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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国君驾崩,诸王争位,神剑的下落便也无人顾及。
祁散人却对那把神剑上了心思,并为失之交臂而有些后悔,于是便在都城逗留不去,更是借机混入姬少典的府中打探虚实。他算定某人早晚要回来,并等候良久……
后花园的池塘边,残存的石桌石凳被扶了起来,一老一少分坐两旁,继续着彼此之间的对话。
依着祁散人之见,阵法固然不错,却还是太过于招摇,倒不如闲坐池塘水边来的轻松自然。再摆上糕点,呷口小酒,趁着天高气爽,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祁散人说到此处,摸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尝了尝,点头道:“嗯,如意坊的手艺就是不错……别这么瞪着眼,老朽不喜女色,无非偏好各地风俗风貌罢了!”他又抓起酒坛子呷了口酒,撮着牙花:“嗯,铁牛镇的老烧酒……”
无咎架起脚坐在一旁,抄着双手,翻着双眼,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祁家祠堂,面对着一位指手画脚而又神神叨叨的老道士。而他本人只能忍着敬着,时不时还要聆听两句管教。
祁散人放下酒坛子,拈着胡须,昂起头来,微微沉吟着又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纯正自然,方合天道!你夜闯姬魃王府,虽暴怒莽撞,却又临机转圜而进退有余,果然是今非昔比啊!且给老朽说说,你这两年多来的遭遇,以及那把神剑的下落……”
无咎眼光一斜:“你不是早已知晓?”
祁散人摇了摇头:“或有耳闻,不尽不实也!”
无咎想了想,一五一十道来……
正午时分,日头暖晒。
残破的后花园,也难得多了几分融融的暖意。
不过,石桌旁的两人却是神色迥异。
无咎开口说起两年多来的往事,免不了要提及风华谷的那个雨夜。
祁散人原本气定神闲,急忙抬手掐动几下,四周顿时多了一道无形的法力,竟是将两人所在屏蔽在内。
当无咎说到了灵霞山的种种奇遇,祁散人已是揪着胡须而两眼一霎不霎。
两个时辰过去,无咎终于收住话头。
他从风华谷的那个雨夜开始,到天水镇的上官家;从穿越大漠,直至灵山脚下;从玉井峰的地下坑道,再至天地晶石的诡异;从逃出灵霞山,又到古剑山,以及魔剑入体,苍龙谷奇遇,还有剑潭的那把紫剑与诡异的口诀,皆坦诚相告而全无隐瞒。
祁散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来回踱步,并连连摇头不已。
无咎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有种虚脱般的疲惫,他拿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眼光随着祁散人的脚步晃来晃去。
选择相信这个祈老道,并非意气用事,而是由于灵霞山的乱象,联想到两年多来的仙门见闻,并在斟酌许久之后的一个决断。
而如今返回都城,身陷无奈,彷徨之际,真的亟须有人指点迷津!
片刻之后,祁散人突然站住,面对着池塘,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据传,古剑山苍起修炼的九星剑,并未圆满,故而九星剑只有七把,分别是一剑天枢,二剑天璇,三剑天玑,四剑天权,五剑玉衡,六剑开阳,七剑瑶光。令尊留下的那把神剑,正是七剑之一,由口诀推测,为七剑瑶光无疑!七剑之中,其杀气最重,但有凶险,必将逆袭,恰巧帮你在风华谷那个雨夜除掉了强敌!”
他转过身来,神色思索:“在万魂谷的山洞内,七剑、或是魔剑,再次显威,又救了你一回,看似法宝护主,实则全无关系,无非灵性所致,只能说你小子命大。而你既然不懂符箓之术,缘何不肯虚心请教呢?我只当你外出躲避几日,且阻拦不住,心有恻隐,且尽人事。好歹那两张符箓有点用处,你却反倒怪我骗你,哼哼……”
无咎低头吃着糕点,很饿的样子。
“你身无灵根,也敢混入灵霞山的玉井峰。而玉井中的那块乾坤晶石,凡人触之即亡。你却意外凭借着魔剑的吞噬之力,不断伐毛洗髓,固本培元,使得肉身之强,早已远远超出寻常的修士,并因此有了与魔剑气机贯通的机缘……”
祁散人说到此处,又踱起了步子,接着又道:“在玉井峰下,你惨遭重创,竟是将精血滴入魔剑,恰恰暗合法宝祭炼之法。而魔剑在玄玉的凌厉攻势之下,终于显出真容,并与你融为一体,再也自然不过。种种看似巧合,却也步步惊心。稍有差错,你必死无疑。机缘如此,难以想象……”
这位老道果然厉害,仅凭叙述,便如亲眼目睹,且前因后果不无清楚。
无咎丢下糕点,老老实实听着解答。
“你逃出了灵霞山之后,耗尽了魔剑的法力,于是沉睡沙中,长达半年之久。换成旁人,也该变成干尸了。而你却借着魔气淬体,得以脱胎换骨,与魔剑浑然一体,并以悟出的口诀,将魔剑收为己用……”
祁散人脚下一顿,不可思议道:“你还真是魔剑在手,浑天不怕,竟只身闯入古剑山,并混入苍龙谷之中?”
无咎耸耸肩头,满脸的无辜。
祁散人走到了石桌前坐下,却叹了口气:“唉,如此倒也罢了!你却形迹败露,遭致数百人的追杀,又是何等壮观、何等的热闹!而你尚未逃脱重围,反而又误打误撞潜入剑潭。七把神剑,同出一源。只要你祭出魔剑,那苍龙剑石岂有不塌之理?莫说古剑山的姜元子不肯饶你,任谁也要暴跳如雷啊!而你再次全身而退……”
他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妒忌,伸出两根手指,又道:“古剑山的那把神剑,便是天枢剑。而七把神剑,被你稀里糊涂之下独占其二。所谓物华天宝,有德者居之。而你是德乎、仁乎,抑或智乎、义乎?”他摇了摇头,拈着胡须:“依我之见,无非四个字……”
无咎咧咧嘴,谦逊答道:“狗屎运气!”
