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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此境,秦苍羽只觉得那女子好似瑶池仙子下凡一般,不由得呆在哪里,痴痴地不知道是这眼前人景醉人,还是这琴歌迷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看来自己真是死了,只是去的不是黄泉,而是仙境天堂。”不由得盼望着这个琴声歌声永远不要停下来才好。
那女子并未觉察秦苍羽已经站在身后,而是继续唱着:
“燕子楼,燕子楼,燕去楼无声”
一支春后惟枝在,燕子楼空苦恨生,
昨泪几行因拥髻,当年一顾本倾城。
已倾城,已倾城,四顾却无君。
莫叹清泪洒罗裙,空负前盟话鬓云,
一抹青衣随君去,不识天下只识君。”
秦苍羽此刻完全被琴声和歌声所感染,那琴声歌声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人心中最柔软的情思,让人心中生出缕缕伤感。
秦苍羽眼前渐渐模糊,不觉间泪水盈眶而出,嘴里不自觉的念出声来:“昨泪几行因拥髻,当年一顾本倾城。已倾城,已倾城,四顾却无君。”
那女子突然琴声一停,转头向后望来,看到秦苍羽站在门口,朱唇轻启道:“你醒了?”声音悦耳动听。
秦苍羽似乎还未从方才的音律中清醒过来,嘴里依旧痴痴地念道:“一抹青衣随君去,不识天下只识君。”
那女子见他似痴如醉,大有知音之感,静静望着秦苍羽,也不说话,似乎不忍打扰他一般。
半晌之后秦苍羽方才醒悟过来,眼见白衣女子望着自己,而那女子背对月光,秦苍羽看不清面容,当下赶紧低头抱拳,说道:“小子无意唐突仙子,还望恕罪。”
那女子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人倒也有趣,小女子哪里是什么仙子,不过和你一般都是凡夫俗子而已。”
秦苍羽张了张嘴,脑子似乎还停留在那余音绕梁的琴歌声中,愣愣地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可好,支吾了半天方才磕磕绊绊说道:“那这里到底是何处?不是瑶池仙境吗?”
那女子此刻先是将香炉盖子慢慢盖上,而后从青石上轻轻跃下,落地无声,一看就是身负武功,朝着秦苍羽缓缓走来,嘴里说道:“这里还是团山,前日我偶然经过,见你躺在梅林之前,一动不动,我也原以为你已经死去,走近一看现你面色铁青,还有一丝气息,便将你带回这间小屋来了,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所幸如今醒了过来。”
秦苍羽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被眼前的女子救了,慌忙就要跪倒叩谢,突然间一阵头晕眼花,就觉得自己顷刻间就要跌倒,赶紧伸出左臂想要撑地,那女子此刻已经到了近前,见秦苍羽好像要摔倒在地,赶紧上前扶住秦苍羽的左臂。
秦苍羽就觉得一双冰凉无骨的手轻轻触及到了自己的肌肤,鼻子里闻到那白衣女子身上有一股的淡淡清香,心中莫由来地一阵意乱情迷,他赶紧低头,这才留意到自己左臂上光光的,没有任何衣衫,自己衣服在左肩头处碎成几缕,而那双雪白冰冷的双手正扶着自己的左臂。
秦苍羽赶紧抽回手臂,背在身后,脸上一红,说道:“原来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子这衣衫不整,冒犯了恩公,万望恕罪。”
那白衣女子此刻似乎也有了些羞意,看秦苍羽无碍了,也赶紧收了双手,站起身来,轻轻退了两步,说道:“你昏迷了整整两日,虽然已经苏醒,但身体依然虚弱,此时夜凉,还是赶紧回到屋里,况且时候也已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秦苍羽此刻借着月光方才看清,这白衣女子虽然身形婀娜,乌如漆,肌肤胜雪,长下是一张鹅卵般的脸庞,但是面色却是焦黄青,眉狭眼小,鼻子紧塌,双颊凹陷,容颜颇有些丑陋,与之身材和肌肤颇为不配,秦苍羽心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字来:可惜。
秦苍羽这时依然觉得头晕目眩,实在无法撑住身体,便转身进屋来到床边,刚要躺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问道:“恩公,这屋内只有一张木床,方才恩公说我这昏迷了两日,敢问恩公如何休息?”
