟给他劈下阿牤的头颅,一腔污血如注。随着海浪翻涌,礁石四周都是一片血红。顺手一招,蛟筋闪动着白色的光芒回到手腕之上。再是一脚,将尸骸踢落下海。他这才甩动着披肩的乱发,昂首冷笑:“嘿,阿牤吃人的时候,尔等的正义何在?一个蛮族的女孩子,只有十来岁啊,被他活活烤食,惨啊……”
他说到此处,抬手一指:“玄火门的阿健,雷火门的阿康,敢说你二人没有在场,没有吃过人肉?”
远处的两个汉子,正是阿健与阿康,忽被指名道姓爆出罪行,不由得双双神色一窘。却见在场的象垓与巴牛两位长老并未追究,他二人眼光闪烁,竟叫嚷起来——
“一派胡言,绝无此事!”
“蛮族卑贱,当不得人!”
“栽赃嫁祸,只为逃脱……”
“虐杀阿牤,有目共睹……”
无咎不予辩驳,自顾扬声笑道:“呵呵,在诸位看来,蛮族不当人,无咎是禽兽。而在我看来,诸位连个禽兽都不如。说什么栽赃嫁祸,无非死无对证;说什么虐杀阿牤,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四象门,这才没人相救……”
“住口——”
象垓再也顾不得多说,叱道:“不管如何,你滥杀玄武谷弟子却是却不容抵赖。想不到是你生擒了阿牤,却不知还有何手段……”
他话音未落,突然“砰砰”打出几拳。
既然那小辈无人接应,便也不用顾忌。
挥拳刹那,四道光芒腾空而起,竟化作四道兽影,有龙、有虎,还有烈焰火雀,以及玄龟大蛇,强悍的威势笼罩数十丈方圆,转而直奔下方的小岛轰然袭去。
众人早已蠢蠢欲动,趁机展开攻势。
巴牛打出片片禁制,筑基弟子们则是催动飞剑盘旋。眨眼之间,凌厉的杀气已然将整个小岛给围堵的风雨不透。
八位仙道高手,可谓全力以赴。
如此阵势,即使人仙也要胆怯,却用来对付一个羽士小辈,也算是他死后的一种哀荣吧!
而无咎以残暴回敬兽性,以冷笑回应卑鄙,以无畏面对重重的围困,傲然挺立在波涛汹涌之间,颇有几分当年叱咤风云的神采。只是他曾经的狂放不羁中,多了几分无奈。因为他什么也改变不了,疯狂的杀机已铺天盖地而来。
但见兽影凶猛,剑光闪烁,禁制纷飞,去路断绝。
无咎依然站在礁石之上,带着几分好奇看着那俯冲而下的四头兽影。他的模样,似乎已放弃了最后的抵抗。而便在生死刹那,他突然往前“扑通”一头扎入海水。
与之瞬间,兽影怒袭而下。
“轰——”
碎石飞溅,浪花倒卷。小小的岛礁,顷刻湮没于海水之中。
“追——”
象垓不作迟疑,翻身入水。巴牛带着两位筑基弟子紧随其后,在海面上溅起一团又一团水花。
阿重、阿健与阿康,则是留在海上戒备。小岛已然消失,疯狂的杀机犹在波涛间凌乱不绝。三人踏剑盘旋之际,不由得面面相觑。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小子竟然遁入海中。原来他早已想好退路,此前莫非有意捉弄?而他一个小辈,究竟有何倚仗……
恰于此时,百丈外的海面上突然蹿出一道人影。
三人看得真切,急忙御剑追了过去。
阿康最快,大喊:“小贼休走……”
那道人影不仅没逃,反而转身扑来。
阿康自恃修为,不躲不避,迎面相撞,恶狠狠祭出飞剑。谁料晃眼之间,一道紫色的闪电呼啸而至,“喀喇”击碎护体灵力,再又透体而过。他猛然一顿,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翻身栽入大海。
阿重与阿健已追到近前,却异变突起。他二人大惊,急忙闪身躲开。
随即半空中现出无咎的身影,两眼透着杀意,嘴角挂着邪狂的笑容。尤其是他的手中,一道诡异的紫色剑芒在吞吐不定。
与此刹那,不远处的海面上再次蹿出几道人影,正是转了一圈而被迫返回的象垓与巴牛等人。
无咎回头一瞥,周身上下“砰”的炸开一层水雾。
水雾尚在风中飘荡,他人已到了百丈之外,旋即冲天而起,转瞬之间无影无踪……
第五百六十章 神剑神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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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面上,杀气犹存。翻涌的浪花之间,几缕尚未消散的血迹清晰可见。
七位仙门高手,没了此前的疯狂,踏剑悬空,神情各异。
巴牛被杀了弟子,满脸恨意。
阿重与阿健,悄悄换着眼神。不言而喻,两人还在为了方才所发的一切而感到难以置信。
阿鲍,宰灵,以及另外一个筑基弟子,低头俯瞰着海面,皆默然不语。
而象垓的脸色,最为难看。
他四下张望,又凝神远眺,接着长出一口闷气,咬牙道:“真没想到,那小辈竟然有着筑基的修为……”
巴牛接话道:“一、二层的修为罢了,倒也寻常,奈何全无防备,这才出了乱子,哼……”
“寻常?”
