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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还欲如何?”
木萧下一声长笑将众人错综复杂的思绪引了过去,朗声说道:“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叨扰王爷不少时日,木某人还要在海上漂流些日子,盟城会前必会至盟城一行,到时再去拜会王爷。”
“木前辈后会有期,若我在盟城,必当一见。”
“好说,后会有期,告辞。”木萧下挥了挥手,身下船只缓缓退了出去。
来的突兀,去的也是洒脱,果然有魔门我行我素之风。
“乐今,传令,返回盟城。”
琮馥娇喝一声,五艘战船转眼即止,迎接李落。
“前辈,海上风大浪急,请多珍重,李落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李落清冷说道,转身便欲返回扶琮战船。
“王爷留步。”流云栈忽然轻声唤道。
李落一顿,回过头来看着流云栈,半晌破颜一笑道:“流姑娘有什么事么?”
流云栈俏目一瞬不瞬的望着李落,朱唇轻启,低声问道:“王爷,刚才你想起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记起一些别的事而已。”
流云栈抿着嘴,显然不信李落的搪塞言语,不过也不再多问,轻轻一叹:“那你走吧。”
李落一怔,微微有些慌乱,流云栈看似无忧无虑,纯真可亲,不知何故,李落总感觉此女似乎能瞧见自己心中藏着不愿让旁人看见的秘密,这里果然留不得。
李落抱拳一礼,一言不发的跃回扶琮战船,遥遥传声道:“宋公子,你欠我一场相会。”说罢头也不回宛若逃避一般匆忙辞别而去,只是这番逃避的模样并非是因为宋无缺,而是因为流云栈。
扶琮战船渐渐远离,雍大先生抚须微笑,最后被李落算计了一招,非但没有恼色,反而有些欣喜,这个大甘王爷总能有出乎意料之举。
“他的心乱了。”言心轻声说道。
“心乱了,刀却没有乱,定天王融兵法入刀法,如今在他手上的大罗刀已经不是枯寂岭的大罗刀了,这种大罗刀法非他莫属,百年之后,便成绝响。”宋无缺朗声笑道。
“看来他也猜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以刀法逼出心中郁结的。”
“如果定天王不说,没有人能迫他说出来,最后一招我也以为是生死之意,没想到还是虚实难测。
今天有雍大先生和逍遥子前辈在,他不能杀我,我也不能伤他,不过下次相遇时就不好说了。”
“宋公子欠定天王一场相会,这是什么意思?”流云栈轻声问道。
宋无缺眼中闪过一丝伤痛,轻咳一声道:“或许有意和我再续这场未尽之战吧。”
流云栈哦了一声,没有追问,只是心中知道李落此语绝非是为了这场没有完结的争斗,如果李落有意如此,他一定不会说出来的。
李落的最后一招真的只是虚实刀决么?流云栈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只是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一招,李落不但骗过了在场诸人,而且骗过了他自己,虚实一招的背后就是生死刀意,如果不是有雍大先生和逍遥子前辈在,或者只有一人,这一刀一定会斩出去的。
宋无缺怔怔出神,避风亭,自己终究失信未去,那个灯火烂漫处的寂寞人儿,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伤心欲绝。
“我们为什么不能直言相告?”唐梦觉淡淡说道,只是话语中的一丝忿然无奈却显露无疑。
“唐兄,你……”
“欲仙门姑息养奸不算,竟然当着唐家的面将这件事归咎于王爷,王爷有恩于唐家,如此行事,唐某着实是一个小人。”唐梦觉郁闷难消,寒声说道。
“唐少侠。”雍大先生含笑唤道。
“前辈。”
“这件事兹事体大,未到尘埃落定之时谁也不能说,唐少侠离开蜀州之前想必唐家老祖有告诫与你吧。”
唐梦觉叹了口气,苦涩一笑,熄灭了心中怒意。
“唐兄,这件事你和我只知道些粗枝末叶,长辈护佑,不想我们早早背负这些,但就算是定天王也同样未必背负的起,不告诉他或许更好,如果不是这样,咱们何苦和魔门中人联手演这场戏。
小不忍则乱大谋,欲仙门与唐兄的恩怨无缺不会坐视不理,唐兄若与曹明远一战,愚弟必为掠阵。”
唐梦觉吐了一口气,苦笑道:“多谢。”只是心中的苦闷并没有因为宋无缺的开解消散多少,李落离船之前也不曾多看唐梦觉一眼,或许在李落心中已有怅然难言之情吧。
“武山仙人峰中,此子收归鼠王任远衫之辈,看来他已经起了疑心,只待日后机缘到时再告诉他就好,现今还是静观其变。”雍大先生悠然说道,谁也没有瞧见雍大先生眼中划过的一丝隐忧。
扶琮战船。
李落有些疲惫落寞的返回战船,寥寥嘱托了琮馥几句之后就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姑苏小娘缓步走了过来,低着头,有些漠然的说道:“王爷。”
李落哦了一声,回头看了姑苏小娘一眼,淡淡一笑道:“没事,他们来此是为了鬼船一事,你我最多只是引子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鬼船一事别人怎样我不好过问,但牧天狼中切莫传出风声。”
姑苏小娘嗯了一声,径自离去。李落突然觉得有些困顿,鬼船虽然沉没了,但李落知道它仍然存在着,就在世人不经意间露出头角。
李落悄然返回船舱,船舱中的神秘白衣女子不见了踪影,该是趁乱离船了,不知道现今身在何处。
第八百七十五章 冰山一角()
李落竟然没有觉得意外,不愿想,也不愿知道,心中泛起阵阵无助乏力的感觉,只想可以一醉方休,不问世事。
就在刚才,李落没有刻意的忆起船舱中的壁画时,一个早前被李落忽视的地方突然跳了出来。
