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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你我素未谋面,你刚出生时我就已离开卓城,这一声皇叔,哼,领受不起。”
“的确,小侄与皇叔从没有见过面,今日叫破皇叔身份也是小侄唐突,这些日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皇叔莫要怪罪。”
木归塞眼角微微一抖,漠然说道:“岂敢,你是李家嫡子,御封的九皇子,位高权重,我不过是庶出王爷子嗣,按辈分我姑且算得上叔辈,不过论官位权职你俱在我之上,怪罪一词就不要再提了。
哈哈,大甘少有,那也及不上定天王初入军旅便是显赫一时的辅国大将军吧。”
李落淡淡一笑,木归塞话语之中有不忿之意,看来和大甘朝廷的心结未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皇叔营中有事,我便也不必再耗费皇叔的时间,今夜冒昧相邀,是为另一个人的事。”
木归塞眉头一皱,扫了素娘一眼,素娘自李落唤出一句皇叔之后就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语不发。
李落转头看了素娘一眼,苦涩一笑,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木归塞微微一愣,疑惑问道:“莫非与素娘有关?”
李落点了点头,洒然回道:“正是。”
木归塞脸色微变,李落易容亲赴北府,所谋之事不言而喻,定然是大甘与蒙厥通商一事,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单是大甘,几乎整个天下都在盯着北府掖凉州外的秀同城,而李落竟然会在这个关头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个素娘到底是哪里会引起李落这般注意。
木归塞扫了一眼默然无声的素娘,又瞧了瞧李落,一时间也摸不准李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插言,静听李落下文。
“素娘,我可是该称呼你为罪妃么?”
话音刚落,素娘猛然抬起头,厉颜恨色的盯着李落,娇叱道:“你混蛋!”
木归塞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瞬间便成了青紫颜色,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秀目含泪的素娘,整个人宛若五雷轰顶,呆呆的看着素娘。
眼泪流的肆无忌惮,素娘用手抹了一把,似乎将脸上的乔装擦去了一些,露出这张原本丑陋不堪的面容下白皙的皮肤。
“你们好狠的心肠,非要我死才会甘心么!”素娘几乎是喊着说出了这一句话,声音很凄厉,惊醒了已经回屋睡觉的沫儿和屋外守着的龙象营两将。
沫儿揉了揉眼睛走了出来,见自己的娘亲无声抽泣,吃了一惊,扑了过来,抱着素娘,哭道:“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说完恶狠狠的瞪着李落和木归塞,孩子气不脱的嚷嚷道,“你们是不是欺负我娘了?你们这些坏蛋。”
木归塞心神失守,愣愣的看着眼前低头哭泣的素娘和一脸坚毅的沫儿,原来她就在自己身边,一直都在,八年了,自己可曾有好好的正眼瞧过她一眼么。
“大将军。”黄韬低唤一声,厉芒时隐时现,杀意宛若实质般罩在李落身上。
沫儿紧紧抓着素娘,戒备愤恨的看着屋中诸人,不论平时再怎么要好,但欺负自己娘亲就是不行。
“木叔叔,先生,你们为什么欺负我娘?”
木归塞张口结舌,此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落黯然一叹,温颜柔声说道:“沫儿,我们没有欺负你娘,你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哥哥吧。”
“哥哥?”沫儿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素娘一眼,道,“娘不许我叫你大哥哥的。”
“没事,叫一声也无妨。”
沫儿奇怪的看着李落,实在想不出今夜这些人怎么这么古里古怪的,试探着唤道:“哥哥?”
素娘一把拉起沫儿,低吼道:“谁让你叫他哥哥的,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说完扬手在沫儿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下。
沫儿吃痛,哇一声哭了起来,撇着嘴哭道:“娘,你干嘛打我呀!”
“素娘,沫儿是无辜的……”
“沫儿无辜,那我就是罪有应得么!”素娘猛然抬起头,目中含泪,伤心欲绝的望着木归塞。
“我,你……”木归塞想说什么,话到口边只化作一句无声的叹息。
“黄将军,你们带沫儿去外边,有些话我要和木将军说。”
李落轻声说道,话语虽轻,只是其中的意味却不容置疑,自然有一股久居上位的权臣威势。
黄韬一滞,没有动身,看着木归塞。
木归塞心乱如麻,挥了挥手,沉声说道:“带沫儿出去,非我将令,不许入内。”
“大将军?”
“出去。”木归塞低喝一声,声音微微有些颤意。
黄韬心中一寒,木归塞今夜这样进退失措的模样自打自己从军以来就从来没有遇见过,虽然心有疑虑,只是将令之下却不敢不从,和邢姓将领两人好说歹说将沫儿从素娘身边拉了过来。
沫儿哭的很伤心,不住的回头瞧着素娘,记忆中娘亲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也没有这样重重的打过自己。
屋门前钱义和应峰心中一凉,李落让沫儿唤自己哥哥,这个称呼可绝非是什么人都敢领受的,随即低头退出屋外,守着这间落魄的木屋,而屋中三人说的话势必不能传入第四个人耳中。
第九百八十九章 八年前大火()
屋中没有了旁人,李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琢磨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过了好久,素娘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含一丝感情的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木归塞浑身剧震,方寸大乱,颤声说道:“你,你真的是璐儿?你不是已经……”
“我不是!”素娘勉强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喘息着说道,“你口中说的人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在这里的只有素娘,没有旁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落,你说,你快告诉我!”木归塞双目赤红,眼角崩开,一丝鲜血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李落嘴角一颤,缓缓说道:“假死,若非假死,只怕也离不开那个是非地。”
“假死!?”
