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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个老鼠落荒而逃。
孟天楚坐在书房里,对面坐着简柠,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燃烧得正好的火盆,屋子很暖洋洋的,让人有些不禁犯困,孟天楚将窗户打开一些,这样才感觉好些。
简柠手上拿着火钳,仔细地翻刨着火盆里地红薯和土豆,嘴里嚼着飞燕叫丫鬟端来地点心千层酥,屋子里散发出各种食物的香味,让人不觉垂涎。
孟天楚:“说说你那个还没有开始讲的故事。”
简柠小心将火钳放在火盆上,拍了拍手,道:“八年前,钱塘县一个普通百姓家,夫妻两个人靠着做一些小买卖为生,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九岁,一个七岁,一次男人出去进货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但是大概也就是十一二的样子,是个男孩子。说是逃荒的路上父母死了,是个孤儿。后来夫妻两人见孩子可怜,便将他领回家来,认作儿子,五年后,丈夫去世,妻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日子有些艰难了,大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妻子决定将女儿嫁出去,然后给自己儿子娶个媳妇儿回来,应该说是一件好事,但就在这个时候,家里出事了。”孟天楚等着简柠喝茶,然后慢吞吞地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便笑道:“我就不明白了,关键时候怎么就喝起茶水吃心了,你倒是很会调人胃口,小心长成一个胖丫头。”
简柠自从上次夏凤仪生孩子地时候给孟天楚笑过之后,笑容逐渐也不再那么吝啬了。
简柠微微一笑,道:“我想让大人猜猜,这个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孟天楚:“你说是人命官司,那么我就想应该是这个家地某一个人死了。”
简柠:“废话,我让你猜得是谁死了。”
孟天楚:“天啦,这个还有猜得吗?”
简柠忍笑,道:“没有关系,又没有别人,你就猜猜,我就是看看知府大人是不是真有民间传说的那么料事如神。”
孟天楚指了指简柠,道:“这个怎么可能猜呢?”
简柠:“好吧,看来你也是严谨之人,我就不逗你了,我告诉你,两个女儿和她们地娘都死了。”
孟天楚愕然,道:“都死了?那岂不是只剩下一个收养的孤儿?”
简柠点了点头,拿起火钳继续翻刨着火盆里已经散发出阵阵香味的红薯和土豆,这时晓诺开门进来,一股冷气让孟天楚和简柠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晓诺穿的跟个雪人似的,从头到脚都是白色,很可爱。
她笑嘻嘻地将门关上,孟天楚笑着起身帮她将头上的雪花抖落,然后将她的披肩解下放在衣架上,晓诺笑着走到晓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简柠笑着说道:“你一进来就将外面地冷空气给带进来了。”
晓诺吃吃地笑着,道:“我本来不想进来打搅你们的,但经过的时候这个红薯的香味实在是太诱惑我了,呵呵。对不起啊,我忍不住,实在是忍不住了。”
孟天楚和简柠看着晓诺一脸馋虫地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晓诺:“你们讲你们的,我不插嘴,不说话就是。我吃点心啊,呵呵。”
晓诺端起简柠的杯子就喝了一口茶。简柠赶紧皱起眉头,道:“谁让喝我杯中的茶了,哎呀,真是的。”
晓诺看了看简柠,将口中地茶水咽下,惊讶地说道:“啊,是你的啊,我还以为是天楚地呢,外我们家只有天楚喝苦丁茶,我见是苦丁茶。我还以为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赶紧让丫鬟给我柠儿姐姐换上一杯新茶,别生气,生气就成了胖丫头了,一头皱纹,一点也不漂亮了。”
简柠被晓诺给逗笑了。便道:“我看你嫁给孟大人之后越发的疯癫了。”
晓诺赶紧说道:“不是疯癫。是幸福,知道吗?”
简柠朝着晓诺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我说疯就是疯,幸福的样子是你这样的吗?”
晓诺起身走到门口,道:“幸福的感觉每个人是不一样的,以后你结婚了,找了一个你爱的男人,他也和天楚爱我一样的爱你,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简柠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偷眼看了看孟天楚,心里像个小鹿似的乱撞,让人不由心痒痒地。
孟天楚见简柠不好意思,便故意扯开话题,道:“晓诺,你又要去哪里?”
晓诺哗地一下将门打开,笑着说道:“让丫鬟给柠儿姐姐倒杯新茶啊。”
孟天楚哭笑不得:“那你赶紧,简姑娘总会让你给弄凉着地。”
晓诺叫了丫鬟吩咐之后便赶紧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瞧你一来就将我和简姑娘的谈话给打断了。”
晓诺拿起火钳,笑着说道:“你们说你们的,我说过,我不会插嘴,听就是了。”
简柠:“那好吧,我们继续往下说。”
孟天楚:“现在你不用说,我大概就猜到后面的结果了。”
简柠:“大人不是说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猜得吗?”
孟天楚:“是不是那个家里剩下的唯一的一个人被抓起来了?”简柠笑了,道:“正是。”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这个案子一直拖着不办呢?你看过钱塘县衙地审理结果了吗?”
简柠:“我看过,结果在我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为什么,大人您也知道,让人信服地如今不是供词,而是证据,大人您说呢?供词实在太假,屈打成招的案子在我看过太多了,我已经不能相信。”
孟天楚:“简姑娘说地有理,照你这么说,那个孤儿应该是承认他就是凶手了,对吗?”
