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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闲聊,不知不觉一坛酒就已经见了底,孟天楚发现李德福还是有些酒量,虽说米酒的度数不高,但至少李德福也喝了有将近一斤了,竟然还可以稳坐于此,看来还要再喝点才可以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李德福也喝的高兴,难得有机会和知府大人同桌共饮,自己简直就是荣幸之至,听孟天楚怎么一说,自然叫来小二再要了一坛送来。
喝了一会儿之后,孟天楚佯装酒醉的样子,道:“李掌柜是家大业大,怎么也到这样的小酒馆来喝酒呢?”
李德福:“让大人见笑了,德福还不是承蒙大人及几位夫人关照着,说什么家家大业大,那都是虚的,只有吃得起肉,喝的起酒,那才是真真的,大人您说呢?”
孟天楚见李德福地舌头开始大了,说话也有些不停使唤了,便拍着李德福的肩膀,说道:“李掌柜说的对!过日子就是这样,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不是?”
李德福苦笑一声道:“男人啊,就是让女人给给害得,整天累的跟孙子似的。回家还要看女人的脸色。哼,您说有有什么意思?”
孟天楚大笑,道:“我可是听贱内说李掌柜地夫人不禁漂亮,而且能干呢。”
李德福说道:“当时不就是看重她这些所以才不嫌弃她是个寡妇,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嫁进了我李家,如今呢我是看透了,识字。吟诗作画那都是有钱人家干地事情,我李德福没有这样的福气,也也不能整天跟着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大人,您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孟天楚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寡妇?我还以为”
李德福长叹一声道:“不瞒大人说,我家那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娇惯了,有地时候我都在怀疑,她说她爹是个私塾先生,所以自己会识字看书。这也不奇怪了,可怎么吃穿也那么讲究呢?吃鸡不吃鸡皮,喝粥还不喝白粥。”
孟天楚听着一一地记下了,道:“那兴许是夫人家里从小就娇宠她,所以才”
李德福醉了也就忘记了眼前的人是个知府大人了,朝着地上就啐了一口,道:“呸!说是嫁到夫家没有几年爹娘相继去世,只剩她一人,后来丈夫也死了,刚开始我是真的不想要。觉得她命硬,跟谁克谁,媒人把她吹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我忍不住就见了,您说我要是不见就好了。”
孟天楚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李德福:“那个时候她才二十三岁。我第一回见她是真地被她被吸引住了。那模样那身段,啧啧。尤其是对我不住地笑,就把我给笑傻了,第二天就同意了。”
孟天楚笑了,道:“夫人娘家是哪里的?”
李德福摇了摇头,道:“我问过,一说她就伤心,后来我也就不提了,但我听店里一个伙计说,她地口音有些象钱塘一个叫什么什么村地,我记不得了。”
孟天楚试探地说道:“围村?”
李德福赶紧点了点头,道:“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孟天楚凑上前去问道:“你家夫人嫁给你多少年了?”
李德福伸出手指头算了算,道:“过了年就整十三年了。”
孟天楚一听,觉得不对,道:“你再好好地想一想,是三年还是十三年?”
李德福笑了,道:“大人,我们的儿子都十一岁了,您说我会不会忘记呢?”
孟天楚听不明白了,这个女人认识吴敏,而且真地是围村的,吴敏说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而你却活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女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既然在围村,而且还会写字,那应该不会是村民家里的人。
孟天楚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那个让自己去查吴敏的人,难道是别有用心?
孟天楚仿佛一下酒也醒了,这个女人隐姓埋名地在杭州府上活了十几年,和李德福连孩子都生了,她到底是谁?
孟天楚决定亲眼去看看这个女人,想到这里孟天楚对李德福说道:“李掌柜你醉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李德福含糊地说道:“德福怎么敢让大大人送呢,还是德福自己回去好了。”
孟天楚给了屠龙一个眼色,屠龙会意起身将李德福架起来,走出雅间,小二赶紧走了过来,道:“怎么,李掌柜醉了?”
孟天楚正要掏钱,小二赶紧拦住笑着说道:“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客官见谅,以后认识了,客官就常常来,李掌柜方才已经交代了,钱他下次来结。”
孟天楚还是拿出钱来放在小二地手上,道:“没有关系,我和他谁给都一样。”
小二赶紧道谢将孟天楚他们送出门去,看见门口的马车,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店里,很快老板和那个小二一起出来了,谁想孟天楚他们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小二:“老板,您看这个马车是不是知府衙门的?”
老板眯起眼睛仔细地瞧了瞧,道:“象,我看象!”
