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咎看不明白,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空地上,有石碾与石臼形状的农家之物。
无咎走到近前,撩起衣摆。而尚未坐下,却见石碾上涂满黑色的血迹,显然并非打磨谷物的石器,而是屠宰猎物的所在。他只得站在原地,默默打量着小小的村落。
倘若比起神洲的富庶,以及民风的教化,贺洲则是多了几分粗野,与不安的躁动。而眼前的部洲,倒更像是一片尚未开垦的蛮荒之地。也或许初来乍到的缘故,尚须慢慢走入那未知的一切……
一阵风来,腥臭呛人。
那是焚烧尸骸的味道。
两道人影从峡谷的方向冒了出来。
阿胜与阿三,回到了村落之中。许是干了毁尸灭迹的勾当,两人一身的轻松,途中不忘四处查看,并边走边交谈。
“难以想象,竟将长辈的头颅摆起供奉……”
“白骨森森,很是吓人。野蛮粗鄙之辈,死不足惜……”
原来草舍中的头骨,竟是自家的长辈?着实血腥恐怖,也有失人道,而信奉祖灵,又何错之有呢?总比那缥缈的神仙,来得更加朴实,至少不忘血脉之情,以及薪火的传承。而天灾易躲,人祸难防。这群不知传承多久的种族,就此灭绝!
“稍事歇息,继续赶路……”
“师兄……”
无咎转过身去,淡淡出声:“就此告辞吧,不送!”
两人走到近前,面面相觑。
这是要分道扬镳啊,与日前的情景是如出一辙。
阿胜突然明白过来,怒瞪双眼:“你小子又来这一套,不是有言在先吗,师命难违,且关乎近千人的安危,凡事务必当机立断,你为何总是无故找茬呢……?”
阿三有些心虚,跟着附和:“师兄啊,此地并非贺洲。一群卑贱的蝼蚁之辈,杀了便也杀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全然不像一个修仙之人……”
无咎本来是云淡风轻,却猛然转身厉声骂道:“狗日的阿三,你且说说,何为修仙之人,道不出个所以然,我砸断你的狗腿……”
阿三吓得急忙闭嘴,往后便躲。
他只想讨好,却是忘了,有的人软硬不吃,且听不得他的劝说。尤其凶狠霸道,还是一如既往啊!
阿胜适时上前一步,伸手阻拦:“无咎,你休得耍横!”
无咎依然双眉倒竖,脸色生寒,显然没将一个筑基长辈放在眼里,随时随地都要暴起发作的架势。
阿胜微微一怔,怒火顿消,却不甘示弱,随声驳斥:“何为修仙之人,无须多问。师祖早有定论……”
无咎的眉梢轻轻跳动,嘴角冷冷挤出一个字:“讲!”
阿胜神情尴尬,硬着头皮道:“天道无情,刑罚慈悲。适者成仙,适者成鬼!”而身为长辈,竟被一个小辈逼得如此窘迫,他终于忍耐不住,愤愤一甩袖子,扯开嗓门吼道:“无咎,你要怎样,才肯同行?若再这般无故刁难,我着实忍受不来,不妨禀报师门,从此一刀两断……”
没人回应,只有一个慢慢转过去的背影在自言自语——
“嘿,天道无情,刑罚慈悲?说得好啊,吉凶为命数,生死亦自然。而今日造下人祸,来日若无天劫报应,便是天道的不公……”
他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往日里喜欢招惹是非,且性情不羁,俨然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而他此时却如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话语中透着莫名的感悟以及深深的无奈。
“哼,危言耸听!”
阿胜不喜欢晚辈弟子在他面前故作深沉,哼道:“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无咎往前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一张竹弓。竹弓很粗糙,没有弓弦。他将之拿在手中,稍稍比划,眼光闪烁,扬眉出声:“我见不得有人滥杀妇孺,两位好自为之,如若不然,哼……”他丢下竹弓,人已恢复常态,带着几分落寞,懒懒又道:“我管不了天下事,且求心安吧!”
正如他的无奈,人微言轻,修为低劣,即使悲天悯人,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此行八九百弟子呢,谁又会在意他的感受呢。且求心安,更像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奢望!
阿胜没作多想,放下心来:“图个心安而已,依你便是。而以后不得与我作对,听见没有……”
他抬手抓出一张符箓扔向半空,又打出几式法诀。
符箓化作火光,倏然炸开。一间间草舍,顿时淹没在烈焰之中。
“且动身赶路,途中另行歇息!”
阿胜吩咐一声,抢先冲出密林。
阿三随后追赶,而眼前已没了人影。他急忙呼唤:“师兄,等等我呀,给你看一件宝物……”
……
这是一座石头山,数百丈高,半山腰长满了低矮的荆棘,山顶上则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而此时的山顶上,多了四位修士。
其中的一位老者,正自闭目养神。
不远处另有两位老者,与一个中年男子。三人一边冲着远处张望,一边说话。
“部洲北地,难见高山,而此山却图上无名,不知你我置身何处……”
“抵达部洲之后,眼下不过深入千里罢了。而部洲之广袤,不下数十万里……”
“冯道兄,所言极是!想要走遍部洲,并不容易。所幸为期十年之久,且慢慢图之……”
“夫道子,有何指教?”
“呵呵,泰信道兄不必见外。而依我看来,诸位门下的弟子,倒是颇为得力,至今已灭了数十群异族!”
“此举有伤天和,苦云子前辈便无顾忌?”
“呵呵,部洲以北,尽为蛮夷,不尊教化,留之无益。如此这般,假以时日,我星云宗岂不是多了一块属地?”
