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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看了一眼团成小球的石蛋和墙角的老头,和声说道“公主不必言谢,我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保他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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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公主很小气()
阿依木很是好奇的看了看躺在自己床上的石蛋,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和眼前这个神秘男子有什么瓜葛,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不过阿依木虽然好奇,但却没有多问,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危险,这个清秀少年郎能在弹指间杀了国师三人,想来如果要杀自己也不会太难。
“我有一事相求。”李落和声说道。
阿依木微微一惊,连忙应道“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
“不是什么难事。”李落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想请公主照料他们祖孙二人。”
“啊?”
“我会马上离开布尔津城,留下他们一双老幼的确有些放心不下,老人家年事已高,只怕命不久矣,石蛋又太小,少不更事,没人照料就怕有什么闪失,所以我才厚颜相求,望公主应允。”
阿依木二话没说应了下来“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你放心吧。”
李落笑道“漏网之鱼难成气候,唯一可虑的就是一个飞鹏堡,不过如果我所料无错,公主此番当能有惊无险,最多舍些钱财罢了,对布尔津城而言,说不定也是一个契机,不过公主切记,有些事你记得,有些事最好尽快忘得一干二净,比如我,应该已经死在贼寇手中了。”
阿依木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眼前少年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是在他面前却总有一种压抑之感,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就能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事关生死,他们不会乱说的。”
“嗯,我也一样会守口如瓶。”
李落哈哈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阿依木,轻声说道“我的确在飞鹏堡有五万两黄金的悬赏。”
阿依木一愣,蓦地俏脸涨的通红,不满娇喝道“我阿依木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李落莞尔一笑,道“公主息怒,我并没有怀疑公主的意思,只是我与飞鹏堡之间的恩怨并非简单,倘若飞鹏堡知道在布尔津城发生的事,也许会为公主引来杀身之祸,石蛋他们也难以幸免于难。”
“这?”阿依木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李落。
“确有人雇了飞鹏堡的杀手取我性命,不过飞鹏堡亦会受雇于我而杀人,大约就是这样,只要飞鹏堡奈何不了我,你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阿依木惊惧的看着李落,如果这番话从别人口中说出,阿依木大概会嗤之以鼻,但如果是眼前少年郎所说,十有八九确是如此。
阿依木其实不笨,李落的言外之意听得明白,就算阿依木向飞鹏堡通风报信,甚或是对这祖孙二人翻脸绝情,李落多半会知道的,到时候也许等不到李落前来寻仇,只要飞鹏堡奈何不了李落,那么飞鹏堡就会早一步杀人灭口。
阿依木着实有些气馁,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假若自己也有像眼前男子那么厉害的武功,也就不至于受制于人,受尽了百般屈辱。
沉默片刻,阿依木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
“什么!?怎么这么急!”阿依木吃惊的看着李落,隐隐有些不舍,其中意味连阿依木也不甚明白。
“迟早要分别的。”
“可是……”阿依木嚅嗫低语,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眼圈泛红,怔怔的看着李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公主日后要多保重。”
阿依木忽地忿忿说道“我又笨,又傻,胆子又小,说不定以后还会怎样呢。”
李落展颜笑道“公主不但有些笨,而且还很小气呢。”
阿依木气得跺了一下脚,恶狠狠的看着李落,不知怎地,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有点心如撞鹿的羞赧。
“不过,公主也是个心地很美的人呐。”
“你……”阿依木一愣,俏脸绯红,娇艳欲滴。
“你我因绣球结缘,不管怎样都是相识一场,我传你一招刀法,一式掌法,虽不敢说能让你名扬西域,但安身立命应该足够了。”说罢,李落打趣道,“和公主没有夫妻之缘,倒也可以结下师徒之谊。”
出奇的,阿依木没有反驳,只是有些怅然,轻声问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天南,李落。”李落洒然一笑,和声说道,“这也不算什么隐秘的事,至少从飞鹏堡便会知道我的来历。”
阿依木轻声念了几遍,莫名间有一丝难以割舍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数度张口欲言,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过了半刻,阿依木才低声问道“那我给你准备些路上的盘缠吧。”
“不用了,昨夜已经取了些,足够用了,倒是要向公主道声得罪。”
阿依木没好气的看了李落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堂堂城主府在人家眼里不过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几间屋子罢了。