那女子轻笑一声,说道:“举手之劳,你也不要再提,我姓徐,双名清瑶,切莫恩公恩公的再叫了,好似我是一个年老的公公似得。”说着从门后拿出一个包裹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团青纱出来,只见徐清瑶将青纱两端随手一抛,青纱两端分别紧紧缠上房中两根木柱子之上,说道:“这便是我的床了。”
秦苍羽讶然道:“小子眼拙了,只是这青纱如此轻薄,似乎吹弹可破,用来做床,真是稀奇。”
徐清瑶并不答话,而是轻轻一跃,身子便平躺在青纱之上,只见那青纱只是略微有些下沉。秦苍羽心道:“原来这徐姑娘身负绝世武功,怪不得可以垂纱而眠。”
徐清瑶这时轻轻说道:“这纱名叫软烟罗,看似柔软轻薄,实则乃是千年冰蚕丝所织,极为结实。作为睡榻,倒也无妨,只是我看看你这人举止有礼,谈吐有度,不似个歹人,怎会一人昏死在这荒郊野外?”
秦苍羽不加隐瞒,说道:“徐姑娘,实不相瞒,小子姓秦,双名苍羽,只是方才脑子还糊涂着,一直忘记跟徐姑娘讲了。”而后便将自己的来龙去脉,简略的说了一遍。
徐清瑶听了秦苍羽的经历,尤其听到贺玉莲的遭遇之时,半晌无语,过了好久,似乎颇为伤感,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造化弄人,哪曾想到这贺姐姐如此命苦,真是不幸。”
秦苍羽毕竟是从鬼门关回转回来,刚刚苏醒,又讲了半天,此刻躺在床上,不觉间昏昏沉沉,早已睡去,并未听到徐清瑶的话语。
徐清瑶听到秦苍羽呼吸匀称,已经熟睡,心中思索着:“曾听父亲所言,二十年前,这千杯猴王侯振方内功绝伦,单掌不知毙了多少武林英雄,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怎地这时却现身辽东,那不就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吗?这秦苍羽看似并非武功群之人,竟然能从侯振方掌下逃生,到底真是猴王重出,还是有人冒名顶替的呢?唉,算了,这又与我何干,我想这个干嘛?”当下不再多想,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第七十九章 解曲()
秦苍羽这一觉昏昏沉沉,一直睡到次日天光大明,方才醒来,只见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木屋,秦苍羽坐起身来,现那软烟罗青纱早已不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徐清瑶并不在屋中。
秦苍羽揉了揉眼睛,觉除了头顶还略有些淤肿外,浑身已无大碍,他站起身来,来到木桌前,摸了摸茶壶,现茶水尚温,秦苍羽此刻倒是极为口渴,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无意间眼睛瞄到旁边打开的书本,秦苍羽好奇心起,拿起一看,才现这并不是勘定出版的一本书,乃是尚在修改的一本手稿,当中还有很多红批修改之处,秦苍羽翻到封皮,只见上面写着《还魂记》,字迹娟秀丽美。
随手翻开一页,只见有一段写道:“原来万紫千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枯井残园。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
而在段落旁边,一行朱红小字批道:“万紫千红如改成姹紫嫣红,更显凄美,枯井残园如改成断井颓垣,俞悲凉,后两句绝世佳句,神来之笔。”
秦苍羽不禁嘴里念道:“原来万紫千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枯井残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万紫千红,姹紫嫣红,枯井残园,断井颓垣,还是后者更妙,看来这批注之人功力甚是了得,如此一改,意境顿生。”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徐清瑶的声音:“这不过是清瑶无聊之时随意书写,其中红批乃是我义仍师兄所批,和师兄比起来,清瑶笔法还是颇为稚嫩,倒是让秦公子见笑了。”伴着话音,徐清瑶款款而行,从屋外走了进来。
秦苍羽一听此言,惊的瞠目结舌,半天才说道:“义仍师兄?难道是那个才名响彻大江南北的汤显祖吗?”