“苦云子前辈,真是雄心壮志啊!竟要吞下整个部洲……”
“不过,据我所知,部洲以南,族群众多,国度无数,且不乏神通鬼怪者。尤其是乞世山,金吒峰与扎罗峰等地,更有上古遗迹,极为凶险莫测……”
“若非如此,又何须劳烦诸位兴师动众呢,以近千的仙道高手,足以踏平整个部洲!”
“哦,苦云子前辈早有计较,不知第二道手令中,有何吩咐?”
“呵呵,且待来日分晓……”
“哼……”
起初还是相谈甚欢,渐渐的话不投机。三人转过身去,各自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兀自独坐的瑞祥,慢慢睁开双眼,伸手拈着长须,一个人若有所思……
……
一片树林下,错落着几排草舍。
草舍之间,有男子劳作,女子编织,幼儿玩耍,虽然都是赤身露体的模样,却一个个面带笑容而神色安详。
正当炊烟升起的时候,三道淡淡的黑影由远而近。
转眼之间,三个陌生的壮汉出现在数十丈外。正当酷暑季节,来人竟然身着厚厚的长衫,且脚不沾地,又疾行不止,仿如神灵降临一般的怪异!
数十个男女老幼聚集在草舍前的空地上,一个个惊愕难耐。少顷,有年老者跪下双膝,以头伏地,嘴里念念有词。众人随后跪拜,无不诚惶诚恐。
三个男子落下身形,稍稍诧异。而相互换了个眼色之后,各自露出莫名的笑容。
在村口跪拜的人群,不明所以,只当笑容,是一种善意,于是在老者的带领下,纷纷起身往前相迎。
谁料便于此时,三道光芒从天而降。
黄昏之中,血洒如雨……
第五百一十三章 岂是人乎()
感谢:jiasujueqi、o老吉o、砸锅卖铁人的捧场与月票的支持!
………………
一条浅浅的溪水,从远处逶迤而来,便像是长途跋涉,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山洼处停下脚步,汇成一个小小的水塘,滋润着四周的荒草树木。
落日西下,歇息时分。
水塘边,草地上,老树下,坐着三人。
接连几日的奔波,阿胜也倦了,吩咐就地歇息一日,便闭上双眼吐纳调息。
无咎则是斜躺着,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阿三坐在一旁,满脸的讨好之色,并分说着前因后果,以及他独到的见解。
“那群异族的男女,与野兽也没分别,而其中的一个孩童,却拿着这个玩物。我是谁呀,修仙的高人,当时便觉异常,伸手将其夺了过来。孩童竟敢哭泣,原本温顺的女子也连连吼叫,带着胸前的两坨上下乱跳,啧啧,我又摸了把,真是柔软……啊、不,师兄且看……”
“这绝非异族所有,应为孩童意外捡得。而蛮荒之地,罕有人至。依我之见,部洲或有神秘之处。倘若不然,何来宝物……”
无咎的手里,便拿着阿三所说的宝物。
一个寸余长段,拇指粗细的白玉小瓶,外边带着泥垢,里边空空如也,却造型精致,很像是存放丹药的丹瓶。此物倒也寻常,而出现在蛮荒之地,一个便是铁器也罕见的村落之中,则不能不叫人为之感到好奇。
“少见多怪!”
阿胜的人在歇息,而神识却没闲着,见两人冲着小瓶子在费神,忍不住出声嘲讽,又道:“部洲的族群无数,善通鬼神者亦有之。此地蛮荒,并不意味着别处也是蒙昧不堪。否则门主又怎会大驾亲临,哼……”
“师叔,还是你老人家见多识广!”
阿三不失时机奉承一句,问道:“何为善通鬼神者?”
阿胜兀自闭着双眼,随声道:“据说,四洲万灵,均为远古神人所留,虽经沧海桑田,而神人的印记尚在。只须修炼,或能开启封禁而善通鬼神……”
“咦,善通鬼神者,岂不是与修士相仿?”
“应该一个道理……”
“哈,你我也是神人后裔?”
“哼,听说只有卢洲的玉神殿,才是神洲后裔,且以金发天眸为尊,你我不过是神光萌荫罢了,因缘而得享一世仙途……”
“此话从何而来?”
神族的后裔,应该很厉害,却与自己无关,使得阿三有些失落。
便听阿胜说道:“冯宗师叔,乃人族修士,修炼之余,涉猎甚广,见识渊博。当年传功授法之际,从他口中有所获悉,至于真假如何,不得而知……”
“何为天眸?”
“哼,休得烦我!”
阿胜没了耐心,再不理会。
阿三讪讪一笑,不敢相扰。
有人出声:“蓝眼珠子罢了,偏偏称作天眸……”
“哎呦,师兄高见!”
阿三的奉承话是张口就来,小瓶子落入怀中。
无咎对于所谓的宝物,已没了兴致。他丢了瓶子,坐起身子,看着水塘上晚霞的倒影,不由得剑眉舒展而神色淡远。
将身旁的对话听在耳中,不妨他想着自家的心事。
部洲的地域广袤,必然存在着莫测的未知。而星云宗既然来了八九百个仙道高手,或许一切都将远远超出想象。接下来又如何,且拭目以待!
至于神族的传说,听到冯田讲过。不外乎上古遗传一脉,只为拯救万灵于水火,等等。而当年的神洲使叔亨,似乎便是金发蓝眸的样子。也不见他享受天地恩宠,最后还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在神洲的时候,好像也听到过神族后裔一说。
哦,曾经结识了一个来自有蛟部落的女子,先是叫作蛟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