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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大石头,挡住去路。
无咎闪开两步。
丈余高的石头,不仅刻着符文,还雕凿成龙形,宛如青龙盘踞而栩栩如生。而它又回首咆哮状,似乎与远处的石柱遥遥相对。
无咎绕过石头,停下脚步。
面前的石台上,覆盖着一层薄雾,好似涟漪起伏,在百丈方圆间弥漫不绝。而散开神识看去,却又空空如也而好像什么都没有……
“你来啦——”
便于此时,有话语声响起。
无咎尚自诧异,顿如雷击。
那突如其来的话语声,极为的随和,彷如故人相见,又或是已等待许久而带着释然的口吻与他打着招呼。
而此地怎会有人,莫非幻觉……
无咎急忙循声看去,依旧是傻傻的僵在原地。
并非幻觉,也没有听错。云雾另一端的百丈之外,一头猛虎形状的石头旁边,竟然盘膝坐着一位老者。只见他须发斑白,满脸皱纹,相貌平庸,神态随和,便如山野老翁,身上看不出丝毫的修为,却又让人难以置信而惊骇万分。
方才已查看清楚,此地并无他人,怎会冒出一位老者,大白日的撞鬼不成?
不,即便此时看去,神识中也没有任何发现,唯有目力所及,方能看到他的身影……
无咎的两腿有些发软,禁不住往后退去。
而话语声又起——
“请坐!”
简短而又舒缓的两个字,便如不容逾越的天规戒律,或言出法随的谕令,使人无从抗拒,也不敢有半点的忤逆之心。
“嗯!”
无咎的脸色变幻,竟答应一声,然后撩起衣摆,慢慢盘膝坐下。
他很想撒腿便跑,却又不敢。此时的他,便如被人施展了“夺字诀”。生死祸福,只能听天由命。
“呵呵!”
老者伸手拈须,含笑又道:“如何称呼你呢,是公孙无咎,还是无先生?”
“我……”
无咎在强作镇定,举手道:“我乃无咎,前辈……”
坐在地上,云雾缥缈。百丈之外的老者,也变得更加高深莫测。只见他微微颔首,话语飘忽——
“老夫,玉虚子!”
无咎的眼皮一阵猛跳,他慌忙闭上双眼而暗暗的惊讶一声。
哎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行动身之前,便顾虑重重,又是寻找月仙子打听,又深入上昆洲查探虚实。因为他最为忌惮的强敌,不是玉真人,亦非原界高人,而是玉神殿的玉神尊者。
玉神尊者,又是谁啊?
玉虚子,他就在眼前。
高人中的高人啊,他怎会来到昆仑虚呢?如此倒也罢了,竟然无人知晓、也无人发觉?
也不尽然。
玉真人的言行举止,早已露出破绽,只可惜心存侥幸……
“无咎啊,你为何而来?”
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者,话语随意、且又温和。
无咎睁开双眼,兀自慌乱不已。而他猛然摇头,心头渐趋沉静
自从杀出神洲,便想着有这一日。而如今那位高人就在眼前,却害怕了,很不应该啊!
而自责之余,无咎又忍不住拿出他的白玉酒壶。
饮酒壮胆?
无咎撇着嘴角,脸上露出自嘲之色,随即收起酒壶,然后直起腰身而扬声道——
“为了神洲仙门的传承有继,为了天下同道伸张正义!”
言简意赅的一段话,可谓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呵呵!”
却听玉虚子笑了笑,道:“神洲若无传承,怎会有你无咎的破空出世?天下同道若是遭遇不公,何以有仙门、家族的兴盛至今?”
“你为何封禁我神洲?”
事已至此,无咎也放下顾忌。
“哦,何以为证?”
玉虚子淡然如旧,话语如常。
“难道不是你……”
无咎有些意外。
“凭借我一己之力,封禁不了神洲。即便如此,何人封禁了原界?老夫不妨再问,又是谁封禁了这昆仑之虚?”
“哼,你想要归咎于古人?以祭司监管神洲,但有反抗者,尽皆铲除,此事总不会有假吧?叔亨杀我,也千真万确……”
数十年来流落天涯,死里逃生撑到今日,无咎有着太多的悲愤与憋屈,如今终于见到罪魁祸首,又怎能不宣泄释放,哪怕是心绪激荡而语无伦次,他也要怒喝叱问一番。
“我神洲同道,多少人因结界而耗尽寿元,致使成仙梦碎、身陨道消。而我流亡贺洲、部洲,乃至于卢洲,玉神殿依然不肯罢休。前辈,你为何这般……”
“结界一事,来日再说。”
玉虚子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日有缘相见,你能否听老夫一言?”
无咎喘了口粗气,依然愤愤难平。
“四季有时,天地有序。仙凡世间,更是如此。玉神殿监管四方,行天之命,罪在一时,功在千秋。而你是否认同,老夫不会强求。而你虽悲愤难抑,却也先后杀了叔亨、尾介子、崇文子、昌尹与虚厉,囚禁了夫道子、龙鹊。玉神殿的祭司,被你毁了大半。难道老夫坐视不理,任由你串通鬼妖二族,继续祸乱四方、为所欲为?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啊!”
一位天下至尊,深不可测的高人,没有恃强凌弱,也不见骄狂霸道,而是与某人耐心讲述着道理。
无咎反倒是恢复常态,趁机咄咄逼问——
“过往之事,不提也罢。而你布设的通天阵法,有何企图?”
“既为通天阵法,当然有通天之意。”
“如何通天?”
“你捣毁了部洲与卢洲的阵法,还敢质问老夫?”
