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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的一天,王进召集了晋州数得着的世家大户,请他们吃饭。这顿饭明摆着是鸿门宴,恐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进去了不一定能出来,一时间,晋州富户人人自危,许多家住都纷纷称病,把族长让给年轻人。
…………
宴席间,王进一落座也不客气,对着几桌世家子弟便道:“此战诸位恐怕也是知道的,关乎我河东存亡,不可不用命。然河北路途遥远,粮草马匹、缺乏严重,今日找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出出主意,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为我国民军弄些粮草辎重。”王进开门见山,十分霸道的说出了这次宴席的目的。
王进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不希望有人不识抬举,可是这些世家子弟听在耳中却十分不是滋味,心中狂骂王进不要脸,尽会敲诈大户,迟早有一天要被这王进给吸干,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反抗,他们在城中的势力早就在梁晋大战中消耗殆尽,现在控制晋州的人是王进,手下有千余兵力,不是自己家中那些家丁能够摆平的,但是前几次已经被王进搜刮够多的财物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破产。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生产破坏严重,而且官道损破,商路艰难,他们的收入来源也锐减,实在是难以承受王进一次次的压榨。
瞬间,本来是气氛热烈的饭桌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为难、痛苦、怨恨的表情。
王进当然明白他们的顾虑,不过这次他没有准备明抢,二十准备搞一点看起来有些保障的凭证,他想要模仿后世的债券,先行跟晋州世家大户举债。就叫战争债券,利息一分,回报非常高,回报就要看王刺史去柏乡的结果了,胜了皆大欢喜,双赢,输了这钱就算打了水漂。
王进详细的把他的战争债券的计划跟在做的人说了一下。对于这些世家来说可以作为一种稳定的投资,国民军借债进行战争并承诺按一定利率支付利息并按约定条件偿还本金。以晋州五年税收作为担保,按照一比一的模式发行债券。…………
王进说了好半天看,桌子上的众人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根本理解不了王进所说的含义。
王进也知道,他提的这个概念却是有些惊世骇俗,毕竟债券的发行要有强有力的政府作为担保,现在是五代十国,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代,你让这些人去相信官府的信用,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那我就说明白点吧,就是跟大家借点钱,我给打欠条,利息一分,战后赔付,如果失败就用晋州税收赔给你们。”晋州本来就没有多少税收,王进也只是给这帮人开空头支票,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办法跟他们慢慢磨嘴皮子,实在不行,就动用武力威吓,不怕他们不就范。
“王刺史,这国民军需要多少粮草军资呢?”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进曾经仔细算过,现在的军队由于一个人三天需要有三斤半的粮食供给,这还是普通的行军需求,如果是战争状态海选哟更多。五百人每三天就需要一千七百五十斤粮食。一个月则是一万七千五百斤。现在的度量衡标准中,一百二十斤为一担。每个月大概要消耗两百担左右的粮食,王进必须要筹措至少两个月的粮草才能保持住军队的战斗力,到了柏乡后河东方面肯定会有所表示。
还有关键问题,运送粮食的民夫也要消耗一部分,五百人的军队至少要配个三四百人的辅兵,这就是一大笔开销。
王进思索片刻,直接报出一个数字,一千担粮食,加三百匹骡马。骡子加上驴二百匹,马一百匹,其他的物资国民军自己想办法。
结果王进刚说出来,就引起一阵惊呼。一千担粮食加上三百匹骡马,王进这是疯了吗?经过这么多次的军人洗劫,大部分粮食早就被抢光了。
“三百担,加二百匹骡马。”经过一番叽叽喳喳的讨论,最后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来人站了起来对王进说道。
这个数字与王进心目中的目标相差甚远,自然不能同意。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五百担加二百匹骡马,马匹五十匹,其他的都是骡子跟驴。
宴席散了,一副如丧考妣面容的众人纷纷出了刺史府,回家准备粮草去了,这次王进至少给了他们一张证明,虽然所有人都觉得那张所谓的债券就是幌子,连擦屁股都嫌硬。
第八十九章 决胜柏乡(七)()
一夜风流,后庭花开蒂落,昨夜玉儿的大胆热情让王进尝到了人间极乐,后庭花开的强烈紧凑感让王进留恋忘返,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润滑之物也是妙用无穷。
玉儿的秀床之上,王进扭头看着一脸疲倦嘴角却带着满足微笑的玉人,心中不由燃起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柔弱的女人在这乱世平安的生活下去。
离开了温柔乡,王进立马着人打听粮草筹措情况,大军出发在即,现在粮草成了王进最关心的事情,说好的三百担粮食和二百匹骡马今日必须要准备好,不然就耽误了出征行程,到那时候自己肯定要拿几个人杀鸡儆猴。
…………
就在晋州王进着急的准备出征的时候,梁国先锋杜廷隐率领三千军队却在占领的深州和冀州逍遥快活。深州和冀州在柏乡东南方向,距离柏乡还有一段距离,此时这里的气氛一点都不紧张,杜庭隐不需要去支援在柏乡的梁国大军,他的任务是守好梁军的退路便可。所以在没有什么压力的情况下,大军就容易松懈,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好象说的就是他们。
冀州城中,杜庭隐在原刺史府中摆下酒席,宴请军中队正以上军官前来赴宴。
城中原赵军守卫几百人已经被杀杀戮一空,所有可以抵抗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他们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喝着酒。
