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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啐了一口,昂首道:“我当然不懂什么境界,而我却懂得,没人性的东西,那就是猪狗不如!”他懒得多说,两脚在荒漠中踏起一路烟尘。
冯田有心驳斥,又不屑摇头。
须臾,渐渐走入大漠的深处。
又不知过去许久,远处一堵巨墙,缓缓倾轧而来,却又仿佛浊浪滚滚,接天蔽日般的滔滔不尽。
无咎是久经风雨,见多识广。他急忙躲到一个沙丘背后,抱着脑袋躲了起来。
“沙暴——”
随着冯田的一声大喊,阵阵狂风卷着黄沙,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带着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铺天盖地而来。
与之瞬间,天地倒转……
几个时辰之后,无休无止的咆哮声终于远去。
晦暗的天光下,一片死寂。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唯有万里黄沙绵延无尽。
便于此时,一座隆起的沙山上,突然塌陷,多出一个洞口。紧接着无咎从中冒出头来,手里还攥着一把小刀子。他吐出嘴里的沙子,长长喘了口粗气,然后爬出沙洞,竭力凝神远望。
无论远近,那层叠起伏的黄沙并无二致。一场沙暴过后,再也寻不到前行的方向。
不用多想,迷路了。闯出阵法,不容易!
无咎在原地徘徊片刻,依然辨不清去向。
而便在他郁闷之际,忽而光亮乍泄。晦暗的天穹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继而一轮灼日磅礴而出。无边无际的荒漠,随之热浪氤氲。狂躁的灼热,汹涌而至。不过瞬间,整片荒漠犹如火烧。更为肆虐的炙热,吞没天地。即使喘口气,也带着炽烈的烧灼,给人烤焦的难耐,仿佛随时都将窒息毁灭、焚烧成尘!
无咎的额头冒出汗水,瞬间化成白烟。他的嘴唇,渐渐干裂,便是两眼之中,也带着焦躁的赤红。而他左右踉跄,却又无处可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神魂一阵恍惚。
唉,幻境而已,竟然如此的凶险。小小的三绝阵,难不成真的要了我的命?
无咎抬眼望去,只觉得万里黄沙尽成赤焰,氤氲的热浪蒸腾不休,便仿佛滚滚的红尘似幻似真,竟无从摆脱而又不堪回首。他不由心神一荡,默默念叨起来。
我以为,红尘已远,玉山可摧,却不想,万丈崩塌,碎念成沙。
我以为,水滴石穿,情义无价,却不想,覆水难收,孑然天涯。
倘若再来一回,又将怎样?
是:挽长弓,射天狼,踏破星河;还是:醉当歌,揽日月,笑淡了寂寞?
何妨九剑当空舞,一练彩虹出千古!
酒来,当放怀痛饮……
“师兄啊——”
无咎正自恍惚难抑,突然喊声传来。
只见数十丈外的沙丘下,冒出一个干瘦黝黑的人影,摇摇晃晃招手:“我乘风而去,蓦然落地,怕不有百余里,死里逃生啊……”
阿三,满头满脸的沙土,颇为狼狈,却又惊又喜,劫后余生的样子。
无咎摇了摇头,突然想喝酒。仿佛没有劲烈的疯狂,难以压抑难耐的炙热火烧。而赤日炎炎,漫天黄沙,又何来的美酒,只有一个讨嫌的家伙愈来愈近。
“乘风百里?没摔死你!”
无咎吐出一口闷气,喘息中犹自带着火烧火燎的焦灼。他拍了拍滚烫的屁股站起身来,暗暗盘算对策。再待在原地,变成烤肉了。当务之急,还是赶路要紧。
而阿三刚刚跑了过来,沙丘下又冒出来两道人影,分别是冯田与阿述,也同样的狼狈不堪。
“大师兄,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又问谁?”