徐清瑶点头道:“正是,师兄果然是名声遍天下,在辽东也是无人不知啊。”
秦苍羽愣愣地盯着徐清瑶,更是惊讶,结结巴巴惊道:“这,这,清瑶姑娘姓徐,汤义仍是姑娘师兄,难道说?”
徐清瑶莞尔一笑道:“想必秦公子是想问清瑶,那莲花雪徐文长和清瑶是否有关吗?实不相瞒,那正是家父。”
这汤显祖乃是莲花雪徐文长的得意门生,最是擅长作剧谱曲,才满天下,无人不识,秦苍羽听闻此言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看着徐清瑶呆在那里,半晌说道:“是了,怪不得徐姑娘琴技绝伦,音韵无双,我说出身定然不俗,尤其昨夜那曲子,苍羽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心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闻之感。”
徐清瑶长大以来,这样的恭维话听得多了,但是毕竟女儿家心性,这相似的语言被这偏远辽东素昧平生的人说了出来,且秦苍羽语气至诚,丝毫没有刻意作作之态,心中也不由得颇为欣喜,又是微微一笑道:“蒙秦公子抬爱了,这曲子名叫《翘儿春》,从来没有诉诸笔墨,自然也无人传唱,因而外间无人知晓,只是这曲子音律优美,清瑶极为喜爱,不时用来弹唱。”
秦苍羽回忆起昨晚听音,下意识地念道:“昨泪几行因拥髻,当年一顾本倾城。已倾城,已倾城,四顾却无君……一抹青衣随君去,不识天下只识君。”
徐清瑶朱唇轻笑道:“秦公子的耳力和记性当真是好,只听了一遍,竟然就能记下,看来公子也是熟谙音律之人,方才公子说原来如此,定然是听出了这曲子的意味了,不知能否一解?”
秦苍羽慌忙说道:“只是昨日听到此曲,觉其宛转悠扬,音中更带有丝丝哀伤之情,与心境相应,因此苍羽才碰巧记了下来,方才听到此曲名叫《翘儿春》,心中所思,一时不慎,这才口不择言,只是徐姑娘让苍羽解曲,这实乃出苍羽能力之外。”
徐清瑶微微笑道:“秦公子莫要过谦,音律所讲乃是一个知音二字,识音者不一定知音,知音者也未必一定识音,春秋时钟子期本是乡野农夫,却能解俞伯牙的琴意,正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而且公子方才一眼就看出姹紫嫣红,断井颓垣意境更佳,可见是识曲之人,因此清瑶才有这不情之请,还望公子莫要推脱。”
秦苍羽听徐清瑶如此说来,不好推脱,只好说道:“既然如此,苍羽就班门弄斧,不对之处,还望姑娘不要见笑,只是姑娘是否先能完整弹奏一遍,我只记得后半段,前半段并未记得,如此以便让苍羽能心有所触,言有所。”
“公子说的是,倒是清瑶考虑不周了。”
徐清瑶说罢转身出了木屋,秦苍羽随后而行,到了青石处,徐清瑶轻轻一跃,踏上青石,而后理了理衣衫,缓缓坐下,用手轻抚琴弦,举手投足间动作温婉优雅。
秦苍羽望着不禁有些痴然,心中想道:“这莲花雪徐文长不仅文武全才,而且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一不精,且其人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绝,乃是当世第一风雅之人,也曾听师父说过,徐渭容颜俊美,风流倜傥,这徐姑娘的言谈举止,才情武功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