象垓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绝不寻常!他飞遁直达两百里之外,根本追赶不及。他神识之强,远远胜过筑基的高手。尤其他接连斩杀阿牤与阿康,手段之狠辣,算计之阴险,着实出乎所料!”
他是真正的人仙修士,熟知遁法的由来。在修为的支撑下,遁法与神识相辅相成。也就是说,那个无咎既然能够一遁两百里,表明神识也同样的强大。而他本人的神识,也不过两、三百里。想要追赶,转瞬丢了方向。为此,他又是郁闷,又是诧异。
要知道此前的无咎,虽也狡诈,却只能一遁百余里,纵使遁法神异,至少还能随后追赶。谁料那小辈突然修为大增,一时猝不及防。难道他有意示弱,只是为了将一帮高手引到大海之中?
象垓看向巴牛,又道:“还记得他手持的飞剑吗,极为罕有。或许他修为不济,还施展不出真正的威力。而以我看来,地仙高手的法宝也不过如此!”
在场的众人深有体会,纷纷点头。
“改容换貌,隐匿修为,身怀法宝,只为杀我玄武谷弟子?”
巴牛疑惑道,旋即面带怒容:“哼!此番回转,定要寻瑞祥长老讨还一个公道!他怎能如此待我玄武谷?”
“不!”
象垓摆了摆手:“元天门与我玄武谷,虽然同为星云宗门下,却积怨已久。瑞祥长老没有公然泄愤已属幸事,你还指望他给你一个公道?”
巴牛两眼一瞪:“又该如何?”
玄武谷的四位人仙长老之中,唯有象垓擅长心机,往日里倒也顺风顺水,如今却屡屡碰壁。而他没有醒悟,反而更加执着。他默然片刻,深思熟虑道:“元天门对我玄武谷早有防备,暂且不宜翻脸。且暗中通传各家弟子,多加小心。而但有时机,务必要不择手段将他铲除!”
他的眼角抽搐着,冷笑道:“玄武谷尚有四、五百之众,三十多位筑基高手,以及你我四位人仙长老,不信对付不了一个无咎,呵呵!”
巴牛迟疑道:“只怕不妥……”
象垓不以为然:“有何不妥?避敌之强,攻敌之弱。杀了无咎,便是对于元天门最好的回应!到时候再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只怕瑞祥长老也无话可说!”
巴牛担忧:“而瑞祥长老,毕竟是位地仙的前辈,门下高手众多……”
象垓笑道:“你以为我玄武谷,便没有高人撑腰?”
巴牛恍悟:“哦,你是说……”
象垓抬手一挥:“以免那小辈趁机作乱,速速回转!”
……
海天一色,小岛寂寞。
而这日的黄昏时分,小岛之上紫霞环绕。
那是一把飞剑,带着紫色的光芒,与诡异的杀气,掠过海水、穿破浪花,环绕着小岛悠悠盘旋。
与此同时,还有话语声在风中响起——
一剑天枢化贪狼,魁星含煞桃花殇;二剑天璇守巨门,乾坤方寸龙虎强;三剑天玑赐仙田,有道真人日月长;四剑天权多机缘,五行变化著文章;五剑玉衡破苍穹,玄妙颠倒逆阴阳;六剑开阳度厄时,混沌两极又玄黄;七剑瑶光破军杀,魔炼魂魄鬼神亡。洞明隐元冲北斗,九星千古开八荒……
孤零零的小岛,位于*大海的深处。四、五里方圆之间,有座十余丈高的小山。山顶长着几棵小树与一片青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