无咎很是暴躁,回呛一句,以手加额,眯缝起了双眼。即便如此,头顶那火红的骄阳依然光芒刺目。
阿三擦着汗水,只得扭过头去:“冯师兄,且指教一二……”
冯田与阿述走到不远处停下,气喘吁吁道:“且以绝地求后生,不妨静观其变!”
他的为人很有主见,说的阿述与阿三连连点头称是。
“嘿,还真的有人想变烤肉!”
“怎讲?”
无咎转过身来,揉着刺疼的双眼,面带揶揄的笑容,又抬手冲天一指:“那火热的日头,才是罪恶根本。与其被它烤焦,不如一路寻去。也算是求仁得仁,置于死地而后生。这位仁兄,以为然否?而坐以待毙,恕不奉陪!”他话语颠倒,又寓意莫名,却不予多说,迈开疲惫的双脚继续赶路。
冯田愕然无语,若有所思。少顷,他看向不知所措的阿述与阿三,稍加迟疑,一同随后追去。
茫茫的沙海,全无方向,唯独一轮高悬的灼日,指引着最终的路径。或生、或死,就在前方。
不过,当一行四人刚刚翻过沙丘,天地景色骤变。荒漠没了,日头没了,窒息的炙热没了,呈现在眼前的乃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丛林。古木参天,藤蔓遍地。似乎还有鸟语花香,随着阵阵微风送来清爽……
与此同时,扶余殿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殿前方的空地上,依然光芒笼罩。而阵法内的情形,却一目了然。只是入阵的弟子,仅剩下了四人。已被淘汰的六人,站在阿普、汤甲两位师兄的身旁,皆低头丧气,面带懊悔。而阿胜长老则是神色欣慰,扬声道:“两位师叔请看,此番共有四位弟子闯入第三关,不负我辛苦栽培……”
泰信伸手扶着红胡子,点了点头:“搁在往年,闯至三关者,十不存一,今日着实出乎所料!”
“嗯,阿胜的功劳不浅!”
冯宗随声附和了一句,接着说道:“却不知闯过三关者,又有几人!”
阿胜好像是多了几分底气,拱手示意:“还请两位师叔与诸位同门,拭目以待!”
众人不再多说,继续查看阵法内的动静……
阵法之中,一行四人慢慢寻觅而行。
丛林遮天蔽日,四方显得有些阴暗。好不易透过缝隙看去,一丝蒙白的天光若有若无。
无咎走到一株古木下,抬头仰望。古木数十丈,笔直高耸。粗壮的树干,更有一两丈的合围。他好奇之下,以手叩击。树干发出“咚咚”闷响,并在幽暗中轻轻回荡。
倒是小瞧了“三绝阵”,虽为幻境,而所见所闻,与真实没有什么不同。
“不得妄动!”
无咎尚自感叹,却听冯田在身后出声叱呵。他回头一瞥,哼道:“这位兄弟,少管闲事!”
他对于冯田并无成见,反而有心结交,奈何对方不仅孤傲,还屡次出言嘲讽让他难堪。既然如此,索性针锋相对。而冯田却是不依不饶,叱道:“我乃好意提醒,你却不识好歹。此地遍布禁制,稍有莽撞便将惹祸上身……”
我要他提醒,我不识好歹?
这天下的阵法,哪一个不是遍布禁制?若怕禁制凶险,大可掉头回去啊!
无咎懒得辩驳,下巴一甩,似笑非笑,抬手再次敲响树干。
“咚咚——”
敲击的响声沉闷,悠远,使得阴森的丛林更显沉寂,而沉寂之中又仿佛多了几分异样的回响。
阿三与阿述左右张望,神色惴惴。
冯田却是又急又气,抬脚冲了过来。他想找无咎理论,却无意中踩断了一根树枝。
“喀嚓——”
树枝的断裂,很清脆。与之瞬间,一阵旋风突如其来。而风中竟然带着淡淡的血腥,与诡异莫名的寒意。
冯田顿时愣在原地,不禁脸色微变。
阿三、阿述也是吓得止住脚步,双双毛骨悚然而惶恐难安。
而无咎则是皱起眉头,眼光随着旋风来回乱转。当他的眼光落向前方,忽而神色一凝。
只见丛林的深处,冒出一道道人影……
第四百四十二章 没事找事()
感谢:吴钩客、曳光写的好、tianshen8190的捧场与月票的支持!谢谢中间那位书友的名字,你是不是我家亲戚?囧!