阿依木心绪微乱,神游物外。李落笑了笑,指着桌上刚刚写好的一招刀法和一式掌法,刀法取自大罗刀法,为繁简一诀,掌法自斗转星移的道家绝学中幻化而来,都是李落为阿依木因材施教的招式,虽不完整,但精髓不失,假以时日,阿依木若能大成,至少再遇到今日情形就不必假于他人之助。
“我对西域文字一知半解,怕有词不达意的地方,你且看看,若有什么晦涩的地方,我告诉你听。”
阿依木哦了一声,拿起桌上锦帛,眼睛虽然盯在字上,不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珠子好半天都不曾动上一下,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李落甚是无奈,拉着阿依木坐下,一一将锦帛上的字迹说了一遍,阿依木这才强提精神听了进去,听着听着,忽然一滴泪滴在了锦帛上,将字迹印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渍。
李落一怔,沉默片刻,又将刀法与掌法精要反复详述,不厌其烦。虽然只有一招刀法和一式掌法,但其中深奥比起一套完整的武功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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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风遥路远,请君珍重()
犹是这一招刀法,繁简为诀,习到深处,自然可以化作千招百招,如同李落精于生死刀诀一样。
李落说的越多,阿依木便越觉失落,说完之后就是李落要离开的时候了。
两个时辰,对于大罗刀决和斗转星移而言的确太勉强,阿依木只能明白三四成,这已经出乎李落意料了。领悟虽有不同,但武功一道并非一定要走前人的路,同样的招式在不同的人手中会有不同的变化和威力,大罗刀法亦是如此,阿依木未必不能无师自通,领悟出比端木沉舟和李落更加精深的繁简刀诀。
终于,李落要走了。阿依木依依不舍道:“等他们醒了再走吧。”
李落看了一眼石蛋,眼中闪过暖色,和声说道:“不了,她知道了会哭的。”
阿依木鼻子一酸,心中生出一股连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气,莫非他便只担心石蛋会哭么。
李落似乎猜到了阿依木的心思,和颜说道:“她还是个孩子,我们已经不是了,总要担起唯有大人才能担起的事。”
阿依木嗯了一声,平静说道:“只要我在布尔津一天,我就会照看他们一天,等她长大些,我把你留下的武功传给她。”
“哈哈,石蛋和我没有师徒的缘分,或许是和公主吧。”
灯火摇曳,石蛋又说了句梦话,发出轻微的鼾声。再看床上的石蛋,阿依木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多了丝丝怜意,这个憨憨的女娃如今成了自己和他唯一的牵挂和羁绊。
阿依木站在窗前,李落已经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道清秀单薄,半鬓白发的身影,终将牢牢留在心间。
“风遥路远,请君珍重”
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
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
大甘秦州望梅府,此时已是一副山高天远烟水寒,塞雁高飞人未还的秋凉景象。
万里云雪山景色依旧,秋风秋雨,添了几缕肃杀萧条的气氛。
当年的望梅何家如今已不在了,万梅园品梅会已成绝响,唯有那座万梅园孤零零的矗立在朝木山山巅。
望梅府是秦州北出鄞州和掖凉州的咽喉之地,藏云谷黑白道更是兵家必争之地,何家归隐,豪雄染指,明处有朝堂压制,暗处却有数不尽的腥风血雨。秦州战门北上,鄞州唐家堡南下,都想独霸这一方要地,更不要说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豪族。如今的大甘五府三十三州,除非是天高地远的偏远州府,实则已经找不到有哪里没有这些世阀豪门的身影了。
只不过望梅府的干戈还不曾休止,就早早陷入了另一场血雨腥风之中,让望梅府成了一众豪强手中的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可惜,想拿在手里却没有这个胆量。
鹿野那伽一场惊变,耽搁了相柳儿三个月光景,三个月之后,相柳儿再一次掌旗南下,北府偌大一个鄞州,不到一个月便成了草海联军的后花园,草海诸部将士剑指藏云谷,若不是还有这道天堑,秦州危矣。
攻下掖凉州,相柳儿耗费了半年之久,而攻打鄞州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自阳关府开始,草海联军七战七捷,斩杀大甘定北军兵将十万余众,杀得定北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如果没有藏云谷天险,大甘将士实难阻止草海铁骑南下的脚步。
藏云谷北麓,小小一座关口定北军残部屯兵十万余众,几乎是用人堆起了另一道关口,南麓望梅府这侧更是聚兵二十万,征讨民夫近十万,连日连夜铸造要塞,抵挡草海联军。
藏云谷内外人满为患,而且还有抽调各处的勤王之师陆续前来,前后月余,整个北府连同镇守的大甘兵将都被草海铁骑杀寒了胆,龟缩在要隘之中,眼睁睁看着草海联军在鄞州耀武扬威,牧马放羊。
卓城的朝堂上,听说还是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歌舞升平,除了万隆帝早前的一番调兵遣将之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了,不知道是否有人刻意隐瞒了北府战事,亦或者朝堂虽然知道了,但并没有人在意。
望梅府。
府城中大战将至的气氛极其浓郁,每每有离家外出之人,推开院门的当务之急是先看一看城头上那杆挑着大甘旗帜的旗杆有没有倒,之后才会低着头掩上院门小心翼翼的走出去。路上行人神色匆忙,少有闲谈,街上人虽说不少,但却安静的很,大多都带着凝重忧虑的神情来去匆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和家酒楼。
这是望梅府城中的一座老字号酒楼,酒菜不是最贵的,楼阁风景也不是最典雅的,当然气势也不是最盛,不过却从何家归隐的动荡中不损分毫的保存了下来,如今倒成了望梅府数一数二的酒楼。
一场内乱,将望梅府中的无数人牵连了进去,争斗之后活下来的也元气大伤,像和家酒楼这样的已算大幸,更有些人和物都已经灰飞烟灭,或是如同何家一样远走他乡,离开这个是非地。
有人说和家酒楼背后的东家是大甘顾家,不知道是真是假,区区一座和家酒楼对顾家而言不值一提,不过说不定顾家也曾想染指望梅府。
街上,几匹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