简柠:“正好相反,虽然在钱塘的证词上看他是承认了,但这个案子到杭州府的时候他宁死不认,我想那柯乾还是想了不少办法,不知道怎么折磨这个人的,但最后这个人还是没有认,这个案子便拖了下来。”
孟天楚觉得不可思议,道:“三年了,也不该拖了这么长时间了。”
简柠:“我也是这样想的,看过这个案子之后,我长了一个心眼没有马上问府衙的师爷,自从上次杨大人死了之后,我就想不能随便对人说话了,所以先来找您商量。”
孟天楚不禁对这个案子有了兴趣,道:“那我今天加紧将这个案子的卷宗看完。”
简柠:“不知道这个孤儿现在是不是还关押在府衙的大牢里。”
孟天楚:“要不我们先不看这些让我们先入为主的卷宗了,我们先去牢房去看看这个孤儿好了。”
简柠也来了兴致,起身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晓诺赶紧起身说道:“先将红薯吃了再去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孟天楚:“那你乖乖在家吃红薯。我和简姑娘先去牢房看看那个孤儿,对了,简姑娘,那个孤儿叫什么名字?”
简柠:“被那对夫妻收养后就跟着那家的姓了。那家的主人也有意思,大概是想到这个孩子是捡来地,自己姓习,就给那个孤儿取名叫习捡,有意思吧?”
孟天楚笑了。道:“确实很有意思,走。我们两个去见见这个习捡去。”
晓诺扔下火钳,嚷嚷道:“不嘛,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简柠笑道:“你就是个小尾巴,一步也离不开孟大人了。”
晓诺搂着简柠,撒着娇说道:“我主要是离不开你,我的柠儿姐姐。”
简柠装出一副鄙夷嫌弃的样子,道:“切,谁信!”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风把窗外干枯的杨树枝吹得嘎吱作响。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狗吠。时而急促,时而呜咽,一会儿终于归于平静了。
习捡坐起身来,身上单薄地衣衫已经不能遮蔽寒风的侵袭,他不过是象征性地将已经烂的不成型的衣服往身上紧贴了一下,躲在了床脚,一个破烂不堪的棉絮他披在了身上。牙齿不住地打着架。他感觉自己闻到了一阵幽香,由远至近。他笑了,喃喃地说道:“狱卒说地对,我习捡怕是真的要死了,寒冬腊月地天,我竟然闻到了桂花的香味,哈哈哈哈,爹娘,我就要来陪你们了。”
牢门嘎吱一声在习捡的身后打开了,习捡觉得那股幽香更加近了,便笑着说道:“小三子,我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我仿佛闻到了我家门前的那棵桂花树上桂花的香味了,真香”
背后有人说话,习捡在这个牢房里呆了三年,他对这个牢房里每个人狱卒的声音都太熟悉了,不用说,这个人他不认识,他缓慢地转过头来,看见三个披着斗篷的人,穿着华丽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自己喊得那个小三子则拿着牢门的钥匙站在一旁,表情古怪,有些恭敬和畏惧在里面。
小三子:“习捡,还不赶紧下地给知府大人磕头。”
习捡愣了一下,房间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他挣扎着起身下床,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面前这三个人是一男二女,那毋庸置疑,这个男地应该就是知府大人了,习捡有些犹豫,以为自己真地是要死了,出现了幻觉,便打了自己一个耳巴子,却没有反应,他正要说话,却听眼前这个男人开口了。
“你就是习捡?”
习捡这一下听的是真真切切,赶紧跪地磕头,颤抖地答道:“真是草民。”
晓诺和简柠才进来就已经感觉到很冷了,晓诺走到小三子面前低语了一番,小三子感谢点头哈腰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几个狱卒抬了一个火盆和几把椅子来,灯也点上了,屋子里一下有了温度和光亮。
小三子走到习捡面前,小声说道:“习捡,你等了三年了,不就想等个可以说话的人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孟天楚和晓诺还有简柠坐下后,孟天楚看了看四周,道:“这个房子实在是不能住人,难道这么大的牢房里就没有一个稍微好一些的牢房吗?”
小三子赶紧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话,有的,有地。”
孟天楚起身道:“这一个火盆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正要出门,只听背后习捡大笑几声,大家诧异,纷纷回头去看,只听习捡说道:“我住了三年了,大人竟然一刻都不能呆着,实在是同人不同命啊。”
小三子过去呵斥道:“习捡,你怎么和知府大人说话地,我看你是呆着这里呆糊涂了,掌嘴!”说完便举起手来。
孟天楚:“不可动手,习捡说的对,那我们就在这里和习捡说说话好了。”
习捡席地而坐,晓诺赶紧说道:“你坐在凳子好了,不是给你拿了凳子地吗?地上这么冷,怎么可以坐呢?”
习捡看了看这个长得跟画里画得一样貌美的女子。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会体会和照顾自己的心情和身体,想到这里习捡不禁有些感动,便道:“习惯了。就怕坐惯了凳子,再坐地上地时候就不能习惯了。”
孟天楚:“习捡,能不能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而且一来就是三年。”
习捡抬头看了看孟天楚,道:“大人的年龄大概和草民差不多吧?”
小三子一旁看着着急。道:“大人问你的话呢,不要答非所问。”
孟天楚:“不碍事。你们忙你们地去吧,我就在这里和习捡说说话。”
小三子他们只好下去了,孟天楚道:“你今年应该要有二十岁了