“我……”
无咎分明是问罪而来,应该底气十足,而随着对话的深入,竟渐渐的理屈词穷。不管是话语、还是气势,玉虚子都强压他一头。或者说便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教训一位莽撞无知的晚辈。
“我毁去阵法,是不愿你挟持天下!”
“此话怎讲?”
“你手中的《无量天经》,乃是一篇预测天运劫数的天书。如今大限之日临近,你试图借助阵法躲开那场浩劫。原界的仙人,或能随你逃出生天。而卢洲、贺洲、部洲、神洲,却要灭亡殆尽。你却高高在上、蒙骗四方,岂非就是挟持天下,而让万千生灵,为你的一己私欲陪葬!”
“年轻人,无知无畏啊!”
玉虚子拈须摇头,出声感叹,却并未反驳,而是饶有兴趣道:“无咎,你也听说过《无量天经》?”
“我神洲仙门的师长,曾得到过一篇残缺的经文,历经千年的推测,断定元会量劫的存在。如今想来,那篇经文便是《无量天经》。”
“你的师长,远在神洲,耳目闭塞,想必也不知晓经文的名称。应该有人告知,他是谁呀?”
“莫非前辈之外,没人知晓《无量天经》?”
“呵呵,也罢……”
玉虚子似乎颇为在意经文名称的由来,无咎却含糊其辞、避而不答。他倒是颇为宽容,温和笑道:“有关《无量天经》,你又知晓几何呀?”
无咎默然片刻,轻声道:“元会数尽,神归于极,万古长夜,日月混沌,子会开天,丑会辟地,寅会生人,纪元复始。”
“哦?”
玉虚子微微愕然,忖思不语……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元会当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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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高台之上,三十六座石兽的环绕之间,涟漪般起伏的云雾两端,一位老者与一位年轻人相对而坐。
老者,自称玉虚子。
一位存在于传说中的绝世高人,突然现身了,却没有睥睨四方的威势,反而如同山野老翁般的温和随意,并耐心的讲述着大道理。此时,他在拈须忖思。或者刚刚听到的一段话,令其疑惑不解。
年轻人,便是无咎。
他虽然脸上镇定,且言辞犀利而针锋相对,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愈发的忐忑不安。
他看不透玉虚子的修为,也弄不清对方的真实用意。便好像陷入一片缥缈的云雾之中,让他难以自拔而又无所适从。
“无咎……”
只见玉虚子沉吟片刻,出声道:“你方才所说,并非《无量天经》的经文,应是一段来自于卢洲的谶语,而彼此又略有不同。你能否告知它的来处呢?”
无咎的神情尴尬。
方才所说,当然与《无量天经》没有关系,而是来自于月族,被他拿来试探玉虚子。也果不其然,那位高人好像无所不知,非但看破了他的伎俩,而且趁势逼问。
无咎稍作迟疑,如实答道:“地下蟾宫。”
“嗯!”
玉虚子竟然没有惊讶,而是颔首道:“地下有蟾宫,深居离乱人。上古传说,果然不假。老夫多方找寻,怎奈机缘未至啊……”
“哦,前辈离开过原界?”
“千多年前,老夫的足迹遍布天下。”
“你也曾前往神洲?”
“呵呵……”
玉虚子的笑声,似乎透着莫名的沧桑,而他却避开神洲不提,笑着又道:“你逃出神洲,又辗转贺洲、部洲、卢洲,最终来到原界,来到昆仑之虚。你如此执着,所欲为何呢?”
双方交谈的话题,再次回到起始,回到无咎的来意,而不待回应,自问自答声响起——
“为神洲同道报仇?非也!你一路上杀伐不断,祸乱四方,多少无辜者,因你而惨遭不幸。莫说是鬼妖二族之过,如今你与鬼妖合为一体、不分彼此。也莫说玉神殿之错,你连杀数位祭司,玉神殿并未大动干戈,反倒是你殃及同道而浑不自知。为了打开神洲结界?既然结界能够挡住天劫,挡住天灾,换来神洲的风调雨顺,又为何毁了它呢?”
玉虚子缓了一缓,又道:“你并非为了天地道义,亦非拯救神洲,而是为了个人的生死,为了《无量天经》,为了那场浩劫而来。”
无咎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
坚守至今的信念,只为打开结界,返回故土家园,拯救神洲仙门。如今怎么了,难道错了?
神洲仙门虽然没落,神洲的凡俗却也安然无恙。照此说来,竟是结界之功?
便如玉虚子所说,不知从何时起,他无咎更为关注那场天劫的存在,并不择手段想要弄清天书、或《无量天经》的真相。而他在乎的只是个人生死……
“今日有缘,老夫不妨为你释疑解惑!”
玉虚子继续说道:“此处,便是昆仑虚的日宫。那土貉、日兔、月狐、火虎、水豹、木犴,以及青龙、白虎等石像,为星宿守护之兽。四周的三十六根石柱,为天罡所在。再加上日晷、月晷,以及三十六座星宫。相互彼此为阵,支撑起整个昆仑之虚。而日宫为阵法中枢,自有玄机莫测。”
他依然如同一位慈祥和善的长者,不厌其烦的讲述着昆仑虚的阵法由来。
“据传上古年代,浩劫降临,奈何蒙气笼罩,即便是仙人也无路可逃。故而,便打造了昆仑仙境而以求自保。却徒劳无功,仙境还是随同上昆洲沉入大海……”
无咎也放下心思,凝神聆听。
“蒙气?”
“嗯,天上的结界,便是蒙气所在;蒙气之外,为罡风环绕。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