在那张满是沉寂死意的壁画中,山下有一棵树,刚开始看的时候李落并没有在意,心神全被壁画中的意境所摄。
直到刚才李落才猛然醒觉,山下林中的树像极了仙人峰中那株远古奇树,虽然画的并非脉络清晰,但的的确确极为相似。
这一切风马牛不相及的零散事,仿佛有一道李落看不见摸不着的线将它们串连在起来,李落不知道线头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管窥蠡测,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李落一阵头痛,这个深藏在大甘四境的秘密,李落一点也不想知道,不过冥冥中这个秘密却缓缓闯进了李落视野之中。
李落倒在床榻上呆呆出神,天下为棋,可是棋盘在哪里,有多大,李落也渐渐迷失了。
床榻一侧的案几上放着一张纸笺,是白衣女子的留言,字迹娟秀,上面写着:多谢。
写到这里的时候白衣女子似乎停顿了一下,又在多谢两字之后写下:想想你有什么。
“我有什么?”李落喃喃自语,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去盟城之后,李落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急迫感,似乎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每逢夜深人静之时便让李落喘不上气来,人前时却依旧还是以往的风轻云淡模样。
鬼船一事李落并没有多做解释,只将入海所见挑拣了些可以说的告诉给盟城百姓,言明鬼船业已沉没,至于盟城之会,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想走的也不横加束缚干预,任其去留。
李落如此行事,不单是盟城百姓,就是城中这些显贵望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随后李落传令初阳州知州蓝青书,命其暗中遣官府捕快去以往有鬼船行凶之事发生的村落渡口详查,查人为主,查事为次。
另传书卓城大理司,责令大理司彻查鬼船一事。这件事虽然隐秘,但或许是因为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盟城有些背景势力的商旅大族都收到了消息,稍加推测,结论不言而喻,鬼船作恶十有八九是人祸而非天灾,看似是有人借鬼船的名头乱大甘朝纲。
消息一经传出,盟城人心突然间转了风向,本不愿走的更加不会走,原想走的也留了下来,看看事态会有怎样的进展。
这些日子李落很少再见外客,和范安微及耀合会商议一些盟城日常事宜,倒是当日随李落出海的素和万策几人甚是忙碌,几乎每天都有人投帖拜会,多半是刺探刺探鬼船一事的隐秘。
李落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出海众人,除了琮馥性格豪迈不假言辞之外,其余几人都是心智卓绝之辈,无须李落指点,该说什么或是该怎么说自有分寸,鬼船余威尚在,但并不像以前那样让人闻风丧胆,民心渐渐安定下来。
盟城会会期将至,不见木萧下踪影,但雍大先生一行已赶回盟城,不管是出自哪种用意,大隐于市的前辈高人在盟城多逗留了一两日,却不曾与会李落就飘然离去。
时日虽短了些,知道的人也很少,但等到这件事隐秘的悄悄传扬出去,只论江湖道上就没有人敢小瞧了盟城会。
万事停当,李落心中的阴郁越来越浓,渐渐有些反噬之意,盟城不能再留了。
李落突然起意返回卓城,范安微有些惊讶,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李落是大甘的李落,并非区区一个盟城会能将李落束缚在这里。
李落将盟城诸事交代给范安微和耀合会,而后设宴,盟城中各方豪强齐聚一堂,李落举杯言谢以示相助之情。
除了琮馥一人闷闷不乐外,席间众人畅谈欢笑,对盟城日后兴旺之势赞不绝口,似乎盟城一跃成为东府最大的商阜指日可待。
李落瞧着琮馥郁郁寡欢的模样,心生不忍,可是终究卓城的天地并非适合东海的刺背龙鱼遨游,纵然有内疚和遗憾,也只能将这些放下而已。
鸠彩儿极是不忿,干脆恼了李落,李落派人数度去请,都吃了闭门羹,连面都没有见到。
直到后来李落亲自去了一趟,这才赏了李落一个薄面,只是依旧没有给李落什么好脸色。
李落哭笑不得,尴尬之中倒有一丝难得的暖意。
此次设宴还来了几位李落的故人,与李落和牧天狼有同阵之情的初阳门诸人也来到了盟城,裴代扶和秦雨涵带着林百鸣赶来盟城赴会。
几人都是旧相识,而且翟廖语和裴代扶交情匪浅,彼此颇为热切。
李落亲自敬了裴代扶几杯水酒,让初阳门众人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让旁人有些眼红。
宴席过罢,翌日清晨,李落辞别众人,率麾下诸将马不停蹄的赶往卓城。
李落归心似箭,少有这样急迫的心绪,但让几人始料未及的是李落心中的不安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
这一次,出事的是巡检司少卿,堂堂九卿之一的宗伯杨万里。
归程过半,还没到卓州境内,李落接到密报,朝廷降罪巡检司少卿,枢密院参知杨万里,此时已被押解入狱,择日裁决。
这件事事出极为突然,没有前因,却有后果,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波谲云诡,竟能这么快这么仓促让杨万里下狱。
密报中所述朝廷定的罪名很大,藐视皇权,残害皇亲国戚。
李落心中一寒,没想到动静如此之大,一旦落实了杨万里的罪名,就算能逃过一死,只怕也要让出巡检司少卿和枢密院参知的位子,这样一来,动的是巡检司的根基。
传来的密报不是来自枢密院,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