他像个学堂里的孩子,很有自知之明。德仁智义,似乎与他没关系。
祁散人神情一僵,差点揪下一根胡须:“我说的是天命所归,而非狗屎运气!你一个凡夫俗子,纵有运气,也不能接连得到两把神剑,更不能得到神剑所含的法力与修为……”他将手指敲击着石桌,很是郑重地又道:“苍起又称苍帝,绝非虚名,所铸的九星剑,自问世伊始,便被当成逆天改运之物,关乎着神洲九国以及万千生灵的运数……”
无咎有些不以为然,伸手抓向桌上的糕点。
此前早已听说过古剑山苍起的大名,而那人或为剑修至尊,却关乎天运命数,未免有些奇谈怪论!
祁散人挥袖阻挡,恼怒道:“本道正经说话,你且洗耳恭听!”
无咎只得缩回手来,埋怨道:“老道啊,你好大的脾气!苍起人已不在,无非留下七把飞剑而已,缘何危言耸听,当我三岁小儿不成……”
祁散人顿时吹胡子瞪眼,连连点着手指。
无咎眼光一斜,神色挑衅。
祁散人一拍桌子,教训道:“你少来激将法,我还不知你的德行?事关数千年的一桩秘辛,今日不妨说给你听……”
无咎露出笑容,静待下文。
而祁散人却是哼了声,拂袖而起:“公孙公子,你有客来访……”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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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客来访,不止一位。
当无咎与祁散人走出院门,门前站了一群人。
除了一辆马车,四名侍卫,以及蛟老与附宝儿以外,还有十余位壮汉,竟是宝锋与他的一帮子兄弟。而那个叫作禾川的修士,则冲着空无一人的门房在默默发呆。
众人见到无咎现身,各自举手致意。
蛟老往前两步,出声道:“在下与宝儿曾受先生之恩,今日特地登门拜谢!些许薄礼,不成敬意!”随他一声吩咐,四名侍卫从车上搬下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附宝儿跟着裣衽一礼。
而宝锋则是大着嗓门道:“我兄弟均被革职,无处可去,前来投奔,还望公子收留!”他身后的壮汉们随声附和,却一个个不见沮丧,反倒面带笑容,很是兴高采烈的模样。
无咎站在台阶上,一身亮眼的白衣与破败的门庭很不相称,却自有主人的派头,稍稍错愕之后,便冲着祁散人命道:“且将宝儿姑娘请入府中用茶……”
祁散人正拈着胡须,饶有兴趣打量着门前的情景,闻声一怔,瞪眼道:“我乃府上供奉,并非你家知客!”
“兼职管家,俸禄加倍!”
无咎随声回了一句,又摆了摆手,转而看向宝锋等人,皱着眉头道:“诸位大哥丢了差事,必然为我所累。而诸位有家有小,何至于如此呢,且宅院破败,不堪入住……”而不待他将话说完,对方笑道:“不劳公子费心,我兄弟自有计较!”
宝锋不由分说,大手一挥,随他而来的兵汉们轰然响应,一窝蜂涌入院子。
祁散人愣在原地,一脸的郁闷,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兼职了管家,随即强作笑脸:“蛟老弟、宝儿姑娘,请府中用茶……箱子搬到前院,且小心……”他转身摇头,禁不住仰天长叹:“想我也曾是个人物……”
无咎则是独自站在门前,悠悠舒了口气,却见那个叫作禾川的修士仍在沉默不语,好奇问道:“禾兄,傻儿为何至今不见返回?”
禾川转过身来,分说道:“风公子前夜被惊马撞了,待我赶去,已咽气多时,被扔在道旁的水沟里……”
难怪不见那个傻儿回来,原来他早已弃尸道旁!
无咎愕然。
“我今日前来知会一声,便是要多谢公子的收留之情。此外,顺道看看他有无遗物留下。”
禾川苦笑了下,拱拱手道:“多有叨扰,就此别过!”
一个傻儿,生冷不忌,寒暑不知,身无片瓦,居无定所,又何来遗物呢!而这位禾川倒是善始善终,颇为仁义!
无咎心生敬佩,举手示意:“相逢便是有缘,我送禾兄几步路!”
禾川也不推辞,转身迈开脚步。
无咎随后安慰道:“命运莫测,生死无常。更何况对他一个傻儿来说,未必就不是一种解脱!”
禾川点头致谢,淡淡笑道:“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我今日便将离开都城,远游四方。”
无咎深以为然,附和道:“各地风貌不尽相同,名山胜景别有风骚,人生有年,理当游历一番!”
禾川却是含笑摇头:“我志不在此,要去海边。”
“据说海上的风景不错,惊涛碧天……”
“不!我想走出神洲去看一看。人生一世,若是不知天地之高远,与个画地为牢的傻儿有何分别!”
无咎没说两句,忽而发觉自己的心胸眼界很是促狭不堪,尴尬举手:“受教了……”
禾川停下脚步,笑容如旧:“公子遭遇大难,慧心不失,夜闯王府,进退自如,或为修士,却又出世入世而随性不羁,来日必将造就不凡,又何须妄自菲薄呢!”
无咎自认胸无大志,连连摇头。
禾川摸出一物递了过来,分说道:“此乃风公子随身的遗物,且留公子一观!”言罢,他转身飘然远去。
无咎还想道声保重,话到嘴边又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