粗野的丘八们喝酒自然是奔放无比,有些人嫌弃杯盏根本不过瘾,拿起大碗倒满酒。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这些军中莽夫们说话渐渐的开始变的肆无忌惮起来。杜庭隐是先锋,奉命率领三千大军来打头阵的,试试王镕的深浅。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三千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就占领了两座城池。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朱温怎么说跟王镕也是儿女亲家,而且王镕还向朱温称臣,最关键的是刘守光正在威胁镇州,王蓉没有办法,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杜供奉,这次攻下深州、冀州真是快如闪电,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两城,供奉真是当世关云长,陛下麾下第一猛将啊!”人喝多了便会胡言乱语,不善言辞的人也会超常发挥,木讷的汉子也能变得侃侃而谈。比如这位都头,平日里在军中只是个粗鲁莽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就算是溜须拍马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忍卒听。
不知为何,今日喝了几碗酒,这汉子竟然文绉绉掉起了书袋,还很有礼节的敬酒。
周围的军中兄弟们都有些吃惊,但是大都也喝醉了,脑袋反应不是很好,倒是没有太大的情况。
杜庭隐微微一笑,没有会说话。他身居高位受到的吹捧马屁数不胜数,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况且只是攻下了没有什么防备也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深州、冀州,这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都是弟兄们的功劳,大家用命,自然战无不胜。”杜庭隐不咸不淡的说道。
吃酒自然要有些娱乐,不然一帮大老爷们干喝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一帮舞女正在卖力的舞动着腰肢,取悦着这帮征服者。可惜的是,可能是因为紧张,这些舞女的步伐有些凌乱,动作表情僵硬,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哪里有东京的那些小娘勾人,实在是无趣的紧。
“砰”的一声,不光是台中央的舞女们吓了一跳,就连一些喝酒的军官手上也是一哆嗦。
“你在干什么!”一位正准备把酒往嘴里送的军官,被这突然的一下吓的一哆嗦,酒水全撒在脸上,鼻腔里面也弄了不少,样子十分狼狈。
大家都回过头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当着杜供奉的面这般无礼。找来找去,终于看见了满脸通红,吹胡子瞪眼的指挥使刘季,手掌还拍在桌在上,身边跪着一个服侍他饮酒的侍女。
杜庭隐也被这突然的一下子吓的一抖身子,幸亏身边只有两个服侍的小娘,军官们的注意力全被那刘季给吸引过去了,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大将的失态,在千军万马前仍然可以正定自若,却被这一拍桌子吓了一跳,说出去着实丢人。
“刘季,你在发什么酒疯,不想喝酒就给我滚回营中去。”刘季算是杜庭隐心腹,所以他说起话来好不留情。
“这贱婢真是不长眼睛,把酒撒倒了老子身上。”刘季看着跪在脚下如同小鸡一样瑟瑟发抖的侍女大声吼道。
其实是他自己喝酒上了头,对着给他倒酒的侍女动手动脚,搞的人家气喘吁吁,一下子没有控制住手,撒到了刘季身上。其实平常刘季的脾气没有这么坏,在东京喝酒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还要调戏人家小娘一下,占占便宜,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长相平平的侍女竟然也忍不住要动手动脚,待被酒撒了后,脑袋清醒了一些。仔细看了那侍女脸后,突然又想起了最近不如意之事,所以大发雷霆。
“饶命啊,军爷,奴婢再也不敢了。”侍酒的小娘不住的磕着头,脸色煞白,看起了凄惨至极,这番求饶非但没有让刘季消气,反而得到了一脚,直接踹到在地。
“行了,下去吧!”杜庭隐也看不下去了,虽然只是个地位卑贱的侍女,就算是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在这里欺负一个手误缚鸡之力的小娘,也忒掉价,不少人看着刘季的眼神都是充满着鄙夷。
得到命令的小娘迅速爬了起来,给杜庭隐磕头,看也不敢看刘季一眼就退了出去。场面一下子由刚才的热烈无比,变得冷清下来,这刘季坏了大家的兴致,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捧着一杯酒,站到了杜庭隐的跟前道:“供奉,兄弟们跟着您出生入死,打下了这地盘,那王景仁什么都没有干,就把深州、冀州的粮草器械全部拿走,这还不算,连城中的貌美小娘也统统抢走,这算什么,还把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了?”
刘季这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听的在座的各位眉头深皱。
杜庭隐一听,差点当场发作,刘季这个蠢货,这种话私下里说就好了,这不是当众挑拨梁国大将之间的关系嘛,特别这时还是大战的紧要关头,要是给朱温听见,脑袋搬家是一定的,说不定还要连累不少军中将领。
“闭嘴,给我拉出去打五十军棍。”杜庭隐根本就不想听刘季在这里胡说八道,直接命令下去。
“供奉,我何罪之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嘛!”刘季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没人能说得动。
“你们给我挺好了,再有敢在军中挑拨是非,散步谣言的,一律斩首。”杜庭隐算是被起着了,好好的一顿酒被这莽夫给破坏殆尽,幸亏刘季是他的亲信,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要不然也难逃一死。
“散了散了!”
打发走一众军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