小二看了看依然在攥在自己手里的银子,道:“那会不会是”
老板从小二手上将银子夺了过来。道:“你放心知府大人怎么会到我们这样的小酒馆来喝酒。大概就是知府大人手下的一些卒子罢了,快进屋干活去。”
小二拍了拍自己地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我不是死定了,竟然还敢要知府大人地银子,天啦”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德福绸缎庄的门口,眼尖的伙计见是知府衙门的马车很快就出门迎接。谁想下来的竟是自己家地掌柜,先是惊诧,紧接着赶紧让人去叫夫人。自己上前先是给孟天楚施礼,然后帮着屠龙将李德福扶进门去。
孟天楚和屠龙被伙计请到了内室,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门帘掀开了,孟天楚见一个三十几岁地妇人带着一个十岁左右地男孩子走了进来,大概是之前禀报地伙计已经告诉知府大人亲自送李德福回来了,所以妇人一进门先是带着孩子走到孟天楚面前跪地施礼。
孟天楚:“快快起身吧。不必拘礼了,赶紧将李掌柜扶去歇着,我们也告辞了。”
妇人赶紧说道:“多谢知府大人还将我家男人送回来,既然大人来了,民妇请大人将四夫人和柳儿姑娘的衣裳拿回去是否可以?”
孟天楚:“也好。”
妇人一旁的孩子眼睛盯着孟天楚看,孟天楚对那孩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长得象李德福,白白胖胖的,眼睛却和妇人一样,长得十分水灵。
妇人:“大人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孟天楚笑道:“你去拿衣服吧。我和这个孩子说说话。”
妇人应声出去了,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走到孟天楚身边,大大咧咧地说道:“您就是知府大人?”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头,孩子说道:“我娘说知府大人是个老头儿,她骗我。”
孟天楚:“是吗?你娘给你怎么说的?”
孩子:“前两日知府大人的几个夫人来家里选布料说是缝制过年的衣裳。后来我问我娘什么是知府大人。她给我说,知府大人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孟天楚和屠龙笑了。
孩子:“我叫李天骄。大人您呢?”
正巧妇人拿着衣服进来了,听见孩子说话,赶紧呵斥道:“不得无礼。”
孟天楚笑着说道:“这个孩子挺有意思地,怎么名字有些女孩子气?”
妇人笑了,道:“是他给取的,我也觉得有些女子气了,但他爹说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不碍事。”
孟天楚见妇人纯熟地包好衣服交给屠龙,于是起身道:“好了,我们走了。”
妇人:“我让伙计给四夫人捎带了一些我们自己炒的南瓜子儿,上次见她喜欢吃,所以就”
孟天楚:“李夫人客气了。”
妇人躬身说道:“怎么会,大人慢走。”
孟天楚和屠龙走出内室,妇人牵着孩子走了出来,孟天楚突然止住脚步,转身对妇人说道:“听夫人的口音像是钱塘的人,是吗?”
妇人:“是的。”
孟天楚:“钱塘哪里的人啊?”
妇人犹豫了一下,道:“钱塘钱塘县城的人。”
孟天楚没有再问,走出门去,孩子在身后喊道:“知府大人,慢走。”
孟天楚转过身给孩子挥手,发现妇人的脸色不好看,发现孟天楚在看自己,赶紧将头低下了。
孟天楚坐在车上,道:“看来习府的月儿姑娘是真地猜到了,我们大概还要去趟围村才可以。”
屠龙:“我也觉得这个妇人有古怪。”
孟天楚:“我们要去查一查十三年前在围村到底是那一家的妇人死了。”
屠龙:“其实属下认为其实查找的范围挺小,这个妇人言行举止都不像一个村妇,应该是”
孟天楚笑了,道:“习府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看这个女人应该和习府有关。”
屠龙:“属下也这样认为。”
孟天楚:“看来那个给我们传纸条的人该出现了。”
屠龙:“大人,为什么?”
孟天楚:“因为他知道我们的线索在吴敏这里断了。”
以为江南的冬天只有下雪就不会有雨了,谁想晚饭过后,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地珍珠,好看极了。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地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地河,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路上一些晚归的行人刚找到一个避雨之处,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孟天楚躺在床上看着习捡的卷宗,试图想从其中发现自己遗漏的地方,火盆旁放了一些红薯和土豆,屋子只有孟天楚一个人,很安静,除了窗外雨打窗户的声音。
门嘎吱一声开了,孟天楚没有抬头,脚步声近了,孟天楚觉得不对,抬头一看竟然是林若凡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孟天楚赶紧起身,林若凡说道:“大人就躺着吧,外面好冷的,说是雨,竟还夹着一些雪一起落了下来,让人都不知道怎么过才好了。”
自从上次晓诺说过那样决绝的话之后,孟天楚有些刻意地躲着林若凡了,不是担心晓诺生气,而是担心的晓诺的脾气会给林若凡带来麻烦。
孟天楚放下手中的卷宗,道:“我还以为是飞燕呢,若凡你怎么来了?”
林若凡:“是四夫人让我过来问一下大人,明天是柴猛和柳儿大喜的日子,是每个房里的夫人自己备上一份心意,还是一起就送了,若是一起送,送什么合适?”
孟天楚看了看门外,林若凡以为孟天楚冷了,赶紧上前将门关上,孟天楚本想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孟天楚:“飞燕自己怎么不来问呢?”
林若凡:“四夫人忙着呢,府上里里外外如今都指靠着她和三夫人了,三夫人这会儿在大夫人房里,说是该到了给大夫人清身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