………………
便在无咎诧异之际,冯田、阿述,以及阿三也是目瞪口呆。
只见古木参天的丛林之中,竟然冒出一道道人影。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相貌与服饰各异,却一个个神情古怪而面带杀气。眨眼的工夫,无数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涌出,并瞬间挡住了去路,又冲着愣在原地的四个年轻人扑来。
“鬼呀——”
阿三吓得尖叫一声,便要逃跑。
“且慢!”
冯田急忙阻拦,分说道:“倘若所料不差,天绝、地绝之后,此乃阵法第三关,人绝之境……”他话音未落,挽起袖子,虎吼一声,竟直奔汹涌的人群扑去。“砰”的一拳,人影倒地消失。又是“砰”的一脚,哀嚎声中人影溃退。他顿时斗志昂扬,大喊道:“当以杀戮求生,不然前功尽弃!”
这家伙还真是当机立断!
阿述不甘落后,挥舞拳头冲了上去。阿三也急忙捡起一块石头,躲躲闪闪随后往前。
无咎刚要跟着动身,又神色一怔。
冯田三人所遇到的对手,多为异族的相貌。而涌向自己的人群,却是神洲人氏的模样。且披盔戴甲,手持利刃,神情狰狞,凶悍异常。那分明就是兵士,俨然来到了战场之上。转念之间,刀枪纷飞,似乎还有喊杀声响起,凌乱的杀机随之沸腾。
无咎不及多想,伸手摸出小刀子左劈右砍。
霎时鲜血迸溅,残肢断臂纷飞,刀枪“铿锵”坠地,人影相继崩溃。惨烈的场景,比起真实更为叫人胆战心惊。
无咎趁势往前,又暗暗疑惑不解。
突如其来的兵士,从没见过,却又专门冲着自己,与冯田等人全无关系。而冯田等人遭遇的对手,三五成群。自己面对的却是数十上百,绵绵不断。这阵法倒是古怪,缘何厚此薄彼呢?
无咎稍稍失神,一杆长枪横扫而来。他躲避不及,“砰”的一声倒飞出去。“扑通”摔在地上,只觉得肋骨欲断而疼痛难忍。而一道道如狼似虎的人影汹汹而至,闪亮的刀枪更是疾如骤雨。他怒火中烧,猛然离地高高蹿起,顺势挥出小刀,一圈银色的光芒呼啸而去。
“喀嚓”刀枪齐断。
“噗噗”血光迸溅。
汹涌的人群,顿时溃败。而前仆后继,更多的兵士疯狂而至。
无咎尚未落地,脚尖点地飞跃而起,便如猛虎下山,左奔右突横冲直撞。但有阻挡,一一格杀。所经之处,亡魂无数。
须臾,他冲到一片空地上,伸手抹了把脸,而浑身上下并无半点血迹,却还是血腥难抑。
成群的兵士,业已消散。茂密的丛林,也渐渐稀疏起来。冯田与阿述、阿三,早已窜到了前方。远近四周,充斥着淡淡的雾气而更加的朦胧莫测。
无咎缓了一缓,便要继续赶路。
而迎面再次冒出一道道人影,有手持飞剑者,有驱使符箓者,分明就是修士,且似曾相识。随后则是持械的兵士,一个个神情冷漠杀气腾腾。依稀仿佛神洲仙门的情景,或有熊国边关的战场重现。
无咎愕然。
那不断涌来的人影,好像是他曾经杀过的仙门修士,以及边关的兵士?突然之间,死去的人,再次出现眼前,仿佛梦幻一般,着实叫人难以相信。
杀孽难还,找我报仇来了?
幻境而已!
许是心结未消,故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