“八年前,宫中大火,余辜殿付之一炬,殿中宫女侍卫无一幸免,据传当时已有身孕的罪妃娘娘也被大火烧死。大火烧了一夜,等到火灭了之后整个余辜殿已是面目全非,分不清被烧死的人是谁,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而前朝太保的血脉也随着这场大火烟消云散。”
木归塞呆若木鸡,只是愣愣的看着素娘,没想到自己魂牵梦绕半生的人就这样坐在自己面前,离的这般近,又仿佛那般遥远。
“忘忧之毒,从来都不是别处能遇见的,毒入骨髓,不死不休。我没有见过木将军,以前在宫中时也不曾见过娘娘真容,但这件事我却还是知道。那夜娘娘毒发,我便知道毒出宫中,中毒这般深非一朝一夕之功,即便是在宫中,能让宫人以忘忧相待的也不会是寻常人,定然与皇族中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娘娘被毒性逼迫,一举一动,唉,与宫中有些女子如出一辙,不难知道娘娘的来历。”
“娘娘?你真的很可笑。”素娘心如死灰的扫了李落一眼,没有去看木归塞那样惊骇欣喜却又无所适从的眼神。
李落轻咳一声,道:“请恕李落无礼,娘娘腰后有百灵图案,这个标记天下间就只有太仓张家才会有,而娘娘胸前的刺字想必已被娘娘除去了,只是用手摸的话还是有痕迹在的。”
素娘脸色阵红阵白,低叱道:“无耻,下流!”
“情非得已,是我错了。”李落轻声说道,“那夜我们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忘忧毒性烈,但也有法子压制,不过治标不治本。”
“你就是璐儿,你原来就是璐儿,你……”木归塞没有听进去李落说话,死死的盯着素娘喃喃说道。
“我说了我不是。”素娘豁然站起身,胸口起伏不定,寒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
“璐儿,你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些年我日思夜想,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你就在我身边啊。”木归塞呢喃低语道,“八年前我听说了那场大火,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是么,我死了,你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喜欢上这个相貌丑陋的山野村妇了吧。”素娘含泪说道。
这一句话宛若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破了木归塞心中积攒了许多年的彷徨无助,还有此刻说不出的愧疚自责,仿佛就在一瞬间,木归塞已老去了几十年,没有了李落初见时名镇一方的大甘骁将的模样。
“你没话说了是吧,不错,我就是你们大甘的罪妃,我就是一条低贱的连一条狗都比不上的前朝太保的女儿,你们满意了么,你,你是不是也满意了!”素娘指着李落的鼻子骂道。
“你既然已经逃离苦海,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木归塞心如滴血,涩声说道。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当年的我像一条母狗一样爬在自己杀父灭族的仇人脚下摇尾求欢么?
那一天,你不就站在窗外么,看着我哀求他们在我身上泄欲,把我当成一个畜生,肆意蹂躏。
那个时候我多想你能推开那扇门,那怕是一剑杀了我,让我不再受这些折磨,我无耻,下贱,却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而你却只是悄悄的走了,你既然走了,我又何必回来,我又怎么能再见你。”
素娘泪水横流,打湿了衣衫,“我以为我的眼泪在那一天就已经流干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不争气。”素娘气急,扬手给了自己几计耳光,用的力气很大,脸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木归塞急忙抓住素娘的手,心疼,懊悔,几乎聚集了这个世间最伤心的情绪。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还怎么再见你,你说啊!”素娘哭喊着,用手在木归塞的胸膛胡乱拍打着,哭着打着,力竭了,才被木归塞紧紧的拥入怀中。
“你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走。”这个历经生死的大甘猛将终于流下了今夜的第一滴泪,这滴泪水曾几何时在睡梦中流过很多次,但只有到了今天它才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借口。
木归塞和素娘相拥而泣,李落静静的等着,等着两人宣泄之后的稍稍平静。
过了良久,素娘从木归塞怀中挣脱了出来,神情渐渐冷了下去,有一种默哀大于心死的沉寂,淡淡说道:“大将军,我不值得你落泪。”
“你……璐儿,到了现在你还不愿认我么?”
素娘嘴角微微抽搐,转头看向别处,眼中的泪水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里化成了寒冰,深深的凝结在素娘眼底深处。
“十年流觞,物是人非,也许正是素娘所说,如今的她怎还能再见你。”李落长叹一声,意兴阑珊,看着眼前这一对命途多舛的人,却怎也压不下心头的那一丝寂寞。
“璐儿,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又曾遭受过什么样的磨难,你还是我心中的璐儿,这些年从来没有变过。
当年是我窝囊,我放弃王位,投身军旅之中,就想着能有一日以军功封王,到了那个时候我便可以求圣上赦免了你,让你留在我身边再也不分开。
八年前当我听闻宫中起火,而你下落不明,我真的只想就这样死在战场上。
第九百九十章 自断一指()
凡战必应,哈哈,老天真是捉弄我,我一心求死,可却求死不能。
将有归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